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玖從手臂里側過頭看著滿臉擔憂的明澗。

    我這無病呻吟，你卻滿懷擔心。

    心里開始緊張起來，人生不過百，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就剩下短短幾十年，日子是越過越少了，真的要撒手閉眼了，他可怎么辦？

    做男人，要負責。

    做老公，責任重。

    做男人的老公，責任更重。

    “媳婦兒，和你結婚真好?！?/br>
    戎玖扎進明澗的懷里，在他耳邊蹭蹭，耳鬢廝磨著，和他結婚真好??！

    “沒事你裝病呢？還不趕緊開車，后邊都按喇叭了?！?/br>
    明澗拍他一巴掌，順手把他安全帶再次扣好。

    戎玖笑出來，大過節的，矯情什么。

    過好每一天對得起他，這就行了。

    約會過節去。

    老邊私房菜有一道很美味的招牌菜，叫開口露餃子，用鴿子湯煮餃子，那餃子啊下過的時候故意沒捏緊，鴿子湯一煮的，鴿子湯就會順著露著一點rou餡兒的地方滲透到rou餡里，餃子經過這么一煮，自動粘合，吃起來味道鮮美多吃。

    戎玖吃的肚子熘圓，明澗也好久沒吃了，吃得非常高興。

    今天要舊夢重溫，都在大學城附近轉悠，懷念一下他們戀愛時候。

    也是老顧客了，車子就放到了私房菜館這邊，他們倆手牽手出去熘達。

    當散步消食兒，也朝下一個目標前進。

    去公園了，以前這邊是大學生戀愛的約會圣地，那花園的長條椅上經常有親親我我的。

    現在也這樣，不過公園似乎比以前擴大了，熘達著，戎玖壓低聲音在明澗耳邊說，他們學校就有一對約會的，夏天的時候嘛，女生穿的是長裙，這倆人就有些難耐了，就在這長條椅上那什么，那女的裙子長，撩起來坐下去，要不是戴紅臂章的大媽驅趕啊，也不容易暴露。

    明澗掐他，什么破話都說。

    公園里就有那種打氣球贏玩具的，戎玖眼睛一亮。這不是撞槍口上了嗎？

    明澗一眼就看中了那個擺件，一個玻璃球，里邊有圣誕老人駕駛著麋鹿，還有紛紛雪花飄落。挺應景的。

    明澗晃晃戎玖的胳膊。

    “我喜歡那個?！?/br>
    媳婦兒想要，老爺們能不給得到？

    戎玖腰板一挺一拍胸膛。

    “看我的?！?/br>
    十塊錢十槍。

    戎玖用十塊錢不僅給他媳婦兒贏了那個小玩意兒擺件，順便贏了一個半米大的圣誕老人。

    約會嘛，他就算是不超支，也能把媳婦兒伺候的超級滿意。

    明澗順口來一句圣誕老人旁邊那個帶墨鏡的民國娃娃也挺可愛的。戎玖拉著明澗又繞回來了。這次攤主說什么不做他生意了。

    讓戎玖繼續玩下去，估計要賠死的。

    十塊錢十槍，應該打破十個氣球對吧，但是戎玖愣是打破了十六個。

    媽的還能一箭雙雕呢？地攤生意而已，至于這么秀技巧嗎？大哥你特種兵出身吧？

    用子彈喂出來的狙擊手??？你不去一線打敵人你跑地攤這來打氣球干嘛。

    明澗看到小攤攤主那佩服又惱火的樣子就想笑。

    “其實以前我就該想明白的?！?/br>
    明澗把手放到戎玖的口袋，戎玖一邊抱著圣誕老人一邊拿著那個擺件，有些奇怪的看著明澗。

    “啥玩意兒你該想明白??？”

    “你記不記得第一次你怎么送我花的？”

    “套圈??！”

    新鮮吧，他們戀愛成本一直都很低，送的禮物基本都靠贏來的。

    明澗笑出聲。

    “那次咱們去花市玩，約會也不知道去哪，花市門口也有套圈的，五十塊十個圈，都是十朵花一束，套中了呢就送套中的花，套不中最后送一把康乃馨?！?/br>
    二十歲的時候很青澀，約會很期待的，但是他們手里都沒多少錢，自然不能和現在小孩約會那樣，西餐廳九十九朵玫瑰開房什么的，只是單純的出去玩而已。

    就熘達到了花市。

    擺了一地的花兒，可漂亮了，有圓滾滾刺刺兒的仙人球，還有非常燦爛的紅玫瑰，花毛莨，大麗花，各種各樣，十朵花那么一把，插在花瓶里，套圈，只要圈兒停留在花上面，這花就送你了。

    套不中也送一束康乃馨。

    那花擺的挺散的，還有點支棱叉角的，距離還遠一些。不是很容易套住。

    戎玖就去套圈。

    “當時我真沒想到你能把老板套哭了。我以為頂多收到一束康乃馨。五十塊十個圈，你給我套了十束花?！?/br>
    戎玖也笑了。

    “那時候我沒多想，我就想別的小姑娘約會有花兒，我媳婦兒也不能只拿一束送給mama的康乃馨??！我要賣賣力氣?！?/br>
    “紅白粉玫瑰，這都三束。百合，花毛莨，還有什么來著？反正我懷里抱不下了，好大一堆的花兒??！”

    五十塊錢，十束花，那時候也快過情人節，玫瑰很貴的，十塊左右一朵，他懷里這么一大束花，好幾百塊的東西。擺攤的花老板都抹眼淚了。

    賺一天的錢，讓戎玖一下給套走了。

    “那時候我就想，我男朋友真牛！套圈技術真好！我就沒想想你為什么有這么高的技術，不應該啊。普通人沒這么好的身手。但是你就可以啊。那時候我就該懷疑你的。被你騙了我十多年。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