第1274章
“我馬上就要回江寧去了,接下來就看你們的表演了!”蕭誠道:“你們這里做得越好,我在江寧便越游刃有余!” 第六百一十二章:不謀而合 濟南的齊王宮已經修了一年了。 將原來的濟南知府衙門整整擴充了十倍亦不止。 本來濟南地面之上不是沒有更好更奢華的地方可以供劉豫入住,但這家伙認為現在這知府衙門是他的福地,不愿意挪窩,但又要讓這衙門符合他現在的身份,便只能改擴建了。 錢嘛,現在劉豫是不在乎的。 劉豫的齊國所統轄的地方,基本上囊擴了原本大宋的京東東路和京東西路。 那時耶律敏率領屬珊軍進軍京東的時候,劉豫不戰而降,整個京東路算是沒有燃起戰火。 但京東路的不抵抗也使得耶律敏能夠迅速率領數萬屬珊軍南下,加入到了攻打開封的遼國大軍之中。 如果當時京東路拼命抵抗,能夠拖住耶律敏的這數萬屬珊軍的話,東京城內未必就會這么快投降,而周邊的府縣,也能組織起更多的勤王軍隊前來支援。 那也許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劉豫、柳全義等人的封王,直接刺激了相當一部分人的投降。 河東沒有遭受到什么戰火的荼毒,走在這片地面之上,似乎一切都如同過去一般,依然是男耕女織,天下太平 不像現在曲珍統治的開封以及原京畿地區,被遼人肆虐了一遍之后,現在已經陷入到了窮困潦倒的地步。 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生產無法恢復,經濟無法重振。 為了維持統治,維持大軍的日常開銷,曲珍唯一的辦法,便是拼命地壓榨周邊的百姓。 但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百姓活不下去了,要么死,要么跑,要么便是反抗。 沒有人愿意無聲無息的死。 兔子急了還要蹬鷹,狗急了還要跳墻呢,更何況于人。 于是在這片地面之上,暴亂便是家常便飯,不是這里殺了吏,就是那里宰了官,官軍倒也喜歡,一聽說那里出了匪亂,立即便驅兵前往,殺光了匪,還能在本地撈上一筆。 造反不成,那自然便只有跑了。 不過跑也有著極大的風險,跑不脫,多半便會被抓去淪為苦力,刑徒,而婦人被抓住,直接便被塞去女閭,那里面是一個什么樣的光景,想想便知道了。 跑得脫的,還真是少數。 曲珍首先要滿足的,便是他的軍隊。 沒有了軍隊,他啥也不是,這一點他很清楚,所以他要想盡一切辦法來維持士兵的士氣。 劉豫治下的齊國,雖然比曲珍要好,但其實日子也并不太好過。 因為遼人的摧逼甚堅。 齊國的國相,直接就是由一個耶律大樹的遼國人擔任的。 過去需要上繳給開封的貢賦,現在需要上交給中京,但時不時地一些額外的負擔,也需要他們來承受。 就像前一次耶律敏的軍隊開拔,齊國就攤到了一筆開拔費,足足兩百萬貫,讓劉豫心疼了好久。 敢不給嗎? 當然不敢。 就在濟南,還駐扎著一支足足三千人的遼國騎兵呢,他們可是只聽命于耶律大樹。 而遍布于整個齊國的遼人的稅吏,更是對齊國的收入心知肚明。 你要是敢不給,只怕遼國人便會思忖著換一個齊王了。 沒看到趙王剛剛換了一個嘛。 正在建齊王府的劉豫,可不想新王府還沒有住,就莫名其妙地死球了。 他還想把這王府傳給子子孫孫呢! “譚夫子,你說這天下事,是不是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劉豫嘆了一口氣:“這些年來,按著你的謀劃和設想,一步步地走來,可終究還是出了偏差,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距離你構想的逐鹿天下的目標,可是越來越遠了?!?/br> 半躺在軟榻之上,一個丫頭拿著一把精致的鑲金戴玉的梳子,替劉豫梳理著那把漂亮的大胡子。 而在他的對面,一個臉色有些青白,蓄著三數長須的老人箕坐在火盆之前,盯著燃燒的火苗似乎在思忖著什么。 他是劉豫的謀主譚直,一個前半輩子努力想進入體制之中卻屢屢失敗,在家財耗光之后,不得不投了劉豫做一個清客,然后他的后半輩子,便在鼓搗著劉豫造反。 他成功了。 現在的劉豫成了齊王。 當然,距離譚直的終極夢想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謀事在人?!弊T直抬起頭,看著劉豫,道:“要不是徐州丟了,眼下大王的境況就要好得多,掌握著戰略主動權的大王,進可攻退可守,現在,的確是有些關礙。不過也并不是不能過去的?!?/br> 說到這件事,劉豫便痛心疾首。 千思慮萬周祥,卻是萬萬沒有想到,被當時還名不見經傳的謝鴻和劉俊擺了一道。那個時候,誰知道他們是哪根蔥啊,可就是這兩個當時的小人物,一舉拿下了徐州,然后硬是等來了蕭誠的援軍,然后碭山,下邳等一系列軍事要地失守,使得齊國在淮河流域頓時便失去了戰略主動權。 原本譚直的謀劃,是以徐州為基礎,然后大舉攻伐,占領淮河流域,接下來再以合肥為起點,發起南征。 說什么長江天險,當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