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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還有理性克制著韓嶠,這只是個在日常生活中沒有太多交集的網友,比云養手機寵物還要下降一個level,韓嶠甚至想要讓孫仰秋扒一下孤狼的ip地址,找找他具體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但韓嶠知道,這絕不是孤狼這個失意的年輕人所愿意看到的,如果他這么做了,和那個控制欲極強的“院長”又有什么不同? 又和謝銳言的倒霉父親謝乘章有什么區別? 韓嶠輕輕撫過手帕上的刺繡,習慣性地刷新一下論壇頁面,然后就要關閉瀏覽器 上線日期就變成了此時此刻,此分此秒。 不是他賬號的上線時間,是對方,是孤狼。 韓嶠還在對著手機怔怔地發愣。 送子觀音著實靈驗,給他送來了這么大一個狼崽子,得知對方還登陸,人應該還活著,韓嶠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 精神完全松懈下來,緩了有五分鐘時間,韓嶠想著要不要給客廳里的佛像燒個香,剛走到臥室門口,就看到系統回復自帶的特效,從頁面最上方亮起的星星形狀的標志。 他收到了來自孤狼的回應,還是條狼膽包天的短短語音條。 指尖繃緊,外放。 青年的聲音一如既往。 “中島敦,好久不見?!?/br> 收到回應的感覺比伏羲突然有產品獲獎還來得刺激。 孤狼讓韓嶠等了很久,韓嶠也想讓孤狼等待。 說干就干,韓嶠沒有改變原先設想的行動軌跡,照樣去插了一柱氣味清淡的線香,認認真真地拜了觀音,又折返回臥室,嘴唇卻不自知地勾了起來。 在他意識到自己因為孤狼的回復而喜不自禁地微笑之后,又迅速地讓惱羞成怒和恨鐵不成鋼的火苗抓住了心臟。 呼吸變得有些困難,指尖也在□□的作用下微微顫抖。 然而孤狼的顫抖比韓嶠更過分,過分十倍有余。 孤狼的話音也在顫,聲線并不穩定:“對不起,對不起中島敦,我太久沒沒,沒有回復你的消息,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拖得越久,我就越不敢找你,就,越不知道該對你說什么,我臉也不想要了,只想請你……原,原諒我……好不好?媽呀這段不行怎么就發出去了——” 論壇設計得不夠人性化,并沒有撤回功能,韓嶠聽著孤狼的原地翻車,哈哈地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又板回冷臉,戳第三條語音條。 韓嶠聽完一條,孤狼過五到十秒鐘,發下一條,時間掐得正好,不至于讓韓嶠著急想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又不會等太久。 嘴瓢了一句之后,孤狼說話倒是變得流利起來,開始花式道歉。 他的回復來得很多也很快,每一條都變著花樣說對不起,用上了方言和外語,僅韓嶠知道的語言就有七八種,每種都是標標準準的發音,并且是長句,不知道孤狼學了多久。 有這種花式學道歉的時間,為什么不早一點上線? 韓嶠依舊生氣,還十分不想理人,不情愿地捧著手機打字,打得慢吞吞,一句話刪刪改改,想讓孤狼等,又擔心孤狼在一番單方面的瘋狂輸出后迅速下線。 于是在自己還沒想好的時候,韓嶠就把文字發了出去。 中島敦:你出現了?你舍得回復了?你之前去哪里了讓人cao心?我想把你嚼碎了咽下去,讓你呆肚子里算了。 孤狼:那我還會被拉出來,我會變臭的qaq 韓嶠哽了一下。 謝銳言總說他語言rou麻,但行為舉止是實用主義至上,如今的孤狼則在他之上。 他記得孤狼從來不和他聊這種屎尿屁方面的話題,矜持得很,就好像孤狼從來就是個不上廁所的紙片人,會這種話的反而是謝銳言。 有的時候,謝銳言還要心機滿滿地問韓嶠,能不能在他被窩里放個響的,韓嶠只能摸著“狗頭”,告訴他,放十個百個都行,把謝銳言噎得說不出話。 眼下孤狼道著歉,韓嶠并沒有細想,把打字換成了語音:“別和我貧,是想挨罵嗎,非要罵到你哭,你下回就不敢了?!?/br> 震怒的語氣之下,孤狼停止了語音道歉,只敢發“QAQ”的表情。 “發什么顏文字,賣什么萌?如果你真是只狼,我是一口吞不下你,但是我會把你的毛一根一根地揪下來,做成狼毫毛筆,給單位里的員工一人發一支,哪怕你禿了,我也不會停手?!?/br> “別生氣,雖然我沒有長狼毫,頭發給你揪?!?/br> 韓嶠說是生氣,也沒有那么氣,嘆了口氣,把最后小半杯咖啡一口悶盡,苦得全身打了個機靈,覺得自己的情緒嚴重跳水。 僅是孤狼就讓他腦門生疼,如果是謝銳言晾他這么久,在他面前道歉,他不確定能不能原諒對方,又要花上多久。 但千錯萬錯,都是□□的錯,和孤狼,和謝銳言,和他自己,都沒有一點關系。 想想身邊的小謝總,有得必有失,千萬別跟這只狼崽子生氣。 韓嶠穩定情緒,又拿起了手機,先是打字,又刪除對話框文字,改成了語音:“我開玩笑的?,F在怎么樣,困難時期過去了嗎?” “我流落街頭,最后和月亮擠在一起?!?/br> 由于懷疑孤狼是個純潔缺心眼的gay,韓嶠總是下意識把孤狼的白月光腦補成一個無心渣男。 韓嶠開心于孤狼能有和白月光住在一塊得機會,和暗戀的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確實是難得的奇遇,但同時,他也很擔心這個小可憐被院長之外的人p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