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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儀聽范沛夸自己, 心中更是無限感動。 之后的每一日, 范沛都會說一些抬高自己, 貶低江儀的話來。 只是那意思藏在話鋒里, 不輕易聽的出來。 比如。 “當初我家求親,我父親說我這樣的仕途,定是要求娶個世家女子的, 后來還是我說, 娶妻當娶賢,我不在乎什么家世地位,只要我的妻子賢良淑德便好, 否則以你的家世, 也嫁不進我范家?!?/br> 江儀聽后, 低下頭,只覺得更加自卑,自己的家世確實一般,能嫁給范沛這樣的人,已是她高攀了。 范沛偷偷的看了看江儀的表情,他心中得意。 當初范家已是面上好看而已,實則底子里虧空不已,稍微好一點的世家都能知道他范家的情況,才不愿將女兒嫁進來。 這才娶了江儀,若是當初江儀的父母上些心,托人多問問,江儀也是不會嫁進來的。 一路上江儀的自信心被打擊到了谷底,心中也無限的崇拜起范沛,只覺得能嫁給這樣好的夫君,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二人來到盛樂后,是有專門的禮部官員接待的,接待他們的是一位相貌很好看的郎君。 江儀從未看過這樣好看的少年郎,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范沛見自己站在這禮部官員面前矮了大半個頭不說,這少年精致的容貌又襯的他相貌平平。 特別是江儀還多看了那官員兩眼。 范沛在心里嘀咕道,生的這么好看有什么用,一點都沒有男子的陽剛之氣,像個娘們。 不過這可是盛樂的禮部官員,品級比他大不說,他初來乍到,怎么也是不會得罪人的。 范沛裝作滿臉笑意,行了揖禮,個問道。 “敢問這位禮部司務如何稱呼?!?/br> 清洛回了個禮。 “我叫清洛,叫我清司務就好?!?/br> 范沛笑著點點頭,他看著清洛年紀不大的樣子,于是在清洛領他去國賓館的時候,又開始了他那自以為長輩教育式的聊天。 “清司務當初怎得想的在禮部工作,戶部比禮部更為容易升官呀,你這條路就沒走對?!?/br> 清洛纖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面不改色的說道。 “我當初是全國高考的第二名,盛樂大學官職的第二名,官職基本隨選的,只是我喜歡與文字,禮儀,宣傳打交道,才選的禮部?!?/br> 范沛尷尬的笑了笑,他說不出反駁的話。 于是他又用那種自以為陽剛硬氣的語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清司務沒考上第一名可惜了,你瞧瞧你離這第一名就差一點點,大家都記得第二名,誰記得第一名啊?!?/br> “第一名是我阿姐,她從小就比我聰慧些?!?/br> 范沛:…… 江儀在一旁聽著二人的談話,心里覺得丈夫對清洛說的這些話很沒有分寸,但是這些天范沛對她言語上潛移默化的打擊讓她又不敢開口。 范沛又繼續找話聊。 “聽說盛樂的女子地位極高,女官也極多,我就想著夫人不能成日里困在宅院里,也要出來讀讀書,見見世面?!?/br> 說罷還特意對著清洛笑了笑,仿佛在說。 快,快看!快看我多尊重女子,多么跟隨陛下的政策走,我在一眾男人之間多么的脫穎而出。 清洛的嘴角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很快又消失,表情客氣友善卻語氣冰冷的說。 “這樣啊,那范太守可知道如今不讀小學怎么考大學的規矩嗎?夫人要就讀哪所夜校?房子是否租好了?這讀夜校又要準備些什么?” 這幾個問題讓范沛不由得一滯,他根本就沒想過這些,只是想先將江儀帶到盛樂來,做個樣子給陛下看而已。 至于這些東西,他哪兒有空為江儀考慮這么多,他這些天做工廠的資料還來不及呢。 范沛尬笑道。 “是我疏忽了,只想著將夫人送過來,旁的竟沒想這么多?!?/br> 江儀見狀,也說到。 “夫君這幾日都在忙工廠資料的事,沒有顧及那么多?!?/br> 江儀深吸一口氣,可算有自己說話的機會了。 清洛聽后,看了江儀一眼,沒有再說話。 隨后他將二人帶到國賓館后,特地對著江儀說道。 “夫人初來盛樂,明天可以自己單獨出去逛逛,這里的女子極多,而且都具有自立自強的思想,夫人可以多與她們交流?!?/br> 單獨兩個字特地放了重音。 第二日,范沛出去應酬,將她一個人丟在國賓館內。 江儀想著昨日清洛說的話,就帶著個保姆出去了。 她記得昨日國賓館的前臺像她推薦的盛樂大學后頭的美食街。 江儀略帶緊張的坐上了公共牛車,她努力表現的像自己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東西的樣子。 隨著車夫的一聲。 “美食街快到了,美食街快到了,要下車的乘客請做好準備?!?/br> 江儀下了車,她看到了美食街的熱鬧之處。 這是她這么多年第一次見到這么熱鬧的街道,隨處可見的小娘子小郎君,甚至還有容貌深邃的烏孫人,更甚者還有傳說五顏六色發色的中的西且彌人。 人流攢動,熱鬧非凡。 她甚至能聽見走過的郎君女郎們說話的聲音。 “等會吃火鍋還是rou夾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