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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天由命吧,他想,演員怎么選,那么走向就是怎么樣的。如果演員選出場,而且演得漂亮,那么他就抗爭到底;如果演員選表白戲份,那就按汪振改過的戲份來吧,反正也是他自己選的。 這時,宗彥明聽見眼前的年輕人抬起頭來。相比之前謙虛低調的自我介紹,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了微妙的改變,目光清澄,眉眼飛揚,儼然已經有了幾分原著中云既白的模樣。 “宗導,我可以提前開始嗎?我已經準備好了。我選云既白在枯藤山莊的出場場景?!?/br> 第7章 無論是從自己的私心來看,還是從導演的想法來看,苗昱都更傾向于第一個場景。因此他根本沒有在選擇場景上多糾結,只是稍微構思了一下,三分鐘沒到,心里就有了譜,為免夜長夢多,直接向導演提出了提前表演的請求。宗彥明頓時神色一正,道:“那就開始吧?!?/br> “好一個神不知,鬼不覺,各位前輩,你們看我是神是鬼呢?” 青年的臉原本是十分英俊討喜的,但此刻他出現在此地,對其余人來說卻有如惡鬼一般。他臉上的笑容燦爛,語氣卻極盡嘲諷:“一群往日口口聲聲‘正邪不相容’的江湖名宿,現在為了一點金銀財寶,不僅正邪不分家,還狼狽為jian,要殺自己的救命恩人滅口。沒想到今日路過山莊避雨,還能旁觀到這樣一場好戲,實在是精彩至極!” 仿佛對面有人說了什么話,似乎說到了他的痛處,他隨手做了一個丟暗器的動作,露出了一個懶洋洋的笑容,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令人背后生寒:“你這樣的人,不配提起我的劍?!币痪湓捳f得寒氣森森。 似乎又有人說了什么,他眼睛直直地看著某個方向,片刻后哼了一聲,睨了對方一眼,勾起嘴角。 “你管我從哪里來,往哪里去?這個人我云既白要了,他的生死從此和你們沒有干系?!鼻嗄暧沂謴念^至尾都呈握劍姿勢,食指輕輕晃動,似乎在撥弄那個并不存在的劍穗,斜站著的動作看似松垮,卻顯然是一個回護的姿勢。 四下無人說話,云既白不懷好意的目光從左至右,逐個打量過去,手腕一翻,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現在滾,我放你們全須全尾的出去。再過一炷香時間,你們猜我還會不會發這樣的慈悲?” 這句臺詞說完,停了幾秒,青年就收了表情,向主創團隊鞠了個躬,道:“我的表演結束了,謝謝各位老師?!?/br> 宗彥明這才回過神來,心下對他的表現十分驚異。他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制片人,兩人目光交錯,都是驚訝之色。一個在圈里悄無聲息的新人,竟然有這樣的實力?誠然,苗昱的演技離老戲骨還有一些差距,但是在電視劇圈的年輕男演員里,幾乎可以競爭前三。 雖然外表氣質有所加成,但是苗昱實實在在地把云既白演活了! 云既白這個角色,出場時是標準的亦正亦邪,說他好吧,他出手就用暗器割了人的舌頭,因為那個人辱沒了他的劍;說他壞吧,他卻在關鍵時刻保護了昏迷不醒的葉天山。 因為他特殊的身世,他放縱不羈卻又憤世嫉俗,他厭惡這些表里不一的江湖人,卻又因為身世被動涉入了迷局,而能保護他、安慰他的,只有他娘的遺物,也就是他的碧水長劍。 苗昱所飾演的云既白很好地展現了初出場的云既白的狀態,爽朗的外表下掩藏的是冷漠和陰郁,有俠義心腸,卻又戾氣滿滿,再加上臺詞扎實,情緒到位,他演的時候雖然沒穿戲服,但是宗彥明感覺站在那里的就是云既白,而不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 然而真正打動宗彥明的,是這個演員從頭到尾都保持了一手握劍的狀態,云既白在這世間最珍愛之物就是他母親臨死前交給他的碧水長劍,這個人物特點在劇本里沒有明確的文字表述,只隱藏在只字片語里,但顯然他認真地鉆研過劇本,把握住了人物的一個重要特性。 他甚至還自己加了一個撥弄劍穗的動作,這是宗彥明最想擊節贊嘆的一點!這個演員顯然很明白應該用怎樣的肢體語言來表達情緒和塑造人物,劇本里只在一處地方提到過,碧水長劍上已顯陳舊的劍穗也是由云既白的母親親手編織,這個動作加上去之后,既流露出一種灑脫散漫,又暗示了當時云既白的心緒。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設計出這樣的肢體語言來幫助塑造人物,說明了他不僅對劇本了如指掌,還很有天賦! 這樣的年紀,演技臺詞樣樣扎實,再加上一些表演的小習慣,宗彥明已是心中有數,卻還是問道:“你是哪個學校的?” 苗昱老老實實答道:“我是U大表演系2016級的學生?!?/br> 宗彥明微微點了點頭,果不其然。他和制片人對視了一下,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右邊的汪振,汪振冷哼了一聲,卻也沒說什么,宗彥明心下暗笑,臉上卻沒露聲色,直接對苗昱道:“好,就是你了,明天來試裝吧,具體時間地點到時候會有人通知你?!?/br> 苗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好在他反應快,立刻道:“好的,謝謝宗導!” 作為最后一個試鏡的,苗昱走出去的時候人都散了。沒有圍觀壓力的苗昱開心得蹦了起來,對自己喊了一聲“yes!”,結果轉頭就發現一個人站在背后,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 媽呀,葉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