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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傘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輕松,不能吸收持續不斷的生命力再加胸口的疼痛,讓他沒有五官的臉都顯出一種另類的扭曲感,看起來異常的古怪與猙獰。 先消失的是他的腿,而后是他的腰,他的胳膊…… 親眼見到自己一點點化作飛灰,對任何人或者妖怪來說都是一種刺激,青傘也不例外。 除了驚訝之外,此時他最多的情緒便是怨恨與驚恐。 眼前這個天師和身后那個人是情人,要是他告訴天師那個人的真實身份,肯定能夠離間對方。 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讓這兩個人好過…… 青傘拼著最后一絲力氣想要解開自己喉嚨的禁咒,只是無論他怎么努力,都無法與那顧力量抗衡,最終就連那張臉都在祁歸一的右眼中化作了飛灰。 他沒有五官,因此沒有人能夠看透他此時的絕望心情。 直到青傘完全消失,祁歸一右眼金色的顏色才如潮水般褪去,一直緊繃的心弦也才徹底放松。 隨著力量的不斷輸出,祁歸一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耳邊也嗡嗡作響,他覺得自己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點,隱隱約約聽到耳邊有誰在焦急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聽這個聲音……好像是顧爭? 也是,隨著青傘一死,對方所吸收的生命力肯定也回到了顧爭身上。 這個想法只在他的腦海里閃過一瞬,而后涌上腦海的便是無盡的疲憊,他現在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一樣,眼皮也越來越重,終于支撐不住,身體向前栽倒。 只是迎接祁歸一的不是預想中的冰冷的地面,而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接住祁歸一的是顧爭。 當時顧爭看到青傘朝著祁歸一的方向過去,即使知道青傘危險,他也下意識地抬腳,想要沖上前阻攔對方,只是沒想到他剛一抬腳,腦海里便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恍惚褪去后,顧爭一抬眸便看到祁歸一正在倒下,不假思索地沖上前接住了對方。在看到祁歸一倒下的那一刻,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驟停了一瞬,直到聽到對方淺淺的呼吸聲,顧爭繃緊的心弦才微微放松,他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青傘不見蹤影,看樣子應該是被祁歸一打倒了。 只是這目光落在祁歸一胸口的傷口時,他的目光又嚴肅起來。他并沒有看到,從他抱住祁歸一開始,祁歸一藏在腕間的功德表數值就在不斷增加,而他胸口的傷口也隨著數值的增加正在緩慢恢復著。 顧爭拿出了手機,想要給林言發送定位,讓對方趕緊調救援的直升飛機過來。 發現手機沒有信號之后,顧爭也并沒有耽擱,而是攔腰抱起祁歸一,祁歸一就算再輕也是個男人,但是他卻抱的毫不費力。 只是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被一個人攔住了——是任綏。 青傘一死,他的生命力也盡數回到了其他人的體內,任綏也重新獲得了生命力。 顧爭看向任綏,他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視線一直落在祁歸一身上,冷聲開口:“讓開?!?/br> 從初次見到任綏時他就莫名的不喜歡對方,即使沒能見到對方的真面目,現在顧爭也對任綏產生了隱隱的厭惡。 “顧老師,把他給我抱就可以?!比谓梾s沒有讓開,作為天師,他可并不怕顧爭這個普通人,只是還勉強維持著善良的偽裝。他笑了笑,只是平日里陽光的笑意此時卻顯得有些冰冷。 他剛才一直關注著戰局,以便看情況不妙好及時反應。 之前任綏看到祁歸一的右眼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當看到青傘的消失方式之后,他瞬間激動起來。 他不會認錯,那是自家偶像的能力。這個能力知道的人并不多,就連任綏也是偶然得知。 一想到祁歸一還曾經夸過他是個好人,他就萬分后悔沒有把這句話錄下來反復播放,現在只能依靠記憶在腦海里播放著那一幕幕。 現在看到顧爭能夠抱著祁歸一,指尖還放在祁歸一的腰上,任綏就覺得自己好似被嫉妒的毒液注滿了心臟,好半天才抑制住自己的臉上流露出明晃晃的妒嫉——那明明是他的偶像! 青傘沒有成功殺掉顧爭,對他來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遺憾。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其他人還沒醒,那只狗在看著他們,而祁歸一又陷入了昏迷…… “要不…現在就把顧爭干掉好了?!比谓椏聪蝾櫊?,眼底是滿滿的惡意。 反正如果是面對將死之人的話,他也不用再裝了。 顧爭沒有理任綏,他還心系著祁歸一的傷口,因此想要直接繞開任綏往門的方向走去。 只是沒想到他剛轉變方向,任綏又攔在了他面前,顧爭露出了罕見地憤怒:“讓開,他現在受傷了!” 任綏也看到了祁歸一的傷口,不過他畢竟是天師,能夠看到祁歸一那胸口的傷口正在緩慢恢復著。 不過他卻并不準備浪費口舌,告訴顧爭這個將死之人。 就在任綏準備出手時,突如其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那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近,在雨聲中顯得格外詭異。 任綏和顧爭都不約而同的轉頭,順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向門口。 不一會兒,門口便出現兩道人影。 為首的一襲白衣,一頭銀色長發,卻長著一張年輕俊美的面容,雨仍然在下,卻并未沾染他的衣服半分。他身后還跟著一個身材高大、面貌粗獷的黑發男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他卻渾不在意,跟在銀發男人身后嚷嚷:“奇怪了,氣息怎么又沒有了,難不成是又藏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