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
炙哥兒點頭不迭:“騎大馬,騎大馬!”蕭四郎哈哈笑著,將兒子架在了脖子上,炙哥兒摟著他的額頭,蕭四郎就在房里顛著小跑著,炙哥兒哈哈大笑:“哦哦……” 析秋看著無奈,可當著兒子的面也不好說蕭四郎,只得等周氏將炙哥兒抱下去歇了,她才和蕭四郎道:“……不專心,做一件事總是同時在想著另外一件事,四爺以后不能這么寵著了?!?/br> “這不是問題?!笔捤睦刹灰詾槿唬骸叭绻麅杉峦瑫r都做的很不錯,那一心二用也無不妥啊?!?/br> 和他算是白說了,析秋嗔瞪了他一眼,蕭四郎笑了起來,顯得很愉悅,析秋便問道:“韓大人來找四爺是為何事?” “也沒有什么事?!笔捤睦呻S意的道:“這兩日官媒日日上門為他說親,他不勝其煩就躲到我這里來吃酒?!?/br> 韓夫人去世也有好幾年,韓大人一直未娶,他不同于大老爺,年紀很輕,如今又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來求親的人定然不會少。 “原來是這樣。說起來前幾日黃夫人來還和我說起,說是她娘家有個侄女,前幾年定了親事男方身子一直很弱,去年不幸早逝了,她侄女的婚事就一直耽擱著,還想托四爺給韓大人遞個話呢?!?/br> 蕭四郎聽著點了點頭,端了茶喝了一口應道:“知道了?!敝慌乱膊粫?。 第二天中午蕭四郎從衙門回來,果然回了析秋的話:“他只說再等等!”并不怎么上心的樣子。 析秋也只是幫黃夫人傳句話,便點了頭道:“妾身知道了,等見了黃夫人和她解釋一下?!钡认挛缡捤睦苫亓搜瞄T,幾房陪房便進了門。 有幾年沒見,朱三成雖還和以前一樣顯得木訥老實,但眼神看人時卻明顯要精明了許多,至于鄒伯昌卻是老了許多,這兩年他一直寫信回來或是托人帶口信回來,一心想要去蕭四郎贈與析秋的那處靠近萊州的五百畝莊子,說是讓外人管著哪里能比得上自己人放心。 事實上,蕭四郎看人的眼光還是很不錯,那原有的管事做事不但細心還很規矩,雖沒有親自來京城報過帳,但每年的年底都會讓伙計將一年的收入支出送來給析秋查驗,析秋對過賬進入明細調理分明,盈余收入也很清楚。 心里想著,析秋就去看蘇大壯一家子,蘇大壯約莫四十幾歲的樣子,一雙手關節很大卻清洗的很干凈,衣服也很整潔一看就是新上身的,個子不高后背有些佝僂,四方臉很剛正老實的樣子,站在他身后的兩個兒子約莫十八九的樣子,長的很結實黑黑高高的垂著頭目不斜視,也是清清朗朗的人。 析秋暗暗點頭,笑指著面前的杌子“都坐吧?!庇謱μK大壯道:“這三年信件來往,今兒我們也算是首次碰面,蘇管事不要拘謹,請坐?!?/br> 鄒伯昌領頭坐了下來,蘇大壯快速的看了眼析秋又低了頭回道:“謝謝夫人?!彪S在鄒伯昌身后坐了下來,他的兩個兒子站在他身后,這邊朱三成也坐了下來。 金大瑞一家一直留在京城跟著阮靜柳大家常常見面,析秋便沒傳他們進府。 “昨兒歇的都還好吧?”蘇大壯正要說話,鄒伯昌率先開了口,回道:“勞夫人掛念,一路趕著雖有些累不過想著能回來見夫人,心里也就不累了?!闭f著一頓又道:“我家婆娘還說要跟著回來給夫人磕頭問安,我一想我們都走了莊子里就沒人管,所以就留了她在莊子里?!?/br> 析秋微微點頭:“辛苦你們了?!闭Z氣并無不同,又問朱三成:“今年藥苗長勢如何?” “回夫人的話,小人正要請示夫人的意思,莊子里還剩下三十畝,原是按照您的意思留著給伙計和佃戶們吃飯用的,可是眼下藥苗收成好賣的又好,不如將那三十畝一并用了吧?” 析秋眉頭微挑,問道:“一起用了,那莊子里所有的人不都是要買了糧食來吃?” “小人也思索過,今年糧食的價比藥材的價格要低一些,我們賣了藥材再回來買米還劃算一些!”朱三成慢慢的說著,析秋低頭喝茶沉思了片刻,回道:“自第一年種了藥材下去,我記得年底刨去成本,莊子里贏利結余大概是一百二十兩,第二年則是一百八十兩,去年則是兩百五十兩,依你所言確實比種了莊稼要劃算一些,但是不過剩下三十畝而已,額外添進來也不會多出多少利潤,就暫時先不要動,今年開春還是種了莊稼,若是遇到旱澇水災之年也有個保障,藥材喂不飽大家,有時候難了,甚至揣著銀子也買不到吃食的,不能靠天吃飯,自己碗里有心里才踏實?!?/br> “夫人說的在理?!敝烊晌⑽Ⅻc頭露出深思的樣子,析秋便看著他又問道:“隔壁周府那邊有什么動靜?” 朱三成聽著眼眸就是一亮,面色也怔了怔回道:“去年莊稼收成不是太好,至于有沒有別的動靜,小人回去打聽打聽?!比羰悄軐⒅芗业那f子買過來,朱三成想想心里就覺得踏實舒爽,那一大片的地若都是夫人的都歸他打理,那該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析秋知道他明白了自己,便沒有再多說什么,點了頭又去看鄒伯昌:“你那邊如何?今年的長勢可比去年好一些?若是不行就不要種藥材,也可以去看看還有什么適合種?!?/br> “夫人,土地貧瘠,這兩年小人也總結出來,這種地種什么都不會有好的收成?!编u伯昌擰著眉頭說著,看向析秋:“依小人看,不如賣了,留著這一百畝的荒地還白搭了人手在里頭?!?/br> 析秋聽著便就露出不悅,臉色冷了一分:“按你這么說,那周圍的地都該是貧瘠的才是,可是怎么聽說隔壁的莊子里年年都有收成,他們種的是什么,又是怎么種的你可打聽了?!?/br> 鄒伯昌聞言一愣,隨即又回道:“夫人沒有去莊子里自是不知那邊的情況,周圍的地地勢都是較低,唯有我們莊子最高,平時灌水積雨都不如人家便利,所以各地有詫異也實在是正常的很?!?/br> 析秋冷冷一笑,一會兒單獨留了蘇大壯說話:“蘇管事去過那邊的莊子,你覺得鄒大家的說的可在理?” 蘇大壯低著頭,頓了一頓回道:“夫人,鄒大家的說的在理也不在理?!笨粗蠈嵳f話卻頗有技巧,他停下看了析秋一眼,見她面上并無不悅,才道:“旱地種不了水稻,但能種的莊稼也很多,但凡用心經營就定能有收獲?!?/br> 這話說的還算客觀,析秋微微點頭,問道:“那我問你,若我將那處莊子也一并交給你打理,你可有把握?” 蘇大壯一愣,遂回析秋道:“小人自是有把握,那一處不過一百畝地勢也不算太惡劣,小人很有信心?!闭f著一頓又道:“只是現在的莊子里事情很多,兩處離的也不近,小人怕無暇分身而有負夫人所托?!辈⒉淮蛩阗M神。 “我知道了?!蔽銮锒肆瞬瑁骸澳阋不厝バ?,京城難得來一趟也好好玩玩?!碧K大壯面色微微一變,應是行了禮:“是!” “等等?!蔽銮镉趾白∷骸疤K管事的兩位公子今年幾歲了,都成親了嗎?” 蘇大壯面色一怔,回道:“回夫人的話,大的今年十九,小的十七了,都沒有成親?!蔽銮镂⑽Ⅻc頭擺擺手道:“去吧!” 蘇大壯露出深思的樣子,看了眼析秋垂著頭退了出去。 蘇大壯一家并沒有簽賣身契,就如現代的合同工一樣,他們還是自由身,彼此屬于合作關系所以在調任和處理上也和鄒伯昌等人有所不同。 “夫人?!贝毫粷M的嘟囔道:“鄒伯昌幾年不見,本事沒長但脾氣倒是長了不少?!?/br> 析秋淡淡笑了笑沒有說話,春柳擰了眉頭又道:“這位蘇管事也是,瞧著很老實,可說話卻是不老實,他前頭說了自己有許多法子,卻是話鋒一轉又說自己沒有精力,分明就是不打算費這個心?!?/br> 他自然不會費這個心思,就如同一家人和外人一樣,和他利益沒有息息相關,他為什么要白白為別人做事。 “一百畝雖是不多,可好歹也是地,賣也賣不出好價錢,而且又還是夫人的陪嫁……”春柳收拾了茶碗又回頭看著析秋:“夫人,要不然把鄒伯昌換回來,讓金大瑞一家去行不行?!?/br> 金大瑞一家這兩年在身邊待著,一家人都很老實,做事也很可靠,醫館也好還是府里的事也好都做上手,現在再把人送莊子里去,難免亂了他們的心得不償失,況且,一銓在侯府這兩年歷年她想今年將人要回來放在府里,做外院的管事,想著她有些頭疼擺手道:“不著急,他們還要在京城待幾日,我再想想辦法?!?/br> 春柳應是,正要說話,這邊碧槐掀了簾子進來,回道:“夫人,四小姐來了!” “四姐來了?”話落,門外佟析硯已經進了門,喊道:“六妹!”穿著鵝黃褙子蔥綠小襖的佟析硯已經進了暖閣。 析秋迎過去,笑著道:“四姐?!眱扇嗽诳簧献讼聛?,春柳給佟析硯上了茶,佟析硯端了茶看向析秋道:“我在家里呆著悶就上你這里來走動走動,也順便給炙哥兒帶些今年新出的布料,是剛從江南那邊運來的,等天氣暖和了你給他們做春衫褲襪剛剛好?!?/br> “又讓你破費?!蔽銮镄χ?,佟析硯滿不在乎:“若不是你說炙哥兒和敏哥兒的衣裳你都是自己做,我已經讓他們拿了尺寸做了現成的了,也不用只送了料子來?!闭f著一頓又道:“料子多的很,你若是不夠再讓人去繡莊里??!” 析秋應是,笑著道:“你每季都送許多來,料子都穿不完?!辟∥龀幏帕瞬柚?,指著春柳她們:“穿不完就賞了她們去?!?/br> 析秋忍不住笑了起來,瞪著佟析硯打趣道:“是,是,我如今可是有個財大氣粗的jiejie,如今便是連宮中的娘娘也都穿你做的衣裳呢?!辟∥龀幝犞踩滩蛔⌒α似饋?,伸手過來擰了析秋的胳膊:“就你會說話!” 上個月宮中樂貴妃過生辰,所穿的衣裳就是佟析硯繡莊里奉進宮里的,析秋也見了衣裳做工秀美華麗又很襯樂貴妃的清雅妍麗,確實驚為天人,便是連圣上也夸贊了幾句。 她的繡莊也因此聲名大作,如今生意更是如日中天。 “樂貴妃的事還是要謝謝大督都?!辟∥龀幬樟宋銮锏氖郑骸拔倚睦锴宄暮?,若非因為大督都和侯爺這層關系,錢伯爺又怎么可能舍了那么多大的繡莊,獨獨到我這里來定制衣裳,便是連樂貴妃肯愿意接納我們也是看在你們的面子上?!闭f著,面露感激:“替我謝謝大督都?!?/br> “若非你們有這個實力,便是誰幫忙也是無用的?!蔽銮镄χ氐溃骸澳阄医忝镁筒挥弥v這么多虛禮了,只要我們都過的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佟析硯微笑著點頭,又說道佟析言:“……你要不要和太夫人說一聲,她若是和五夫人走到一起去了,又不知會生出什么事來!”說著一頓又道:“我聽說上個月,她將房里的一個庶女,送給張閣老的長子做妾室了?!?/br> 析秋聞言一愣,滿面的驚訝,佟析硯就擰了眉頭露出慍怒的樣子:“她這個樣子不管不顧,任雋在平涼又是生死不知,任老夫人中了風可是沒有人管著她了,這一屋子的庶子庶女還不是任由她拿來做人情,按理說這也不管我們的事,可是在別人眼中我們總歸是姐妹,說出去我們臉上也無光?!?/br> 析秋已經聽說了,可是佟析言現在連江氏也不肯見,她們就是再cao心也無濟于事,她搖了搖頭道:“隨她去吧,若她求上門來我們能幫也就幫了,可她如今和我們徹底斷了來往,我們巴巴的送上門去,還不定被她罵出個什么話來?!?/br> “我可沒想幫她!”佟析硯擰了眉頭:“隨她作踐去,反正那些孩子也與我們無關,最難堪的也莫過于任氏了?!?/br> 兩人卻是同時心里頭嘆了口氣,沉默過后析秋說起大太太的除服禮:“大嫂都準備好了?請了誰上門來做道場?” “普寧師太?!辟∥龀幓氐溃骸按蟾绾筇炀湍艿?,再有五日的樣子吧!”說著面色黯了下來。 送走佟析硯,析秋心里惦記著莊子里的事,第二日又將蘇大壯傳進了府了,比起昨日的坦然今天他顯得有些拘謹,飛開的看了析秋一眼垂首站在門前也不說話,析秋看了他一會兒,笑著道:“今天喊你來也沒什么事,就是昨天見你家兩個小子長的很機靈,我瞧著也不錯,也不知你怎么想,所以想找你來商量商量,若是莊子里的事情不忙,不如留個小子在府里幫忙,一來畢竟在京城也能長長見識,二來也能減輕你的壓力,就是不知道蘇管事是什么意思?!?/br> 留一個蘇家的小子在府里,也并非析秋對他不信任,只是在合作上又進了一步,大家的利益相關的事又多了一份,當然也不排除她留了人在身邊對蘇大壯一家也是一個牽制。 果然,蘇大壯面色一怔,瞄了析秋一眼,滿臉的忐忑不安,析秋端著茶輕輕掛著杯中的浮葉,又道:“你也不要多心,我也實在是瞧著兩個小子很機靈,才生了這樣的想法?!?/br> 蘇大壯垂著頭腦中飛快的轉著,他們一家子早就脫了奴籍,一家人守在莊子里日子倒是過的安穩了,可兩個小子眼見著越來越大,莊子里佃戶家的閨女是有,可莫說兩個小子瞧不上就是他也瞧不上,如今夫人想要留一個在府里做事,以后說不定還能求了夫人在府里配個丫頭,若是指個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頭那更是無上的容耀了,畢竟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頭可比普通人家的閨女還要精貴的。 他心里也清楚的很,夫人留了小子在府里的目的是什么,夫人看鄒伯昌不是做實事的人,只怕早就想將人送走了,可是鄒伯昌是夫人陪嫁來的,她不能隨意就攆了,一來牽扯了娘家在夫家的臉面,二來,這背后指不定還有多少的關系利益相關的人,牽一發而動全身,夫人不能輕易動,但是他一個外人卻是可以。 夫人暗示,他心里明鏡似的。 沉默的,蘇大壯心里不斷權衡較量,還有一點他沒有去想,夫人到時候會不會讓他們一家子人重新簽了契約入府為奴? 心里想著他正要開口,耳中已聽夫人開口道:“說起來,你和我娘家的來總管到是有些像,都是能干的……不過他在我娘家做管事,我父親許多年前就給他脫了奴籍,如今他們一家子人在府里做事,雖不是奴籍可也兢兢業業的,最是得父親信賴的?!?/br> 蘇大壯心頭巨震,夫人這是在告訴他,她不會強迫他們重新入了奴籍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沒什么可顧忌的了,本來受雇于人主子吩咐什么他照做就是,天塌了不還有主子撐著么,他只要老實踏實做事就行。 想到這里,他最后的顧忌也沒有,拂開衣擺他跪下道:“小人多謝夫人照拂,一定鞠躬精粹,精心竭力?!?/br> 析秋欣慰的點點頭,笑著道:“那你們回去商量看看,到底留了誰在府里罷!” 蘇大壯應是,躬身退了出去。 鄒伯昌早先她就想將人送出去,可她不能親自動手,金大瑞和鄒伯昌也不可能,畢竟他們都是從佟府出來的,背后牽扯的太多,如今來了一個蘇大壯,她便想借蘇大壯的手將鄒伯昌送走,也順便能將蘇大壯留為己有。 蘇大壯剛一離開,碧梧就進了門回道:“夫人,鄒大家的求見?!?/br> “就說我去侯府了,讓他回去吧?!蔽銮锎浇俏⒐纯聪虮涛嗟溃骸八麄冞€有三日就會離開,這三日他若是再來,一律將人擋回去?!?/br> 碧梧看了析秋一眼,點頭應是。 果然,一連三日鄒伯昌都在門口等,碧梧吩咐了守門的婆子一律將他擋了回去,鄒伯昌竟還從二銓身上下工夫,素性二銓機靈不軟不硬的搪塞了回去,等幾房陪房回去的那日,析秋正好去了佟府一個都沒有見,晚點岑mama來回事,說是蘇大壯的家的老二蘇全生留了下來。 江氏見析秋如此,問道:“可是陪房的事?”析秋點了點頭,道:“幾年沒回來了,這幾年我也沒仔細去管他們的事,這次回來就一起見了見!”江氏微微點頭,就攜了析秋的手,有些難為情的道:“有件事情還想要麻煩六姑奶奶?!?/br> “大嫂請說?!蔽銮锟粗匣氐?。 江氏頓了一頓,才道:“還是八meimei的事。等大太太的除服禮辦了,她的婚事也確實要抓緊時間了,她今年都十六了,只怕再留就成了仇了?!?/br> 析秋明白江氏的苦衷,點頭道:“我心里記著呢,但凡有合適的我定會記著這事兒?!苯辖K于放了心,無奈的搖著頭:“將八meimei的婚事定了,梅姨娘那邊也總算能消停下來了,我也能過幾天安生日子?!?/br> 析秋想到梅姨娘哭哭啼啼的樣子,不由輕笑。 等析秋從這邊回去,就見了蘇全生,那天析秋只粗略了看了一眼,今天再看蘇全生果然長的不錯,四方臉和蘇大壯很像,虎背熊腰很健壯,問了他幾個問題析秋又覺得他也不木訥,心里暗暗滿意,就讓天誠帶著他在外院走動,瞧著哪里的事兒合適,先安排了。 第二日,析秋在房里和炙哥兒認字,春柳笑嘻嘻的進來:“夫人,您猜誰來了?!蔽銮镒似饋?,看向春柳,春柳笑著道:“大舅爺來了?!?/br> 析秋笑了起來,趕忙了下了炕迎了出去,就瞧見院子里三年未見的佟慎之大步走了進來,一身素白的孝服月郎清風,負手進來析秋瞧著就紅了眼睛:“大哥!” “六妹!”佟慎之停了腳步看著她,微微點頭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并沒有過多的話,析秋笑著道:“大哥請進?!?/br> 佟慎之進了門,析秋讓人上了茶,炙哥兒坐在炕上就看著坐在他對面板著臉的陌生男子,析秋笑著道:“炙哥兒,快喊舅舅!” “舅舅?”炙哥兒歪著頭看佟慎之,想要將他和佟敏之聯系在一起,佟慎之看向炙哥兒,目光微柔點頭道:“幾年不見,已經這么大了?!?/br> “是!”析秋回道:“孩子都長的快,大哥見到坤哥兒了吧?” 佟慎之點頭:“見到了?!毕氲絻鹤幼诳簧峡磿臉幼?,不由擰了擰眉頭,又去看炙哥兒,炙哥兒朝他咧著嘴一笑,甜甜的喊了聲:“舅舅?!笨偹阆朊靼琢撕唾∩髦唾∶糁年P系。 佟慎之露出一絲笑容來,問道:“可啟蒙了?”析秋接過碧梧泡來的茶遞給佟慎之,搖頭道:“想再等一年,明天開春再啟蒙?!?/br> 佟慎之接了茶喝了一口,點頭道:“晚點也有晚點的好處?!蔽銮镎f話,外頭有人喊道:“四爺回來了?!?/br> 析秋朝佟慎之點點頭,去迎蕭四郎,蕭四郎大步進了門,析秋笑著道:“大哥回來了?!?/br> 蕭四郎眉梢微挑朝佟慎之看去,兩人互相點了點頭,蕭四郎在炕沿上坐了下來,接過飛過來的炙哥兒看向佟慎之問道:“路上可還順利?” “還好,天氣轉暖一路到也沒有多少耽擱?!辟∩髦貋?,目光落在黏在蕭四郎身上的炙哥兒,父子兩人很是親昵,他又去看站在一邊面露寵溺滿目微笑的析秋,心中略感欣慰。 “我們去書房說話,我正有事要與你說?!笔捤睦膳牧艘幌轮烁鐑浩ü桑骸昂湍锎?,我和舅舅說會兒話?!?/br> 炙哥兒點頭,朝佟慎之道:“舅舅慢走!” 佟慎之微笑,點頭道:“好!”又和析秋打了招呼:“這次嬸嬸也一起回來了!”和析秋提前說了一聲。 析秋點頭應是,道:“回來的正好,可以將十一meimei的添箱禮一并帶過去了?!蔽銮镄τ幕亓?,送佟慎之和蕭四郎出門。 等佟慎之離開,炙哥兒就滿臉疑惑的問析秋:“娘,舅舅就是大表哥的父親嗎?” “是??!”析秋笑摟著炙哥兒回道:“舅舅一直不在京城,今兒剛剛回來,炙哥兒不認識舅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