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行行行,你沒醉,你還能喝,是我醉了?!?/br> 吳良一邊順著這個醉鬼,一邊沖傭仆們使了個眼色。 眾人連忙合力將朱魯塞進八抬大轎里面,傭仆們也不敢多說什么,只得一邊向吳良道謝道別,一邊趕緊抬著轎子走了。 回去的路上,見朱魯已經睡死了過去,傭仆們還是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了此事: “這位新縣令可不簡單啊,這些年雍丘縣換了多少縣令,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厲害的縣令,非但駁了咱們公子的臉面,將公子手下的縣吏全部治了,結果回過頭來,卻還能與咱們公子稱兄道弟把酒言歡……” “看得出來,咱們公子今天是真高興,還從未有人能叫公子直呼痛快哩?!?/br> “來了這么一位厲害的縣令,雍丘恐怕也要有所不同了吧?” “誰知道呢,反正與咱們也沒什么關系,咱們只管服侍好公子便是了,其他的事輪不著咱們議論?!?/br> “……” …… 與此同時,府衙之內。 “老先生辛苦了,這《齊史》果然是好東西??!” 看過于吉整理出來的兩卷《齊史》,吳良贊不絕口的道。 這部《齊史》自西周時期周武王首封呂尚(姜子牙)于營丘立國開始,記錄了齊國出現之后的歷史。 前面的內容雖比后世發現的古籍詳盡許多。 比如姜子牙來到營丘之后如何殺雞儆猴平定當地夷國之亂,又如何簡化禮節修訂政策收攏民心,如何獲得征伐之權,成為令齊國成為真正的大國,如何再到齊丁公、齊乙公、齊癸公……等等,樁樁件件都記錄的相對比較清楚。 但其中的一些大事記與后世歷史記載其實并無太大差異,并沒有太多需要關注的地方。 如此一直到了第五任齊國國主齊哀公,才終于出現了與吳良所知歷史截然不同的記載。 在吳良所知的歷史記載中,這個齊哀公也只出現了只言片語,而且是源于后世《史記·齊太公世家》中的記載:“癸公卒,子哀公不辰立。哀公時,紀侯譖之周,周烹哀公而立其弟靜,是為胡公?!?/br> 說的是齊哀公是齊癸公的子嗣,叫做“呂不辰”。 齊哀公繼位之后,紀國國君不斷向周王進讒言,周夷王聽信讒言將齊哀公烹殺,而后將他的弟弟呂靜立為齊胡公。 當初看到這段《史記》中有關齊哀公的記載時,吳良心中就有許多疑惑之處。 《史記》將呂不辰稱為“齊哀公”,其實是沒有問題的。 畢竟《史記》是西漢年間才成的后世史書,但真正的歷史上呂不辰的名號斷然不可能是“齊哀公”。 根據歷史帝號王號的規律來判斷,“哀”最多只能是死后周王強行給他安上的謚號。 畢竟不管是誰在起名字的時候,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名字里面用上“哀”這么喪的字眼。 何況在他前面的幾位齊王都已經為他打好了樣子,齊丁公、齊乙公、齊癸公……用的都是從十天干中的挑選出來的字,到了他這里忽然就來了個“哀”字。 這未免也太突兀了,就好像“鼠、牛、虎、兔”依次排列的時候,后面忽然有人接了個“恐龍”一樣,這人腦袋絕對有問題。 除此之外,“烹殺”齊哀公? “烹刑”是一種極為殘酷的刑罰,受刑者將會被去除衣物,投入近如人高的大鍋,并將鍋下的柴薪點燃提升水溫進行烹煮,刑罰的結束受刑者已經被煮得骨rou分離了。 甚至當年周武王討伐紂王帝辛的時候,還將這種刑罰當做了紂王暴政的理由之一,。 結果才立國一百多年,周夷王姬燮便敢像紂王帝辛一樣因為聽信他人讒言,對建立周朝時最大的功臣姜子牙后人、并且還是一國之君動用“烹刑”? 何況周夷王在位時,周王室已經處于衰落階段,有些諸侯已經不來朝貢,而且互相攻伐。 而那時齊國則已經成了眾諸侯國中的大國,面對如此離心離德的君主,齊國竟會沒有任何反應,就這么默默的承受了一切? 這些疑問,于吉整理出來的《齊史》中,終于給出了一些解釋……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上古禁術! 齊哀公原來還真不號齊哀公,而是“齊壬公”。 這個“壬”字其實是取自登基當年的年分。 在春秋時期上,十天干指的就是年分,而十二地支指的則是月份。 只不過自齊哀公之后,周夷王將他的繼任者呂靜立為“齊胡公”,這個傳統也就不再沿用了。 當然,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畢竟天干只有十個,十年一個輪回,這就很容易造成后來的繼任者與先王們王號重復,非常有改變的必要。 不過這并不重要,吳良更關心的還是齊哀公呂不辰被周夷王“烹殺”的真正原因。 這部《齊史》中記載,呂不辰被周夷王“烹殺”確有其事,不過卻并非是因為紀國國君進了讒言,而是呂不辰咎由自取。 《齊史》中說,呂不辰修習了一種叫做“厭魅”的古老方術。 所謂“厭魅”乃是一種十分古老的詛咒方術:“刻木為偶人,晝夜于日月醮之,祝詛于上?!?/br> 這玩意兒與后世的“扎草人”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厭魅”用的是小木偶罷了,施咒者在小木偶上寫下被詛咒之人的名字與生辰,再經過極為神秘而又復雜的施法之后,在小木偶上面釘釘子便能夠令受咒人承受響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