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沒有?!蔽銮镄χ溃骸案镱^沒人去說這事兒,便是有也是私下里,我聽不到便隨他去了,難不成還能管著別人的嘴,不讓人說話!” 夏姨娘嘆氣回道:“說的也是?!庇值溃骸疤蛉撕退墓脿斈?,還有大夫人和二夫人又是個什么態度?!焙业氖虑檫^去了,蕭四郎立誓不納妾,外間都說析秋是河東獅,管著相公不納妾,這樣的名聲雖不好聽,可若是四姑爺親口說的,夏姨娘還是喜大過憂。 但是外面的人覺得是析秋管著四姑爺,可不知道侯府里頭,太夫人和幾位妯娌又是如何想的,若是也這樣想,那析秋在府里的日子,難免會磕磕絆絆。 “娘之后沒有再提這事,大家面上看著是沒當回事兒,況且,胡府的事兒大家也都知道,想來也沒什么讓人詬病去說的?!?/br> 夏姨娘還是不放心,可不放心她也不做什么,只得收了心思點頭道:“只要四姑爺對你好,太夫人疼你,妯娌間和睦,我也就放心了!” 這可是女子一生所追求的東西,夏姨娘自己從來沒有奢望過,到她這里卻強求的這樣多,析秋明白她的苦心,笑著點頭道:“我仔細過自己的日子,禮數上也不失了旁人的,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好的很?!?/br> “那就好,那就好?!毕囊棠镞B連嘆道。 析秋又道:“七弟說明年再考府試,等他考了功名娶妻生子,我瞧著您可不得日日跟著cao心?!?/br> 說到佟敏之過了縣試,夏姨娘臉上就露出笑容來,點頭道:“我也不求他大富大貴,只要他平平安安,能有一席立足之地,再娶妻生子過的平安順遂,你再和四姑爺生了子嗣,我這一生就別無所求了?!?/br> 析秋笑著歪在夏姨娘的懷里,點頭道:“如若您能再為我生個meimei,那就是再好不過了?!?/br> “你這孩子?!毕囊棠锛t了臉嗔道:“竟是打趣我!” 析秋就小聲問道:“父親昨晚回來,可是歇在您這里?”夏姨娘一愣,紅了臉搖頭道:“原是要來的,可半道被房mama請去了?!闭f著一頓又道:“我瞧大太太的意思,想是要給代荷開了臉?!?/br> 原來如此! 代荷剛剛哭的那樣傷心,恐怕就是和這件事脫不了干系。 她將剛剛在江氏房里聽到的和夏姨娘說了一遍,夏姨娘聽了就感嘆道:“當年紫鵑和彩陶也正是因為這事,死的死趕的趕……” 析秋也沉臉,代荷去求江氏,江氏畢竟是兒媳,大太太房里的事她哪里能去管,能說的也不過勸勸罷了! 又說到開店鋪的事:“你多聽聽四姑爺的意見,他常在外面走動,比外面見識的多?!?/br> 析秋點頭應是,夏姨娘又道:“張醫女就一直留在京城不回通州了?” 析秋就想到春雁說的話,想了想道:“瞧她的意思,應是這樣?!毕囊棠锞蛧@氣道:“她也是命苦之人啊?!?/br> 中午在正房里吃過飯,大老爺將析秋喊去書房,指了對面的椅子讓她坐,又仔細打量了她,微笑道:“氣色還不錯,大都督還好吧?”意有所指。 他是父親,自然不能和夏姨娘那樣,和析秋什么都能說。 析秋垂頭回道:“讓父親擔憂了?!闭f著一頓又道:“四爺很好,還是每日上朝忙朝事,不過這些日子因為軍中cao練的事有些忙碌?!?/br> “這是大事?!贝罄蠣旤c頭道:“圣上想要閱兵是好事,也能趁此機會整頓整頓五軍營和西山大營,兩處軍營頹敗之象實不忍睹?!?/br> 和蕭四郎的說的一樣。 析秋點頭應是。 大老爺有些不習慣和女兒談政治,便轉了話題問道:“太夫人和侯爺還好吧?”析秋點頭回道:“太夫人身體很好,侯爺也很好?!闭f著一頓,就將府里請了西席后,幾個孩子的表現和大老爺說了一遍:“以前鑫哥兒背誦詩句,常常要用上半日的功夫,這會兒有宋先生在,千字文都能背到九十句了?!?/br> 大老爺聽著滿臉的笑容:“這孩子,真有些像你大哥?!蓖馍窬?! 析秋其實沒覺得像,但大老爺這樣說,她便笑著點頭道:“嗯,性子也好,從來沒見他發過脾氣,太夫人疼愛的緊?!?/br> “那就好,那就好?!贝罄蠣斦f著臉上露出淡淡的愁容,對析秋吩咐道:“他在府里,雖是有太夫人照料,本也輪不到我擔心,可他的身體自小就不好,你在他身邊也多加看顧些?!?/br> “這是一定的?!蔽銮稂c頭應道:“她喊我嬸嬸,可也是大姐留下的血脈,我定然會盡力照顧?!庇值溃骸坝刑蛉嗽?,父親也不用擔心?!?/br> 大老爺點點頭,沉吟了半日面露猶豫后,還是轉了話題:“敏哥兒雖是庶子,但也是大都督的孩子,你也該用心照顧,不能厚此薄彼了!” 是想問二夫人有沒有子嗣,侯爺對世子一位有沒有定奪吧。 即便是大老爺,面對自己的親外孫,也難免不生出擔憂啊。 他沒有說,析秋也沒有去提,便笑著點頭應道:“女兒謹記父親教誨?!闭f完又道:“府里頭如今也就三個孩子,這么多人,倒也不用我多費心思?!?/br> 算是側面告訴大老爺,二夫人并沒有子嗣。 大老爺就驚訝的看了析秋一眼,見她正淺淺的笑著,他又露出欣慰之色來,點頭道:“你能這樣想,為父就放心了?!?/br> 父女兩人又說了府里的事,析秋就想到蕭四郎前幾天的囑咐,想了想還是決定稍后去問佟慎之,她作為女兒便是問了,估計大老爺也不能和她深談自己的理想抱負,心里的打算。 等從大老爺這邊出來,她又找了佟慎之,將蕭四郎的話轉述了一遍,佟慎之點頭道:“我知道了,等過兩日問了父親,我便讓人帶話給你?!?/br> 析秋點頭應是,府里有兩個得力的姑爺,佟慎之也能出力了,大老爺不過是因為當初二老爺的事給圣上留了些不好的印象,他本身也沒有做什么事,想必只要有人從中周旋后,留京的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我等大哥的信?!蔽銮镄χ溃骸拔胰フ掖笊┱f說話?!?/br> 佟慎之便點了點頭去了書房,蔣士林和任雋還在那邊。 下午蕭四郎來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飯,大老爺顯得很高興,和蕭四郎喝了很多酒,蕭四郎面不改色陪著,蔣士林在一邊給大老爺斟酒,佟慎之則是坐在一邊陪酒,反倒是任雋被冷落在一邊,時不時去看蕭四郎,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可一旦蕭四郎酒杯空了,他又會得了空隙去添酒。 有些刻意討好的樣子。 析秋不由暗暗驚訝。 等晚上回府,碧梧見蕭四郎進去梳洗,才將下午打聽的事說給析秋聽:“聽說三姑爺酒樓里好像出了什么事,像是死了個什么人,那家人也頗有來頭,正鬧著呢,還要去告御狀?!北涛嗾f著又道:“旁的事那小丫頭也說不清楚!” 酒樓明面說的是任雋開的,但私底下大家都知道,這里頭還有榮郡王一份,若是出了事想必榮郡王也不會坐視不管,怎么看佟析言和任雋的樣子,分明就是有求于蕭四郎呢? 等蕭四郎出來,析秋便直接去問他:“醉仙樓出了事?”蕭四郎正端了茶要去喝,聽著手一頓,看了析秋一眼,回道:“死了一個客人,兇手是酒樓里的一個小廝,起了點糾紛錯手殺了人,兇手已經伏法了?!?/br> 析秋聽了,依舊歪頭去看蕭四郎:“不是說正鬧著,要去告御狀嗎?”蕭四郎表情一怔,忽然笑著道:“御狀豈能想告便告的?!闭f完見析秋沒有說話,顯然在等他更深一層去說。 她相信蕭四郎沒有說話,但顯然是有意將事情淡化了,否則佟析言和任雋又怎么會有那樣的態度。 說一半留一半!前兩天兩人才針對這樣的情況仔細談過,今天析秋怎么也要把他這個習慣改過來。 蕭四郎目光閃了閃,便放了茶盅,拉了析秋的手坐在自己腿上,笑著道:“那夫人想知道什么,由你來問,為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析秋也失笑,便認真道:“妾身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去問,還是四爺說吧?!?/br> 蕭四郎就揉了揉她的頭,笑著道:“衙門已經定了案,兇手也已經認罪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夫人想知道什么?”析秋就巴著蕭四郎的領口,問道:“當時任雋在哪里?” 去醉仙樓的人總有這樣那樣的背景和關系,一個小廝和客人起了沖突,就有膽子去殺客人,想必滿大周也找不到幾個這樣的小廝。 蕭四郎一愣,隨即笑著刮了析秋的鼻子:“真是精丫頭!”說著才道了實情:“小廝確實是頂了罪,那客人便是任雋新娶的姨娘原配的相公,到醉仙樓里討說法,任雋想要賠錢,怎奈那人只要自家的娘子,兩人便起了爭執……” 不但搶了人,還將那人殺了。 析秋氣憤,一瞬又冷靜下來,又覺得沒什么可氣憤的,功勛貴胄出了人命官司,哪一個不是找人頂替了的,再說,就是他認了難道京衙還敢和包大人一樣虎頭鍘給斬了? 至于告御狀,若沒有從中相助,就是告到死也不可能成的了事。 她失笑搖頭,又問道:“這件事和四爺有什么關系?” “嗯?”蕭四郎一愣,挑了眉頭道:“那倒沒有,如今有榮郡王在撐著,也不用我去cao心?!币活D又道:“不過前幾日伯公爺下了帖子請我進府,說起這件事,伯公府負責把事壓下去,圣上面前讓我多遮掩遮掩,怕有人通過此事,尋伯公府的事端?!?/br> 原來是這樣,難怪任雋是這樣的態度。 “那四爺同意了嗎?不是說有榮郡王嗎?!蔽銮飭柾?,就聽蕭四郎回道:“也不用我費心,對方這樣鬧不過是為了錢,伯公府只要賠的起錢,想必事情就能大事化小,只要對方拿了錢簽字畫押不予追究,便是有人一心想做些動作,也是不易!” 析秋聽著就放心的點了點頭。 蕭四郎笑著道:“你別胡思亂想了?!庇值溃骸懊魅臻_始我要去軍營,晚上回來的會比平日遲,你不用等我!”蕭四郎淡淡的道。 析秋點頭應是:“知道了,四爺也注意身體,別累著!”蕭四郎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析秋親自給他泡了參茶,看著他喝完才放了他出門,又幫敏哥兒換了夏姨娘做的春衫,敏哥兒笑著道:“母親,我們什么時候再去找三舅舅,七舅舅玩?” 析秋笑著問道:“你和喜歡三舅舅,七舅舅嗎?” 敏哥兒點頭笑著道:“是,我不但喜歡三舅舅七舅舅,還喜歡外祖父和外祖母,還有大舅舅,大舅母!”一口氣說了一串的稱呼,析秋笑著回道:“等過些日子我就帶你回去?!闭f了又小聲交代:“外祖母的稱呼,只有偷偷的喊,若是有人在敏哥兒可千萬不能這樣喊她知道嗎?”有大太太在,夏姨娘還不能稱為外祖母。 敏哥兒乖巧的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析秋摟著他,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滿臉疼愛的道:“敏哥兒真乖!” 敏哥兒抿著唇笑了起來。 析秋卻是板了臉,假裝不高興道:“咦……母親親了敏哥兒,敏哥兒是不是也要還禮呢?!?/br> 敏哥兒聽著一愣,顯然沒有明白析秋所說的還禮是什么意思。 析秋便笑著指了自己的臉頰道:“敏哥兒也該親母親一個才是?!?/br> 騰的一下,敏哥兒小紅頓時紅了透頂,他垂著頭滿臉的羞澀,露出不知所措的樣子! 恰巧這時鑫哥兒和晟哥兒跑進了院子里:“四嬸嬸,敏哥兒!”的喊著進了門。 敏哥兒長長的松了口氣,臉上的紅暈也一點一點褪去,偷偷用眼角去看析秋的表情。 “敏哥兒的衣裳真好看!”鑫哥兒羨慕的看著敏哥兒,他身體差要到四月初才能正經換了單衣裳,這會兒看薄薄輕便的衣裳格外的好看。 敏哥兒就轉頭笑著道:“是姨奶奶做的,我也覺得很好看!” 鑫哥兒聽著,臉色一僵去看析秋。 他和敏哥兒是同一個外家,析秋怕他多想,便笑著道:“鑫哥兒也想要,那改天四嬸嬸給你做好不好?做一件和敏哥兒身上一樣好看的?!?/br> 鑫哥兒忙點頭不迭:“好,我喜歡品竹色,四嬸嬸幫我做品竹色?!宾胃鐑哼€在孝期,穿衣多以素色為主,除非過年或是大的節日換了鮮亮的顏色。 析秋點頭應著,晟哥兒也拉著析秋的手:“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每人都有!” 兩個人頓時開心起來,牽著敏哥兒的手就笑嘻嘻的出了門,敏哥兒一邊走就一邊回頭去看析秋,觀察她的神色。 去太夫人房里請安,太夫人問道:“親家老爺身體還好吧?” 析秋點頭回道:“很好,比起在年前人還顯的胖了些!” 太夫人就呵呵笑著。 回院子里,去后院的棚子里看過后,天益來了。 析秋笑著將他讓到正廳里坐著,天益接了茶謝過以后,就一鼓作氣的道:“夫人,小人想好了,夫人讓小人去鋪子里幫忙是看的起的小人,小人決定去鋪子里,雖不懂藥理,但平日里在前堂跑跑腿的事還是會的?!?/br> “你真的決定了?”這畢竟是一生的事,析秋不想強人所難反而害了他。 天益就很確定的點頭道:“小人想清楚了?!?/br> “那好!”析秋笑著道:“明兒我去和四爺說,張醫女知道你能去必定很高興,其實也不能真讓你跑堂,這真的是大材小用了,我原是想著,既然做藥鋪就少不得要和各色的人打交道,可也總不能做一些零散的生意,可具體如何去做,卻也只有大概的意思,等請了張醫女來,我們再仔細商量商量看看,到時候交給你負責?!?/br> 是要和他商量,天益一頓臉上露出認真的樣子,點頭應是:“夫人有什么事盡管吩咐?!?/br> 析秋笑著點頭,天益偷偷看了眼析秋,暗暗去想春雁的事,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析秋明白他的意思,可這件事還只是還是要問一問春雁的意思,總不能強嫁了她。 晚上蕭四郎回來,她將天益的意思轉達給蕭四郎,蕭四郎自是不會去說什么! 天益提前出府去鋪子幫忙的事就這么定了。 等到了月底,茶葉鋪子騰了出去,析秋讓金大瑞找了工匠,照著析秋的意思將店鋪重新裝修,阮靜柳就每日下午到到府里來和她說鋪子里的進度,析秋這邊就愁著還缺了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