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便是毀了誓言,自己也不能就這么放過趙煜! ☆、113傳說中的rou……湯? 宇文極越發不放心慕容沅的健康,權衡再三,別的太醫終歸不方便、不保險,最終把姬暮年找了過來,沉重道:“阿沅身子不太好,你給瞧瞧?!?/br> 姬暮年見他神色凝重,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若只是小病小災,對方一定忌諱自己這個前世“前夫”,而不得不找自己,只怕小公主病得不輕。不由問道:“聽說太后娘娘讓人去傳沁水公主,說是水土不服,但是她從前在東羌都好好的,怎么會呢?是不是有了什么別的癥候?” 宇文極深吸了一口氣,“你見了,就知道了?!?/br> 難道是病得下不了床?姬暮年帶著擔心,跟著他一起去了御花園。 因為姬暮年現在的身份是道長,天子近臣,而不是什么太醫,所以不方便去朝云宮請脈。宇文極便讓慕容沅到御花園散心,宮人簇擁著她過來,還挺新鮮的,“你們家的花園子也不小呢?!?/br> 姬暮年皺了皺眉,覺得這句話有點不對勁,她……,不是來過嗎?怎么聽口氣倒像是第一次來,或者是掩人耳目,故意說給宮人們聽的?正迷惑著,宇文極將宮人都攆退了,然后道:“阿沅,我們來下棋?!?/br> “好啊?!蹦饺葶涞男θ莳q如春花綻放,明媚燦爛,“你今兒倒是閑呢?!迸ゎ^看向姬暮年,“咦……,這位道長是誰?” 姬暮年不由目光微閃。 宇文極看了他一眼,示意不要露出來奇怪表情,然后笑著介紹,“這是從前先帝十分推崇的玄清道長,他是世外之人,剛巧頗為精通醫術,等下我們下完棋,讓他給你切一回平安脈?!?/br> 慕容沅看了看姬暮年,“倒是有些面善?!庇挚聪蛴钗臉O,抱怨道:“我自己就是大夫,不用別人瞧的?!?/br> 可是大夫自己已經瘋了。 宇文極的心像針扎似的,還得努力揀起笑容,“自己給自己切脈,難免會帶一些主觀的情緒,不如別人來的冷靜,再說了,你們互相論證一下不也好?”打岔道:“好了,我們先下棋?!绷舫鰰r間,好讓姬暮年細細觀察她。 慕容沅微微蹙眉,“你就是啰嗦?!北г沽艘痪?,也沒多說,捻了棋子發愁道:“不應該答應你下棋的,我一向下不過你?!?/br> 宇文極哄她道:“我讓你三子,如何?” “不用讓?!蹦饺葶洳恢朗琴€氣,還是什么,先落了白子。宇文極只好一粒一粒的陪她下,果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白子便明顯露出頹勢,然后便聽她道:“來,我們換一邊下?!?/br> 宇文極笑道:“行,換一邊?!?/br> 哪有這樣耍賴的?姬暮年在一旁看的好笑,可是一瞬之后,不由驚詫的看向她!這樣嬌嗔軟語,帶著一點點狡黠的小公主,好像……,回到了從前一樣。還有她不記得來過東羌的御花園,也不認識偽裝的自己,仿佛缺失了一部分記憶,就是人們常說的那種失心瘋一樣。 想到此處,不由大冬天的生出一層冷汗。 趙煜對小公主做了什么?是折磨她了?還是喂了藥?難怪……,宇文極不肯傳別的太醫,寧愿不得已過來叫自己切脈,真相原來如此。 姬暮年漸漸沉靜下來。 “我贏了!”慕容沅的歡呼聲在旁邊響起,還鼓了鼓掌。 姬暮年緩緩看向她,比起十四、五歲的青澀模樣,此刻更加濃麗盛放,只是身量比從前清瘦了。這樣一片赤子之心的小小欣喜,沒有掩飾,沒有矯揉造作,看起來甚至有幾分天真無邪,仿佛……,她從來沒有經歷過國破家亡,痛失父親,從來沒有受到過任何傷害,還是被燕國老皇帝捧在掌心里沁水公主。 明眸似水,笑容如金,少女笑靨仿若最明麗璀璨的春光。 人間絕色,卻只叫人說不盡的心痛。 “你越來越會賴皮了?!庇钗臉O嘴里這樣說著,眼里卻是溫柔和寵愛之意,沒有半分抱怨,然后又道:“好了,讓玄清道長給你切切平安脈?!?/br> 慕容沅這會兒心情很好,沒有拒絕,“行行,都依你?!?/br> 宇文極握了她的手抬起,搭了一方帕子。 姬暮年看的心情復雜,又是好笑,又是心酸,自己前世的小妻子,前世和自己沒有緣分,今生也沒有,自己只能希望她一生平安喜樂。他將手放了上去,感受那纖細柔和的脈搏,想起前世,自己給小公主切出喜脈,她嫁給了自己,卻只有夫妻之名,還沒有來得及進展夫妻緣分,便就那樣匆匆結束了。 那時候,自己滿心都是對未婚先孕小公主的嫌棄。 可是今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動心了的呢?往前追溯回想,諸多回憶片段一一在眼前劃過,好似流水一般而去,抓不住,握不到,終究全都化成了泡沫。 那時候自己對冷靜的告訴堂妹,要娶小公主,為靖惠太子增添勢力,卻沒想到,最后被套牢反而是自己,靠得太近,把她刻進了心底,然后就再也拿不出來了。 此一生,自己大概只能孤獨終老。 ****** “也就是說,不是藥物所致?”宇文極問道。 “不是?!奔耗険u頭,又道:“很可能是被長期的禁錮一室,終年不見天日,最后導致精神失常。而且不是說,公主身上還有傷嗎?很可能這中間還和趙煜起了沖突,具體情況難以猜測,但肯定叫她傷透了心,所以……” “那還能治療嗎?” “這個還真不好說?!奔耗陸n心忡忡,分析道:“多半是太過傷心,太過絕望,以至于她的精神承受不了,只能選擇這種自我保護的方式,將自己封閉起來。忘了哥哥是殺父愁人,忘了哥哥將自己像犯人一樣禁錮,只當哥哥還和從前一樣疼愛自己,只有這樣欺騙自己,心……,才不會受到傷害?!?/br> “是啊?!庇钗臉O喃喃道:“難怪……,總是覺得她活在從前?!?/br> 姬暮年繼續道:“這種情況,藥物沒有特別有效的,只能開一些輔助的,關鍵還是看公主自己愿不愿意走出來,敢不敢面對真實的世界?;蛟S皇上多和她交流交流,如果她肯相信你,相信現在,就能從夢魘之中醒過來?!?/br> “好?!庇钗臉O頷首道:“朕會努力的?!崩^而眼中閃過一絲陰鶩之色,“趙煜此人,為了皇位不擇手段也罷了。但是阿沅,終歸是她同母的親生meimei,且他都已經登基,居然還這樣折磨她,簡直畜生不如!” 姬暮年明白他的意思,但卻勸道:“且不說皇上已經行了血蠱之誓,便是皇上不畏懼這種誓言,眼下也不是進攻燕國的好時機?!惫雌鹱旖俏⑽⒁恍?,“況且對付趙煜也不一定要大動干戈,細細謀劃一番,應該還有別的法子?!?/br> 宇文極恨得咬牙,“什么法子?!” 姬暮年回道:“臣倒是已經有一個想法,但還不成熟,待下去仔細想想,覺得可行了再來回稟?!痹掍h一轉,“趙煜的事不用急在一時,須得細細謀劃。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公主的病情,別的不說,她這樣在后宮里面呆久了,遲早會露出馬腳的,本來就被人虎視眈眈盯著,到時候可就更麻煩了?!?/br> 宇文極忍了氣,頷首道:“對,還是先給阿沅治病再說?!?/br> 但是眼下都沒有特別好的法子,姬暮年勸解了幾句,聽說慕容沅身上留了疤痕,便下去親自配幾盒祛疤的膏藥,下午便弄好讓人送進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