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毀容
知道妖的性格,夜宣凌拿她沒辦法,只是這么白白的同意了有些虧。 想了想說道:“出國令可不是白拿的?!?/br> 妖一聽有希望,立刻變臉笑著說道:“要多少錢,價錢隨你出?!?/br> 要錢?他要的可是人。 “要一個‘同意’?!?/br> 妖不是很明白,同意是什么,很快聽到了夜宣凌的解釋。 “回國后,朕要向你提一個要求,你只能同意?!闭f完他的竟然心里在打鼓,不知道她會不會同意。 “好,沒問題,不就是個要求嗎,給我吧?!辈患铀伎嫉耐饬?,她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盤的,若是要求太過分,她也可以當做沒這回事。 怕她耍賴,夜宣凌沒有立刻給她出國令,而是說等為她送行時再給。 妖想了想,反正都要給,索性不計較何時給,商量好了,夜宣凌派人送她回府,不舍的也要送出去。 啟程之日,皇上帶著一眾臣子為之送行。 “在這里簽個名?!币剐枘贸鲆粡埣堖f給妖,看著無字的紙妖提起戒心。 “這是什么?” “這是出國記錄,武相爺已經簽了,你也簽了吧?!币剐璨慌滤缓?,畢竟出國令還沒給她。 “我怎么沒看到任何人的名字?”妖半信半疑。 “那張已經寫滿了名字,這是一張新的?!?/br> 妖還是不放心,下了馬車問道:“你們出國都要簽這個?” 大臣們互相看了一眼齊齊點頭,實在是被皇上那雙吃人的眼睛嚇住了。 所有人都點頭了,妖這才在夜宣凌指的地方簽上段凝依的名。 出國令到手,武相爺一行人出發,夜宣凌看著馬車走出京都才回宮。 行了一日,天色漸晚,馬車停在林中。 “凝依啊,今晚在馬車里休息吧,這附近沒有城鎮村莊?!?/br> 武相爺拿了些食物和棉被給妖,現在是秋季,冷風刺骨,又是睡在馬車里,恐怕凍著她。 “棉被你拿回去吧,玉暖給我準備了?!?/br> 沒有過多謙讓,武相爺知道她說不用就是不用,心中總是有一種感覺,出了京都后他的外孫女就像是變了個人。 妖躺在馬車里,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外面過夜了,回想起風餐露宿的日子,她竟睡不著了。 “小姐怎么還不睡?”玉暖坐在車外守著妖,探頭進來,見她還在睜著眼睛。 “進來吧,外面冷?!蓖瑯邮潜荒莻€人培養的殺手,為什么玉暖總是那么樂觀?有時候她還真羨慕玉暖。 太陽透過車窗打在妖的身上,身體裹在被子里,只露出頭,紅黑相間的頭發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鮮亮,睫毛微微抖動,睜眼的那一刻令人驚駭的紅瞳如同紅色珍珠一般明亮。 玉暖已經在馬車內了,似乎是守了一夜,如今睡得正香,不知馬車是何時出發的,如今到了何處。 伸個懶腰,原本寂靜的四周開始有了生氣,時不時有幾個人說話,又有馬匹路過的聲音,應該是到了縣陽城了。 馬車停在一家棧門前,車夫過來說道:“小姐下來吃些東西再趕路吧?!?/br> “嗯?!毖蝗绦拇驍_還在熟睡的玉暖,獨自下了馬車。 縣陽城與京都不同,建筑遠比京都的差一些,石子路也不是很平整。 “一壺酒?!毖谖湎酄數膶γ嬷灰艘粔鼐?。 “你這丫頭,出門在外就不要沾酒了?!蔽湎酄敳粣偟?。 “無妨?!?/br> 她都這樣說了,武相爺也不多管,隨她去了,臨走前妖特意為玉暖打包了一些飯菜。 此時的京都,繁華熱鬧的大街上迎親隊伍占了整條街,聲勢浩大。 武慧坐在喜轎里,悲傷中帶著絕望,尉遲凌源并不是她最好的選擇,她的目標是皇上,是皇后的位置。 她苦心經營了那么久,就是為了能進宮,她拼命討好太后,她對皇后伏低做小,在皇上面前百般嬌媚,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都是因為那個賤人,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武慧越想越生氣,只覺得臉上又熱又癢。 “新娘下轎?!泵狡旁谕饷婧暗?。 瓶兒上前扶住武慧,媒婆把喜綢交到二位新人手中,笑著囑咐新郎幾句退到一旁。 尉遲凌源臉上沒有笑臉,見了這新娘他更笑不出來,因為這件事他差點被親爹打死,人人見了他都是一副嘲笑的臉,他受夠了。 他認定了這女人不知廉恥勾引自己,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不顧武慧獨自往前走。 入喜堂,主婚的是嵐公公,皇上不能親自來,竟然派了嵐公公前來,也算是表達了對朝臣的重視。 “一拜天地?!?/br> “二拜高堂?!?/br> “夫妻對拜?!?/br> “夫妻圓房?!?/br> 嵐公公最后一句話說出,武慧只覺頭暈目眩暈倒在地,紅蓋頭隨著她摔倒飄到一旁,在場人見了武慧的面孔都不敢靠近。 瓶兒被嚇的哭了出來,連忙上去扶起武慧,尉遲凌源見了她這副模樣丟下喜綢離開太尉府。 “大夫,怎么樣?”瓶兒將武慧扶回新房,又去請了大夫,在這期間竟沒有一個尉遲家的人來探望,就連姑爺也不知去向。 “唉!熱毒攻心,老夫開副藥,能救行夫人,可夫人的臉恐怕……” 說到這里瓶兒已經知道了大夫的意思,心中不禁為小姐傷心。 “瓶兒,瓶兒……”武慧沙啞的叫著瓶兒,瓶兒端著藥進來,見武慧醒了趕緊去扶她做起來。 “小姐?!逼績郝曇纛澏?,她強忍住不在小姐面前哭。 “我怎么了?”武慧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臉很熱,又非常癢,她努力讓自己不去撓,可不知怎么的就感覺頭暈。 “小姐只是身子不好,過些日子就好了,把藥喝了吧?!?/br> 瓶兒看著武慧的臉,心疼又恐懼,從小貌美的小姐已經不在了,她要如何告訴小姐如今的樣貌。 瓶兒自小跟著她,武慧知道她在欺騙自己,看著瓶兒端著藥靠近她,她竟然害怕眼前的這個女人。 “你別過來?!?/br> “小姐您怎么了?”瓶兒不理解她突然這樣,難道是發現了? “你和那個女人是一伙的,你們合起伙來想要毒死我,那個賤女人不會得逞?!?/br> 武慧像是瘋了一樣亂吼亂叫,瓶兒聽了她的話心道不好,原來小姐都知道了,只是自己并沒有和表小姐串通什么,也不知道為何小姐的臉會變成這樣。 瓶兒嚇得跪在地上,手里還端著那碗藥說道:“小姐,小姐知道瓶兒自小跟著您,怎么會害您呢?更別提和什么人串通了?!?/br> 武慧安靜了下來,并不是因為瓶兒的話,而是因為她的臉很癢,很熱,她想去撓,可是她最寶貴的就是她的臉了,不能直接用手撓。 “瓶兒,我的臉好癢,快去拿薄荷草來?!?/br> 瓶兒沒去拿,而是心疼的說道:“小姐,您的臉并非薄荷草可根治,大夫說了,您臉上的毒是熱毒,只能防止它擴散,并不能根治?!?/br> 臉?毒?她聽不懂瓶兒在說什么,但她想看看自己的臉。 “給我鏡子?!?/br> 瓶兒把藥遞到武慧面前勸道:“小姐還是先把藥喝了吧,這樣才能快些好起來?!?/br> 武慧接過藥放在嘴邊卻沒入口,等著瓶兒把鏡子拿過來。 瓶兒轉身去拿鏡子,沒注意到武慧的動作。 武慧放下藥碗,看著自己的面孔清晰的出現在鏡子里。 “??!這是誰?這不是我,不是的,我不是這樣子……”武慧抱著頭不敢相信鏡子里丑陋的女人竟是自己。 鏡中的女人滿臉的痘瘡,眼睛腫的瞇成一條縫隙,整個人如同豬頭,甚至比豬頭還要丑上百倍。 瓶兒放下鏡子過去安慰她,被武慧一把抓住,她瘋狂的撕扯著瓶兒,心中充滿了怨恨。 “小姐,小姐您把藥喝了吧?!逼績翰桓矣昧暝?,任由武慧對她掐拽,不一會臉上手臂上都是抓痕。 “喝什么藥?都是你這個賤人,你陷害我,你讓我這副嘴臉如何見人?” 武慧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混在一起,流過臉上的痘瘡時竟然刺激了痘瘡,令痘瘡流膿。 “我的臉,我的臉……”武慧放開瓶兒,想去捂住自己的臉,可這張臉連自己都覺得惡心,又疼又癢。 “小姐,您快把藥喝了,能緩解痛癢?!逼績涸俅味似鹚?,這次武慧不再猶豫,一口忍著苦味喝了下去。 瓶兒打了清水過來,將錦帕浸濕輕輕為武慧擦拭流膿的臉。 “小姐,以后的日子還長,您一定要振作起來,您的臉一定會好起來的?!?/br> 如今瓶兒說的每一句話都令武慧煩躁,可她知道自己身邊就只剩下瓶兒一個能用的,自己的臉又變成這樣,能不能恢復全靠瓶兒一人了。 “瓶兒,快去相府通知父親,讓父親一定要找到醫治熱毒的藥。 ” 瓶兒為她擦了臉才跑去相府,武慧一個人在新房里,看著布置喜慶的新房,她忍不住想要拆了這里,自己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再次來到鏡子前,這張臉恐怖的要命,自己無法直視,看著看著她想起了武馨的那句話,只要擦了就一定會毀容。 可她已經把胭脂給了那個賤人,怎么會擦到自己臉上? 想到這里,趕緊翻看自己的嫁妝,并沒有找到紅色的胭脂盒,只有自己常用的一種胭脂,難道…… 她打開胭脂,并沒有看出什么,和平時的沒兩樣,味道卻有些不同,像是兩種味道混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