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節
炙哥兒一蹦而起,歡快的笑著道:“放風箏去了?!蔽銮锢骸澳愕饶镆幌?,娘去換件衣服好不好?” 反正只要能去,多等一會兒完全不是問題,遂滿不在乎的回道:“好!” 析秋便進了房里,岑mama跟著進來伺候,一邊幫析秋找衣裳,一邊低聲回道:“奴婢昨晚探了春柳意思,她一口回絕了?!闭f著,拿了件淺綠色的褙子給析秋看看,析秋掃了一眼點了點頭,岑mama便拿來伺候她穿上,又道:“奴婢瞧著一銓真是不錯,要不然把他喊進府里,夫人也瞧瞧?” 析秋目光動了動,看向岑mama道:“也好,改日你將他喊進來我瞧瞧,若是春柳不愿這件事就暫時不要再提,后面再說?!贬痬ama應是,析秋又道:“張醫女昨天來,托我給綰兒在府里找個可靠的,你回頭留意瞧瞧?”岑mama一愣,點了點頭,去年給白枝說了門親事,是外院一個管事家的次子,長的很老實,可白枝卻是倔的很一個人卷著包袱就去了通州,聽說朱大家的在通州給她尋了戶人家。 現在,岑mama說起給丫頭們的親事,心里就格外的謹慎,本來是好事鬧到最好反而好心辦了壞事! 析秋穿好衣服,又重新梳了個利落的纂兒,別了個篦子在頭上,轉頭過來笑看著岑mama:“這樣可利落?”岑mama滿面的笑容,點頭不迭:“夫人甭管怎么收拾,都是極好看的?!?/br> 析秋失笑,轉身出了門,炙哥兒坐在臺階上托著下頜等著她,聽到后面的動靜,他眉眼一展笑著道:“娘!” “我們走吧?!闭f完又兩邊看了看:“慶山和慶元呢?”炙哥兒一邊蹦蹦跳跳的下臺階,一邊回道:“去拿魚竿了……”正說著,就瞧著慶山和慶元兩人從后面跑了過來,一人手里拿了個小甕,一人手中提著一個魚竿,慶元還夾了個斗笠…… 由炙哥兒蹦蹦跳跳的領著頭,丫頭婆子簇擁著析秋和炙哥兒去了后山,炙哥兒顯得很高興,跑了幾步見析秋沒有追上來,就停下來等著她,等析秋過來又蹭蹭跑幾步再停下來等她,析秋看著滿心的笑容:“你慢點,別摔著了?!?/br> “知道了!”雖是應著,可步子卻沒有慢下來,析秋搖了搖頭吩咐慶山跟著過去,她轉頭見春柳垂著頭走在后面,不由回頭問道:“怎么了?悶悶不樂的?” “沒有!”春柳擺著手:“奴婢很開心啊,我們今兒這樣也算是踏青春游呢吧?” 析秋看著她目光頓了頓,遂點了點頭,道:“是啊,算踏青春游!”又回頭看著跟在后面聲勢浩大,搬著椅子杌子端著茶壺撐著紙傘的婆子們,微微挑了挑眉。 “娘!”炙哥兒指著前頭:“您看?!蔽銮镯樦烁鐑旱哪抗饪慈?,就見碧波蕩漾的清河上,三三兩兩的睡蓮從水底透上來,粉嫩的,嬌白的,隨著水紋輕輕舞動,與岸上漫坡盛開的山茶相應成趣,美不勝收! 她一直住在這里,卻沒有空來看看后院的風景,析秋嘆氣,什么時候她連看風景的心情也沒有了。 “我們在哪里放風箏?”析秋也來了興致,低著頭看著炙哥兒,又指了指林子前面的空地:“在那里嗎?”炙哥兒點頭不迭:“是,上次我們就在這里放的?!?/br> 析秋點了點頭,牽著炙哥兒的手:“娘不會,你教娘好不好?” “好啊?!敝烁鐑狐c著頭,從周氏手中拿過風箏來,真的一本正經的教析秋如何cao作,析秋認真聽著不時點頭,母子兩人就開始滿園子的跑了起來,炙哥兒脆嫩嫩的嗓音飄蕩在上空:“娘,您再跑快些,娘……你舉高點……娘,您可以放手了!” 春柳瞧著析秋揮了半天也沒將風箏揮上去,擼了袖子過去:“夫人,讓奴婢來!”說著接著析秋手里的風箏,就在山坡間一陣狂奔……炙哥兒哈哈笑著…… 風箏搖搖晃晃顫顫巍巍的飛上了天空。 炙哥兒拽著線軸,像模像樣的抽抽送送,慶山兄弟兩護在一邊也是笑的歡快,析秋含笑看著搖了搖頭:“多久沒有出來走動了,便是連這點事做完也覺得累?!?/br> “夫人是該多出來走動走動的?!贬痬ama端了椅子在析秋身后,又倒了杯茶給她:“您歇會兒吧?!?/br> 析秋坐了下來,拿著帕子擦著額頭上的汗,嘆道:“是啊,一直將炙哥兒關在家里,對他成長也并非好事?!闭f完,忽然想了起來,回頭吩咐岑mama道:“不如過幾日我們普濟寺吧,那邊又山有水炙哥兒定會喜歡?!币活D又道:“我明兒去和娘商量商量?!?/br> “夫人這主意好,出去散散是好事,想必太夫人定也很高興?!贬痬ama笑著應著,析秋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滿地瘋跑的炙哥兒身上,和岑mama道:“敏哥兒院子收拾好了嗎?” “容mama正帶著人在收拾,這兩日就能搬進去?!?/br> 析秋聞言點了點頭,道:“挑個日子再搬,也是大事!”再問問敏哥兒要不要將幾個孩子請來,大家一起慶祝一下,總歸是喬遷之喜。 岑mama應是:“奴婢回去翻翻黃歷,看看哪日合適!”析秋微微點了點頭,遠處炙哥兒沖著他揮手:“娘,來這邊,娘!” “來了!”析秋將茶盅放在岑mama手里,提著裙子就朝炙哥兒那邊走過去,暖暖的陽關照在身上,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但她卻覺得周身透著舒爽,小步跑著過去,炙哥兒笑著道:“娘,您看我的鸚鵡飛的多高啊?!?/br> 析秋用手遮住額頭,追著風箏去看,藍盈盈的天空中,就剩下一個白點點兒,還有點點墨汁的樣子,確實飛的很高,她笑著贊嘆道:“炙哥兒真是厲害,竟能將風箏飛的這么高!” 炙哥兒卻停下手中的動作,歪著頭瞇著眼睛看著天空中飛動著的風箏,童音稚嫩的問道:“娘,我也想像風箏一樣,飛的那么高,那么高……” “好啊?!蔽銮镌谒磉叾紫?,單手抱著他小小的身子:“不過,要等你長大了才行,等你有能力保護自己,有能力飛的那么高的時候,你再去飛好不好?” 炙哥兒收回目光,似懂非懂的看著析秋,見析秋也笑盈盈的看著自己,他咧嘴一笑重重點頭道:“我要帶著娘一起飛!” 析秋哈哈笑了起來,抱著兒子狠狠親了兩口:“好!” 炙哥兒咯咯笑著,聲音清脆,扯著線拉著析秋的手:“娘,我們一起跑,讓它飛的更高!”析秋應著由炙哥兒牽著手一路在泥土灌木中跑著…… 忽然腳下一絆,她來不及求救腿就屈膝跪了下來,跟著人就要趴在地上……就在這時,炙哥兒眼捷手快的丟了手中的線軸,一下撲到析秋懷里試圖撐住她……他小小的身邊怎么能托得住析秋,結果母子兩人在一眾人瞠目結舌膽戰心驚中,一起滾到了地上。 析秋翻了個身將炙哥兒護在胸口,她自己則在地上滾了兩圈。 “夫人,夫人!”春柳,碧槐和慶山,慶元十來個人擁了過來。 析秋也是緊張的看著正趴在她胸口,瞪著眼睛的炙哥兒:“可傷著哪里了,有沒有哪里疼?” 炙哥兒根本就不關心摔沒摔疼,臉上一點一點露出笑容來,咯咯笑無比的歡快:“娘,您竟然也會摔跤……”說著趴在析秋胸口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析秋左右摸了摸他,確定他似乎真的沒事,才松了口氣,后面春柳幾個人過來扶著她坐起來,析秋就將炙哥兒抱在懷里,挑著眉頭看著笑的開心炙哥兒:“真的這么好笑?” 她一問,炙哥兒就笑的更加的開心:“嗯,真好笑!”還從來沒有瞧見娘也摔了個大跟頭。 岑mama和旁邊的丫頭瞧著炙哥兒這樣,也皆是暗暗松了口氣,忍不住偷偷樂了起來,析秋抿唇笑著卻是眉頭一擰:“嗯?你竟然剛笑話娘!”說著,手就撓上他的咯吱窩,炙哥兒一愣隨即扭到析秋懷里哈哈笑不停,斷斷續續的道:“娘剛剛真的很好笑?!?/br> “還敢笑!” 母子索性倒在了灌木叢里,炙哥兒從析秋身上滾下來,又趁著青草叢一路滾了出去……慶山慶元瞧見就來拉他,炙哥兒目光一動,小腳一勾就將慶山絆的摔了個屁股蹲兒,幾個孩子并著析秋一起,皆是笑了起來。 春柳和碧槐兩人扶著析秋起來,岑mama拿著帕子給析秋擦裙擺上的泥,笑著道:“夫人也跟孩子似的!”語氣里卻盡是縱容。 “難得鬧一鬧!”析秋眼角收不住的笑,回頭對岑mama道:“可不能告訴四爺,免得他擔心?!?/br> 岑mama應是。 炙哥兒玩了一會兒從地上爬起來,這才想起來自己手里的線軸沒有了:“風箏呢,風箏呢?”四處去找,可天空里哪里還有風箏。 “在那兒?!睉c元跑去旁邊的山茶叢里,卻只將線軸找了出來,線斷了風箏早就飛走了……炙哥兒臉色一沉,頹敗的道:“我的風箏,飛跑了?” 析秋瞧見他這樣,就立刻走過去,拿了帕子一邊給他擦臉,一邊哄著道:“回去我們再做一個一摸一樣的好不好?”說著就指著清河:“去釣魚吧,你不是帶了魚竿嗎?” “好吧?!敝烁鐑簭姳浦鴮⒀劬飼灣龅臏I花退回去,有些意興闌珊的點了點頭,說完依依不舍的抬頭去看天上,期待著風箏能再次出現在視線里。 析秋牽著他往清河邊的棧道走,邊走邊道:“回頭娘陪你重新做一個,一定比這個還漂亮!” 炙哥兒了點頭,還是垂頭喪氣的樣子。 “哥兒,我們去挖地龍吧,一會兒釣魚可沒有地龍用,你不是最喜歡挖地龍的嘛!”慶山目光一轉走了過來,炙哥兒臉色一動,慶元就知道被他說動,遂攛掇著道:“走吧,走吧,我們多挖一些,今天多釣點魚回去,晚上我們在院子里架了篝火烤魚給你吃?!?/br> “烤魚?”炙哥兒頓時來了精神:“怎么烤?” 慶山就露出得意的樣子,解釋道:“我們和爹爹去莊子里收租,有天晚上我們沒找到客棧,就露宿在外面了,然后爹爹就從河里叉了魚上來,烤魚給我們吃的,可好吃了,香噴噴的比煮魚紅燒魚要好吃許多許多!” 炙哥兒咽了咽口水,又回頭看看析秋,析秋微微笑著點頭道:“那你快去挖地龍吧,等你釣到魚,晚上就聽慶山的,在院子里架了篝火烤魚吃?!?/br> 丟了風箏的失落感,頓時被烤魚帶來的新鮮喜悅替代,炙哥兒一蹦而起,歡呼著和慶山慶元跑遠了。 “你跟著去吧,注意著別讓鐵鍬傷著了?!蔽銮锓愿乐苁?,周氏點了頭,和問玉兩個人跟著去了。 “母親!”敏哥兒帶著二銓從遠處走了過來,析秋回頭看他,笑著道:“你都下學了?”又回頭問春柳:“什么時辰了?” 春柳看了看懷表,回道:“辰時了?!?/br> 析秋嘆了口氣,牽了敏哥兒的手:“餓了沒有?炙哥兒去挖地龍了,說一會兒要釣魚,你若餓了先回去吃飯好不好?” “我不餓?!毖劬腿フ以谶h處和慶山慶元一起撅著屁股挖地龍的炙哥兒:“我去和弟弟一起挖吧?!?/br> 析秋笑著點了點頭:“那索性我們今天中午就在這里野餐吧,難得天氣好?!泵舾鐑郝犞冻鲆苫?,不明白野餐是什么意思,析秋已經轉頭過去吩咐碧槐:“你回去讓廚房將飯菜端到這里來,簡單一些就成?!?/br> 碧槐笑著應是,敏哥兒才明白母親說的野餐是什么意思,也露出興致來,點頭道:“那我去找弟弟?!闭f著朝炙哥兒那邊跑去。 析秋在挪過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剛剛還不覺得這一坐下來就覺得膝蓋上火辣辣的疼,岑mama瞧著蹲下來擰了眉頭道:“是不是磕破皮了?” “也不知道,回去再說吧?!弊约喝嘀ドw,回頭又去看正玩的高興的幾個孩子,笑著道:“難得這樣高興!”又吩咐婆子道:“去將敏爺的魚竿也拿來!” 婆子應是而去。 岑mama目光動了動,落在析秋有些破損的裙擺上,遂又道:“那您坐著歇會兒?!蔽銮镂⑿χc頭,炙哥兒和敏哥兒跑了回來,小小的瓷甕里裝了半甕的地龍,在里頭翻著滾的爬來爬去,炙哥兒得意洋洋的道:“娘,你看我們挖了好多地龍,今天可以釣很多的魚?!?/br> 慶山和慶元已經蹲在地上,拿著鉤子將地龍串在上頭,炙哥兒放了瓷甕像模像樣的將魚線拋進河里,又坐在棧道上:“餓了吧,餓了吧,快來吃!”嘴里念叨著,也不顧滿頭滿臉的汗,還有身上沾的泥! “哥兒,奴婢給您擦擦臉?!敝苁夏弥磷咏o炙哥兒擦臉,炙哥兒擺著手:“噓!別把我的魚嚇跑了?!敝苁鲜忠活D……敏哥兒過去,也在炙哥兒身邊坐了下來,托著炙哥兒的手:“你要這樣來回的動一動,不然等魚餌被魚吃了,你也釣不上魚來?!?/br> 炙哥兒依言就動著魚竿,這邊回去拿魚竿的婆子跑了回來,敏哥兒瞧見自己的魚竿也笑了起來,讓二銓串了魚餌拋了魚線,和炙哥兒并肩坐著。 釣了約莫半個時辰,魚餌換了兩三次,可一條魚都沒有上鉤,炙哥兒垂頭喪氣的:“為什么它們只吃魚餌,就不上鉤呢?!?/br> “不著急。我們再等等?!泵舾鐑号呐乃募绨参克?,這邊碧槐帶著婆子端了炕幾和食盒來,大家一起就在棧道上吃了午飯,炙哥兒還是不死心的趴在地上,眼睛瞪著水里,析秋怕他們累著:“我們回去休息會兒,下午再來好不好?” “不行,我要烤魚!”話音一落,就看見敏哥兒的魚線動了兩下,敏哥兒一驚趕忙提著魚竿站了起來,手臂一抬就將魚線提出了水面,魚鉤上一只肥肥的青漣搖頭擺尾的蹦著。 “釣到了,釣到了!”炙哥兒蹦了起來拍著手:“哥哥真厲害!” 敏哥兒害羞的紅了臉,將魚竿交給二銓,他拉著炙哥兒的手道:“我幫你一起?!备鐑簜z湊著腦袋盯著水面看。 析秋含笑的看著兩個人,一邊指著二銓和慶山護著點,一邊自己也緊張的盯著水面…… 忽然嘩啦一聲,有水紋自魚線周圍蕩開,炙哥兒一驚小小的身子頓時僵直了,敏哥兒噓了一聲,趕忙將魚竿小心提起來…… “娘,我釣到了,我釣到了?!睗M臉的開心和滿足,炙哥兒歡騰的圍著轉著魚的簍子轉,又回頭抓著慶山問道:“要怎么烤?串起來烤嗎?” “回去吧?!蔽銮锩嗣舾鐑簳竦募t撲撲的小臉:“下午還要去學堂呢?!泵舾鐑狐c著頭,目光在析秋沾了泥的裙子上轉過,乖巧的過來扶著析秋的手:“我扶著您?!?/br> 析秋笑著道:“娘還沒老呢,不用扶!”說著牽了敏哥兒的手,跟著一蹦一跳的炙哥兒身后回去,炙哥兒聲音很高興致高昂,又回頭看著析秋敏哥兒道:“三哥,晚上你要早點回來,我們烤魚吃!” 敏哥兒點頭不迭。 母子三人回到房里,析秋梳洗過后就覺得很累,炙哥兒精神好的很,又提溜著鳥籠子將剛剛挖到的地龍悉數塞在里面,坐在游覽上喂鸚鵡吃地龍…… 析秋笑著搖頭,在次間的玫瑰床上坐了下來,掀了裙子去看,果然膝蓋上摔了一大塊的淤青,還蹭破了皮,岑mama瞧著就驚道:“竟摔的這么重?!闭f著扶著析秋的腿又道:“您別動,奴婢去取點藥膏來給您揉一揉?!?/br> “就拿四爺的那瓶吧,黑色的?!边€是當年蕭四郎送給她的,她一直收著,春柳打了熱水進來給她敷著退,小心翼翼的道:“那里地不平,夫人也不是孩子了,還一起跑!”說著嘟了嘴。 “好了,好了。一點小傷而已?!闭f著低頭去看依舊興致不高的春柳,道:“怎么還不高興的樣子,為了什么事?”碧槐端著茶也在一邊停住,看向春柳。 春柳聽著手就是一頓,眼底就暈出水光來,抬頭看著析秋半晌才道:“奴婢心里是有些難受……”說著頓了頓又道:“昨兒岑mama套奴婢的話,說是您要給我們都配了人?!闭f著,就在析秋面前就地跪了下來:“夫人,奴婢跟著夫人十幾年,奴婢早就發誓要留在夫人身邊,哪里也不去!” “春柳姐,你說的什么話,夫人也是為我們好!”碧槐過來去拉春柳:“您這樣豈不是讓夫人也跟著傷心?!?/br> 春柳抹了眼淚,哽咽著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嫁人不嫁人的,奴婢根本無所謂,最重要的是要留在夫人身邊,奴婢也沒想給夫人添麻煩……”有些激動的說不下去了。 析秋拿了帕子站起來給她擦眼淚,低聲問道:“你想待在我身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舍得將你們都送出去?!闭f著一頓,看著春柳便道:“可你成親和留在我身邊做事也不沖突啊?!?/br> 春柳抹著眼淚的手一頓,連碧槐也怔了怔,析秋便道:“若是你成親后還留在我身邊做事兒,那你還愿意不愿意成親呢?!?/br> “夫人……”春柳愣了說不出話來。 析秋便笑著道:“你先別著急回了,先看看人再說,他不在府里做事,所以你們成親后,你依舊還能留在我這邊!” “春柳姐?!北袒毕刃α似饋?,推著春柳:“夫人為你想的周到,你還不分青紅皂白的亂哭一場?!闭f完替愣在哪里的春柳擦眼淚:“還不謝謝夫人!” 春柳回過神來臉立刻紅了透,垂著頭嗔瞪了碧槐一眼,轉了頭就跑了出去。 碧槐掩面笑了起來,去扶著析秋坐下:“平日里說別人的時候嘴可厲害了,可現在事情攤到自己身上,卻是這樣經不起事兒?!?/br> 析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等岑mama進來拿了藥膏給析秋上了藥,析秋和她道:“明日去侯府,回來的時候隨便找個事兒,讓一銓跟著來一趟,我們也瞧瞧!” 岑mama含笑應是。 晚上,蕭四郎下衙回來,炙哥兒非要在院子里架了篝火,美其名曰烤魚吃,析秋答應過他的事,便讓人從廚房搬了柴火來,敏哥兒,炙哥兒,慶山兩兄弟還有二銓,幾個孩子圍著篝火,一本正經的用叉子叉著魚烤著,蕭四郎也陪著炙哥兒玩,直到炙哥兒累得在他肩上睡著,大家這才打著哈欠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