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析秋一動不敢動,和那東西對視著,聲音輕輕的道:“……在窗戶上!” “什么!”天敬聽著就是一驚,隨著析秋的視線看去,立刻就看到了窗戶上一驚爬著露出半個身子的東西,像蛇……可是顏色太過艷麗,形狀又太奇怪他頓時覺得毛骨悚然,拉著析秋一點一點退后:“夫人,您抱著鑫爺,小人把他弄出去!” “不行?!蔽銮飻Q了眉頭道:“這一只似乎和三弟說的不一樣,他說的是沒有眼睛的,你看它……眼睛那么大而且盯著我們在看……” 天敬頓時出了一身冷汗,結結巴巴的問道:“夫人的意思是……” “這只很有可能是蠱王?!?/br> 蠱? 天敬聽說過,也多少了解一些,所以頓時怔在哪里,而春柳則是第一次聽到,反而沒有起初聽到蛇時那樣害怕,她走了幾步也去看那東西,問道:“什么是蠱?” 天敬臉色巨變,沒有說話! 竟然是蠱,難怪舅爺他們斬斷一條就成倍的成活了。 “不要說話!”析秋道:“既然蠱王出來了,那么它的主人就該不遠了?!?/br> 幾乎是話音落下,院子里就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四弟妹真是好膽識啊?!?/br> 是三夫人的聲音,析秋聽到這個聲音時反而松了一口氣! 只要是人,就不可怕! 因為看不到外面,她只能隔著門答道:“三嫂才是好膽識,這東西飼養起來費了不少功夫吧?!?/br> 三夫人呵呵笑著,門簾子已經自外面掀開,露出一身紅裝趾高氣揚的三夫人,她跨了進來挑著眉頭看著析秋:“四弟妹不害怕?”目光就落在窗臺上,瞪著眼睛看著析秋的那條蠱蟲,很興奮的樣子! 蠱王是會聽從主人的命令,才會攻擊人的吧,析秋索性轉了身對天敬和春柳道:“你們都坐著歇會兒吧?!眱蓚€人戒備的看著三夫人,依著析秋的話朝后退了幾步。 那東西果然沒有動! 析秋就看向三夫人:“不知深夜前來,有何貴干!”她說著,目光在三夫人的身上轉了一圈,注意到原先掛在她腰間鞭子上的流蘇和幾個荷包樣的東西沒有了,大紅的裙擺上落了深褐的顏色,應該是血跡,上衣也破損了一處…… 看來,是打斗過了。 三夫人毫不客氣,大步走到椅子邊上坐了下來,又指了指對面:“四弟妹有孕在身,也歇會兒吧?!闭f著一頓,唇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容:“放心,沒有我的命令它不會動的?!?/br> 析秋淡淡笑了笑,在三夫人對面坐下,三夫人看著她就道:“我來也沒別的事,就是想請四弟妹隨我走一趟?!?/br> 析秋聽著眉頭一擰:“我若不呢?”三夫人就咯咯的笑了起來,看著析秋仿佛她說了一句多么可笑的話:“四弟妹有選擇嗎?”說著一頓又道:“這些東西想必你們也見識了厲害了吧,你覺得若是我一聲令下,你們有反擊的能力嗎?況且,四弟妹不擔心四弟嗎,不想隨我去見一見他?” 蕭四郎在她門手中? 心中聽著心中便是一凜,以蕭四郎的武功機智憑三夫人這些東西應該難不倒他,可是她顧忌的卻是,太夫人和大夫人在他們手中,若是蕭四郎救太夫人而不慎……她不敢想,心里頭砰砰的跳了起來。 等著看析秋變色或者心神慌亂六神無主的樣子,三夫人興味盎然:“你們中原女子不是以夫為天以夫為綱,三從四德么,自是四爺在何處你就該在何處才是!”說著站了起來:“四弟妹,走吧!” 等待的表情和好戲沒有出現,析秋極其的冷靜,她眉目冷澈的看向三夫人,很自然的搖了搖頭:“三嫂若是要殺,便將我們都殺了吧,至于去尋四爺……”她說著一頓搖了搖頭:“我幫不上忙,卻不能給他添亂!” 三夫人一頓,臉色一時變了幾變,面有慍怒的道:“你真是不怕死?”說著又呵呵的笑了起來:“我倒是忘記了,四弟妹確實不怕死,今晚竟然連皇后娘娘的旨意都敢不遵,甚至還讓人阻攔其他人,你果真很特別也很大膽!” 假傳口諭,果然是他們做的! 析秋看著她,沒有說話。 三夫人說完,手就很自然的放在鞭子,目露殺意,正在這時析秋就道:“三嫂為何要這么做?是想讓苗疆重回中原,還是想要替代大周的圣主,讓你們坐上執權寶座?” 三夫人聞言一愣,隨后笑了起來:“四弟妹猜呢?”說著又挑著眉頭,道:“你這么聰明,應該能猜得到吧?” “那我便依三嫂之言猜猜看好了?!彼谕蠒r間,能拖一時算一時:“你曾經救了三哥的命?所以你嫁給了他,或者說三哥不得不娶你,是不是?” 三夫人眉頭擰了擰,仿佛被說中了什么,析秋便又道:“若是今晚沒有看見這些,我也不敢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有這種齷齪的東西存在?!闭f著一頓又道:“我想,這種蠱是要通過男女交合才能下的吧?所以三哥只要離開你,他就會痛不欲生是不是?就如我表哥那樣……找不到下蠱之人,所以就沒有解法任由其一日日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對嗎?” 三夫人暗暗驚訝,中原人一般很少聽說過蠱,即便是聽說過也不會知道其中的細究,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析秋不但說出來前因后果,還將她和三爺之間的事一語道破,她心中怒意翻騰,耳邊又聽析秋道:“三嫂不用生氣,我也不過猜測而已,想必三哥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否則他也不會被你下蠱不是嗎?!?/br> 三夫人面色稍霽,析秋又道:“那我表哥呢,給我表哥下蠱之人在哪里?” 三夫人笑了起來,看著析秋:“我曾經給過你機會,是你放棄了,現在再來求我,不覺得太遲了嗎?” “我沒有求你,只要那女子還活著,就一定能找得到?!闭f著一頓頗有些胸有成竹的樣子:“想必她就是三嫂身邊侍女中的某一位吧,三嫂要用表哥來威脅徐大人,或者說徐大人說不定也被你們下蠱了也未可知,那么這么重要的人你該帶在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吧!” 三夫人徹底冷了臉,語氣生硬道:“那就等你有機會去我身邊找一找吧?!闭f著一頓:“不過,恐怕你沒有機會了,四弟妹既然不愿與我前往,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br> 說完,滿面的殺意nongnong…… ☆、第三卷 庶途同歸 188 原來(初稿待改) 天敬和天誠不同,他一直在書房伺候,所以并無武藝傍身,一見三夫人如此,頓時將手中的匕首緊緊攥在手中,心提到了嗓子眼,做好了防御準備。 春柳則是一點一點朝門口挪了出去,額頭上的汗不停的流下來,看了眼三夫人又忍不住朝窗臺看去,生怕那惡心的東西跳起來咬了敏哥兒,她只覺得每挪一步腿就仿似千金重一般。 三夫人輕蔑的掃了兩人一眼,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出了正房又如何,今晚,這個府邸里所有人的都不可能活著出去…… 析秋心里也緊張的很,她們手無寸鐵,三夫人卻是手持長鞭,窗臺上又有一條蠱蟲虎視眈眈,她沒有見識它的厲害,卻也能想象,那些小蟲都能食人rou,這只蠱王只會更加的厲害。 盡管心里害怕,但面上卻不露分毫,她滿面的淡然:“三嫂?!蔽銮锱c三夫人對視:“你有沒有想過,將我們殺了對你們的大業,并無好處呢?” 三夫人眸光漸凝,看著析秋冷冷的道:“我倒不知道,四弟妹如此能言善辯!”她輕笑一聲,又重新坐了下來面上殺意卻沒有減去,語氣嘲諷:“那四弟妹說說看,如何沒有好處呢?” 還愿意聽自己說,析秋心思電轉,那么也就說三夫人其實心中也有不確定,或是顧慮的,想到此她開口道:“今晚你們假傳皇后娘娘的口諭,傳各府的夫人進宮,想必就是用夫人們來威脅當權的官人吧?”說著頓了頓她看著三夫人:“三嫂自苗疆而來,可能對中原男子并不了解,在大義面前威脅對于他們來說,可能根本不足一提,三嫂不知道前朝有位甄鳳山甄大將軍,敵軍便如三嫂這般,抓了他的妻兒,他卻是半分不受威脅,反而殺敵時比之從前勇武百倍。正所謂軍令如山,他們既有今日的地位軍權,與大周榮辱相比,自己的痛苦和磨難已微不足道?!?/br> 這是在告訴三夫人,有時候在男人看來,只要有了地位和權利,妻子可以再娶,兒子可以再生,用這樣可再生資源威脅,實在不具有威懾力。 三夫人聞言一怔,看向析秋目露懷疑。 非但三夫人如此便是天敬也是如此,他在書房伺候所讀史書不甚枚舉,卻從來沒有聽說過前朝有這樣一位名將。 析秋見三夫人面色有所松動,心里微微松了口氣,目光飛快的看了眼門口,春柳已經背著敏哥兒退出了暖閣的房門……若是佟全之解決了院子里的東西,只剩下三夫人一人,她們也就不用再害怕了。 “三嫂?!蔽銮锏χ溃骸叭缁I謀了這么久,可不能因這樣的小事,而毀于一旦啊?!?/br> “住口!”三夫人眉頭緊擰:“你是說我私自做主壞了他的大事?” 析秋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三夫人瞇起了眼睛,目露厲光:“我告訴你,你不用危言聳聽,我今晚所做的事都是他吩咐的,再說,蕭四郎今晚無路可退必死無疑,這會兒指不定已經命喪,沒有絲毫的影響?!闭f著,她騰的一下站起來,手中的鞭子橫空而起,嘯叫聲響徹在房內,析秋只覺得鞭風掃來面上生生的疼,三夫人冷聲道:“少和我廢話,受死吧!” 話音剛落,她鞭子凌空而起就朝析秋的臉抽了過去:“我便要毀了你這張臉!” 析秋本能要轉身避開,寧愿她抽上自己的后背,也不能讓鞭子傷了肚子。 勁風撲面! 正在這時,天敬一個箭步沖過來,他后背背著鑫哥兒,只能以面攔住析秋,那鞭子呼嘯著落了下來,抽在了天敬的肩上,極重的力道…… 析秋只聽到棉帛撕裂的聲音,天敬身體便是一抖,鞭梢擦著鑫哥兒的頭頂又重新飛了出去,打在墻壁上的多寶格,里面的玉器瓷器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吵醒了鑫哥兒。 析秋一驚,喊道:“天敬?!彼龓撞阶吡顺鰜砣タ刺炀?,就見天敬左臉上劃了一道血痕,左肩上衣服被撕開,里面的rou被生生拉出一道長長深深的約莫一尺長的口子,自肩頭蜿蜒而下橫亙在胸前,頓時,血就順著傷口滲了出來…… “賤人!”三夫人一擊未中,目光陰厲的看向析秋,道:“去死!” 析秋擰了眉頭,她也生了怒,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拽了身后的椅子就朝三夫人砸了過去,她的力氣小又有孕在身,這樣砸過去椅子還沒落下,三夫人已經移了位置,落在了地上。 好在緩了鞭子的力度,析秋直覺的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她側目去看就看到自己的袖子也被拉了一道口子,里頭也留了一個血痕! 鑫哥兒從剛剛迷迷糊糊,到此刻徹底醒了,頓時嚇的哭了起來:“四嬸嬸……三嬸嬸……你們不要打架!” 三夫人沒有去管鑫哥兒,只微微詫異析秋的反應,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膽量反抗,平常的女子自是尖叫著躲避或是哭訴,哪里有毫無武藝的人真的去反抗。 “天敬,你帶著鑫哥兒出去?!蔽銮锶ダ炀?,三夫人只是想殺她一個人,她不希望別人因此喪命! 天敬眼前直發黑,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緊緊攥著拳頭,堅定的道:“夫人,您帶著鑫爺出去,我來拖住他!” “一個都別想走?!比蛉死湫B連,只覺得面前兩人說的話滑稽可笑,話落之際她又是一鞭揮出…… 析秋本能的去護天敬和受了驚嚇的鑫哥兒。 正在這時,門簾子直接被人扯了去,佟全之一躍進來,不由分說便上前騰空將鞭梢攥在手心里,他大喝一聲用力一扯,就將三夫人的鞭子扯了過來:“六姐,你們出去,我來收拾這個賊婆娘!”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佟全之的速度極快,三夫人沒來得反應也沒有防備,鞭子就已經脫了手。 析秋松了口氣,也不去看佟全之,拉著天敬朝外走:“三弟,你小心?!眱蓚€人朝門口跑去,和佟全之的師兄弟打了個照面,三五個人沖進了房里,析秋已經到了外面的游覽上,院子里春柳帶著幾個手持長棍的婆子趕了過來,見吸取安然無恙,眾人頓時松了口氣。 岑mama上前來:“夫人,您沒事吧?!痹捖渚涂吹轿銮锔觳采系膫?,頓時紅了眼睛:“真是惡毒的婦人?!闭f著,擼了袖子一擺手:“我們都進去,人多不怕她!” 婆子們仿佛受了鼓舞,提著手里的家伙什就要沖進去。 房間里噼里啪啦打斗的聲音傳了出來。 析秋搖著頭道:“你們守在外面,不要進去?!闭f著看向身后的天敬,對岑mama道:“找兩個人給他清洗一下傷口?!边@會兒也不可能請到太醫來,只能將就一下也不知傷的到底有多重。 游廊下昏昏暗暗的燈光中,天敬臉色發白,搖搖欲墜。 岑mama這才瞧見天敬,又注意到趴在天敬身上一動不動的鑫哥兒,頓時變了臉色:“快來人!”說著扶住終于受不住暈過去的天敬,幾個婆子扔了手里的東西,七手八腳的去扶天敬,又解開他后背上的鑫哥兒抱在懷里。 析秋看見鑫哥兒慘白的臉,心里突的就是一跳,走過去撫著鑫哥兒:“鑫哥兒,鑫哥兒!”喊了兩聲卻沒有反應。 “快扶他們去房里?!笔艿钠ね鈧m痛可并無大的影響,可是鑫哥兒不同,他年紀這么小身體又一直不好,若是驚出什么事來……她不敢想。 岑mama聽著就帶著眾人扶著,抱著天敬和鑫哥兒去了次間里。 春柳和碧槐跑過來一人一邊扶住了析秋,析秋擰了眉頭道:“先不要管我的傷,我們到一邊去?!闭f著,就朝游廊的另一頭走了過去,春柳急的語無倫次:“三少爺能不能制得住三夫人?” 析秋知道佟全之的武藝不錯,又有師兄弟們幫忙,可是卻不知道三夫人如何,她也不知道,只希望不要有人受傷就好了。 心里想著,她搖了搖頭又去看碧槐:“院子里什么情況,可有效果?” 聽到這個話,碧槐就點了點頭,語氣輕快的回道:“是,三少爺按照夫人的吩咐,已經收了兩條在甕里了,這會兒七少爺和府里的侍衛正守著呢?!?/br> 析秋來不及松氣,就想到窗臺上停留的蠱王,心里想著她目光就落在窗臺,這才返現那條蠱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 她心立時提到了嗓子眼上,若是蠱王進了門跳起來去傷人,佟全之他們不是有危險。 正說著,暖閣的門被人從里面踢開,三夫人從里面躍了出來,身姿極其的靈活,凌空翻了個跟頭便輕盈的落在院子里,剛已落下她就朝析秋看了過來,唇角一勾隔著院子道:“四弟妹身邊到是有不少的高手!”語氣依舊是不以為然,說完,左右一翻析秋就看到她手心中橫了一只手指長段似竹笛一樣的東西,她眼眸含笑便擱在唇上就吹響了一聲。 聲音很脆,悠揚動聽,但目的卻是讓眾人駭住。 不用析秋去想,就連從里面追出來的佟全之也知道三夫人的目的。 析秋臉色巨變。 聲音高高揚起,三夫人得意的看著眾人,又朝析秋看去:“以為這樣就能制住我?”便是在苗疆,也無人敢打她寨子的主意,這么多年他和三爺大小的戰場不知上過多少,無往不利戰無不勝,所有的蠱蟲中便是她飼養的最為霸道也最為聽話靈活。 沒有別的原因,別人只是在陰寒之地挖了洞埋了瓷甕飼養,而她每一條蠱蟲挑選出來,都是選用處女的下體培養,女人下體是最上品的陰寒之地,所以她的蠱蟲便是兇猛最嗜血也是最yin之極品! 笛音落下,院子里頓時一片死寂,所有人停在了原處不敢動彈,側耳去聽院子里的動靜。 三夫人很滿意眾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