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芥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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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海源話音落下,審訊室內外瞬間鴉雀無聲。 晏存聞言迅速掃了眼蘇海源小臂內側靜脈血管,看清針孔周邊已經烏黑潰爛的皮膚,一時間有些無語凝噎。 琴江市命案發生率低,他在處理刑事案件過程中很少遇到窮兇極惡的犯罪嫌疑人,此次也是他第一回接觸吸毒人員。 而何糾相比他經驗足一些,冷冰冰覷了蘇海源一眼,寒聲開口道: “唬誰呢?你這手臂上針孔有點兒大吧?天天照一個地兒打?不疼?” “……”蘇海源睜眼說瞎話,“注射營養劑?!?/br> 何糾:??那你多半有病。 她看出蘇海源顧左右而言他的意圖,悄悄揪了一下晏隊長衣角,示意他開口先問案件細節。 晏存會意,緊盯蘇海源雙眸,直截了當開口道:“昨晚劉振汪原他們到達包廂后,你做了些什么?陸小蕊身上的傷痕是怎么來的?” 先前溫斂怡調查‘楓林’酒吧附近幾條街監控時,發現蘇海源于傍晚五點左右到達現場,比其他人要更早一些。 當時紀燎特地注意了一下陸小蕊身上傷痕,看上去像是由皮鞭或是竹尺揮打造成,大多位于‘易對身體產生不可逆傷害’位置,手腳腕節處也被麻繩緊緊捆住,時間長了容易因血液不流暢導致器官壞死。 說是情趣,未免也太不專業,倒更像是意圖虐殺。 蘇海源聞聲呼吸一頓,將眸子往晏存方向一轉,張口便道:“我當時喝了……” “根據其他人證詞,你千杯不倒,只喝純白,一斤下去面不改色,”晏存不耐煩打斷他,冷聲重復一遍,“別找借口,回答問題,你到達楓林酒吧后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如若是審問其他人或是還未明確作案嫌疑時的黎文欣,他態度大概會好一些,但對于癮君子 搞yin/亂派對的犯罪嫌疑人,他實在懶得給什么好臉色。 “……”蘇海源方才攢了滿肚子瞎話,瞬間讓晏存給噎了回去,愣了好半晌,這才含糊道,“就叫了些人唱歌助興唄……” 他抬手捏了捏發梢,翹起二郎腿不停抖動,狀似不在乎接受審訊,實際上其他人看來,更像是轉移注意力以掩飾自己暴躁不安的心緒。 因此晏存撩起眸子暗示蘇海源身后兩位刑警。 兩人對視一眼,立馬會意,將蘇海源重重往椅子上一按,沉聲道:“坐好?!?/br> 蘇海源撇了撇嘴,壓抑著深吸一口氣,將那聲‘嘖’咽回肚里,勉強坐正等其他人繼續發問。 “你和陸小蕊究竟是什么關系?” 晏存緊緊盯著對方雙眸,試圖從其中察覺出什么不尋常的情緒波動。 然而蘇海源并沒有作出什么反應,打了個哈欠,吊兒郎當答了句:“關系?哪有啥關系?她不是劉振帶來的一起玩兒的么?那就是一起唱歌喝酒的關系唄?!?/br> 晏存瞇了瞇眼:“她身上的傷口是怎么來的?” 蘇海源翻個白眼道:“鬼知道誰弄的?!?/br> 晏存:“……” 他抬起指節輕輕扣響桌面:“當晚用來綁陸小蕊的麻繩中檢驗出你的dna,根據其他人證詞,你將陸小蕊綁起來后,尖叫聲響徹整個包廂。因此麻煩你端正一下你的態度,再不老實配合進行調查,我們不介意對你用些‘不好’的手段……”他陡然冷笑一聲,沉聲道,“我也的確有這個權限?!?/br> ——當然是嚇唬人的。 他其實沒抱希望真能唬到蘇海源,畢竟這算是紀小法醫的個人技能,他頂多有樣學樣模仿個七七八八。 然而蘇海源竟真就愣在了原地,沉吟片晌,妥協比了個‘ok’的手勢,無奈道:“行吧,那你問唄?!?/br> 晏存:“……” 行吧,特勤磚員技能加一。 “他身上的傷口是你弄出來的嗎?”他給蘇海源提供了幾個選項,“想要殺了她?跟她其實有仇?想置她于死地?” 蘇海源爽快“嗯”了一聲,又矛盾地搖搖頭,說:“傷口是我弄出來的,但我并沒有想殺他。我挺喜歡她的,我喜歡她干嘛要殺她?” “那你……” “可能是因為她長得好看吧?” 何糾及身后兩位刑警:“???” “綁她、傷害她是因為她長得好看,”蘇海源喃喃說了句,似是突然回憶起什么,嘴角勾起,臉上笑容癡迷又沉醉,“傷痕和繩索為她纖細柔軟的身軀增添美感,淤青和哭泣讓她清純明麗的臉龐更加動人,讓人想要用畫筆,想將這樣子的她完完整整刻印在紙上……” 晏存:“……” 他冷冷“哦”了一聲。 審訊室外張景澤面無表情將證詞記錄下來,想穿越回幾個月前,把喜歡過他的自己暴打一頓。 而禁毒支隊長何糾似是看慣了這樣的場景,內心毫無波動。 “陸小蕊身體里的毒品是你強行注射的?”晏存問,“為什么吸毒?能給你帶來繪畫靈感?為什么也給她注射毒品?” 他方才特地搜索了一下蘇海源最出名的那副《扭結》,配色倒真有點世界名畫的感覺,如今清楚對方本質后,構思再精妙的畫也讓人感到身心不適了。 “對,”蘇海源老實承認,抬眸回憶片晌,緩緩道,“可能是……想讓她跟我‘共情’吧?” 一旁的何糾心里默默說了句“共個屁”。 晏存沉思幾秒,試探著問了句:“那你給她灌入過量安眠藥的理由是什么?” 根據調查結果,在場其他人都沒有過需要服用安眠藥的相關病史,但不能排除從特殊渠道獲取藥物的可能性。 然而實際上當時他們到達現場的時候,蘇海源大概意識模糊好一段時間了,跟安眠藥入體產生反應的時間點對不上,因此他大膽懷疑,想要灌入安眠藥置陸小蕊于死地的另有其人。 “……安眠藥?”蘇海源聞言果真一愣,“什么安眠藥?” 晏存觀察蘇海源面上表情,驀地中止話題,轉而問:“你昨晚大概幾點開始吸食毒品?意識模糊之前對陸小蕊做過什么?包廂內發生了什么?” “……這我怎么記得清楚?吸完我就開始畫畫了???” 蘇海源似是想起什么,呼吸頓住,突然瞪大眼四處張望起來:“我畫板呢?!我的畫呢!你們拿哪里去了?!我的畫板!” “調查完會給……” 蘇海源呼吸頓然急促起來,一句接一句開口道:“我不是說了我喜歡她嗎?!我喜歡她??!我還要畫她!我有什么必要殺了她???!” 晏存剛打算開口說話,何糾抬手將他攔住,咬牙切齒道:“那你給她注射毒品!捆綁血液循環交界處!在她身體危險區域施加傷害究竟是為了什么?!就為了你所謂的美學標準?!那你喂她服用大量安眠藥也是為了你所謂的美學標準?!” 她悄悄給晏存使了個眼色,晏存會意,目不轉睛盯著蘇海源神情變化。 “我說了我沒想要殺她!什么安眠藥??!我真的不知道!”蘇海源話音不帶半點猶豫,理直氣壯道,“我為什么要喂她安眠藥!就為了看她身體抽搐震顫?!多難看??!根本夠不上我的美學標準好嗎?!” 見蘇海源氣得想要從椅子上跳起來,身后兩位刑警連忙抬手按住他的肩。 “當天晚上,除了劉振叫來那些人以外,你還叫了些什么人來?”晏存心下已經有了個猜測,補充了一句,“比如陪酒陪唱?” “嘖,”蘇海源擰眉回憶片晌,“這我怎么可能記得?!當時也就到前臺隨便叫了幾個,長得也沒陸小蕊好看,我記他們干什么?!” 晏存應了一聲,抬手輕輕敲響藍牙通訊器,審訊室外的張景澤立馬反應過來,連忙讓人去查查當晚地下二層工作人員的個人信息。 將細節問清后,晏存便從審訊室出來,先將蘇海源交給禁毒支隊那邊挖掘深層線索。 回到刑偵辦公室,他開口便道:“我覺得三個人都有嫌疑,沒法排除他們說謊可能性,但還是得先調查一下當晚酒吧包廂流動人員情況?!?/br> “在查了在查了,”溫斂怡頭也沒從屏幕里抬起,說了句,“慎臨已經去找當天地下二層那個前臺了,問問他還記不記得當天有誰進過包廂?!?/br> “好?!标檀媾跗鹚蛄艘豢?。 張景澤將整理好的審問記錄遞給他,開口便道:“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他跟黎文欣有點像?!?/br> 晏存:“嗯?” “就……”張景澤面無表情道,“幾乎沒有道德感和愧疚感的樣子?!?/br> “確實,”晏存頷首,“估計還有身為‘藝術家’的高傲和自負,看不起我們這些領死工資的公務員吧?!?/br> 畢竟繪畫作品走的也是“牛逼”風格。 他敏銳察覺出張景澤神情低落——實際上張景澤進支隊還不滿一年,幾個月前剛滿24歲,正處于情緒波動最為激烈的年齡段里。 于是他輕嘆一口氣,拍拍張景澤的肩,隨口問了句:“對了,你跟那個誰……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