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吳良點頭道。 曹稟大喜,于是一行人終于放下心來,魚次穿過石門進入墓道。 不過對于吳良來說,這其實已經是他第二次進入梁孝王墓了。 第一次是2012年夏,那時他剛讀大二,暑假與幾個大學同學一道來到碭山,進入這個已經開發成旅游景點的墓xue遺址實地考察。 那時,外面的寢園便連那些殘垣斷壁也沒有了,只剩下一片依據地基修復出來的遺址公園。 遺址公園外面便是漢墓博物館與售票服務大廳,服務大廳西側有兩個大型停車場。 停車場對面則是一個民宿村,那里除了連鎖酒店和紀念品超市,還有不少非常親民的民宿飯店,不但提供黑導游服務,夜里還提供小卡片服務…… 晃了晃腦袋,吳良將逐漸變色的思慮收了回來。 墓道的地面比較濕滑,聚了些水的地方在火光的映射下反射出一抹亮光。 兩側墻壁也完全是山石鑿刻出來的,滲出幾股似流非流的水痕,這是所有以山作郭的地宮慣有的通病,沒有鑿出地下水流就已經算不錯的了。 就在這時。 “??!” 走在前面的兵士忽然發出一聲驚叫。 “何事?” 曹稟與眾人都被嚇的向后退了一步,有些緊張的問道。 “那里面……里面好似有人……” 那兵士咽了口口水,面色慘白的指著幾米外的一處墓道岔路道。 “有人?怎么可能?” 眾人不由更加緊張。 “給我火把,我去查看,你們為我掠陣?!?/br> 只有吳良走上前來,將那兵士手中的火把接過,只身一人前去查看。 他記得很清楚,進入梁孝王墓之后,首先會路過兩個分別位于墓道左右兩邊的墓室,左邊的被景區標記為車馬室,右邊的則被標記為兵器室。 雖然前世這兩個墓室中的文物已經被清空,但只通過名字便能夠判斷出里面原本存放的是什么東西。 那名兵士所指正是車馬室。 那么他所看到的人,便極有可能是漢墓中出土過的兵俑,除此之外,里面應該還有馬車、馬傭等文物。 不過推測歸推測,最好還是謹慎一些。 如此來到車馬室門邊,吳良先是將火把探過去揮舞了兩下,見里面并沒有出現任何動靜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將頭探出……我去! 這一眼猛的看過去,吳良也是瞬間汗毛倒立,身子一顫險些將火把丟出去。 只見一張煞白如紙的人臉就在面前不到兩尺遠的地方! 這張臉面容極為猙獰,兩只眼睛瞪的極大且向外凸出,扭曲的法令紋下面是一張咬牙切齒的嘴巴,仿佛要將看到的一切嚼碎了咽下去一般。 但再仔細看去,吳良冷靜下來。 這的確如他之前所想,只是一個站立的兵俑,臉上所刷的那一層白色顏料已經出現了一些細微的龜裂痕跡。 除此之外,兵俑的頭盔也呈現出明顯的陶土色澤,并且與那張可怖的臉連為一個整體,套在脖子處的襯布也是如此。 當然,最為明顯的,還是騎兵俑腳下的那塊用來固定立狀的石板…… “各位不必慌亂,只是陶俑罷了?!?/br> 吳良先回頭笑了笑,平息了眾人的緊張情緒,這才步入車馬室進行查看。 這個車馬室面積不小,粗略計算總共至少存放了二十個姿態各異的兵俑,有的手持長劍,有的手持長矛,還有一些兩腿分開騎在一批木頭雕刻而成的戰馬上,攜弓佩劍好不威風。 在這些兵俑的后面,還有九輛木制馬車。 拉車的木馬個個佩戴銅制鎏金飾品,后面的馬車通體彩繪有云氣紋,高貴豪華,彰顯王室奢華。 只可惜因為地宮地面潮濕,這些木馬與馬車已經自下而上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腐蝕,不止彩繪掉色嚴重,本身的木頭也已經變得脆弱不堪,不少地方已經碎裂開始掉落木渣。 “梁孝王劉武去世據此已有三百多年,也就現在進來還能看到這些木馬與馬車,要是換在我的前世,應該就只剩下幾個殘破不堪的兵傭和腐蝕嚴重的銅制鎏金飾品了……” 吳良不自覺的嘆息搖頭。 就在這時。 “咵嚓!” 一聲脆響,竟是先前那名被嚇到的兵士一戟捅掉了門口那個兵俑的腦袋。 腦袋掉落下來化作滿地碎渣,那兵士嘴上還罵罵咧咧:“龜羔子滴唬俺,看俺不扎古死嫩個萬人揍滴!” “住手!” 吳良還來不及阻攔。 緊接著便又是一聲巨響。 眾人慌忙回頭,只見受到震動不遠處一匹木馬本就腐朽不堪的馬腿忽然斷裂,騎在上面的兵俑順勢一同倒下,也摔在地上變成了滿地陶渣。 靠,這些東西留到后世可都是國寶啊,就這么毀了? 吳良莫名感到憤怒,可惜以他現在的身份說任何話都無法真正管束這些兵士,而借助曹稟的權勢去管束他們的話,又會為自己惹來不滿,甚至結下仇怨。 于是靈機一動。 “完了!全完啦!” 吳良竟兩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面露絕望之色嚎道,“我早告訴過你們進來之后不得擅自觸碰任何物品,可這位大哥不聽勸告擅自損壞墓主人麾下兵俑,如今墓主人已被惹怒,這莫名倒塌的騎兵俑便是征兆,咱們今天莫說盜墓,便是活著離開這里都難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