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這位“葛玄”,便是左慈一生中唯一收下的弟子。 并且葛玄后來也成了漢末三國時期著名的道士,并且創立了對后世道教有著深遠影響的靈寶派,被后世道教弟子尊稱為“葛仙公”,又或是“太極左仙公”,總之也是神仙一般的大佬。 所以這“九轉丹”。 難不成便是葛玄在《抱樸子》中記載的左線歸隱霍山煉制的“九轉丹”么? 即是說。 吳良此前猜測是對的! 左慈的那些史書中記載的堪比仙術的術法、還有那被曹植特意提到的房中之術、還有最后跑去霍山煉制的“九轉丹”,極有可能都來自這處秘境,這些也都與他瞎掉那只眼睛的經歷對的上。 就在吳良思索的過程中。 “嘩啦——” 伴隨著一個巨大的水聲。 吳良回頭望去時,卻見原來是有一名兵士無法忍耐蠱蟲的折磨,竟不顧一切的跳入了一旁的暗河之中,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痛苦。 不過隨著河面平靜下來。 那名兵士已經徹底失去了蹤跡,只在河水中留下了幾團漸漸暈開的紅色血跡…… 更多的兵士此刻亦是早已披頭散發渾身血跡,身上幾乎找不出幾處完好無損的地方,這些并不是蠱蟲的杰作,而是那些兵士承受不了痛苦自己抓撓與自殘所致。 甚至還有人扒掉了身上的甲胄,竟用兵器強行劃開了肚子,試圖從肚子里面尋得蠱蟲,將那害人的玩意兒扯出來…… 瘋了! 所有人都瘋了! 此刻這里就像一座血腥至極的人間煉獄,而那些兵士便是煉獄中的浴血的惡鬼。 看到這一幕。 吳良的心中不由翻騰起了不忍。 但再看到一旁的典韋,吳良立刻將心中剛剛翻騰起的不忍壓了下去,這些兵士必須死,否則他們便有可能成為他與典韋的敵人! 即使如今掌握他們命脈的銅鈴已經落到了典韋手中,也不能保證他們沒有異心,說不定稍有些機會,他們便會試圖奪取銅鈴,吳良不愿冒這個險,更不愿帶著典韋一起冒這個險,怪只怪他們跟錯了人,來錯了地方。 “典韋兄弟,你若能騰出手來,便給他們個痛快吧……” 吳良嘆了口氣道。 “吳公子!” 不遠處的嚴陸亦是忽然喊了一聲。 此刻他亦是渾身血污,除了在血泊中沾染來的血跡,便都是他自殘而來的鮮血。 “求求你,放過老奴這一回,老奴……老奴愿意為你做任何事,老奴求你了?。?!” 嚴陸痛苦的向吳良哀嚎,張開的口中已經咬碎了好幾顆牙齒,血沫正隨著他的喊叫自口中噴出。 “……” 對于嚴陸,吳良卻并無任何同情。 在任何時代,蠱術都是誅九族的重罪,哪怕是王公貴族、皇親國戚亦不會被姑息,甚至此類刑罰都被寫入了各朝各代的律法之中。 嚴陸能夠死于自己的蠱術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第六百零一章 嚴陸的獨白 典韋菩薩心腸,聽到吳良的話便拎起一把刀給這些正在承受蠱蟲折磨的兵士超度。 而那些兵士非但沒有一人起身反抗,甚至當典韋來到他們面前時,竟還有人一臉的解脫,在典韋手中的刀斬下之時說還有人會說一聲多謝。 如果可以不死,他們自然誰都不想死。 但如果非死不可,他們則更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痛快。 就像一些死囚的家屬會在死囚行刑之前給劊子手獻上禮品一般,只求劊子手下手干凈利落,不要給死囚帶來一些不必要的痛苦。 而典韋的手便非常穩,沒有任何一人用得著第二刀,一擊致命,頃刻斷氣。 “吳公子……” 看著那些依次死于典韋刀下的兵士,嚴陸終于不再苦苦哀求。 他也是個聰明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下場……吳良連那些兵士都不會放過,又怎會對他網開一面? 同時他也沒有其他的過激反應,甚至出奇的平靜。 面對這樣的局面,他已經選擇了認命,不管他此前是一個什么樣的人,都并不妨礙他同時也是一個輸得起的人。 “嘿嘿嘿嘿……” 嚴陸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掛在他那張滿是痛苦的臉上,露出來的更像是無比凄涼的苦笑,“我這一生費盡心機向上攀爬,最終竟落得如此下場,想起來真是諷刺啊,嘿嘿嘿嘿?!?/br> 搖著頭,嚴陸似是在對自己交代遺言一般,自言自語的道,“我自幼出生貧苦,父母亦是早亡,十三歲時便以偷盜為生,每每被人捉住定少不了一頓毒打,那時我便立誓一定要闖出個名堂來,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br> “后來大賢良師(張角)以太平道教化天下,提出要建立一個既無剝削壓迫,也無饑寒病災,更無詐騙偷盜,人人自由幸福的世界,我聽罷大受震動,便毫不猶豫應召加入其中,欲追隨大賢良師做一番大事業?!?/br> “之后太平道逐漸壯大,我亦因傳道有功被封做了亭長,再等到了甲子年,大賢良師認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于是舉九節杖號令天下,天下太平道教徒一呼百應,紛紛揭竿而起,竟在幾月之內席卷天南海北,似乎這‘太平世界’便要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