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劉焉盤膝坐在上首,大叫一聲:“天亡我也,” 說完,他的身子晃了一晃,歪倒在半邊,大廳里這么多人,包括劉瑁、劉璋兄弟以及他的夫人費氏,看到張飛、徐晃兇神惡煞的樣子,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去扶他, 涌進大廳的荊州軍士兵越來越多,也不管大廳里的這些人是主是客,是男是女,是貴是賤,兩三個士兵照顧一個,統統按倒在地,拿出繩子就捆了起來,就連兩對新人也不能幸免,雙方之間牽著的繡帶早就給扯到一邊,兩個新娘子頂的紅蓋頭也被掀掉,不知道哪里去了,擔任司儀的鬼母張夫人也被五花大綁起來,卻不見她有什么法術施展出來, 有幾個士兵沖到劉焉面前,正要捆他,一抓他的手臂,早已冰涼,不由高聲叫道:“二位將軍,他已經死了,” 張飛哈哈大笑:“這個沒用的東西,還沒等爺爺動手,他倒自己去了,哈哈,哈哈……” 徐晃冷冷地說道:“將他首級割下,用木匣盛了,連夜送往襄陽,獻于主公,” 這時,程昱、陳宮二人也趕了過來,看著這些男女賓客一個個地被押出大廳,那兩對新人穿著大紅的禮服,在人群中格外顯眼,當這四個被捆成粽子的“紅人”從程昱身邊走過的時候,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喝道:“且慢,” 第216章阿黃 隨著程昱的這一聲大喝,兩對新人早嚇得渾身哆嗦,費雙還是小女娃娃,身子被繩子勒得生疼,一直強忍著不敢出聲,被他這一喝,再也控制不住,哇哇地哭了起來,站在她旁邊的劉璋,兩條腿抖個不停,突然傳來一股尿臊味,大紅禮服下面已經濕了一片, 陳宮也站在一旁,不覺皺了皺眉頭,揮揮手說道:“就這點出息,叫住他們做什么,還不出帶走,” 程昱拉了他一把,指了指吳莧,說道:“公臺莫忙,你看那個女子,” 陳宮“哦”了一聲,扭頭看去,只見吳莧雖然低著頭,神色慌張,卻掩飾不住清秀的面龐,不由笑道:“莫非仲德看上了這個女子,小心主公判你個強搶民女,” 程昱卻一臉正色,說道:“公臺休取笑,我哪敢做出這種事情,你看她品貌端莊,面帶貴相,可為主公侍妾,” 還沒等陳宮答話,前面一人突然掙扎著跪倒在地,叩首道:“二位大人,此女是在下的meimei,在下愿意將她獻與你家主公,還請放我家一條生路,” 陳宮雖然為人剛正,卻對他的行為沒有什么不恥,因為陳宮和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一樣,女人在他們眼里和一件物品是沒有多大區別的,陳宮知道,萬一劉欣真納了這個女子,此人便是劉欣的舅哥的,也不好怠慢于他,抬手示意他起來,淡淡地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扭了半天,從地上爬起來,說道:“在下吳懿,乃是益州軍中一名校尉,小妹吳莧,年方及笄……” 程昱打斷他的話說道:“行了,先將這兩個女子,還有劉焉的女人押往襄陽,聽候主公發落,” 突然,一名士兵跑了進來,大聲說道:“報,啟稟將軍,城外來了一群益州士兵,是從雒城渙散的潰軍,已經被我軍包圍,但是,他們卻誓死不降,” 張飛等人聽了士兵的稟報都深感意外,這一路打過來,要說誓死不降的將軍倒是見過幾個,而誓死不降的士兵卻一個也沒碰到,何況還一來一大群,不由都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樣悍不畏死的士兵, 來到城外,眾人不禁大失所望,這些士兵將近萬人,但絕對算不上真正的軍人,他們丟盔棄甲,灰頭土臉也就算了,竟然看不到一個人手上拿著兵器,難怪被圍了這么久,既不投降也不突圍,幸虧荊州軍紀律嚴明,要是別的軍隊,早就不耐煩了,面對這些手無寸鐵的家伙,肯定會大開殺戒, 陳宮看著這些難民一樣的士兵,忍不住問道:“你們為什么不肯投降,要知道,我們荊州軍是不殺俘虜的,” 潰軍中忽然有人高聲叫道:“你撒謊,在雒城的時候,我們許多兄弟跪地求饒,還不是被砍成了rou泥,” 眾人聞言都是一呆,劉欣三令五申強調要優待俘虜,殺降在荊州軍的軍規中可是重罪,徐晃不由沉聲說道:“你所言當真,可敢去我家主公面前作證,” 潰軍中有人嚷道:“橫豎是一死,去作證就去作證,有什么不敢,” 程昱見狀,也變了臉色,說道:“既然如此,你們中間來幾個去襄陽作證,其他人都排好隊列,進入戰俘營接受管理,” 襄陽城中,劉欣已經得到了黃忠、魏延攻克雒城的消息,可是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六天的時間,近兩萬人的傷亡,加上大量的箭矢、石塊等物資損耗,實在令他心痛不已,劉欣抬頭看了看天色,應該時間推算,徐晃他們應該也已經拿下成都了吧,不過,就算他們路上受到阻礙,這時候,黃忠的軍隊應該也到了成都城下了,劉欣不覺有些煩躁,早知道坐在家里等消息這樣難熬,還不如親自上前線的好, 少年不知愁滋味,劉??刹幌袼系菢佑性S多煩惱,每天只知道快快樂樂地上學、放學,東城區這一片受到嚴密保護,外面的人是不能隨便出入的,從東城區進入書院有一條便道,不需要從大街上經過,那里是荊州官員的孩子們上學的必經之路,當然,也少不了不時走過的親衛巡邏隊伍, 黃昏時分,劉裕照常走過這條便道,回到了東城區,離著州牧府還有兩條街的距離,同行的孩子并不多,大部分都有家人接送,就連阿丑也每天都蔡玥親自接送,但是,馬蕓一定要鍛煉兒子的獨立能力,除了下雨天,都堅持讓他自己步行去書院, 劉裕年紀雖小,力氣卻比同年人大了許多,膽子也是出奇地大,襄陽城的治安一向很好,更何況是東城區這塊地方呢,告別了最后一個同學,劉裕獨自往家走去,到了這里已經沒有人再和他同路了, 他一邊走,一邊輕聲哼著從老爹那里學來的《童年》,突然覺得身后傳來了腳步聲,劉裕清楚地記得,轉過這個街口的時候,周圍是沒有人的,劉欣、馬蕓從小對他的教誨,加上六歲便開始跟著劉欣練武,讓小小年紀的他總能時刻保持警惕, 劉裕覺出異樣,突然轉身,只見身后兩三步遠的地方一個高大的漢子,臉上蒙著一塊黑布,正向他撲來,迎著夕陽,劉裕清楚地看到他的右手心里寒芒一閃, 那個漢子顯然沒有料到劉裕會突然轉回來,身子明顯地頓了一下,旋即又如餓虎一般撲了上來, 劉裕心里“咯噔”了一下,這不就是娘親常說的壞人嗎,也算他膽子大,若是別的孩子,碰到這種情況,兩條腿早就嚇軟了,劉裕見勢不妙,扭頭就跑,卻忘了呼喊,他力氣雖大,跑得雖快,卻終究只是個八歲的孩子,怎么可能跑得過一個成年漢子, 那個漢子躥上前一步,伸出左手去抓劉裕,劉裕聽到風聲,身子下意識地朝下一矮,那漢子這一下卻抓了個空,一擊不中,那個漢子有些惱羞成怒,一個魚躍,左手再次伸了向前,“啪”地按在了劉裕的左肩上,右手一抖,便要架到劉裕的脖子上,他手上動作不停,嘴上嘿嘿冷笑道:“看你往哪里逃,哎喲……” 就在那漢子眼看得手之際,突然覺得左臂一陣鉆心的疼痛,不自覺地便松開了按在劉裕肩頭的手, 劉裕反應比一般的孩子要迅速得多,他感到肩膀上壓力一輕,身子立刻向前一撲,連滾帶爬,已經出去了三四步,這才想起來,扯著嗓子大聲叫道:“快來人啊,有強盜啊,救命啊,” 那漢子扭頭看時,卻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撲在他的身上,死死咬住了他的左臂,那漢子左臂甩了一下,想要拾步向前,卻發現沒有將那女子甩開,不由心頭火起,抬起左膝,用力照著那女子腹部便是一下, 那女子吃痛,“哎呀”一聲叫了出來,死死咬住蒙面漢子的嘴也自然張了開來,蒙面漢子左臂得到了解放,卻仍不罷休,左手一揚,狠狠地打了那女子一記耳光,這一巴掌用力甚猛,竟將她打得直直飛了出去,撞在墻上,又重重地摔落到地上,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動彈,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蒙面漢子再去看時,劉裕已經一邊叫喊著,一邊跑出去老遠,眼前著追不上了,而且,隨著劉裕的喊聲,周圍已經漸漸傳來“咚咚咚”整齊的腳步聲,蒙面漢子知道,這是訓練有素的軍人趕過來了,蒙面漢子恨恨在跺了跺腳,扭頭竄進了旁邊的街道, 馬蕓正在后院翻看著劉欣從東觀帶回來的一些典籍,這些典籍已經由蔡邕親手抄錄到了襄紙上,并且裝訂成冊,這些典籍有許多在后世已經不單單是孤本,而是已經失傳了,現在能夠看到這些東西,馬蕓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看著看著,她突然有了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馬蕓知道,這幾天是益州之戰的關鍵時刻,難道是那邊出了什么事, 她不由得收起典籍,走出院門,來到書房,卻見劉欣正背著手,低了頭,在那里來回踱著步子,馬蕓正想開口相問,卻聽到外面傳來陣陣孩子的呼救聲,劉欣也停下腳步,抬頭細聽,突然,夫妻二人一齊像發瘋似的向府外沖去,因為他們都聽出來了,大聲喊著“救命”的是他們的寶貝兒子劉裕, 兩個人剛剛跑到府門,就見劉裕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小臉嚇得煞白,喘著粗氣說道:“娘,嚇死我了,剛才有個壞蛋要抓我,幸好有一個阿姨拉住了他,” 馬蕓一把將劉裕摟到懷里,連聲安撫道:“寶貝,不怕啊,到家就沒事了,到家就好了,” 劉欣憤怒地叫道:“衛兵,衛兵都哪去了,” 聽到劉欣的喊聲,一隊親衛匆匆跑了過來,跪倒在地,齊聲說道:“屬下等救援來遲,那人打傷了蔡……蔡姑娘,請主公治罪,” 劉欣眉頭一皺,問道:“哪個蔡姑娘,” 親衛隊長抬起頭瞄了劉欣一眼,忐忑不安地說道:“就是三夫人身邊的蔡姑娘,屬下沒敢動她,已經讓人去請張先生了,” 馬蕓已經聽明白了,剛才救下劉裕的一定就是蔡玨了,不由板著臉問道:“是什么人行兇,他要抓裕兒做什么,” 親衛隊長這次沒敢將頭抬起來,匍匐在地說道:“屬下以為,此人是為了綁架大公子,只是屬下等來得遲了,沒有追上,讓他跑了,” 馬蕓一聽,竟然有人敢綁架她的兒子,這兩個兒子可是她心頭的rou,發生了這樣的事,那還得了,忍不住破口大罵:“一群廢物,來人,將阿黃牽過來,” 第217章農夫和蛇 阿黃是蔡琰在回娘家的路上撿到的一條小狗,便帶回府里養了起來,當作孩子們的寵物,也許是府里的伙食太好了,阿黃越長越快,半年的功夫已經又高又壯,看上去十分兇猛,除了劉裕,別的孩子都不太敢靠近它, 馬蕓雖然沒有真正訓練過警犬,但是在警局卻沒少接觸過警犬,對一些基本知識還是了解的,她發現阿黃很通人性,也很聰明,便在閑著無聊的時候教它一些動作,像坐、立、走這些基本指令它都能聽得懂,當然了,馬蕓也沒有真的想把阿黃訓練成一只警犬,還是把它當作一只寵物來養的, 現在,聽說想綁架她兒子的兇犯竟然沒有抓住,馬蕓的火氣騰的就上來了,不將這個人抓住,她是寢食難安,這時,她就想到了阿黃,狗的嗅覺要比人類靈敏得多,平時她也經常訓練阿黃做一些找東西的游戲,也許這一回能派上用場, 聽說劉裕差點被人綁架,沮授、田豐、典韋、許褚、文聘、高順全跑了過來,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而且發生在官員集中居住的東城區,簡直是膽大妄為,不查個水落石出,誰也不會安心, 典韋朝劉欣一拱手,說道:“大哥,整個東城區已經全部戒嚴,只許進不許出,他就是插翅也休想飛出去,” 劉欣點點頭,轉向沮授說道:“公與,我懷疑就是那對父女干的,你立刻帶人,去將他們一伙全部抓起來,” 沮授也知道事關重大,應諾一聲,轉頭帶了一隊親衛匆匆抓人去了, 劉欣又對田豐說道:“元皓,張先生他們到了沒有,要是蔡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可不好向德珪交代啊,” 田豐欠身說道:“回主公,剛才親衛就派人去了,這回也該到了,” 說話間,犬奴已經將阿黃牽了過來,馬蕓看著依偎在她懷里的劉裕,認真地說道:“兒子,你還怕不怕,要是不怕的話,就帶娘去你碰到壞蛋的地方去看看,” 小劉裕胸膛一挺,驕傲地說道:“我是娘的好兒子,我不怕,我這就帶你們去,” 來到那個街口,周圍已經有不少親衛在四處警戒,蔡玨還仰面躺在墻角,半邊臉都被那個蒙面漢子打腫了,張機正在給她把脈,華佗帶著張潔忙著為她處理傷口,這兩位老先生都是被親衛們背著跑過來的,親衛們都知道,蔡玨是襄陽太守蔡瑁的親meimei,但更重要的是,蔡玨是住在州牧府里的,她與劉欣是什么關系,大家雖然不敢說,但卻擋不住心里的猜測,蔡玨在他們的轄區受了傷,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要說背了,就是扛也要把兩位先生扛過來, 馬蕓她們弄了好幾處產業,但是馬蕓自己事情比較多,這些產業都是交給卞玉、蔡琰她們管著,這幾處產業自然有家奴們經營著,每隔幾天便會有報表送到州牧府里,然而,如果一直只看報表的話,對這些產業的管理很容易失控,到實地看一看經營情況,查一查出入賬目,那是免不了的, 但是卞玉、蔡琰都自持身份,不大愿意拋頭露面,而朱倩更是連二門都不肯出去,馬蕓倒是經常出門,可她哪有閑功夫放在生意上面,還是蔡玨自告奮勇,主動承擔起實地監察的責任來, 為了方便蔡玨每天去各處產業查看,蔡琰還將自己的那輛馬車撥給了她使用,州牧府有一處專用的側門,供夫人們的馬車進出,下了馬車,經過一處邊門便可以直接進入后院,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蔡玨發現,如果從前門出入,需要經過書房,有很大可以看到劉欣,甚至能夠和他說上幾句話, 于是,每天從街上回來,蔡玨都在離州牧府還有兩條街的地方便會走下馬車,讓車夫自己趕著馬車去側門,她則步行回家,而且,在這條路上還常常能碰到放學回家的劉裕,每當這時候,她就會和劉裕同行,那樣在府里遇到劉欣,說話的機會就能更多一些, 過去,蔡玨對與劉欣接觸還不像現在這樣迫切,一個原因是她過去年紀還小,對男女之間的情愛還不太懂,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對劉欣越來越迷戀了,特別是貂嬋來到府里以后,她更有了深深的危機感想要在劉欣面前的心情更加急迫, 今天黃昏,蔡玨又像往常一樣在街口下了馬車,剛剛拐進那條街道,就看見一個大漢伸手去抓劉裕,蔡玨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哪來得那么大勇氣,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就撲了上去,一口就咬住了那個人的胳膊, 看到仍然昏迷不醒的蔡玨,劉欣走到近前,沉聲問道:“蔡姑娘怎么樣了,” 張機將蔡玨的手腕輕輕放下,拱手說道:“回主公,蔡姑娘剛才撞到墻上,震傷了內腑,需要慢慢調養,” 華佗仍然在幫蔡琰處理著傷勢,便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頭也不回地說道:“回主公,算這位姑娘命大,是胳膊先撞在了墻上,要是腦袋先撞上,神仙也難救了,只是胳膊和腿上的骨頭都已經撞折了,恐怕要躺在床上一兩個月下不了地,” 劉欣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垃圾,對一個弱女子也下得了這樣的毒手,如果被我抓到,我一定要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打斷了,” 馬蕓已經牽著阿黃開始這里聞聞,那里嗅嗅,忙碌開來,但是阿黃畢竟不是專業的警犬,在現場轉了半天,卻找不到目標, 這時,蔡玨突然“哎呀”叫了一聲,大家一起看向她的時候,卻發現她仍然處于昏迷當中,大概是被華佗碰到了傷口,受到了疼痛的刺激,迷迷糊糊之間叫出了聲,隨著這一聲叫出來,蔡玨一直緊握著的拳頭突然一松,從手上掉下一塊碎布來, 劉欣眼疾手快,一把便抄了過來,仔細一瞧,好像是從衣服上撕下來的,趕緊喊道:“夫人,你快過來看看,這塊碎布很有可能是那家伙身上的,趕緊讓阿黃聞聞,” 阿黃聞了聞,又在地上轉了幾圈,果然興奮起來,朝著旁邊那條街道一通狂吠, 馬蕓沖著犬奴吼道:“快,放開它,大家跟緊了,” 阿黃狂吠著向街道深處沖去,典韋、許褚帶著大隊親衛緊緊跟在后面,接連又轉過了兩條街道,阿黃突然在一個院落前面停了下來,朝著院門狂吠不止,劉欣、馬蕓、田豐等人也都追了過來, 劉欣抬頭一看,眼前的院落有些熟悉,這不是自己為程普、黃蓋他們安排的臨時住處嗎,他的心頭也不由得怒火中燒,大喝一聲:“把門砸開,” 典韋得了命令,二話不說,沖上前去,對著院門“當”的便是一腳,那扇門如何擋得住典韋盛怒之下的神力,“嘭”的一聲飛了出去,“啪”的落在院子當中, 院子里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孫策正在練習槍法,見院門竟然被人砸壞了,氣沖沖地跑向門口,剛要發火,抬頭發現跨進門的卻是劉欣,強按住性子,問道:“劉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劉欣沒有理他,而是陰沉著臉,掃視著院子里的眾人,孫策、程普、黃蓋、韓當都在,令他意外的是,吳淑也在這個院子里, 馬蕓帶著劉裕也進了院子,她低頭對兒子輕聲說道:“裕兒,別怕,你看看,這里面可有那個壞蛋,” 劉裕撲閃著大眼睛,看了半天,小手忽然朝著韓當一指,說道:“娘,好像是他,只是剛才他臉上蒙了塊黑布,我沒看清楚,” 韓當一臉不屑地說道:“誰家的野種,在這里胡指什么,” 馬蕓氣得柳眉倒豎:“你……” 劉裕已經看到韓當的左袖上隱隱有幾點血跡,心中便有了計較,他沖馬蕓擺了擺手,上前一步,說道:“韓當,有膽做沒膽認嗎,你敢不敢把左邊的衣袖擼起來,” 孫策也上前一步,擋在韓當面前,厲聲說道:“劉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韓當臉上神色變幻,他將孫策推到一邊,冷哼一聲道:“不錯,是我一個人做的,和這里的其他人無關,你現在想怎么樣,” 劉欣哈哈大笑:“這令我想起了一個故事,農夫和蛇,你們都聽說過吧,” 眾人的臉上都是一片茫然, 馬蕓的氣已經稍稍平復了一些,她也走上前去,白了劉欣一眼,說道:“你們沒有聽說過,我現在就講給你們聽,一個農夫在寒冷的冬天里看見一條被凍僵了的蛇,就把它拾起來,小心翼翼地揣進懷里,用暖熱的身體溫暖著它,那條蛇徹底蘇醒過來,便用尖利的毒牙狠狠地咬了農夫一口,使他受了致命的創傷,農夫臨死的時候痛悔不已,沒想到自己一心行善積德,卻反而害了自己,” 她頓了頓,又向前走了一步,繼續說道:“你們現在落難了,是我家老爺收留了你們,救了你們的命,還找人幫你們治好了傷,你們吃我的,用我的,卻不思報答,反而想要綁架我兒子,心腸如此歹毒,與那條毒蛇何異,尤其你,韓當,如果不是我家老爺,你早就死了……” 韓當聽了農夫和蛇的故事,又被她一通數落,額頭上冷汗直流,他知道,今日事情敗露,不但自己性命難保,恐怕還要拖累少主一家人,眼看著馬蕓一步步逼近,韓當心頭突然一動,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沒抓住小的,現在就抓住你這個大的,韓當眼中兇光一閃,整個人突然便躍了出去,右手中的一點寒光直往馬蕓的臉子上抹了過去, 第218章為你擋刀 上一次,劉欣拒絕了孫策借兵的請求,對結親的事也遲遲沒有答復,程普等人幾番商議,也沒有一個結果,從那以后,韓當便以心情煩悶為由,經常獨自出去散步,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發現了劉欣的兒子劉裕,每天放學回家,都要一個人走過兩條街道,韓當便動起了腦筋,如果能夠挾持劉欣的兒子,不愁他不肯借兵, 于是,韓當出門散步越加頻繁了,他對劉裕的必經之路進行了仔細勘察,選擇下手的時機的地點,路上巡邏的親衛開始對他還有些懷疑,后來見他每天都只是在這里散步,又是住在東城區的,聽說還是州牧大人的客人,也就對他放松了警惕,眼看著就要得手,誰知半路殺出個蔡玨,令他功虧一簣, 此時,韓當的右手閃過的那點寒芒,其實是他握著的一柄鋒利短刀,他并不想殺死馬蕓,只是要綁架她,以她為要挾,讓劉欣放了他們一行人,但是,馬蕓咄咄逼人的氣焰令他十分惱火,一個女人也敢如此囂張,他要在馬蕓的臉上留個記號,一個令她終身難忘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