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
析秋也聽說過,點頭應和,吳mama又道:“太夫人已經遞了牌子去奶子府了,等過了年就讓人送了人過來讓夫人挑,穩婆也要早早養在府里,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的?!?/br> 這才四個月,太夫人也太緊張了些,心里想著她笑著道:“等天氣暖和了吧,至于奶娘我還在想要不要請了回來,到時候再去挑也不遲?!彼胗H自哺乳。 吳mama聽著就一怔,目光閃了閃,卻是以為析秋由于三爺的事,對侯府里的人都生出了戒備之心,才拒絕太夫人去奶子府里請人,她頓了一頓便笑呵呵的應了沒再說話,析秋瞧著她面有異色,也只能在心里嘆了口氣,笑著道:“也不瞞您,我想自己給孩子哺乳,到時候他和我也能親些?!?/br> 原來是這樣,吳mama為自己剛剛想岔了而露出一絲尷尬,立刻笑著道:“您喂歸喂,可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奶娘定然要請的,等請回來也好歹能和您搭把手?!?/br> 析秋沒有再拒絕,點了點頭。 難道太夫人還不知道太后娘娘傳她進宮的事兒? 果然,吳mama站了起來,笑著道:“也沒什么事兒了,我還要再回一趟錦繡閣取些東西,就不打擾四夫人休息了?!?/br> 析秋眉梢一挑,就是說吳mama一早出來了?難怪不知道太后口諭的事情。 “mama慢走!”析秋又看向春柳:“送mama出去?!?/br> 吳mama笑著出了門,前腳才出了門,大夫人就親自來了,析秋聽著一愣下了炕,大夫人已經進了門,析秋笑著迎了過去:“大嫂?!贝蠓蛉嗽谕忾g脫了披風,撣了身上的落雪朝析秋點了點頭頭:“外面正下著雪,你不要出來!”她說著,就由碧梧打了簾子進了暖閣。 “大嫂怎么親自來了?!蔽銮飳⒆约菏种械氖譅t遞給她,大夫人也不客氣接在手里捂著和析秋并肩在炕上坐了下來,大夫人直截了當的問道:“太后娘娘召你入宮,可是如此?” “是!”析秋點了頭:“雷公公親自來傳的口諭,明日辰時入宮?!?/br> 大夫人擰了眉頭,將手里捧著的手爐還給析秋,道:“此事四弟可知道了?”見析秋搖了搖頭她便道:“我和娘也商量過了,沈府的大公子滿周歲時得了風寒,這些日子一直未曾好,我給你帶了些藥材,你回頭讓人送去給沈夫人?!?/br> “大嫂的意思是?”讓沈家通知皇后娘娘,到時候能護著她? 大夫人點了點頭,道:“太后的事旁的人也不好干預,也只有皇后娘娘能和其抗衡,娘的意思是,太后雖不會做出格的事,但我們不得不防著點?!?/br> 看來,大夫人來之前已經和太夫人就此事商量過了,不過她卻是有些不太愿意去找沈家,至少不愿意因為她的事,而將蕭四郎的立場弄的鮮明了,陷入黨派之中! 見她沒有說話,大夫人的目光便頓了頓,眉頭微蹙看著析秋,正待她要說話,析秋卻是開了口道:“等四爺回來,我和四爺商量看看,讓娘和大嫂擔心了?!币活D又道:“過兩日是大哥的除服禮,大嫂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你安心養胎,此事我已安排好!”大夫人眉頭蹙的越發的緊,點了頭道:“入宮的事不可大意了,讓四弟思慮的周全些也好?!闭f著站了起來:“我也要回去了,府里頭還有事?!?/br> “我送您?!蔽銮锼痛蠓蛉顺鲩T,大夫人在外面將披風搭在了身上,穿了木屐又回頭看向析秋,朝她點了點頭便要出門,等到了門口她扶著身邊的丫頭,又忽然回轉過頭來,目光深邃的看著析秋,道:“弟妹轉告四弟,前兩日,東角門邊的一個守門婆子半夜猝死在房里?!闭f完,也不管析秋聽沒聽懂聽沒聽明白,轉身便扶著丫頭婆子出了門,撐了傘在飄飄揚揚的大雪中行在院子里,直到出了穿堂上了停在門口的藍頂小轎。 大夫人想要說什么? 她知道了什么,或者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 東角門邊一個守門的婆子死了?侯府里出入較多的是西角門,東角門走的相對較少,那邊的一個婆子半夜猝死,大夫人是不是要告訴她,有人半夜潛入府里,被這個守門婆子發現后,而被滅口了? 會是誰?不言而喻,她聽敏哥兒提過三夫人身懷武藝,那天她來府里時也見過她腰間掛著的鞭子,既然常帶在身邊,必定是用的很順手才是,那么大夫人是在告訴她,三爺或者三夫人半夜出去過,至于他們在做什么不知道,但她著意應該是提醒蕭四郎注意他們舉動吧。 晚上,析秋和敏哥兒兩人吃了晚飯,蕭四郎才回來,卻沒有立刻回內院里來,而是讓天敬回來說一聲,說是沈季以及東昌伯錢忠和韓承韓大人來了,幾個人在外書房里說著事兒,析秋問道:“他們可飲酒了?” “喝了,看沈世子還有幾分醉意,四爺倒沒什么!”天敬答道。 析秋點了點頭,吩咐岑mama:“您帶著紫陽去趟廚房,讓婆子們捅了爐子給他們燉些醒酒湯送過去?!贬痬ama應是,析秋又對天敬道:“喝了酒寒,去把書房里的爐子添熱些?!?/br> “小人知道了?!碧炀磻司秃歪痬ama一起退了出去。 蕭四郎半夜才回來,析秋只覺得身側灌進了一股涼風,她心里有事便醒了過來,就見蕭四郎小心翼翼的在她身側躺了下來,析秋迷迷糊糊的喊道:“四爺!” “吵醒你了?”蕭四郎在她面頰親了一口,摟了她在懷里。 雖是剛剛進被窩里,可男人的身體就如天生的火爐一樣,不過轉眼功夫就熱騰騰的仿佛冒著熱氣,析秋朝他懷里挪了挪,道:“沈世子和錢伯爺走了?” “嗯?!笔捤睦牲c了頭,輕撫著她的腰腹,析秋已經沒了睡意,就索性從他懷里移出來,道:“雷公公今日來府里了,傳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召妾身明日辰時入宮?!?/br> 蕭四郎絲毫不驚訝,聽著就點了點頭道:“此時我已經知道了,明天你放心去吧,別的事情有我在,不用怕!” 析秋眉梢一挑問道:“四爺都打點好了?”蕭四郎聽著就點了點頭,道:“放心去,不用緊張?!币活D又道:“早上少喝水,不過要吃些東西墊著肚子,若是覺得不舒服,立刻大聲喚人,千萬不能忍著?!?/br> 析秋目光微微一轉,仿佛明白了蕭四郎的意思,立刻點頭應是。 蕭四郎順著她的頭發,輕聲細語的道:“別怕!”析秋點了點頭,她知道總要讓太后得逞一次,現在月份淺胎位也慢慢穩定,她行動還算輕盈,若是等到快要臨盆再傳她,到時候再讓她幾跪幾拜的,比起現在來更加的危險。 析秋就說起佟析硯今天來和她說的事情:“……打死人的事妾身記得聽四爺說起過,說是已經了結了,怎么好好又被人翻了舊賬?”說著一頓又道:“還有鹽礦的事,是不是和榮郡王那座鹽礦有關?” 蕭四郎捏了她的鼻子,嘆道:“真是精明的丫頭?!闭f著頓了頓,緩緩道:“正是榮郡王手中的那座鹽礦,此人名義上像是因任三而去,實際上還是沖著榮郡王而來,否則任雋手里人命數十條,單醉仙樓若要舉報便夠他吃一壺的,又怎么會揪出鹽礦的事來說,但凡明白人,就會知道一座鹽礦牽連的人必定不會少,他有膽子舉報,就必定是抱著必死的心,即便一個任雋死了背后的人為了自保也絕不會放過他的?!?/br> 析秋擰了眉頭點了點頭,應道:“妾身也正是如此想的,所以想問問四爺,會是什么人敢做出這件事來呢?會不會是沈家?” “不是!”蕭四郎很肯定的搖了搖頭:“上午,圣上要將此事交由我和沈季來查?!币簿褪钦f圣上想想蕭四郎和沈季兩人沒有牽扯其中,但析秋聽著還是一驚:“四爺接受了?” 蕭四郎揉著她的腦袋道:“自是不會應,我和任雋中間還有一層連襟的關系?!币活D又道:“圣上便任命了刑部的周,范兩位大人,以及御史臺的程大人,預計五日后就會赴遼東清查此事?!?/br> “可有消息顯示,背后到底是何人在暗中指使?”析秋頓了一頓又道:“當初二哥簽署的那份合約可有找到,是不是在榮郡王手中?” 蕭四郎低頭看著她,目露贊賞,笑著道:“是四姨告訴你的?”析秋點了點頭:“妾身知道四爺不想讓妾身跟著擔心,可是現在妾身既然知道了,四爺就不要瞞著妾身了吧?!?/br> 蕭四郎沉吟了片刻,摟著她輕聲道:“此事牽涉面極廣,便是幾位閣老也有人牽涉其中,如今朝中已為此事鬧的不可開交,這件事要查只怕也會不易?!鳖D了一頓又道:“至于那份合約,我和二哥依舊在暗中查訪,但目前能確定的是,合約并不在榮郡王手中,更不在太后娘娘手中?!?/br> 析秋越加的困惑,那份合約到底在誰的手中,對方到底有什么目的,是等待時機要挾宣寧侯府還是另有目的? 就如頭頂上懸的一柄寶劍,你不知道它何時會落下來,便日日如坐針氈不得安寧。 “放心?!笔捤睦砂参克溃骸安还苁钦l,這件事便如紙中包火,壓不了很久,我們等著他便是!”顯得胸有成竹的樣子。 析秋見他這樣,不由松了一口氣,蕭四郎的性格若是沒有幾分的把握,他不會說這樣的話。 兩人偎在一起,蕭四郎的手便放在她的肚子,輕聲問道:“他今天乖不乖,有沒有調皮?” “沒有,今兒特別的安靜?!蔽銮镄χ溃骸斑@孩子倒很有眼力見?!?/br> 蕭四郎也抿唇笑了起來,析秋忽然想到大夫人說的話,便轉述了一遍給蕭四郎聽:“……大嫂是不是知道什么?三哥那邊有什么動靜沒有?” 蕭四郎聽著沒有說話,眼睛卻是瞇了瞇,他道:“年前,你將娘接到這邊來小住些日子吧?!?/br> 析秋一愣,抬頭看著蕭四郎,她漸漸明白了,看來蕭延誠必定是參與到最近的事情里面,至于涉及多深她卻不敢肯定。 “妾身知道了,改日就將幾個院子收拾出來,請娘帶著鑫哥兒以及大嫂過來住些日子?!闭f著一頓又道:“一起過年也熱鬧一些?!?/br> 蕭四郎點了點頭,兩人皆沒有再說話。 第二日一早,析秋將吃喝拉撒的事情在家里都解決好了,才穿戴了二品誥命的衣裝戴著了珠冠,又略施了脂粉,白白的粉撲在面頰上將原有的紅潤遮住,顯得蒼白而憔悴,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看向蕭四郎,蕭四郎便眉梢一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 析秋由春柳和碧槐左右扶著上了小轎,在二門處換了馬車,蕭四郎棄馬隨著她一起坐了馬車,車一路到了東華門,春柳和碧槐留在東華門外候著,又換了步輦一直到了內宮里,便由著內侍領著步行進了宮,到太后的慈安宮外和蕭四郎分了手:“若身體有所不適,就喚人,不能硬撐著?!睕]有說在哪里等她,又朝內侍點了點頭。 析秋應是,目送蕭四郎離開,她朝領路的內侍抿唇笑了笑,從袖子里拿了個荷包給內侍:“勞煩公公?!?/br> 內侍接了荷包很熟練的在手里掂了掂,便面無表情的朝析秋點了點頭,伸出手來道:“四夫人這邊請?!币贿呑弑阋贿叺溃骸白騼翰畔碌难?,這會兒積雪雖清凈了,可地上依舊有些濕滑,夫人腳下留心?!?/br> 析秋點頭應是,內侍就飛快的說了句:“冬日里涼,偏殿里風大茶水很快就涼了,四夫人雙身子,冷的茶水少飲為宜?!边@是在提醒她,入口茶水當留心。 析秋心里頭便是一怔,朝內侍看去,內侍低垂著頭仿佛剛剛那句話不是她說出來的,析秋回轉過來低聲道:“多謝公公提醒?!蹦莾仁桃琅f低垂著頭引著路,回道:“四爺對小人有恩,夫人不必介懷?!?/br> 析秋點了頭,兩人拐了個彎上了一道抄手游覽,就見到慈安宮的牌匾,內侍在門口停了腳步:“四夫人,奴才就送到這里了?!?/br> “有勞公公,公公慢走!”析秋側了臉謝過,就隨著慈安宮里迎出來的女官進了宮門,與上次來并未多大的區別,析秋先進了偏殿等候太后召見,里頭很安靜,有女官給她泡了茶,笑瞇瞇的道:“太后娘娘這會兒正在佛堂里,勞四夫人侯一刻?!?/br> 召了她辰時到,她卻去禮佛了,析秋挑了挑眉,朝女官笑著點頭:“無事,多謝!”端了茶在手,卻是細細刮著浮葉沒有入口,又低垂著頭目光在殿中燃的熏香爐子上轉了一圈,香味很清淡,香氣清幽是析秋沒有聞過的,女官笑著和她打了招呼,就轉身出了門又隨手將殿門合上,空空的殿里便只剩析秋一個人。 析秋擰了擰眉頭,待門關上她便放了茶盅,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孩子四處游覽參觀,又走到殿側的窗戶邊上,試著開了開窗戶,索性的窗戶并未合上她開了窗戶便有人探了頭看她:“四夫人可有吩咐?” “沒有?!蔽銮镄χ溃骸拔矣行┺D向了,就以為這個方向是我適才走過的方向,想確認一下?!币荒槦o辜迷茫的樣子。 “夫人是從那邊的來的?!迸僦噶酥肝銮锏暮竺孢叄骸斑@邊是西面,夫人是從東面進來的?!?/br> 析秋一臉原來如此的樣子,點了點頭道:“得虧您說一說,否則待會兒出去我可要迷路了?!迸倬脱诿嫘α似饋?,回道:“怎么會,四夫人出去時會有宮里的jiejie領您出去的?!?/br> 析秋滿臉的好奇的樣子點了頭,析秋又指著窗頭上開著的一盆花,問道:“這可是蘭花?”一頓:“這會兒竟是開花了?!?/br> “宮里頭有花房,這會兒開不算稀奇,便是入了三九也能開的艷麗?!迸倌昙o不大,看著析秋也很小的樣子,就少了些戒心。析秋說的也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話題,她也無所謂,就多說了幾句。 況且,她是客人,陪客人說幾句話也不算失了規矩。 析秋一臉驚嘆的道:“侯府里也有花房,蘭花雖也開可卻沒有開的這么好,也不知如何弄的,回去讓府里的工匠們也學學?!迸俾犞虼捷p笑著。 忽然,周圍有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窗戶邊的女官也神色一緊隨即著蹲身行禮喊道:“方嬤嬤?!?/br> 析秋這個位置有死角,并未看見人來,聽到女官的聲音才知道來人是方嬤嬤,她不由轉目去看,就看見游廊下方嬤嬤冷著一張臉看著這邊,見析秋朝她看去,方嬤嬤立刻換了笑臉朝析秋欠了欠身,隨即一轉身就出了視線。 析秋聳了聳肩,也不關窗,依舊站在窗前欣賞蘭花,卻沒有再和女官聊天。 過了約莫大半個時辰依舊沒有人傳她進去,析秋擰了眉頭腿也有站的酸了,卻不敢回到里面去坐著,正當她想要找人來問一問時,忽然就聽到外面一陣此起彼伏的喧嘩聲響起,緊接著就瞧著幾個女官神色慌張的跑了出去,這里是側面她不由走到偏殿的另一邊去聽,就聽到有人小聲的低呼:“太醫來了,太醫來了?!?/br> 太醫?是誰生病了? 析秋不敢開前面的窗戶,這個時候探了頭不免有窺探之嫌,她側耳去聽依舊是腳步紛亂的聲音,就連殿側面原本守著的七八個女官也離了兩三個。 看來是出了事了。 她等了約莫一個時辰,偏殿的門才被人打開,析秋聽到腳步聲時已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隨手又將茶盅里的茶倒在后頭的花盆里,留了一半放在茶幾上。 有三四個女官推門而入,見到析秋就行了禮,笑著道:“四夫人,太后娘娘身子不適,今兒一切接見皆免了,改日若是太后娘娘有詔會再有口諭下達,四夫人請回!” 原來真的是太后娘娘病了,怎么會這么巧! 她不由想到蕭四郎昨晚的樣子,難道真的是他安排好了,她后背生出了一絲冷汗,暗暗后怕,蕭四郎也太大膽了。 “四夫人請!”女官候在門口,析秋朝眾人點了點頭,隨著來人出了門,有女官在析秋出門之后走到析秋剛剛坐著的位置轉了一圈,看了眼茶盅里的茶水…… 析秋出了慈安宮,低頭沿著來路出宮,忽然迎面又有七八個女官走了過來,兩方的人互相見了禮,低聲說了幾句,原本引著析秋的幾位女官就退了下去,對面的有穿著粉紫褙子的女官笑著道:“四夫人!” 析秋笑著面熟,見她開口才猛然想起來,此人正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姑姑。 “奴婢姓毛,四夫人喚奴婢毛錦便可?!?/br> “毛姑姑!”析秋笑著應了,毛姑姑便又道:“皇后娘娘得知您來了宮里,說是好久不見您,就請您去鳳梧宮里等她?!?/br> 太后娘娘生病,作為兒媳自是要慰問看望的,析秋應是隨著毛姑姑就七拐八拐走了半盞茶的功夫,進了鳳梧宮中,這一次卻沒有在偏殿候著而是直接進了正殿,毛姑姑笑著讓人奉了茶:“皇后娘娘在慈安宮還未回來,四夫人稍后?!?/br> 果然是這樣,析秋笑著點頭,在人端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依舊沒有喝茶! 毛姑姑看著析秋端坐在那邊,唇角就勾了勾,出門守在了一邊。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門外就響起高高低低的問安聲,析秋也站了起來,就瞧著一身正紅宮裝的皇后碎步走了進來,和生育前沒有多大的區別,卻比之從前更多了一份風韻和氣質,讓人移不開眼。 析秋要跪下行禮,皇后親自扶了她:“累了一上午,這會兒宮里沒人就不要多禮了?!闭f著又道:“快坐下歇歇?!?/br> 析秋沒有坐,眼見皇后娘娘在主位坐下,她才半側著身子坐在椅子上:“太后娘娘鳳體……”皇后看著她笑著道:“沒事,不過偏頭疼犯了,這會兒吃了藥已經安寢了?!币活D又道:“常聽沈夫人說起你,我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了吧,還是大皇子洗三禮的時候見了,那時候人多也沒顧得上你?!闭f完看著析秋的肚子:“有四個月了吧,你這肚子可比我那會兒大,我記得我四個月的時候可還瞧不出來呢?!?/br> “娘娘纖細?!蔽銮镄χ氐溃骸安幌裎野蛛y看的緊?!?/br> 皇后掩面而笑,搖頭道:“等你生了就沒事了,有孩子cao心便是日日珍饈也不會長rou的?!?/br> 析秋應是,卻又掩面羞澀的笑著道:“妾身就盼著這一日?!?/br> 皇后目光在她手邊的茶盅上轉了一圈,暗暗點頭笑了起來。 門外有女官露了個臉,皇后目光一閃就笑著道:“我沒有別的事兒就想見見你,快回去吧。我也不留你,這會兒蕭大督都還在外面候著呢!”皇后站了起來笑著攜了析秋的手,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四夫人真是好福氣??!” 析秋心中一怔,立刻垂首應道:“不敢,娘娘才是真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