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孫先生謬贊了,其實我也不是所有的術法都能破除,術業有專攻,比如祖師爺布下的‘心作怪法’,我雖然有所察覺,但卻是毫無頭緒?!?/br> 吳良順勢拱手說道,“這‘心作怪法’聽孫先生說雖不致命,但關鍵時刻卻能影響到我們的判斷,不知孫先生可否助我等化解此法,感激不盡?!?/br> “這……” 孫業明顯有些猶豫,不過沉吟片刻之后終是說道,“罷了,閣下能夠來到此處只怕是祖師爺的命數,既然我都已經跟著進來了,還說什么敬與不敬皆是妄言,而閣下也確是信守諾言的人,進入地宮之后并未胡作非為,就算不得不破除了木鵲的術法,卻也沒有肆意妄為,總歸還是給祖師爺與我這傳人留了個念想,由此可見閣下辦事有章有節,或許這對祖師爺來說也未必是壞事,我便助閣下化解此法,是功是過便交給祖師爺來定奪吧?!?/br> “還是孫先生想得通透,請指點?!?/br> 吳良心中一喜,笑著說道。 “在這之前,小人尚需向閣下了解一件事情,閣下還可記得過了此前我們藏身的那部戰車之后,咱們總共過了幾道急彎?” 孫業正色問道。 “這……” 吳良蹙眉回憶起走過的路,這種事情他還真沒留意。 “三道?!?/br> 于吉卻是立刻給出了準確的答案。 這老童子最擅長的便是堪輿之術,因此即使吳良沒有特意安排,他對地形地勢也是極為注意,尤其是到了墓中,生怕一不小心就走入什么必死之境。 “請帶小人折返回去尋找這三道急彎,這‘心作怪法’怕是個連環術法,需得從第一道開始破解才是正解,否則每過多一道,這法力便會增加一重,越往里走越是心驚?!?/br> 孫業點了點頭又道。 “來幫把手,將孫先生扶到楊萬里背上,咱們再回去看看?!?/br> 吳良連忙招呼起來。 看樣子這“心作怪法”的布置,定是與那三道急彎有著很大關聯。 而且他也確實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那種不安的“直覺”,正是在隨著深入不斷增加,而此前回到那部“臨沖呂公車”的時候,這種“直覺”又蕩然無存了,可見孫業對這“心作怪法”的判斷確實沒錯。 …… 不久之后。 眾人再回到過了“臨沖呂公車”后的第一道急彎。 孫業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便指著正對著這道急彎的巖壁說道:“這面巖壁阻礙道路通行,我們匠師將其稱做‘路沖’,視為建筑之中的兇位,乃是最容易聚集不詳煞氣的地方,因此我們在修建宅子時,通常要放置一尊‘石娘娘’進行鎮壓,以厭禳之?!?/br> “所以……” 吳良看了看孫業所指方面那光禿禿的地面,順著口風問道,“我們應該在此處放置一尊‘石娘娘’鎮壓?” 至于什么是“石娘娘”。 吳良覺得可能是類似于“泰山石敢當”之類的東西。 據他所知,民間許多古建筑都有“泰山石敢當”的影子,甚至后世一些農村修建房屋也會在丁字路口或是一些重要的墻壁中布下一尊“泰山石敢當”,為的就是“保平安,驅妖邪”。 這種習俗由來已久,最早的記載可以追溯到西漢成書的《急就章》。 而在后世天朝公布的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中,“泰山石敢當”習俗亦是榜上有名。 “是,但也不完全是?!?/br> 孫業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說道,“這‘心作怪法’的根源不是立不立‘石娘娘’,而是如何立?立的對了自然可以驅邪避兇,但若是立的不對,便成了‘心作怪法’?!?/br> 說完,孫業又對身下的楊萬里道:“勞煩帶我上前查看,我這便為閣下指出‘石娘娘’所埋的位置,到時挖出來一看便知?!?/br> 如此來到巖壁之下。 孫業略微看了片刻,很快便指出了一處位置。 典韋立刻上前揮動工兵鏟開始挖掘,如此只挖到不足半尺的地下,便挖出了一個有點像后世的觀音菩薩泥像的石刻塑像。 這應該就是“石娘娘”了。 不過比較奇怪的是,這“石娘娘”并非正常擺放,而是倒立著埋在地下,這自是很不符合常理。 “再挖下去,下面應該還有一塊竹片?!?/br> 孫業卻是見怪不怪,接著又道。 典韋依言照辦,果然又從下面挖出來一塊竹片,竹片雖然埋在地下歷經數百年,表面已經有些腐朽,但上面那刻出來又用黑色顏料涂抹過的鬼畫符一般的痕跡依舊清晰可見。 吳良自是看不懂這“鬼畫符”的意思,只是覺得與后世的道符有些類似。 “將這竹片焚毀,再將這‘石娘娘’正過來重新埋下去,此處的‘心作怪法’便破除了?!?/br> 孫業也沒有對這玩意兒做出更多的解釋,只是點了點頭,對吳良說道,“接下來每經過一個急彎,閣下只需如法炮制,諸位自然不再受那‘心作怪法’影響?!?/br> “照辦吧?!?/br> 吳良沖典韋點頭示意,心中對這“心作怪法”還是有些好奇,想要了解更多的內容。 不過再想想這玩意兒是《公輸經》中的秘傳,且不說問了對自己好不好,如此直接問出來恐怕也不太禮貌,因此倒也沒有急于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