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就在魏慎愁苦時,一個啞奴進來趴在地上磕了個頭,然后朝著魏慎咿咿呀呀比劃了一下,意思是前院守衛有事要進來稟報。 “讓他進來!”魏慎揮了下手。公子光明顯對守衛通報沒有興趣,他的注意力已經轉到眼前的圍棋之上,藝人昕所執的白色棋子已經落了敗相,公子光便把自己放到白棋一方,設想如何破解黑子的圍堵。 “見過公子!見過舍人!南埠知事鄭鈺銘求見。他要敬獻東西給公子”衛士進房單腿下跪。 “南埠知事?”魏慎猛一聽南埠知事這個名稱很陌生,再一聽鄭鈺銘這個名字,方才明白原來是一個多月前獻藥救治了公子的那位海外人士。 “不是有兩位知事嗎?今天就來了一人?”魏慎對楚朝輝的印象比較深刻,楚朝輝給他的感覺就是一位勇士,當時如果不是擔心蔚山君的病情,魏慎很想把楚朝輝招攬到身邊。 “是那位獻藥的百慕人嗎?快請他進來!”公子光聽到鄭鈺銘的名字也抬起頭,鄭楚二人自稱自己海外故國在一個叫百慕的地方,公子光絕處逢生,對兩位海外人士充滿好感。 “南埠知事鄭鈺銘參見公子、舍人!”鄭鈺銘進了書房便朝著上首的蔚山君行禮,一邊行禮一邊慶幸這個時空的磕頭跪拜大禮只在祭天祭祖時使用,官員和平民百姓參見上位者只要行揖禮。 “知事免禮,請坐!”公子光仔細打量鄭鈺銘,更覺得鄭鈺銘眉如墨畫,膚色如玉,身材修長,氣質溫潤優雅。 公子光嘴里說的請坐其實是跪坐,因為這個時空還沒有椅子,坐就是跪坐在蒲席上,上次公子光在臥室召見他們,讓他們坐的也不是椅子,而是兩個小木凳。 “鄭知事!對南埠可還滿意?”公子光對鄭鈺銘越看越喜愛,只覺得一塵不染的人就必須長得是鄭鈺銘這樣的模樣。 “南埠非常不錯,村民淳樸勤勞,多謝公子的賞賜?!编嶁曘懻酒鹩职葜x一次。 鄭鈺銘的恭敬態度讓魏慎很受用,他摸了摸美須對鄭鈺銘點了點頭:“鄭知事,有什么困難盡可和君府開口?!?/br> “南埠一切安好,沒有什么困難?!编嶁曘懽炖锟蜌?,心里卻在嘀咕,他缺錢缺人,你魏舍人肯幫么? “鄭知事來君府要獻何事物?”魏慎人心底猜測鄭鈺銘敬獻的東西是瘧疾藥。 “是水車!” “水車?”魏慎皺眉,這個水車可以做什么用? “鄭知事,光只知道有牛車,有馬車、騾車,從來沒聽說過水車,這水車也是載人的嗎?”公子光有了興趣。 “稟公子,這水車不是載人載物的,它是從河里往田地車水用的!”鄭鈺銘從袖中掏出一張羊皮獻給公子光。 “你是說水車可以把水從河里車到田地?”魏慎眼睛睜得老大,如今田地干旱,到處都犯愁田地灌溉問題。 “這就是你所說的水車?”公子光打開羊皮紙,看著水車圖形發問。 “是的,屬下還帶了實物過來,實物就在前院當中?!编嶁曘戇@次來見蔚山君所帶禮物就是水車。 “魏父,我們快去看看!”公子光一高興便忘記顧忌,喊出了私下對魏慎的稱呼。 “好,我們到前院去看看?!蔽荷餮劬︻┝讼锣嶁曘?,發現鄭鈺銘神色自如,沒有注意到公子光嘴里稱呼的改變,他心底一思量,感覺鄭鈺銘是個外鄉人,大概不了解公子光稱呼的不同含義,不懂也好,省得他找人滅口,畢竟他和公子光關系再親密,公子光也不能稱呼他為父,這事如果傳到吳王宮,被吳王知道要不喜公子光的,如今那妖姬在王宮越發得寵,連大公子都要禮讓那妖姬三分,公子光在大公子登上王位前不能有錯柄給妖姬抓住。其實鄭鈺銘注意到蔚山君稱呼的改變,他對這時空的稱呼用詞不敏感,沒覺得公子光這么喊魏慎是不妥。 前院并沒有羊皮紙上的水車,只有一堆木材在那?;羲贾泻托l青正守候在旁。 “水車在哪里?”公子光左右環顧。 “公子,水車就是地上這些零件組裝起來的?!编嶁曘懺谀洗逯圃焖嚂r,規定好了尺寸,水車打造出來后,后續的水車全部采用統一標準,采用后世的流水線生產法,每個木匠專門制造幾種零件,所有零件制造好再拼裝,這樣木匠的工作效益大大提高。 “組裝?”公子光好奇地看著地上的水車零件,他聽不懂鄭鈺銘嘴里所說的現代名詞意思。 “把這些零件拼裝好后,水車就出來了?!编嶁曘懼坏帽M可能地用這個時空的語言解釋。 “這東西拼出來就可以從河里抽水?”公子光低頭察看木器零件,這些零件不全部是木制,有些地方用了鐵。 “公子不信,可以讓鈺銘到河邊把水車架起?!编嶁曘憣ψ约旱漠a品非常有把握。 “那就去城外尋找一處地方拼裝水車?!?/br> 公子光急不可耐要看水車車水,魏慎一不想掃公子光的興致,二來他自己也想見識水車威力,如果如鄭鈺銘所說,有了水車,達城就不怕天旱。 魏慎點了三十幾名衛士,十幾名侍者和啞奴,一行五十多人駕著馬車浩浩蕩蕩往城外駛去,達城老百姓看到蔚山君的車駕出城,一個一個都跟在馬車后面看熱鬧,衛士們司空見慣達城百姓的好奇心,也不驅逐,只是在百姓太過接近車駕時才大聲喝止。 到了城外,選定一處河址,鄭鈺銘讓霍思中和衛青指揮侍者在河邊組裝水車,霍思中對組裝水車非常在行,不到一個時辰,一座四五米高的水車就架好了。 這處河流水流平緩,風向也不對,不能驅動水力和風力自動車水,霍思中便指導侍者用人力車水,當河水車進了干裂的麥田時,四周看熱鬧的老百姓響起一片歡呼。 作者有話要說:霍思華的年齡原來設定為六歲,現在修改成九歲。 白蠟蟲的分泌物——白蠟是古代主要的制蠟原料。我國用蠟歷史悠久,距今已有三千多年歷史。晉陶弘景《名醫別錄》中有蟲白蠟的利用記載。唐李吉甫《元和郡縣志》載邠州、郡州、諒州、唐林州貢賦中有白蠟,說明唐代就有人工養殖白蠟蟲。但文獻中最早記載是南宋末年的周密《癸辛雜識》,其載:“江浙之地,舊無白蠟。十余年間,有道人自淮間帶來求售。狀如小芡實,價以升計。其法以盆桎(桎字未詳),樹葉類茱萸葉,生水旁,可扦而活,三年成大樹。每以芒種前,以黃布作小曩,貯蟲十余枚,遍掛之樹間。至五月則每一子出蟲數百,遺白糞于枝梗間,此即白蠟,則不復見矣。至八月中始剝而取之,用沸湯煎之,即成蠟矣(其法與煎黃蠟同)。有遺子于樹枝間,初甚細,至來春則漸大,收其子如前法散育之?;蚵劶毴~冬青亦克用。其利甚溥,與育蠶之利相上下。白蠟之價比黃蠟高數倍也?!?/br> 第26章 蔚山君府擺了豐盛地午宴,達城中的貴族和官吏全被傳召來君府,公子光舉辦了隆重的宴席將鄭鈺銘介紹給達城的上流階層。 達城的最有份量的大貴族有三家,一是公子光的母族呂氏,郭虎賁所在的郭氏,還有一家是在達城世代盤踞的陳氏。 公子光有兩個舅舅,這兩個舅舅是達城武裝力量的最高首腦,郭氏是新興貴族,郭氏族長很得魏慎信任,而陳氏家族在達城有幾百年歷史,其他家族隨著達城城主地不斷變換,起起落落,大都消失在時光里,只有陳氏,如長青樹般屹立在達城巍然不動。今天公子光的兩個母舅有事缺席,三大家族只來了兩大。 鄭鈺銘在達城城外架起水車的事,已經傳遍整個達城,貴族中只要有點頭腦的人士都知道水車對他們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達城農民更能抗旱,意味著他們今年的收入將大大增加。因為知道水車的巨大作用,貴族們對公子光禮遇鄭鈺銘并沒有覺得過分,等在君府見到鄭鈺銘后,對鄭鈺銘更增好感,因為這個異鄉人長得過于出色,只有他們這樣高貴的階層才會孕育出如此俊秀。 陳氏族長陳蒙端了酒杯離座向公子光和鄭鈺銘敬酒,鄭鈺銘和魏慎分別坐在公子光兩側。 “陳氏的大半土地遠離河流,這水車無法使用,不知鄭知事可否幫陳氏解決這種難題?” “可以挖溝開渠?!编嶁曘懬飞砘鼐搓惷?。 “哎,這工程太大,要把一座山坡劈開才能連通到河流?!标惷蓾M懷希望尋求鄭鈺銘的幫助,沒想到鄭鈺銘并沒有給出特別好的建議。 “可以開鑿灌溉水井?!彼缭?000年前就出現,夏的時候人們已經開鑿水井灌溉。 “水井已經開鑿,只是太費力氣?!标惷陕犃肃嶁曘懙幕卮鹩行怵H,他對農事非??粗?,學著北方貴族在田地專門開鑿了水井,但從水井里取水是很費勁地事。 “用轆轤車水可以節省力氣?!编嶁曘懩醚鄱嗫戳岁惷梢幌?,南埠的村民就沒想到在離水源遠的地方挖井,這個陳蒙好像對農事很上心,也很了解。 “什么是轆轤?”公子光又聽到個新事物,不由又起濃厚興趣。 “就是用手動絞車,牽引水桶自井中汲水的提水?!?/br> 文史記載轆轤是周代初期的史官發明的,到春秋時期,轆轤就已經流行,在這個時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吳地人們還沒有使用轆轤。 “鄭卿多才!”公子光撫掌稱贊。 貴族們都能從鄭鈺銘身上得到好處,現在既然公子光開口稱贊,他們也不吝嗇奉上贊美之詞,一時間,宴席中氣氛熱鬧非凡。 “鄭知事初到南埠,可有什么難處?如有難處不妨講來,陳氏定會鼎立幫忙?!标惷裳垡姽庸鈱︵嶁曘懹H熱有加,再聯想到公子光兩年來一直寵信那位清秀藝人昕,如今這位外鄉人俊美幾倍于藝人昕,又有大才,以后肯定會最得公子光的寵愛,陳氏在達城巍峨不動幾百年,靠的就是家族決策人的投資眼光。 “鄭卿可有難事?有的話快快講來?!惫庸夤膭钹嶁曘憚e和他客氣。 “多謝公子和陳理事,銘鈺沒什么難事,就是缺人,缺匠人?!眲趧恿梢詮呐`市場得到,可會手藝的匠人就都掌握在貴族手中。 “這個陳氏可以幫上些小忙,陳氏可以勻出幾家送到南埠?!标惷梢宦犩嶁曘懙碾y題,一點都沒覺得是難題。 陳蒙的官職是理事,比知事高一級,蔚山君手下官吏品級不多,最高的官職就是文邑宰和武邑宰,這兩個官職一般由城主的家臣擔任,達城的文武邑宰分別由魏慎和公子光的母舅擔任。 “魏邑宰,君府也撥些匠人給鄭卿?!蔽瞪骄龑ξ荷饔腥N稱呼,辦公事時稱呼官職,在府中私下稱呼舍人,兩人獨處時稱呼魏慎為父。 “君府匠人不多,不過也可以勻出一些?!蔽荷飨騺砭蚣毸?,君府并沒有多養匠人。 “公子!發配到吳地罪匠可不可以讓鄭鈺銘使用?”鄭鈺銘很高興從陳氏和君府得到工匠,不過他最喜歡的是獲罪發配到吳地的工匠,這些工匠并不是本身犯罪,其中有些是得罪主家,或是做的事物讓主家不滿意才給發配,不過絕大部分是因主家被貶而受累,達城是吳國最南端,這地方因為氣候濕熱,經常瘟疫肆掠,一向被吳國統治階級當成發配之地。這些工匠被發配來后都是轉賣為奴隸,別墅所在的山谷,在沒有發展壯大前,鄭鈺銘和楚朝輝只想使用沒有人身自由的奴隸。 “這個可以,大牢里好像有十幾個剛發配來的家奴,鄭知事回南埠可以一并帶走?!蔽荷鞔饝煤芩?,這些因主家獲罪的家奴,放到奴隸市場拍賣超不過百金,用區區百金就可以打賞鄭裕銘,魏慎覺得太合算。 “以后有罪匠就都送于南埠!”公子光可比魏慎大方多了。 “遵命!”魏慎從不反對公子光的決定,當然,公子光在大事上從不擅做主張,只在小事上有些武斷,比如對于藝人昕的賞賜和對鄭鈺銘的獎賞。 “多謝公子!多謝魏邑宰!”鄭鈺銘大喜,這次站起來致謝真誠多了。 中午的午宴持續時間很久,歌姬、舞姬、藝人紛紛上來獻藝,一直熱鬧到傍晚才告結束,宴席上品飲的都是高檔青酒,青酒酒精度數雖然不高,但有后勁,宴會結束時,參加宴席的人基本都酒醉醺醺,公子光離席之時緊拽著鄭鈺銘的手,鄭鈺銘當時也只有兩分神智,兩人勾肩搭背一起離席,進了公子光的臥室,兩人便滾到臥榻上睡死過去。 霍思中和衛青被安排在下人處吃喝,使者瞧見鄭鈺銘很得公子光親睞,對鄭鈺銘的小隨從不敢怠慢,上的食物很豐富?;羲贾泻托l青在谷中吃得不錯,但谷中雞鴨挺少,侍者端上來的整雞和整鴨讓這兩個少年大飽口福,吃飽喝足,看著太陽漸漸西沉,霍思中心里開始焦急了。 “耗子!大人怎么還沒有從酒席上出來?”鄭鈺銘來達城本來準備當天回去。 “爛榆木!叫我衛青!”衛青抹了抹嘴巴,看了看太陽,再聽了聽大堂傳來的樂器聲,顯然宴會還沒有結束,看樣子今天要住在達城回不去了。 “你看,藝人們離開了!”霍思中站在門內勾著頭往外觀察,發現歌姬舞姬在陸續退場。 “嗯,看來大人也要出來了?!毙l青也挨著霍思中朝外察看,他們兩人都不能走到門外,這是侍者再三關照的,亂跑的下人奴隸被發現后果很嚴重。 兩個少年看著貴族們一個個被家仆扶走,就是不見鄭鈺銘從里面出來,眼見天色將黑,衛青急了,拉住一位經過的使者打聽消息。 被衛青拉住的侍者并不知道鄭鈺銘的去向,不過捏了下袖中衛青塞來的二十個吳幣,當即答應幫他們打聽一下。 等使者走開后,霍思中才小聲求教:“衛青,你怎么知道塞錢給侍者的?” “哼,爛榆木,你就是個呆木頭,不知道不會學嗎?一路上逃難什么事情看不到?你要睜開眼睛看外面!”衛青鼻子抬得老高,賄賂是在逃難途中學到的,睜眼看外面是楚朝輝教導的,其實楚朝輝說的是睜眼看世界,衛青對世界這個名詞意思很模糊,他就用外面代替。 “睜眼看外面?!被羲贾心钸@句話,衛青的聰明對他是一種壓力,霍思中隱隱知道鄭鈺銘要栽培他,他不希望自己真的笨如榆木,他希望自己能聰明一點,多學東西,不辜負大人的期望。 侍者得到好處,不久就把衛青和霍思中想知道的事情打聽清楚了。今天他們兩人將在下人處住上一宿,因為鄭鈺銘已經醉臥在了公子光的住處,他們三人今天是無法返回南埠。 公子光睜開眼,發覺身側躺著一位青衣男子,定睛一看,原來是鄭鈺銘,看著鄭鈺銘安靜的睡容,公子光發了好一會呆,只覺得鄭鈺銘的故國百慕一定是個人間仙境,只有人間仙境,才會孕育出如此超凡脫俗的俊才。 公子光對鄭鈺銘是越看越喜愛,心里覺得這樣養眼的人要能天天見到才好,就在公子光大飽眼福之時,啞奴躡手躡腳進來朝著公子比劃。 公子光一看啞奴比劃就知道是魏慎找他商量要事,只得起床去見魏慎。公子光看鄭鈺銘睡得很香甜,不想把他驚醒,想悄悄離開,但當他起身時,卻發現自己袖口被鄭鈺銘壓在身底。 公子光輕扯了下袖口,發覺無法在不驚動睡著之人的情況下扯出。眼角瞥到墻上掛著的利劍,便用手指示啞奴把利劍給他拿來。 鄭鈺銘醒來已經快到巳時,睜眼一見身處陌生之地,鄭鈺銘慌忙爬起,爬起時發現身底有一塊黑色錦布,鄭鈺銘拿起看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隨手放到旁邊。 鄭鈺銘在床上弄出動靜時,一個啞奴就走了進來,對著鄭鈺銘比劃半天,鄭鈺銘不懂啞語,和啞奴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直到一位侍者進來,鄭鈺銘才知曉自己所在地竟然是公子光的寢室,原來獻藥時來過,寢室里用具一換,鄭鈺銘沒有看出來。 啞奴侍候鄭鈺銘梳洗完,侍者便帶著鄭鈺銘到旁邊側房吃早飯。公子光和魏慎有要事相商,臨走交待了侍者聽候鄭鈺銘使喚。 鄭鈺銘急著出府有事,便讓侍者給他帶道去跟公子光告辭,走到蔚山君辦公處,卻發現辦公處士兵環繞,公子光和文武邑宰都在里面。公子光留給鄭鈺銘的侍者是自己的親信,這位親信面子很大,士兵沒有阻擾放他進入內室去通報,鄭鈺銘卻被士兵擋在了門外。 片刻,侍者從內室出來,公子光現在有要事無法讓鄭鈺銘面見告辭,不過公子光讓侍者帶話給他,以后來達城一定得到君府拜見。 鄭鈺銘從周圍氣氛也知道公子光肯定是遇到大事才沒有功夫搭理他,對著內室揖了兩下,便到下人處尋了霍思中和衛青,出了君府直奔徐醫者的醫所。 鄭鈺銘一身輕松地從君府出來,他沒有想到的是,昨晚酒醉跟蔚山君同臥一宿,在以后的史書上留下了一段佳話。 史書曰:蔚山君見鈺銘,悅其儀貌,喜其才氣。設宴歡慶,酒醉同臥,至晨起,鈺銘未覺,君不欲動,乃斷袖而起,其喜愛至此。 27 徐醫者的醫館其實就是自家居所,居所前排是醫館,后排是住房,兩側是制藥處,徐醫者的兩個藥徒在側方熬著中藥,一股中藥味道彌漫在房子四周。鄭鈺銘帶著霍思中和衛青循著藥味準確找到了醫館。 徐醫者正在醫館為病人看病,看見鄭鈺銘從門外進來,連忙起身迎接。 “參見鄭知事!” “鄭醫者不要多禮?!编嶁曘懨嗣诖锏囊粡堁蚱ぜ?,羊皮紙上是一些治療傷風感冒和發熱的中藥配方。 “多謝知事上次贈藥!” 徐醫者心底非常感激鄭鈺銘和楚朝輝,如果不是他們用奎寧西藥治愈蔚山君,徐醫者和其他許多醫者都得給蔚山君陪葬,后來從鄭鈺銘手里買到奎寧西藥,雖然是花了大價錢的,但救活了自己最大主顧,自己的名氣也變得越大,如今他的醫館生意比原來要紅火許多。 “救人性命是積德之事?!编嶁曘懩竽蟊亲?,他本來想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過佛教還沒有出現,說了沒人會懂。 “鄭知事,聽吳東家說起故國,貴地醫術發達,生病之人都可以治愈,小孩死亡率極低,偶家實在向往?!毙灬t者聽吳大說起鄭楚兩人故鄉小孩的成活率達到百分之九十多,猶如聽到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