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5章
這又是一間單獨的墓室。 墓室大概也就十來平米左右,四周沒有任何布置,唯有居中的地方擺放著一尊一米多高的雙耳大銅鼎。 銅鼎邊緣的地方已經生出了許多銅綠,而在這些銅綠的周圍,則生出了許多絨絨的綠毛,看起來有點像青苔,又有點像某種霉菌,暫時還不好分辨。 除此之外。 這間墓室還不是這座陵墓的盡頭,因為吳良又在正對著自己的那面墻壁上發現了一個相同規格的木門…… “這香氣八成是來自這個銅鼎,不知里面究竟放著什么東西?” 吳良沉吟片刻,終于對典韋揮了揮手,“我們二人先進去查看一番,剩下的人暫時在門外等待?!?/br> 如此安頓過后,吳良試探了一番,終于抬腳邁入了這間墓室。 這里暫時沒有發現機關陷阱的痕跡,不過為了防止出現此前那個陷坑的情況,吳良每走一步都會使用金剛傘敲擊下一個落腳點的石板,通過傳遞回來的聲音判斷石板之下的情況。 就算他未必能夠聽的萬無一失,還有白菁菁可以協助,哪怕她在墓室之外,這樣的距離依舊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出準確判斷。 如此cao作之下,吳良頗為順利的來到了那個大銅鼎近前。 他也不著急探查銅鼎內部的情況,而是選擇優先查看銅鼎外側鏤刻的紋路,這些紋路通常才是考古的關鍵依據。 與齊哀公所在的春秋時期的大部分青銅器不同。 這個銅鼎邊緣的裝飾花紋并非常用的云雷紋或重環紋,吳良看到的是一種更加復雜的……那好像是各種各樣的草木枝葉,這些草木枝葉花紋以一種較為緊密的方式排列在一起,并不會給人一種凌亂的感覺,反倒表現出了另外一種和諧的美感。 吳良不由的有些疑惑。 并非春秋時期制作銅器的工藝無法實現這樣的裝飾花紋,而是后是發現的銅器之中,尤其是大型銅器之上從未發現過類似的花紋,因此這些花紋看在吳良眼中多少有那么點突兀,又有那么點新穎。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花紋鏤刻起來的確要比云雷紋或重環紋更加困難,并且基本不可能使用模子直接灌注,否則斷然體現不出草木枝葉的細節。 這對于后世考古界來說,應該可以算是一項十分重要的發現,非常值得深入研究。 除此之外。 使用這種類似草木枝葉的裝飾花紋究竟有什么意義也非常值得深究,因為天朝古代的青銅器上任何花紋都是有意義的,哪怕最簡單的邊緣裝飾紋,亦是各有各的說法,而這種草木枝葉的裝飾花紋……吳良沒有參考,自然也說不出它的意義何在。 帶著這樣的疑問。 吳良慢慢的轉到了銅鼎較為寬大的一面,在這面銅鼎外壁上,除了這些位于邊緣的草木枝葉花紋,他在中心位置看到了兩只相對而立的……鳥類。 這種鳥紋不像商代銅器上的那般簡筆,也不是周朝銅器上那些神獸鳥類一般威武張揚,翅膀與尾翼皆中規中矩。 它看起來普普通通,與平時便能夠看到的那些飛鳥沒有太大的區別。 不過不得不承認。 細節上它卻絕對要比同期刻于青銅器上的鳥紋更加寫實,比那些邊緣的草木枝葉花紋更加細致。 第八百零七章 人頭芝 “……” 沒有任何前車之鑒,吳良無法判斷這些草木枝葉的花紋與這看似普通卻又絕不普通的飛鳥銘刻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帶著這樣的疑問,吳良回身對門外的眾人招了招手:“老先生、宓兒,你二人先進來?!?/br> 如此待于吉與甄宓來到身邊,他才指著青銅大鼎上的花紋道:“這上面的花紋我從未見過,并且與先秦時期的金文銘刻相比很不相同,你二人見多識廣,可曾在什么地方或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金文銘刻?” “嘶……” 于吉凝視著這些花紋看了片刻,卻也只是咋舌搖頭道,“老朽從未見過這樣的金文銘刻,莫說這銅鼎必然鑄于齊哀公所在的春秋時期或是更早,便是現在也沒有這樣的金文銘刻?!?/br> “沒有?!?/br> 甄宓亦是搖了搖頭,頗為簡短的答道。 “既然如此,便只有先將此事擱置了,或許更深處有我想要的答桉?!?/br> 吳良只得先跳過這些金文銘刻的問題,轉而開始查看銅鼎內的事物。 此前眾人嗅到的香氣顯然便來自這個青銅大鼎,因為當吳良來到此處的時候,已經明顯感覺到那股無法言喻的香氣略微濃郁了一些。 不過這香氣并不刺鼻,反倒給人一種頗為清新的感覺。 除此之外,吳良暫時并未感覺到任何不適,而那只大公雞亦是直到此時還好端端的,頭上雞冠的顏色也并未出現什么明顯的變化。 因此吳良心中的擔憂也減輕了一些,進一步走進青銅大鼎,身子前探向鼎內望去。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片墨綠。 與攀上銅鼎邊緣的那抹像青苔又像霉菌的墨綠相同,這里面也布滿了類似的東西,幾乎將置于鼎內的事物完全遮蓋了起來。 不過卻有一物例外。 那是?! 看到那東西的同時,吳良只覺一陣瘆人的寒意自腳底勐然竄上了天靈蓋,天靈蓋則已經開始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