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析秋搖了搖頭,回道:“明日一早沈家的馬車來府里接,讓天誠跟著反倒像是我們防著他們一樣,再說京城治安很好,四爺不用擔心?!彼娛捤睦刹⑽创饝?,便笑著道:“妾身一到家中,就讓人去衙門告訴您可好?!?/br> 蕭四郎這才點了點頭。 第二日一早去太夫人房里,將要去沈家的事和太夫人說過,太夫人也只是笑笑點頭道:“你去吧,說話周全些便罷?!?/br> “知道了?!蔽銮飸?,便帶著春柳和碧槐,碧梧去儀門,沈家的馬車早早侯在了門外,隨車的依舊是昨日來的沈mama,親自扶析秋上車:“太夫人和夫人知道您要來,這會兒已經在家里等著了呢?!?/br> 析秋立在腳踏上,回道:“倒是我失禮了!”沈mama笑著應道:“如何是您失禮,太夫人和夫人常常念叨您,今兒您去可算是將您盼到了?!?/br> 析秋也是笑著上了馬車,春柳和碧槐以及碧梧也隨后上了車,沈mama站在車外笑著道:“夫人先行一步,奴婢在隨后的車里,若是您有事便停車喚奴婢一聲,吩咐奴婢去辦便可?!?/br> 析秋讓春柳掀了簾子,笑著道:“有勞mama了?!彼旆帕撕熥?,馬車由趕車的婆子駕著,嘚嘚的出了侯府的院子,春柳透過車簾便見到側門的巷道里果然守著十來個粗使婆子隨車而行。 先帝曾賜公主府,但沈太夫人卻一日未住,一直隨著沈大老爺住在沈家,也從未以長亭公主自居,里外都只稱沈太夫人,沈家老太爺官拜正五品光祿寺卿,自不比宣寧侯府,住的也稍稍偏了些,離南牌樓約莫兩盞茶的路程。 馬車在沈府門口停下,沈mama侯在車下,析秋扶著她下了車,遠遠的就看到如意門下沈夫人挺著肚子站在那邊,析秋一驚笑著走過去道:“您怎么親自來了!”說著挽了沈夫人的胳膊,很熱絡的樣子。 沈夫人也當臨盆,和江氏前后不過十來天的時間,這會兒身子重竟然還親自到這邊來迎析秋,她笑搖頭道:“穩婆說要多走動走動,將來也好生一些,四夫人不用擔心?!闭f著兩人轉身朝門里走:“第一胎的時候就覺得處處都緊著心,生怕磕著碰著整日里也不敢動,這第二胎膽子也大了,到變成什么都不怕了?!?/br> 析秋笑著回道:“有了經驗,自是不同的?!?/br> 沈夫人側目看向析秋,想問她可懷了身子,想了想又隱了下去,笑著道:“娘正念著您呢!”說著掩面而笑:“您來了,可就沒了我立足之地了?!?/br> “不能和您比?!蔽銮镆彩切θ轁M面,轉目去看沈府的花園,種了許多花草打理的很精致,左側一處人工湖,湖中建了一方亭子,亭子四周垂了雪紗簾子,很有情趣也很風雅。 她不由想到外間所傳,沈大老爺平生最愛的便是伺弄花草,也最愛園林建造,當初武威侯的園子,壽寧伯府的園子都是出自他手,那兩家析秋都沒有見過,但瞧沈府的花園對沈大老爺的園林造詣也生出暗暗佩服之情。 大周男子尚公主后,便不能在朝為官,雖有些不近人情但比起前朝駙馬與公主分府而居行動受禁錮的規矩來,卻要好了許多,至少駙馬在除了政治生涯被阻斷以外,人生和自由還未受到太大的影響。 沈夫人見析秋在看花園,便笑著道:“都是父親打理的,他偏愛牡丹,便在后院種了滿園的各色牡丹,這里反倒少了些,四夫人若是喜歡稍后我陪您去后院逛逛,尋常的牡丹這時候已過了花季,但父親園里的卻是花開正盛?!闭f著面露驕傲:“常有人說,不管什么花,但凡經過父親的手,便會變的不一般?!?/br> “聽說過?!蔽銮镄χ胶偷溃骸斑€聽說常有風雅人士半夜不眠,端了梯子站在院墻外,對著滿園牡丹吟詩的事情?!?/br> 兩人說著皆是笑了起來,沈夫人不由側目打量析秋,她今兒穿著一件煙羅紫寬邊雙金滾邊的素面褙子,下頭一件冰藍色的瀾邊綜裙,梳著墜馬髻,頭上戴了一支鳳凰展翅六面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一只堆絨絹花,素雅清麗卻又不失雍容端莊,她的目光又落在析秋手上戴著的米粒大小的珍珠手串上,頭尾搭了同等大小的珊瑚珠子,寶藍的流蘇掛在手背上襯著的手背上的肌膚勝雪,十指如蔥段般纖長。 常聽人說蕭四夫人喜素雅,卻又不是一味的素雅,總在不經意點有些精巧的東西讓人眼前一亮,她想到上次平蓉來府里戴著的耳墜,蝴蝶的連心絡子打的那樣精致,平蓉常常戴出來見客,喜愛的不得了。 今兒她也算見識了,就覺得不知不覺中,四夫人和當初在皇后娘娘宮里初次見面又有了變化,可是哪里有變化她又說不清楚。 佟家雖說書香門第,幾位小爺也聽說各有本事,可畢竟現在門第不高,卻能養出這樣的精致的小姐來,還是庶出的,沈夫人暗暗贊嘆,想了想她又搖了搖頭,如今誰還記得蕭四夫人的出生呢,在侯府里是在外面亦是。 短暫的沉默兩人各有心思,析秋暗暗佩服沈太夫人,聽說公主府當初是先帝為長亭公主著意建造的,里面富麗堂皇,便是一個花園也比沈府大,而沈太夫人卻舍了公主府,住在沈府里。 她又想道,當初先帝登基皇室皇子公主先后離世,卻獨獨長亭公主活著,不但活的很好,如今女兒又入宮做了皇后,這和她的低調也不無關系吧。 她想著,沈夫人已經指了前頭的正院道:“這里就是母親的院子?!闭f著挽著析秋由丫頭婆子簇擁著過了一段抄手游廊,就進了正院。 院子的甬道兩側守著十幾個丫頭婆子,見析秋和沈夫人進來皆是蹲身一邊行了禮,析秋笑著點了頭,留了春柳幾人在外面,便和沈夫人進了門。 沈太夫人坐在主位上,見析秋進來笑瞇瞇的道:“路上還順利吧?” 析秋行了禮,沈太夫人忙道不用客氣,析秋在她下手邊坐了下來,有人上了茶析秋謝過回道:“路上很順利,讓您費心了?!?/br> “哪里的話,珍兒身子不便,否則就讓她親自登門,也不會讓你趕過來?!闭f著又笑著道:“其實也沒有旁的事,便是想和四夫人說說話?!?/br> 析秋笑著,恭敬的回道:“一直說要來拜見您的,可也不得空,是我失禮了?!鄙蛱蛉瞬灰詾槿坏牡溃骸澳闳缃裰鞒种叙?,哪里得空,我年輕也是這樣,常想出去走走,可家里頭里里外外的事根本就脫不開手,如今好了有珍兒打理,可我也老了,便是想出去也沒這能耐了?!?/br> 析秋掩面而笑,沈夫人笑著應道:“娘怎么沒這能耐,是娘不放心我罷了,生怕您一出門我這不中用的,就把家里弄的一團糟?!?/br> 沈太夫人就指著自己的兒媳:“你瞧瞧,你瞧瞧,這沒規矩的?!蹦樕蠀s滿是笑容。 析秋也笑著道:“沈夫人這可是在說我呢?!?/br> 三個人皆是笑了起來。 正說著,門外有年前的媳婦子抱著一個約莫十來個月的孩子過來,穿著湖藍的短卦,戴著寶藍色的氈帽,皮膚很白眼睛大大的睫毛也是非常的長,很是可愛,他一進門目光就落在沈夫人身上,依依呀呀的伸出手來,沈夫人立刻道:“聞兒,快喊伯母好?!?/br> 原來是沈夫人的長子,當初在皇后宮中見過,那時不過是在襁褓中的嬰兒,這會兒已經長這么大了。 孩子不認識析秋也不會說話,自是不會喊她,只朝她看了看又傾著身子要去沈夫人身邊,沈太夫人滿臉笑容的和析秋道:“這么點大,脾氣卻大的很!” “小孩子都是這樣?!蔽銮镎酒饋?,從袖中拿了一快羊脂白玉的玉牌,上頭用紅線打著五個金魚樣子的絡子,胖鼓鼓的金魚非??蓯?,孩子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來緊緊抓在手里,接著就要朝嘴里去送,析秋就拉著他的小手,笑著道:“這可不能吃,拿在手里玩倒是可以的?!彼嶂^朝他挑了挑眼角,孩子看著她大大的眼睛很有童趣的樣子,咯咯的笑了起來。 沈太夫人笑道:“平日他瞧見生人,就一直鬧個不停,今兒見了四夫人,卻是歡喜的很?!庇种噶酥副е⒆拥南眿D子道:“四夫人破費了,還不快謝謝四夫人?!?/br> 媳婦子就抱著孩子朝析秋蹲了蹲身,代替他道:“謝謝四夫人?!鄙蛱蛉司褪疽馑龑⒑⒆颖氯?。 沈夫人道:“鬧騰的很,我也不能抱,可每次見了我便哭著鬧著要抱,真是沒有辦法?!?/br> “都是這樣的。他在鬧弟弟呢?!蔽銮镄χ氐溃骸啊鹊艿艹錾?,他就不鬧騰了?!鄙蚍蛉寺犞汇?,又朝沈太夫人看了眼,驚訝道:“還有這樣的說法?” 析秋掩面而笑,回道:“聽府里的老mama說的?!?/br> 沈太夫人聽著也是滿臉的喜色,點頭道:“我也像是聽說過,到也不知真假,今兒也托四夫人吉言了!” 幾個人說著笑了起來,看得出來沈家還是想要再生一胎公子。 若真是公子,沈夫人在沈家算是徹底站穩了腳跟。 “說起來,聞兒還是沈季去遼東前便懷了的?!闭f著看向析秋:“遼東的事如今想起來還是心有余悸,沈季也多虧了大都督,否則這會兒命可就丟在遼東了?!?/br> 析秋笑看著沈太夫人,笑著道:“怎么會,沈世子英勇善謀,倒是我們家四爺做事有些沖動了!” 沈太夫人擺著手,笑著道:“對著外面的人,我自要抬著沈季的,我們之間說話也就不遮遮掩著了,他有幾分膽色我心里清楚的很?!闭f著笑了起來又道:“就是有些小聰明罷了?!?/br> 她說自己的兒子,析秋可不敢真的附和,只得在一旁陪著說話。 又喝了會茶,說起宮里頭的皇長子長的很可愛,圣上每日下朝必要去看上一眼才安心,有一天他去了要走,也不知怎么回事皇長子就大哭起來,圣上竟是急的團團轉,抱在手里要親自去找太醫。 言下之意,圣上非常疼愛皇長子,既然疼愛將來的榮寵地位,自是無人能及的! 析秋微微笑著,認真傾聽的樣子 沈太夫人卻忽然道:“聽說你娘家的大哥在翰林院任編修?”析秋聽了點頭應是,沈太夫人就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說了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孩子長的快,皇長子不必別的孩子,啟蒙早!” 析秋就怔住,目光微微一動,沈太夫人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她將來皇長子啟蒙,可任佟慎之為侍講? 給皇長子侍講,就好比送了一棵搖錢樹給你家,如若沒有天災人禍或是皇長子不是癡傻呆蒙,按大周律例將來的皇長子必定是太子人選,到時候太子的啟蒙老師會有怎樣的待遇? 不言而喻。 這是在向析秋拋橄欖枝,析秋卻是一臉淡然的點了點頭,道:“是啊,孩子長的極快,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大人了?!狈路饹]有聽懂的樣子。 沈太夫人也愣了一愣,暗暗去觀察析秋到底聽沒聽懂,面上卻是笑著點頭道:“是啊?!闭f著又道:“喝茶,聽說你喜歡喝龍井,這是今年的新茶?!?/br> 析秋端了喝了一口,贊道:“果然好茶?!边@樣的口感只怕也只有貢茶才有,沈家卻拿來待客……沈太夫人處處在傳達她的意思…… “大都督最近在忙什么,前些日子還常府中喝酒,這些日子卻鮮少見她?!鄙蛱蛉说?。 析秋笑著回道:“我也不知,朝中的事我也很少問,便是問了我也不懂,索性就不問了?!鄙蛱蛉丝粗銮稂c了點頭,沈夫人笑著接了話:“我與四夫人一樣,也鮮少過問他的事?!?/br> 析秋笑著點頭,幾個人便又聊了旁的事情,說起衛輝府滑縣李固渡洪災的事,沈夫人說著抹了眼淚:“……聽說死了許多人,有的孩子父母雙雙罹難,我讓家里頭的人撿了許多不用的東西,又捐了些錢,也不知能不能用得上,心里總算好受些,也當為我兩個孩兒積些恩德了?!?/br> “天災人禍也是始料不及?!蔽銮飮@了口氣:“夫人也是心善的,見不得旁人受苦?!?/br> 氣氛沉默了下去,沈太夫人看著析秋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又坐了一會兒,析秋站起來要告辭:“一早上出來,家里還有許多事?!鄙蛱蛉艘膊粡娏?,讓沈夫人送析秋:“以后常來?!鄙蚍蛉艘驳溃骸跋聜€月就該生了,到時候洗三禮您可一定要來?!?/br> 析秋應是:“到時一定來!” 便辭了沈太夫人和沈夫人一起去了方才來時的如意門,兩人站在門口說了會兒話:“還是你好,如今雖管著中饋,可卻沒有旁的事,累雖累些可也舒心?!?/br> 析秋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沈夫人一連兩胎連著懷了,沈季這一年多兩年的時間,后院里頭可是添了三個妾室,沈夫人也是有苦難言,畢竟她懷孕在身若是阻止丈夫納妾,外面還不知會傳出什么難聽的話來。 她沒明說,析秋便不好勸,說了幾句旁的話便告辭上了馬車,依舊由來時的十幾個婆子護著出了沈府的院子。 析秋閉目靠在車壁上,仔細去想沈太夫人說的話。 碧槐和春柳以及碧梧就各自坐了一邊,春柳幫析秋倒了茶,茶水清香四溢,她嘆道:“這茶可真是香?!闭f完端茶給析秋,道:“我們剛剛在下人房中喝的也是上好的大紅袍……” 析秋微微笑著看著幾人道:“嗯,說說看,對沈家的印象如何?” 春柳想也不想,笑著回道:“雖府邸不大,但卻處處彰顯了身份和地位,都說沈太夫人低調,奴婢倒覺得很高調?!比舨蝗?,怎么會用大紅袍來招待下人。 “我倒不這么認為?!北袒毕肓讼氲溃骸斑@正是沈太夫人聰明之處,我們是侯府的出來的,什么樣的好東西沒有見過,她若不用極致的鎮主我們,又怎么顯得出沈府與侯府的不同呢?!?/br> 析秋略挑了挑眉看向碧梧,碧梧就一臉不在乎的道:“你們說的我聽不懂,我只知道桌上的那幾盤點心不錯,我還沒有吃過?!闭f著從袖子里掏了一塊糕點出來放在手里擺了擺:“帶回去給牛管事瞧瞧,回去看看我們能不能做出來?!?/br> 析秋伸出手來:“拿來我瞧瞧!”碧梧就遞過去給她看,析秋拿在手里端詳,紅紅的顏色,做成四方的糕點,上頭用模子刻了牡丹花的樣子,她笑著道:“確實很精致?!?/br> 她又送過去要還給碧梧。 正在這時,馬車顛簸了一下,這一下動靜很大,析秋煩不勝防的撞在了車壁上,春柳離的近忙忙扶住了她:“夫人您沒事吧?!?/br> 析秋搖了搖頭,春柳一怒就要掀了簾子去問話,析秋攔住她道:“不是侯府的車,態度溫和些?!?/br> “奴婢省的?!闭f著,掀了車簾就朝外面看去,話還沒出口就愣在了那里,就見車的兩邊上沈府隨車的婆子倒了一地,一個個面色猙獰的躺在地上,有的胸口插了一支箭,有的則是脖子上被人橫割了一刀,而剛剛馬車突然顛簸的那一下,卻是因為趕車的婆子從車上倒下去,車輪自她身上壓過所致。 她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就這樣瞪著眼睛看著,連呼吸都忘記了。 析秋看著春柳沒了反應也不說話,不由驚詫的問道:“怎么了???”碧槐也是一臉疑惑,推開春柳道:“春柳姐怎么回事?!毕屏税脒叺暮熥犹筋^去看,隨即捂住嘴驚叫起來! 析秋擰了眉頭,問道:“怎么回事?” 碧槐臉色蒼白,指著車外面,結結巴巴的道:“死……死人!” 析秋眼眸一冷,也顧不得許多掀了簾子便去看,隨即也是震住,十幾個婆子無聲無息的死了,便是她們在車里又沒有武功,可也總該能聽到一點動靜,可是剛剛卻半點動靜也沒有,若不是馬車顛簸的那一下,她們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她瞇著眼睛去看周圍的環境,就發現馬車這一刻正在一處巷子里,巷子不大恰好剛夠兩輛車經過,此刻巷子里前后都站著穿著黑色勁裝蒙著面的人,有人手持弓箭有人手拿大刀個個煞氣騰騰,除此之外便只有車邊死去的婆子。 周圍一片死寂,就連巷子外的人流聲都似乎遠離了她們。 血腥味自下彌漫開來,析秋冷聲道:“我們可能遭遇了劫匪了,你們都不要慌,待會兒若是有人來,你們就四散往外逃,回府去找人,若是逃不出去就不要勉強,保命為重?!?/br> 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他們不過是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對方若是想殺她們真的是輕而易舉的事,析秋坐在車里,靜靜的去想辦法。 只是讓她奇怪的是,京城治安一向很好,怎么會有劫匪? 況且,車上也有沈府的標記,就是劫匪也該掂量掂量才是。她越想臉色越沉。 春柳和碧槐以及碧梧也是滿臉泛白,便是丫鬟也都是生活在內宅中,誰也沒有見到這樣的場面。 析秋正要說話。 就在這時,馬車又再次動了起來…… 太夫人在房里和鑫哥兒以及敏哥兒晟哥兒說話,轉頭問吳mama道:“現在什么時辰了?析秋怎么還沒有回來,沈府那邊可派了人傳話?” “申時三刻?!眳莔ama回道:“奴婢派人去外院問問?!?/br> 太夫人凝眉點了點頭,析秋平時出門一般過了午時便會回府,若是不回也會派人回來說一聲,難道是有什么事耽誤了? 敏哥兒問道:“祖母,母親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