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別過來,太臭了
“是啊,您不是說您孫子考了個名牌大學嗎,那天你一高興,還說要給我打九折呢?!卑蚕闹灰徒疱X沾邊,就記得格外清楚,“我還特意來您這兒買魚呢?!?/br> “行吧,九折就九折,你挑一條?!卑⒁滔肓讼?,確實是有這么回事,不過那都是七月份的時候了,沒想到小姑娘記性這么好。 “哎,謝謝阿姨?!卑蚕男Φ母裢馓鹈?。 禹辰就站在一邊當一個旁觀者。 安夏提著魚轉頭對他笑,“走吧,家里沒有生姜了,還得去買點生姜?!?/br> “你和剛才那阿姨很熟?” “嗯,在這里住了幾年,就在這里買了幾年的菜,周圍大大小小的人我都認識了,他們都是本地的叔叔阿姨,別看我剛才討價還價的,這也是交流感情的一種方式,在這方面你是不如我的?!彼靡獾穆N起嘴角。 “在討人喜歡這方面,我確實是不如你的?!庇沓叫?。 安夏沒聽清,“???你剛剛說什么?” 禹辰神色如常,“沒什么,走吧,不是還要去買生姜嗎?” 二人提著大大小小的購物袋,一路說說笑笑的回來。 其實全程都是安夏在說,禹辰偶爾應和兩句。 不過即便是這樣,她也很開心。 “jiejie,你回來了,我在這里等你好半天了?!焙鋈?,安瑾不知從哪里來,擠出一個笑容來,右手親親熱熱的挽上安夏的左手。 安瑾是故意來找她的,就是想拿點零花錢,沒想到剛從車上下來,就看見二人從另一方向過來。 由于是周末,禹辰穿的并不隆重,但身上的衣服,褲子,鞋子,以及手上的手表,無一不昭示著他的身份不簡單。 看著不出彩,仔細一看就知道,大多都是定制款。 “jiejie,他是誰啊,你不給我介紹一下嗎?”安瑾話雖然是對著安夏說的,但是眼神一直往禹辰身上瞟,目的已經非常明顯了。 這人什么時候這么溫柔過,安夏推開她的手,順便抖了一下身上的雞皮疙瘩,“誰是你jiejie啊,別亂叫?!?/br> “jiejie,我知道你因為爸爸的原因討厭我,我是真心想讓你和爸爸和解的?!彼蓱z的咬著下唇,盡量把自己偽裝的像一朵純潔的白蓮花,目光盈盈的看向禹辰,“這位先生,您是我jiejie的朋友嗎,我和jiejie之間有點誤會,其實我jiejie平常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安夏搓了搓手臂,“你惡不惡心???喜歡發嗲的話到別的地方去,別污染我的眼睛?!?/br> 安瑾被三番兩次的拆臺,臉色已經格外難看。 “她是什么樣,我有自己的判斷,你算什么,就想干涉我的想法?!庇沓降泥托α艘宦?,隨即矜貴的皺眉,仿佛面前是什么垃圾一樣后退了幾步。 這人身上的香水味濃厚的令人惡心,令他格外的反感。 安瑾差點氣的吐血,憑什么,憑什么安夏就能夠遇到這些男人,上次的杜君豪也是,一個個的眼睛都瞎了嗎?安夏有哪點比她好?她呢?費盡心機還要被人嫌棄。 強忍著心里的崩潰,想要往禹辰那邊走一步,結果步子還沒踏出去的時候,禹辰就捂著鼻子,“別過來,太臭了?!?/br> 安瑾一臉青白交加,心中的拿點怒火被男人嫌棄的動作拔高到頂點,看著一旁不說話的安夏,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口子,“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就算是找到了個富二代,也是當小三的命!” “啪!” 安夏最聽不得的就是別人說她的母親如何。 當下一巴掌扇過去,左手隱隱生痛,胸前起伏不定,赤紅著雙眼,一字一句的說,“你就算有娘生也像個孤兒一樣,像個潑婦!” 安瑾被打懵了,蒙著臉幾乎沒反應過來,左邊臉火辣辣疼的厲害,沖上去就要跟安夏拼了,“你敢打我?就連我媽都沒有打過我,你算哪根蔥?” 就在她揚起手的時候,禹辰握住她的手腕,安瑾掙扎了一下,完全動彈不得。 禹辰冷眼看她,仿佛在看一只螻蟻,“我說了,離我遠一點?!?/br> 在車上的張霞飛看見自己的女兒被欺負,趕緊揪著安國峰下車。 張霞飛把女兒護在身后,看著后者臉上迅速腫起來的,心疼的不行,她眼睛轉了轉,不敢對著禹辰撒潑,只能對著安夏哭哭啼啼的,“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我們家安瑾有哪點對不起你,讓你下這樣的狠手?” “安國峰!你就不管管你女兒?我跟了你這么多年,你就眼看著我被你女兒欺負?”她心里暗暗的啐了一聲,真是個沒用的男人。 “就是啊,爸!你看看安夏把我的臉打成什么樣了?都腫起來了!”安瑾嫉恨的看了眼安夏,在一旁添油加醋。 安國峰支支吾吾,雙重逼壓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別鬧了!” “爸!”安夏的失望溢于言表,她對著自己的父親,只有無力,“小時候,我總以為你是一座大山,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會堅定的在背后守護著我,媽去世之后,我雖然失望,但還是讓自己諒解你,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是今天,你這么黑白不分,是非不辯,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安夏眼底nongnong的失望,刺痛了安國峰的心,他張了張嘴,蠕動了一下嘴唇,想說什么,可到底什么都沒說出來。 “你們還是走吧,這里不歡迎你們?!卑蚕谋破茸约豪湎履榿?。 “夏夏,我……” 安國峰意識到女兒是真的對他不再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能夠好好的緩和一下氣氛。 可是安夏把手中的東西塞給禹辰,轉身拿起一把掃把,“你別叫我,聽著惡心?!?/br> 說完,她揮了揮手中的掃把,告訴這對母女她是真的會動手。 安國峰臉色灰白,嘴唇顫了顫。 “你們走不走?不走我就趕你們走!”她厲聲說道。 張霞飛和安瑾被嚇了一跳,“走就走,當我們稀罕過來??!” 等一行人走了之后,安夏才像xiele氣的皮球一樣松了下來。 雖然趕走了一行人,可是她的表情并不開心,反而充滿了沮喪和無奈。 禹辰目觀了全程。 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有點疼,仿佛什么東西梗在里面一樣。 他伸出一只手牽住安夏的。 安夏還有點茫然。 “你剛才做得很好?!庇沓秸Z氣溫和,“不必有什么多余的情緒,以后你會慢慢習慣的?!?/br> 安夏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我看你現在也沒有做飯的興致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廳,味道不錯,最重要的是非常安靜,適合你用來調節一下心情?!庇沓较肓讼?,說。 禹辰安排的很妥當,安夏沒有拒絕的必要。 她打電話給文殊解釋了一下,文殊知道之后也沒再多,只是讓她放開了吃,讓禹辰請客那還真是第一次,當然要吃個回本。 安夏原本心情郁悶,和文殊打完電話之后心情反而紓解了一些。 二樓。 這里如同禹辰所說,格外安靜。 不同于其他高檔餐廳會放小提琴或者鋼琴的歌聲,留聲機里是浪漫多情的薩克斯。 凄美的調子被人改編過,加入了溫柔的元素,聽起來反而讓人舒心。 “這里的甜品味道一流,要試試嗎?” 安夏沒來過這樣的地方,禹辰一問當然是說好。 甜品是最先上來的。 芒果味的布丁軟軟的,一點綠色的香草點綴在柔滑的表面,增添了幾分清新的感覺。 她吃了一口,表情瞬間滿足起來。 禹辰喝了口茶,發現她真的很容易滿足。 上次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一塊小小的甜品似乎就能夠讓她驅走生活中所有的不滿,回到自己的避風港中。 “我五歲的時候,還朦朧的記得一點,mama是個甜品師,每次都會做各種各樣的蛋糕,我最喜歡吃草莓,mama就會多做一點草莓味的蛋糕,她還老是擔心我會不會一直胖下去,結果她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胖過了?!?/br> 或許是氣氛過于安靜美好,她忍不住想要向眼前的人傾吐自己內心深處的記憶。 禹辰什么也不說,只是安靜的聽著。 “那時候我爸……他還不是現在這樣的,他就像所有普通的父親一樣,會把我抱在懷里,會每天來接送我上學回家,也會在我考了第一的時候表揚我?!?/br> 回憶起這些,她的眼神沒有溫馨,只有麻木。 她是真的對安國峰失望透頂了。 “也許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否則我想不出來他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彼D了頓,把剩下的布丁一口吃進去,舌頭是化開的甜味,可是為什么她感覺到的卻是苦的? “時間只會讓一個人的本性暴露而已?!庇沓骄従彽恼f。 安夏認同這句話,確實如此。 “不必覺得難過,時間讓你看的清楚,你應該慶幸,你的生活還沒有被所謂的父親拖垮,你的人生有無限的可能性?!?。 禹辰目光深邃,眼里仿佛有光在流轉,安夏撞進他的眼里,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