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夢中
禹辰收回手,她臉上還是guntang的,潮紅的小臉已經出了點微微的薄汗,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說什么,他湊過去聽,只能聽到一些零零碎碎的詞語,甚至聽不到完整的詞匯。 他轉身回到客廳,打開醫藥箱,拿出里面的耳溫計,她看起來已經燒到神志不清了。 量了一下體溫,居然高達四十度。 “喵!” 要趕緊送去醫院。 想到這里他飛快的把自己的爪子放在安夏的額頭上汲取能量,變成人之后他立刻穿上衣服,橫抱著安夏放進車中。 她渾身guntang,隔著衣服也能夠感覺到那種熱度。 開車到了醫院,直接來到急癥部。 醫生看過之后就開了藥,吊著水,安夏的燒漸漸的退了下來。 禹辰皺著眉頭,握著安夏的手不放,如果他早上的時候能夠察覺到就好了,她也不會這么嚴重了。 其實安夏并不難受。 她雖然已經在睡覺,但是潛意識中好像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陌生的大街,和陌生的行人,他們的穿著安夏記得仿佛是古代新唐時期的模樣,大街小巷的聲音不絕于耳,但是聽在耳邊又朦朦朧朧的,心中隱隱有種獨立于世外的感覺。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唉,今天的畫又賣不出去,身上的銀錢不多了,家里生病的母親怎么辦?” 安夏朝聲音源頭看過去,周圍的人面容都是模糊的,但是不知為何,他的臉卻清楚的顯現在安夏眼中。 他一身布衣,衣袖上都是補丁,看得出來極為節儉,愁眉苦臉的握著手上的錢袋,看樣子是在為自己母親的病情煩擾。 安夏走進一看。 畫功精巧,尤其是山水之間畫的氣勢磅礴,這是一位才子啊。 可是識貨的人并不多,他只能失望的回家。 她還想繼續跟過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么,然而一陣眩暈,她就仿佛被什么東西擠出來了一樣,睜開了眼睛。 頭疼的幾乎要炸開,仿佛有人拿著一根鐵棍在里面敲打一樣,她揉了揉自己的頭,沉重的仿佛不像是自己的頭一樣。 閉了閉眼睛,她還沒有緩過神來。 她記得她不是發燒了,回家睡覺了嗎?這里是哪里。 “你醒了?好點了嗎?頭還疼嗎?” 禹辰進門就見安夏醒了過來,兩三步來到床頭,緊張又急切的詢問道。 白色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以及周圍的布局,一看就知道自己是在醫院。 “我怎么會在醫院?”安夏一張嘴,喉嚨沙啞的不成樣子,而她說起話來也十分的費勁,好似有什么東西在梗在喉嚨里一樣揮之不去。 “你燒到了四十度,我就直接把你送到醫院來了,醫生剛才來過,燒已經退了,聲音只是因為感冒,馬上就會好的?!庇沓浇o安夏解釋完,倒了一杯溫水。 坐在床沿邊,雙手扶著安夏的胳膊讓她稍微起來一點點。 順著他的手安夏喝了點水之后感覺到自己的嗓子好多了,她這才放下心來。 “睡了這么久,餓了吧,我剛剛出去買了點粥?!?/br> 安夏往外一看,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她沒想到,她以為自己不過睡了一兩個小時而已,醒來的時候外面居然已經天黑了。 禹辰打開包裝,香味從傳過來,她咽了咽口水,一直沒有進食的胃已經在蠕動了。 也不知道粥里放了什么,夾雜著海鮮的清香,讓人食欲大開。 安夏原本想接過來,但是禹辰拿著粥不放,看樣子是要喂她。 “……我自己吃就行了?!彼皇前l燒而已,又不是怎么了,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好吧?!庇沓竭€有點可惜。 “你繼母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她已經被我放入公司的黑名單,以后絕對不會第二次出現在公司?!庇沓秸f。 “謝謝你?!彼龘P起一個虛弱的微笑。 “你剛才睡覺的時候一直在說夢話。你夢見什么了嗎?”禹辰有點不解。 安夏搖頭,“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做了一些夢,夢到的都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就連我自己都奇怪,感覺那不像我的夢,反而更像是一種生活的狀態,而且還是別人生活的狀態?!?/br> “聽起來很奇怪?!?/br> 明明只是一個夢而已,哪來那么多的想法? 安夏沒再多說,沒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是無法懂她的那種感覺的。 當然晚上,安夏回去的時候又做夢了。 還是那個夢,只是場景換了。 換成了男人的家中。 她環視了一眼,家徒四壁,沒幾件像樣的家具,破破爛爛的,如果現在下一場雪的話,安夏毫不懷疑這棟房子將岌岌可危。 一聲又一聲的咳嗽聲傳來,老人沉重的聲音低低的,虛弱的喘著粗氣。 男人跪在老人窗前,“娘,都是孩兒不孝,是孩兒無能!” 老人顫巍巍的手放在男人的頭上,撫慰的摸了摸。 見到老人的動作,他更是心酸。 直起身來,三步來到隔間。 他一眼就看見了放在最里面的箱子。 外面并不起眼,看起來尋常的一個箱子。 打開之后,里面居然是一件上等的瓷器。 男人不舍的拿起瓷器,“祖父在上,孩兒不孝,您臨走之前曾說這是我們安家世代傳承下來的寶物,可是孩兒無能,居然保不住這最后一點榮耀?!?/br> 安夏心知,男人為了母親的病要去當掉這件瓷器。 她看著那件瓷器總覺得十分眼熟,還想湊近一點看,只是還沒看清楚就已經出來了。 她猛地睜開眼。 這次也是一樣,仿佛被什么東西給擠出來了一樣。 她偏頭微微看向窗外,天已經泛起魚肚白,她看了眼手機,居然已經是清晨六點半。 所以昨天她也一樣是在做夢? 為什么這些夢會這么的奇怪。 不過多想無益,既然已經起來了,她也睡不著了。 干脆爬起來打算去外面走走。 剛出房門,就看見禹辰穿著運動裝準備去晨跑。 安夏心聲不妙,轉身就想回房間,可是還沒等她關門就被禹辰抓住了命運的后勃頸。 “既然已經起來了,就跟我一起去晨跑吧?!?/br> “……”她真的只是偶然早起而已,晨跑什么的,這種高大上的運動不適合她。 “禹總!早?!?/br> “禹先生,又來晨跑啊?!?/br> “今天又是這么早???” 他們一路跑過來,打招呼的人數不勝數。 禹辰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安夏跟在后面拖拖拉拉的,像條死狗一樣,看著禹辰在前面氣都不亂一下,意氣風發的往前跑著心里有點疑惑。 明明他的態度這么冷冷淡淡的,怎么人緣就這么好呢? “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她彎著腰,撐著膝蓋,實在時撐不住了。 相比她這么狼狽的樣子,禹辰就連氣息都沒有亂一下。 “你平常鍛煉的太少,從明天開始,我每天早上都會叫你起來晨跑?!庇沓桨櫭伎戳怂谎?,沒想到她體力這么差。 “……還是不要了吧,我不需要晨跑,我就是一條咸魚,已經沒救了,禹總您千萬不要把試圖拯救我,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安夏連忙搖頭,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連個字。 “那當然不行,你作為我的助理,我當然有義務監督你?!庇沓姐读算?,聲音忽然低沉下來,“昨天那種緊急把你送到醫院的事情我不想在看到第二遍了?!?/br> 安夏的心里忽然好像被打開了一個口子一樣,灌進來溫暖的風。 而禹辰就是住在她心中的暖風。 “好吧,跑就跑吧?!彼睦镆卉?,還是咬唇答應了。 只是剛剛答應的人跑回去的時候瞬間就想反悔了。 她剛才腦子是不是抽了??居然會答應禹辰說的話。 算了,既然都已經答應了,那就要做到,反正只是晨跑而已,還能夠增強自己的身體素質,何樂而不為? “等會你準備一下,下午的時候我們要去參加一個鑒寶大會?!?/br> 吃完了早餐,禹辰叫住安夏。 “鑒寶大會,是江老舉辦的?!逼渌说拿孀佑沓娇梢圆唤o,但是江老的面子禹辰是不能不給的。 “聽說其中有不少都是江老私藏的好東西,難得一見,倒是可以去見識一下?!?/br> 安夏雙眼一亮,原本有點懨懨的樣子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鑒寶大會,那里面的古董肯定不少,到時候她就能夠見識到很多不同的古玩。 “那我們什么時候去?”她亮晶晶的雙眼放在禹辰身上。 禹辰親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急什么?!?/br> 安夏臉紅了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就是在想,江老怎么這么大方?!卑蚕穆犨^江老,知道他是一個行事低調的人,鑒寶大會這種高調的行為,簡直跟他的性格不符。 “江老是個非常嚴肅的長者,但是同時,他也非常愿意提攜后輩,而且他還有個廣為人知的毛病,那就是喜歡炫耀,所以去看看也沒關系?!苯业膭萘Ξ斎徊恢姑髅嫔线@點。 他想做的事,至今還沒有做不成的時候。 “而且江老的眼光,你也是知道的,挑剔的很,如果不是真正出自大家的手藝,他是看不上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