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我們那山谷還沒人發現,我們注意一下,不讓外人知道就好?!编嶁曘懲I,前時空那地方也不私有,可畢竟和當地政府定下三十年的承包合同,花木基地在這段時間里還是屬于鄭家?,F在好了,要給這時空的統治階級知道,拆遷費都沒有,直接可以趕人。 “我們所在的地方并不是絕對隱秘,附近很多農民都知道那里有個山谷?!背x打破鄭鈺銘的幻想,像吳大就知道東山脈后面是山谷,只不過人們沒有發現通往山谷的縫隙,要翻山越嶺才能到山谷里面,而山谷里除了森林和野獸,沒有人們需要的東西,對山谷沒有探索的欲望,使得山谷的原生態一直保持到了他們被傳送前。 “那怎么辦呢?想法讓達城主把那個山谷封給我們?”鄭鈺銘皺著眉頭想對策,別墅逆時空的寶貝很多,像鏡子,辦公桌上的水晶筆筒,要不要送一個給達城城主,去討討這個封建大地主的歡心,把山谷討成自己的? “別墅的東西太逆天,我怕引火燒身?!背x否決鄭鈺銘的獻寶賄賂,都不知道達城城主是什么樣的人,如果送東西反而引起達城城主的貪欲,他們兩人別說山谷別墅,性命都有危險,這也是兩人只拿一個玻璃球到達城交易的原因。古時候為了寶物打仗的事情不是沒有。 “那還有什么辦法?”鄭鈺銘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了。 “先熬個一兩年,總有辦法的?!背x掏出他的手槍擦拭,客棧房間的松明火把映得他的臉部輪廓越發硬朗。 鄭鈺銘呆呆看著楚朝輝一會兒,也默不出聲掏出手槍跟著擦拭,他對楚朝暉的打算是心知肚明,這前世的亡命之徒,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要走自己保護自己的道路。 第二天一大早,楚朝輝就請吳大帶他們去達城轉轉,特別是城里的奴隸市場。 今天不是月初,距離月初還有十天,楚朝輝他們要去看奴隸,也只會看到犯了法被拍賣的犯人。 楚朝輝看著奴隸市場里零零落落的幾個瘦弱奴隸,眼里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 “楚賢弟,如果要買好點的奴隸使喚,可以過幾天來這里?!眳谴筇岢鼋ㄗh。 “過幾天有很多奴隸交易?”楚朝輝眼睛一亮。 “不錯,達城每個月的月初是奴隸固定交易日,那天也是達城集市?!?/br> 本來打仗抓到的戰俘是奴隸拍賣市場主要來源,現在吳國和周圍鄰國都沒有戰爭,這最大貨源就沒有了,犯了法的罪犯變成了最大貨源,但是最近幾年,因為天災,自愿賣身的百姓增多,特別是鄰國來達城地區討活路的人們,為了活下去,自愿賣身成奴,這類人的比例在奴隸市場越占越大。 達城的奴隸市場雖然天天有,但大規模交易都只在月初,到了那一天,四面八方的人販子會把自愿賣身的流民帶到奴隸拍賣場交易。 既然買不到好奴隸,三人出了奴隸市場,想去百貨交易的地方轉悠,剛走出奴隸市場不遠,吳大碰到了熟人。 “崔夫,你急急忙忙去哪里?”吳大對著一位三十幾歲的中年人喊道。 “五東家,我家小主要尋醫?!敝心耆藢χ鴧谴笮辛藗€禮,他是吳大堂哥的管家,他的主人就是幫著賣玻璃球的達城商人。吳大在族里排行為五,吳大堂哥的管家就尊稱吳大為五東家。 “我侄兒怎么了?”吳大連忙關心詢問,他的這位堂哥對他一向關照,吳堂哥也和吳大一樣,子嗣艱難,七個孩子,活了四個,卻只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是吳大堂哥的命根子。 “小主昨夜開始發燒,現在越來越厲害,尋了徐醫者去看過,徐醫者讓我們東家準備后事?!贝薰芗乙贿呎f一邊抹眼淚。 “突然發繞?還有什么癥狀?”鄭鈺銘見吳大眼睛也紅了,心里一動,便上前詢問孩子病狀。 “小主發熱、咳嗽、頭昏腦漲?!贝薰芗乙娻嶁曘懞统x都高高大大,一表人才,氣質不凡,即使心里急著要覓良醫,還是恭恭敬敬做了回答。 鄭鈺銘一聽,這大概是嚴重感冒,在古代,很多小孩感冒后高燒無法降溫,會就此送掉性命?!皡切?!我這里有點良藥,是專治高燒不退的?!?/br> 吳大聽完鄭鈺銘的話,眼睛一亮,他記起鄭鈺銘和楚朝暉曾說過,兩人的海外故土醫術發達,小孩死亡率極低,所帶的藥必是靈丹妙藥,或可救自己侄兒一命,當即拖著鄭鈺銘往堂兄家狂奔。 吳大的堂兄叫吳牧,是個五十出頭的矮個子,他的十二歲兒子是他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在遍請名醫都對兒子束手無策后,吳牧已經開始絕望,聽到堂弟一說,鄭鈺銘身上有良藥可以一用,不由精神大振。 “兩位俠士!請救小兒一命!” 吳牧對著鄭鈺銘就行大禮,嚇得鄭鈺銘連忙扶住吳牧,讓一個五十多的老人對自己跪拜,他心底別扭。 “吳大東家,我兄弟二人身上是有些退熱之藥,可是這藥也不是百試百靈,要是病情太重,這藥也可能是無效的?!背x上前對著吳牧拱了下手,他覺得鄭鈺銘太過莽撞了,如果退燒不起作用,挽救不了吳牧兒子的性命,給吳牧賴上害人性命就糟了,所以對著吳牧丑話說在前面。 “我兒已經如此,不管俠士的藥有沒有用,老朽都想試上一試?!眳悄聊ㄖ蹨I,意思是良藥救不了他的兒子,他也不會對鄭鈺銘和楚朝輝有所責怪。 鄭鈺銘從背包里拿出感冒退燒藥,把藥遞給吳牧,仔細叮囑了服藥注意事項,現在的人們一點抗藥性都沒有,原時空的服藥劑量得減半。 二十一世紀的西藥很牛逼,吳牧的兒子服藥半小時后,體溫就漸漸退下去,鄭鈺銘和楚朝輝非常吃驚西藥的療效,兩人分析了一下,認為出現如此神速降溫,可能跟這時空的感冒病毒太過初級有關,這些病毒在西藥面前一點戰斗力都沒有,敗退得干脆利索。知道西藥對古人身體的影響后,鄭鈺銘連忙又關照吳牧,下次再喂藥時,藥劑還得減半。 吳牧摸著兒子漸漸正常的體溫,喜不自勝,對鄭鈺銘的吩咐唯命是從,當即擺宴招待恩人,并捧出百金相授。這里的金不是黃金,而是摻了雜質的銅,這些貴金屬也是貨幣,還是大秦通行的貨幣,百金可以籌造一百個大秦銅幣,可以兌換到五匹達城布。 鄭鈺銘和楚朝輝推辭不掉只得收下,兩人帶著十五匹布和十幾斤銅回山谷太累贅,除了拿一匹達城布兌換成吳幣放在身邊使用,其他財帛都存放在吳牧府上,到月初來取,兩人那時要到達城買奴隸。 晚上在吳牧家青酒喝得有點多,這種米酒入口很淡,后勁卻不小,兩個穿越人士和吳大在客棧休息一晚后,第二天都沒能早起。起床匆匆梳洗后,已經是上午十點左右,三人坐了騾車出了城門,才走出城門三里遠,從達城方向突然追來五騎,把騾車團團圍住,當中一人卻是三人前天在城門遇見的郭虎賁。 作者有話要說:我國早就盛行分封制,特別到了西周時期,周武王滅商以后,周天子分封天下,那時諸侯小國林立,一個面積幾平方公里的小國,其統治者被周天子分封為君主,以“國”自居,這個時期的曾經社會形態被奇怪地稱為“奴隸社會”。到了秦始皇統一中原,建立起郡縣制的中央集權制國家,這以后的中國社會就不叫做封建社會了,因為在當時大一統的中國,已經廢除了封土建國的分封制,自秦始皇開始至辛亥革命的這段中國歷史時期,應被稱為(中央集權的)宗法專制社會。而同時期的歐洲經歷的中世紀卻是真正意義的封建社會,那時的歐洲,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中央集權統治,大大小小的君主受到分封后各自為政,建立屬于自己的城邦,如同中國的周朝,是一個真正封土地而后建國的封建社會。也可以說,中國在農業社會時期的社會形態發展是領先于歐洲社會形態的發展的,中國的“宗法專制社會”比同時期的歐洲的“封建社會”更加進步,而且兩種社會形態有著很明顯的區別。但是,就像一個早熟的嬰孩,中國在政治上過早地發展進入中央集權制度,而經濟上遠遠落后,這就嚴重阻礙了中國兩千年的發展,使中國的前進自秦以后就走進了“死胡同”。 但是為什么中國的“宗法專制社會”被我們稱為“封建社會”,而真正意義上的“封建社會”卻被我們稱為“奴隸社會”呢?這是因為一些人對中國歷史有曲解,并以訛傳訛。 ☆、第 17 章 郭虎賁五人騎的都是戰馬,戰馬沖到騾車前面后,郭虎賁調轉馬頭,沖著吳大和兩個穿越人士高喊。 “各位請回城,蔚山君城主要見海外異士!” 吳大騾車被五匹戰馬包圍后,渾身就開始發抖,不知道他們三人犯了什么法律,要被達城城主的虎賁士兵追阻,在聽到郭虎賁比較有禮的說辭后,吳大不安的情緒方才漸漸鎮定下來。撥轉騾車跟在虎賁士兵的戰馬后面返回達城。 吳大一路上不停跟郭虎賁套問消息,想弄明白蔚山君召見他們是為了什么事。 吳大套問了半天,才從眼珠子一直盯在鄭鈺銘身上的郭虎賁那里得知,郭虎賁是接到蔚山君舍人魏慎的命令,要他帶人火速將吳大一行追回,把兩位海外異士帶到蔚山君的達城府邸中去見城主。 “楚朝輝,要是有什么不對勁,你就想法脫身,到南埠把我的木頭帶走?!编嶁曘懶牡撞话?,不知道達城的最高統治者召見他們是福還是禍,心里在做著最壞打算。 穿到這個世界后,這個世界最讓他掛心的就只有木頭,至于綁架過他的楚朝輝,鄭鈺銘覺得輪不到他多擔心,能從金三角大毒梟手中偷取到寶貝并逃脫的人,還怕逃不出小小的達城? “我管只狗干嘛?!背x朝著鄭鈺銘微挑眉毛,一口拒絕鄭鈺銘的臨危托孤(狗)。 “...”鄭鈺銘見楚朝輝如此毫不留情拒絕他的懇求,不由拿眼瞪了一下。 “我要管也只管你!”楚朝輝嘴角一扯,突然湊到鄭鈺銘耳邊低聲說了這么一句。 楚朝輝漆黑的眼中閃爍著一絲光芒,鄭鈺銘對上這種視線,不知道為什么,只覺臉上發燙,渾身僵住不自在。 吳大的騾車在五匹高頭大馬的護送下,駕到了蔚山君的城主府邸外,蔚山府是達城規模最大,建筑最雄偉的房屋,這樣的建筑在吳大眼里是富麗堂皇,在兩個穿越人士眼里卻太一般,不過是幾十間石頭房子罷了,除了正大門比較有巍峨氣勢,讓兩人多看了一眼,其他的建筑和屋內擺設實在太過普通,一色的灰沉沉。 進了蔚山君府,吳大被留在外院,鄭鈺銘和楚朝輝被郭虎賁領到一間高屋前,一位十六七歲的啞巴奴隸上前領了兩人進了高屋,高屋大堂正中軟榻上坐著一位四十幾歲留著美須的男子,這男子的顴骨很高,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里面閃動的卻是精光。 “兩位是從海上飄泊到蔚山南埠的?”這個中年男子就是魏舍人,是蔚山君最親信的大臣。 “是的,我兄弟正是從萬里海外漂泊到此?!编嶁曘懞统x上前對著中年男子施禮。 “吳牧商賈的兒子是你們所救?” “不錯,是我們隨身攜帶的家鄉之藥退的燒?!编嶁曘懞统x對望一眼,難道蔚山君府里也有人重感冒? “君府有一位病人,不知兩位異士有良藥一救否?”魏舍人神色平常,話語卻透著一絲焦急。 “也是感冒發高燒嗎?”鄭鈺銘小聲問道,這魏舍人可別把他們的退燒藥當成治百病。 魏舍人猶豫了下,才把病人情況和鄭鈺銘細細說上一番。 原來君府的病人患了冷熱交替的怪病,不但發冷發熱還出汗,患此病已經半月有余。 聽完魏舍人所說,楚朝輝和鄭鈺銘對看一眼,異口同聲說出了‘打擺子’。打擺子就是瘧疾,是由瘧原蟲引起的傳染性寄生蟲病,中醫稱“正瘧”、溫瘧。 前時空的清朝康熙皇帝就曾得過這個病,被法國傳教士洪若翰用金雞納霜治愈,金雞納霜就是奎寧,是治療瘧疾的良藥,鄭鈺銘別墅中正好有幾版去年購買的奎寧西藥,是花木基地被蚊蟲叮咬得了打擺子的工人用剩的。這次到達城來,鄭鈺銘各種西藥都帶了一些,其中就有一版奎寧西藥。 鄭鈺銘從背包里找到那版奎寧西藥,用手指摳了三片膠囊遞給魏舍人,告訴魏舍人把膠囊剝開,給病人服食一半藥粉,一天三次飯點服用。 魏舍人接過膠囊仔細查看了一番,招手喚來啞奴將兩人帶到側房去休息,嘴上說是感謝兩人獻出良藥,要好好招待他們,其實是軟禁兩人等西藥療效。 魏慎捧著奎寧西藥走進一間寢室,寢室床榻上躺著一位二十出頭的清瘦年輕人,這人正是達城城主,吳國國王的二兒子蔚山君姬光。 “公子,已經找到海外奇人的良藥?!蔽荷鲹]手讓寢室侍者下去,自己急急忙忙走到床榻前,把手中的三顆膠囊遞到蔚山君面前。 “魏父,藥快給我吃下,你離我遠點,不要被傳染瘧疾?!蔽瞪骄樕奔t,渾身發顫,見魏慎近前,連忙擺手示意魏慎離他遠點。魏慎是蔚山君母族之人,從蔚山君出生,魏慎就在旁照顧,經過二十一年的風風雨雨,兩人私下情同父子,無人之時,蔚山君總稱呼魏慎為父。 “公子,我怕自己已經得了瘧疾,這藥我先吃下?!?/br> 魏慎縮回手,轉身走到茶案前,破開膠囊,分出一半粉末沖水喝下。 “魏父...”蔚山君眼中閃著淚花,魏慎總是一次次的擋在他的前面,這次自顧先行服藥,不是為了怕被傳染上瘧疾,而是為了幫他試藥。雖然查清吳大和那兩個海外人士跟吳王宮沒有任何關系,魏慎依然小心謹慎,不肯給吳王宮內的人任何機會謀害到他的公子光。 魏慎服藥半個時辰后,發現除了入口藥味非常之苦外,身體沒有任何異樣,才把膠囊剩下的粉末用熱水沖泡,服侍蔚山君服用。 蔚山君的瘧疾讓府里的醫者束手無策,瘧疾病情越來越重,無奈之下,昨天傍晚,魏慎讓人秘密把達城城內的醫者一個個全請到府中,希望這些醫者中有醫術高超可以救治到蔚山君。 讓魏慎失望的是,這些醫者醫術都比不上君府的醫生,對這時代的絕癥根本無法可想,魏慎絕望之下,暴躁地下了殉葬令,如果蔚山君不幸,這些醫者全部殉葬。 殉葬令一下,醫者們哭聲四起,其中一位徐姓醫者撲到魏慎面前,向魏慎推薦兩位海外異士,宣稱這兩位海外異士身藏良藥,定可以救治得了蔚山君。 徐姓醫者就是被吳牧請到府里救治兒子的那位醫生,徐醫者都已經診斷了吳牧兒子必死,不想他跟著傳召虎賁走來蔚山君的途中,碰到吳牧府上的管家崔夫,那崔夫一見徐醫者,劈口就是一句庸醫,說徐醫者沽名釣譽,亂下診斷,被他認定必死的吳家小主已經得到兩位海外人士救治,已經脫離危險。徐醫者那時很納悶,本想停下腳步問個清楚,蔚山君府的虎賁卻不容徐醫者耽擱,連連催促快行。 現在自己性命都已經攸關,徐醫者也顧不得事情真假,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也不管這稻草救不救得了他,先抓住再說,便在向魏慎推薦鄭鈺銘和楚朝輝時候,把兩人的醫術吹得地上無,天上有。 魏慎一聽,立即派人出去打聽吳牧小兒之事,不久手下就傳回消息,吳牧的小兒確實是被兩位海外人士所救,那兩位海外人士現居住在客棧。 這個消息對于魏慎簡直是黑夜里的破曉,黎明前的曙光,當下派虎賁士兵去客棧尋找兩位海外異士。從把達城醫者請來君府看病,到調查出海外人士住哪,已經是第二天上午,郭虎賁奉命到客棧宣召兩人時,吳大和鄭鈺銘、楚朝輝已經出城,郭虎賁慌忙帶著手下追到城外把三人截回。 蔚山君得病之事一直被隱瞞,除了君府里貼身侍候的侍者和醫者,外人根本不知道達城城主正命懸一線,所以吳大套問郭虎賁,郭虎賁一無所知,還沒心沒肺只顧看姣者。 在君府的一側廂房,鄭鈺銘和楚朝輝面對面跪坐在茶案旁。從蔚山君府里侍者的肅穆,魏舍人的神色動作,兩人判斷得病的只會是蔚山君。想到蔚山君的尊貴身份,鄭鈺銘開始憂愁,畢竟他們兩都不是醫生,達城城主的病狀是像打擺子,萬一不是呢?良藥就會變毒藥的。 “放心!這個君府里的守衛最多二十幾人,我身上帶著兩彈匣子彈呢?!背x端祥著面前的木漆茶具,心里嘀咕這木漆茶具有沒有那個榮信可以保存到千年之后,成為稀世古董。 鄭鈺銘瞪著氣定神閑的楚朝輝,這人打算給那二十幾個衛士一人一發子彈?楚朝輝的手槍一次可以裝十五發,兩彈匣子彈就是三十發。 “如果有什么不對,你只管往院外西側跑,那里有馬廄?!背x放下茶具,臉上開始正色。 “吳大怎么辦?”顯然楚朝輝進府時已經觀察了一路上的情況,心里大概有了應對不測的計劃。鄭鈺銘相信楚朝輝的脫身方案,可想起外院中的吳大,鄭鈺銘心里不安,和吳大相處了幾天,已經對這個古人生出感情。 “到時再說吧,我只顧得了你?!背x微皺眉頭,他現在是光桿司令,帶走鄭鈺銘沒問題,再救吳大就不保險了,吳大想不想他們救還在兩可之間,畢竟吳大家小都在當地,他愿不愿意拖著一家大小跟兩個異鄉人亡命天涯很是個問題。 “哎,我們是不是太悲觀了?也許藥到病除,蔚山君病好,一高興,賞賜我們上百匹達城布也不一定?!编嶁曘懓炎顗牡南氲搅?,又往最好處想,反正兩人被關在側房無人理會很無聊。 “你就想著百匹達城布?”楚朝輝一臉嘲弄。 “額,也許可以把山谷討到手!”鄭鈺銘恍然,他們最需要的一塊安身之地也許有希望討到。 鄭鈺銘心中存著希望,在等待中越發覺得時間難熬。魏舍人仿佛已經忘記這兩個海外異士,從啞奴把他們帶到側房后再沒有出現,只在天黑之前,啞奴為兩人端來了晚飯,晚飯是一人一碗大豆,兩塊白煮rou,一條白煮魚,一碗水煮白菜。 鄭鈺銘和楚朝輝出谷三天,沒有哪一天吃飯吃得舒服,這個時空的主食不是煮小麥就是煮大豆,葷素菜根本不講究烹調,一律水煮,活像到了一個水煮世界。最過分的是這個時空老百姓一天只吃兩餐,像今天,中午被請到君府,直到晚上才供應他們飲食。 食物再看不上眼,兩人也只能閉著眼往嘴里塞,因為他們的胃已經餓得在抗議。用過晚飯,啞奴不聲不響把器具收拾走,鄭鈺銘試著和他說話,那啞奴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個城主府里竟然使喚個聾啞人!”鄭鈺銘感覺奇怪,聾啞人聽不到聲音,使喚這樣的殘疾人不是不方便嗎?為什么這樣不方便的奴隸反而被挑去近身伺候蔚山君? “這些侍者只啞不聾?!背x觀察能力勝過鄭鈺銘十倍,他早發現這些啞奴耳朵靈敏,動作輕柔,一看就是特意培訓過的。 “聾啞不是相連的嗎?”鄭鈺銘覺得不對勁了。 “他們原來應該不聾也不啞?!背x搖了搖頭,萬惡的社會。 “你是說他們是后天被弄啞的?”鄭鈺銘睜大眼。 楚朝輝點了點頭,他眼睛睥向門外,那里有道淺淺人影,有人正避在門外監聽。楚朝輝和鄭鈺銘說的是普通話,在這個時代還是胡話,既北方胡人的方言,吳國的人根本就聽不懂。 “這天殺的社會?!编嶁曘戉哉Z。 沒有文化不會寫的人很多,不能說話卻耳朵靈敏的很少,統治階級需要能保守秘密的近身侍者,不會說不會寫的人才讓他們放心,因為這樣的人不能對外傳遞消息,為了這樣的需要,他們就直接制造只啞不聾的奴隸做侍者。這些侍者都被割了舌頭。 魏舍人一晚都沒有出現,啞奴也沒有再進他們的房間,鄭鈺銘和楚朝輝兩人合衣在蒲席上對付了一宿,在東方太陽升起時,側房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楚朝輝剛把睡得迷糊的鄭鈺銘推醒,魏舍人就推門進來。 “兩位異士,蔚山君有請?!蔽荷麟m然眼中血絲更多,但臉上卻洋溢著喜氣,因為蔚山君在天剛蒙蒙亮時,不再發熱,不再發冷,汗也出得很少。自覺精神大振的蔚山君一覺醒來,就要求見見救他性命的兩位海外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