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6章
“要是公子能夠及時回來就好了,公子可是通天曉地的人,他一定有辦法留下你們?!?/br> 小美人們嘆氣說道,有人眼眶都紅了起來。 “……” 陳金水等人沉默。 沒有機會了。 眼下已是初六,距離初八不過不到兩日的功夫。 平日吳良出征,返程時都會提前放飛奴回來報信,而當他們收到消息之后,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一個多月便可見到吳良。 但這一次。 吳良已經出去了小半年,這小半年的時間沒有任何音信…… 其實陳金水心中已經開始擔憂,他真怕吳良此行出了什么岔子,因此才過去了這么久還杳無音信。 但他不敢說,尤其不敢對旁人說。 因為不論是誰開這個頭,都一定會被吳府上下怒目而視,若是護院的瓬人軍兵士提起這個話題,半夜還會被其他人蒙上被子收拾一頓。 就在這時。 “咳咳咳!咳咳咳!” 一串咳嗽聲在院內響起。 眾人回頭看去,來者正是最近一段時間借宿在吳府的左慈左仙師。 這“仙師”二字是吳良封的,還特意交代過陳金水見到此人務必恭恭敬敬,最好一口一個仙師的叫著,禮多人不怪嘛。 不過這些日子,陳金水與瓬人軍眾人卻并未看出左慈究竟有什么“仙”的地方。 相反他看起來還十分古怪,臉色始終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慘白之色不說,走起路來有時關節還略顯僵硬,給人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 對了,還有他總是咳嗽,哪怕夜里也咳嗽不斷! 以至于陳金水等人擔心這位左仙師是不是患有癆病,一再囑咐府上的小美人們不要與他走的太近。 “左仙師?!?/br> 見到左慈,其他人紛紛不再說話,陳金水則謹記吳良此前的交代,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咳咳咳,你們這是要走???” 左慈又咳了兩聲,緊接著便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道。 “?” 瓬人軍兵士與小美人們不由皺眉,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楊萬里卻用眼神制止了他們,繼續答道:“正是,奉上級的命令,我等不日便要受另外一位將軍節制趕赴前線,自此瓬人軍的番號應該就不復存在了,只可惜我家公子此刻不在,我等最大的遺憾便是沒有機會親口與他道一聲別,下回再見也不知道……” “唔……” 話未說完,幾名小美人瞬間觸到了傷感處,忍不住扭過頭去掩面而泣。 “唉……” 十幾名瓬人軍兵士亦是鼻子發酸,不受控制的紅了眼眶。 “你們這幾個當兵的哭個什么嘛,也不嫌丟人?!?/br> 左慈卻很不合時宜的笑了起來,甚至嘲諷了眾人一句,引得眾人再次不滿相視才不緊不慢的道,“我與你們吳將軍乃是故交,事已至此我若是袖手旁觀,只怕吳將軍回來之后怪罪,嗯……說起來你們這里可有吳太史發膚指甲一類的東西?” “左仙師,你這不是為難我們么,發膚指甲皆是公子的私物,我們留這些東西做什么?” 陳金水不解的問道。 瓬人軍眾人亦是面露疑色。 這年頭講究一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許多人一輩子都不回剪一次頭,刮一次胡須,就算是指甲,也很少會主動修剪,大抵都要等待指甲自然折斷,或者也有人私底下用嘴去啃。 不過吳良倒是一個異類,他當初還是校尉的時候便剃了一個存頭,每次外出若是不帶個頭巾便少不了遭受路人紛紛投來的注目禮。 但就算如此,誰又會去私藏吳良的頭發呢? 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人,就算不是心理有什么問題,也八成是對吳良圖謀不軌,若是教陳金水等人知道了,定要將其拿下等待吳亮回來處置。 就在這時。 “我、我有一些?!?/br> 鮑柔忽然將頭埋進了胸里,耳朵更是紅的像是染了血一般,聲若蚊蠅的道。 “?” 瓬人軍眾人頓時愣住。 如果是鮑柔的話……她算是吳良的貼身侍女,就算不去收集吳良剪下的頭發,平日里為吳良收拾房間的時候亦能撿到一些自然脫落的頭發。 是的。 哪怕吳良已經成了太史令,回來之后還會再升一級成為太常,并且還掌握了一些厲害的異術,也照樣阻止不了頭發的自然脫落。 “勞煩姑娘取來交給我?!?/br> 左慈微微頷首,卻見瓬人軍幾人懷疑的望著他,鮑柔亦是面露猶豫之色,不得不繼續說道,“我懂得一些遁甲之術,若是能夠拿到吳將軍的發絲,我再略施一些手段,便可探出吳將軍是吉是兇,若是再近一些的話,我說不定還能探出吳將軍的方位與距離?!?/br> “此話當真!” 瓬人軍眾人不由瞪大了眼睛。 “你們不會以為吳將軍命你叫我一聲仙師只是為了教我聽得順耳吧?” 左慈笑著反問道。 此前左慈倒不覺得這一聲仙師有什么問題,只是覺得吳良手下的人都很守規矩,但現在仔細琢磨一下,左慈忽然從這一聲“仙師”察覺到了一絲道德綁架的味道,現在吳良不在,他真沒辦法袖手旁觀。 “姑娘還不快去?” 見眾人還愣在原地,左慈又出言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