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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邀見殷母已經不想和自己講道理了,只好放棄感化那套,直白地給了她答案:“我什么都不需要。是我追的他,我要他親口承認不喜歡我,那我就走。阿姨,你為什么會覺得兩個男人無法組建家庭?我就說一句或許是大逆不道的話:您要是想要孫子,我可以一年之內抱兩個回來給您,還是有血緣關系的那種?!?/br> 殷母語塞了。 她其實潛意識里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不過她覺得都是年輕人在瞎鬧騰,不會思考到這么后面…… 可誰知道陶邀思考了呢? 陶邀和殷明一樣,早就暗地里思考過了。 他倆看上去是完全不一樣的性子,一個沉默穩重并選擇時機爆發,另一個斯文有禮做事講究和氣。但是在對未來的思考上,都想過和同性在一起后或需要面對什么。 殷明從小到大就喜歡過這么一個人,當然是思考了無數遍,而陶邀呢,則是在反復考量之后才會對殷明說了那一句“要不要在一起”。 他可是個超級無敵怕麻煩的人,做事總要想好后路吧。自家父母不管他就罷了,要是還遇到麻煩的殷家父母……所以必須要有個殺手锏。 實在不行,那就好聚好散。雖說他并不希望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戀愛,就因為家庭原因被拆散。 他的態度很坦誠,仿佛一枚小太陽是的,殷母也沒辦法挑刺,雖說她是個不講理的人,但在不發火的時候,還是會維持一下理智的。 現在的陶邀在她看來就是“隔壁家的孩子”,真是恨不得把他改名換姓替掉殷家兒子——當然是那個她不想看到的小兒子。 罷了,等殷明醒了再做打算。 殷母實在有些累了。她下午睡了很久,身體上不累,心理上疲憊萬分。 要是這孩子是個女娃娃多好。殷母還是不太甘心,但殷明都躺在病床上了,她再多說就真的過分了。 殷母放棄了理論。陶邀拿了外套說了聲“晚上再來一趟”,便出門去公司了。 頹然半天的殷母起身出門準備去找點吃的,誰知迎面就遇到了拎著飯盒的助理,小助理一見是上司對象的mama,立刻滿面笑容:“阿姨,陶總定了飯,您就在屋子里吃吧,等會兒我找人收走?!?/br> 她笑著把飯盒放到桌上,攤開放好了,還給殷母弄了一份,掰開筷子往她手里塞。 “陶總回去開會了,阿姨這么多您能吃完嗎?要不要帶回去吃?我嗎?還沒吃過……這不太好吧?”助理小米搖搖頭,可殷母還是拉著她坐下來了。 助理她今日東奔西跑的,中午什么都沒吃,的確也餓了。她看殷母心情不好,想了想,還是坐下來,拿了雙筷子開始配她吃飯。 殷母看著女孩小臉圓圓的,吃起東西來也很有滋味,忍不住問她:“能不能給我留個聯系方式?” 助理夾了一筷子土豆絲:“???” 殷母察覺到自己有些失禮了,她低下頭去。 “沒事……我覺得你這孩子挺好的?!?/br> 助理算是聽出了她的畫外音,有些啼笑皆非,放下手里的筷子說道:“阿姨……別那么看不開嘛。你別看我這樣,其實背后還有兩個弟弟要養,以后要做什么也完全不知道。我們陶總做事前都會仔細思考,您多接觸他一下就知道了?!?/br> 陶邀讓她送飯,還刻意多買了兩道菜,不就是想讓她留下來給殷母說說好話么。助理是個小人精,那必然是要百分百達成任務的。她陪殷母嘮嗑,時不時用自己編造出來的虛假經歷襯托陶邀的完美。 日常刷分任務,小米勢在必得。 小米眼睛里閃爍著意味不明的明亮光芒,仿佛獲得了什么神圣使命一般,拎著分要類的垃圾往醫院外走去。 她磕櫻桃CP磕到現在,內心早就鎖死了一萬遍,怎么能看著他倆分開呢!不允許!壓上磕CP女孩的全部尊嚴和身家,她也不允許??! 這兩個人是不知道,但是微博和其他平臺上早就有了她建的超話和小站子,每天往上面發發段子和假裝P過的小照片,同時收獲太太們的糧食,真是神仙一般的磕糖生涯。 她就從來沒搞到過這么真的! 殷明的傷勢沒有威脅到生命,但也不是很輕。他睡了三天,這三天里他有空就會來醫院陪床,雖然殷母很不愿意,但陶邀帶的滋補燉湯還是很好的,她勉為其難又吃了幾頓。 殷母這人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容易爆炸,但是事后慢慢料理,又能心軟松口。 三天里她都守在殷明,食宿不用她考慮,幫手陶邀也請來了,殷母吃了別人的嘴軟,頂多是照面時不和他多說話。 感覺態度是稍微好了一丁點。 陶邀坐在辦公室里,心中想著等下要去超市買的菜。今日有特價活動,據說會有一些特別實惠的好貨,他想看看。 其實他真的不差這點錢,但是自小養成的習慣會讓他比對價格,擇優從之。大手大腳花錢是一種快樂,選擇性價比最優的商品也是一種快樂。 正思考著呢,手機忽然響了。是小米打來的,他順手接了:“有什么事?” “陶總!陶總你快來醫院!”小米聽上去非常激動,都破音了:“殷明醒了!” 陶邀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頭沖。 他的心跳加快了,喉頭一陣發緊,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忽視了小米在手機里說的話。接下來她說了什么?算了不重要了,等到了地方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