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走了?!贝毫鸬溃骸罢f是還有事要辦,和四爺切磋了幾招,就匆匆出了門!”析秋笑著點點頭,又問春柳:“你回去,姨娘和七少爺都還好吧?” 春柳滿眼里都是愉快的笑容:“我以為姨娘不知道,還想著邀功呢,誰知道府里面都傳遍了,姨娘可高興了一日說的話平時幾日說的都要多,大少奶奶也說明日就過府來給您賀喜呢!” 析秋就笑了起來:“可見到七少爺了?”春柳搖搖頭:“說是書院里有個先生病了,他留下來照顧先生,等過幾日再回府?!?/br> “你回頭在庫房將從佟府帶來的燕窩和人參,三七包些讓人送去給七少爺!”也不知是哪位先生病了! 春柳點頭應是,又道:“夫人,奴婢剛剛出去時,正好在側門碰到金大瑞家的,說是要進來給您請安?!?/br> 析秋眉梢微挑,問道:“怎么又沒進來,都說了什么?”春柳就露出戲謔的笑容,掩面道:“奴婢瞧她的樣子,像是在門口等了有半天了,說是聽說您封了誥命想進來給您賀喜的,可想您事情肯定多,就在門口和我說說也行?!闭f完一頓又道:“奴婢聽著她說了半天才聽出她的本意來……” “哦?”析秋端了茶喝了一口,金大瑞,鄒伯昌幾人自領了差事,一兩天沒消息傳來,恐怕是有了分歧,金大瑞家的才故意在門口等春柳,想探一探她的意思吧?! 春柳笑著道:“奴婢瞧她的意思,恐怕是想去通州,那邊的田好產量也高,幾個人正爭執不下呢?!?/br> 兩個莊子,三戶人家,若是都想去莊子里,那倒是不好商議。 不過去莊子有去莊子的好處,莊子里地多留在那里平日里養些雞鴨能貼補貼補,田埂上也能種些豆子果樹什么的,比起看宅子莊子里雖累,但總是收入穩定些。 析秋正要正說話,太夫人房里的紫薇來了:“四夫人,太夫人請您過去?!蔽銮飻R了手中的鞋樣子站起來,笑著回道:“這就去?!?/br> 說著,進了內室換了件衣裳,就帶著春柳和碧槐出了門,路上,她仿佛不經意的去問紫薇道:“可說了什么事?” 紫薇笑著回道:“奴婢也不知道,不過瞧著太夫人很高興的樣子?!?/br> 析秋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等進了太夫人的院子,紫薇給她打了簾子到暖閣里,太夫人正和吳mama在說話,見析秋進來就笑著點點頭,指了前面的杌子對析秋道:“坐吧?!?/br> 析秋就在太夫人指的杌子上坐了下來,太夫人端了茶喝了一口:“找你來,也沒有旁的事,就是今兒府里山東莊子里的管事mama,年底趕著來交租,說起她的大兒子今年十八了,一直也沒娶媳婦,想求我給他在府里指個丫頭,我便想問問你那邊,可有合適的丫頭?!?/br> 析秋聽著一愣,府里那么多丫頭,太夫人怎么會好好去問她身邊有沒有合適??? 太夫人見析秋沒有說話,便又道:“那小子我也見過,人長的憨厚老實,是個能吃苦的,平日里話不多但種田卻是一把好手,丫頭配給他不會吃苦!” 析秋忽然明白,太夫人指的是春雁。 “娘!”析秋笑著問道:“這是件喜事,只是可惜我身邊沒有合適的……”一臉惋惜的樣子:“若不然嫁去山東倒真的很好?!?/br> 太夫人表情微微一頓,看了析秋一眼,便嘆了口氣道:“那我便讓你二嫂在府里給她瞧瞧吧?!边@件事仿佛不打算再提了。 “二嫂定是有辦法的?!蔽銮镄χf著,心里卻提了起來,太夫人這一次是真的一時興起提到春雁,還是真的有意想把春雁送出府去? 不管太夫人是怎么想的,這無疑也是給她提了個醒。 太夫人微微點頭,一時就冷了場,正好敏哥兒和鑫哥兒讓由各自奶娘抱著從碧紗櫥里出來,鑫哥兒看到太夫人就伸開手摟著太夫人的脖子,太夫人就看到鑫哥兒新換的衣褲,回頭去問奶娘:“又尿了?” 奶娘就尷尬的點點頭。 鑫哥兒將臉埋在太夫人脖子里,抬著小臉悶悶的道:“祖母,鑫哥兒是不是很笨?!?/br> 太夫人就拍著鑫哥兒的背笑著道:“鑫哥兒很聰明,怎么會笨呢!”鑫哥兒就昂著頭,眼淚汪汪的看著太夫人道:“敏哥兒是弟弟,可是他就不尿床,可是我……” “沒事,沒事!”太夫人安慰了幾句,可鑫哥兒依舊是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泫然欲泣的樣子,一直賴在太夫人身邊,奶娘過去要鑫哥兒也不愿意松手。 吳mama怕太夫人一直抱著身體吃不消,也想過去接,鑫哥兒卻是張開嘴哇的一下委屈的哭了起來。 “沒事,沒事!”敏哥兒撲棱著小腿從炕上爬過去,像大人一樣摸了摸鑫哥兒的腦袋:“你別哭了,從今晚開始,我夜里就喊你起夜好不好?!” 鑫哥兒不聽,小臉紅紅的哭的地動山搖的,滿院子里就聽到他的哭聲。 太夫人皺著滿臉的心疼。 “娘?!蔽銮镒哌^去試探著對太夫人道:“我來試試吧?!?/br> 太夫人一愣,看著析秋,析秋就笑著朝太夫人點點頭,太夫人目光頓了頓…… “鑫哥兒乖?!蔽銮镌囍焓秩ケ胃鐑海骸八膵饗鸨ПШ貌缓??”鑫哥兒不聽緊緊摟著太夫人的脖子,析秋就去拉鑫哥兒的手,邊拉便贊嘆道:“鑫哥兒的力氣真大,是個男子漢?!?/br> 鑫哥兒哭聲一頓,析秋乘機將他從太夫人身上抱過來。 鑫哥兒癟著嘴看著析秋,析秋笑著抱他坐在杌子上,將他放在腿上,拿了帕子給鑫哥兒而擦眼淚:“鑫哥兒剛剛摟著祖母的脖子,力氣可真大,四嬸嬸都快拉不動了?!?/br> “真……真的?”鑫哥兒紅著眼睛抬頭不確信的看著析秋。 析秋很認真的點點頭:“是,鑫哥兒是個小男子漢!”說完,就見鑫哥兒又癟了嘴欲哭的樣子:“我不是男子漢,敏哥兒才是,男子漢不會,不會……” “鑫哥兒不要哭?!比缓笥职ぶ胃鐑憾呅÷暤溃骸拔覀兠總€人小時候都會尿床,就是男子漢小時候也會尿床哦!” 鑫哥兒聽著眼睛一亮,歪著頭看著析秋道:“那四叔和二叔還有五叔小時候也尿床嗎?” 析秋一頓,就拿眼去看太夫人。 太夫人就擰著眉頭看著鑫哥兒,見析秋看過來就松了眉頭,笑盈盈的看著她們道:“是,你二叔,四叔還有五叔小時候也尿床?!?/br> 鑫哥兒終于停了哭,仿佛知道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睜著眼睛問道:“祖母,您說的是真的嗎?”太夫人就笑瞇瞇的點點頭。 “四嬸嬸?!宾胃鐑河痔煺娴目粗銮铮骸澳r候也尿床嗎?” 析秋倒沒什么,這邊太夫人聽著卻是一愣,正要斥鑫哥兒,敏哥兒卻是皺著小小的眉頭喊鑫哥兒:“鑫哥兒,不要亂說話!” 鑫哥兒就縮了縮脖子,有些怯生生的看著析秋。 “也尿過?!本驮谔蛉撕兔舾鐑阂詾槲銮锊粫卮饡r,她卻笑著摸著鑫哥兒的頭,認真的說道:“四嬸嬸小時候也尿的?!?/br> 鑫哥兒就歪在析秋的懷中咯咯的笑了起來。 太夫人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析秋,眼底就露出一絲笑意來,吳mama也是滿臉的笑:“沒想到鑫爺這樣喜歡四夫人!” 敏哥兒坐在太夫人身邊,看著正各自笑的開心的析秋和鑫哥兒,眼底滿是疑惑的樣子。 正在這時門簾子一掀,蕭四郎大步走了進來,見房間里笑聲融融,析秋抱著鑫哥兒不知正說著什么,正笑的眉眼彎彎,他的心情也不由愉悅了一分,問道:“說什么,這么開心?!?/br> 太夫人讓吳mama給蕭四郎上了茶,這邊不待他坐下,鑫哥兒就從析秋的膝蓋上跳下來,獻寶似得朝蕭四郎道:“四叔,四嬸嬸說她小時候尿過床!” “鑫哥兒!”析秋沒料到鑫哥兒會說,而且還是當著蕭四郎的面,即便是開玩笑,她的臉也忍不住紅了起來。 蕭四郎看著析秋雙頰緋紅,滿臉羞澀的垂著頭,唇角也勾出高高弧度。 太夫人看在眼里,微微嘆了口氣。 等蕭四郎和析秋離開,太夫人就和吳mama道:“瞧著老四對她是真的上了心,我還瞧過他對誰這樣過?!?/br> “可不是?!眳莔ama笑著道:“瞧四爺笑的,奴婢可從來沒瞧過呢?!?/br> ------題外話------ 關于蕭四郎的名字~他真的米有名字。在文的后面我會解釋他為什么沒有名字。這其中有個很大的原因,連著最后的秘密。 咳咳…… ☆、第二卷 庶大招鋒 116 花房 晚上回來,蕭四郎嘴角一直翹著高高的弧度。 析秋服侍他梳洗,兩人在床頭的杌子上留了燈,就上床躺著,今天來來回回跑了幾趟,析秋有些累了就縮在被子不一會兒就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 迷蒙中一雙大手幫她撩開額間的發絲,輕輕的摸著她的頭。 “四爺!”析秋睜開眼看著蕭四郎,睡眼朦朧的樣子:“您明天要上早朝了吧?早些歇著吧?!蔽銮餂]有問他去通州的事辦的如何,不過他不說想必應該成了才是。 蕭四郎靠在石藍色繡著桂花的迎枕上,卻沒有立刻答話,目光卻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析秋強撐著睡意,索性用手肘支起頭,看著蕭四郎問道:“四爺有話和妾身說?” “沒有?!笔捤睦尚Φ溃骸爸皇强茨憬裉旌亡胃鐑汉苡H,頗有些感觸?!?/br> 析秋挑了挑眉,他不會認為她對鑫哥兒好是因為鑫哥兒和她有另外一層關系,而敏哥兒她卻冷冷淡淡的保持著距離? “鑫哥兒很天真,也愿意和人說話?!蔽銮镄χ厮?,想到下午縮在她懷里哭的稀里嘩啦的樣子:“敏哥兒像個小大人一樣,很敏感……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br> 蕭四郎原不是想的這件事,不過聽她很直率的說起敏哥兒,表情竟有些沮喪的樣子,他不由將她攬在自己懷里,讓她靠在自己的胳膊上:“那就把他放在娘那邊吧,他和鑫哥兒也互相有伴?!?/br> 析秋沒有點頭,畢竟敏哥兒是四房的孩子,早晚都是要回來的! 她又想另外一件事情來,覺得還是和他商量一下比較好,把自己的顧慮告訴他:“今天娘把我喊過去,說到山東莊子里有位管事mama,求娘給他大兒子配個丫頭,娘就問了我的意思……” 蕭四郎目光一閃,挑眉看向她問道:“你怎么回的?”析秋聲音悶悶的道:“我說我這里沒有年紀合適的?!?/br> “四爺。我想請你幫個忙!”析秋想了想,把最后的想法也告訴他。 蕭四郎目光一亮,這還是析秋第一次主動找他幫忙,他顯得很愉悅,問道:“嗯。說說看!” 析秋想到春雁,心里又有些不舍得:“春雁今年也十六了,我原想再留她兩年的,可眼下……正好娘今天也說起這件事,給我提了個醒,我想求四爺在外院瞧瞧,有沒有合適的人,一直留她在府里,總難免有人背后指指點點,還不如放出去,她也能過的自在些?!?/br> “嗯。我會留意?!笔捤睦陕牫鏊那榫w有些低落,想到春雁是跟在她身邊許多年的丫頭,彼此必然是感情深厚,現如今卻不得不將她放出去,他目光微閃放在析秋背上的手便是一頓。 春雁出去她這里的丫頭就少了一個,析秋想了想又抬頭看著蕭四郎問道:“岑mama是一直跟著您,四爺覺得她人怎么樣?”她瞧著人還不錯,雖有些八卦但人很老實,若不然這么多年待在府里,也不可能一直留在灶上,況且,她算蕭四郎身邊的老人了,如今依舊留在他的院子里,她還甘愿待在廚房,確實不錯! “為人很忠厚,老實!”蕭四郎言簡意賅的說了:“是不是人手不夠用?!”他看到她只帶過來四個丫鬟,兩個粗使婆子,院子雖不大但瑣碎的事情必是不少,她如今又動了把春雁送出去的想法,只怕后面人手越加的不夠用:“若不然,讓娘給你撥個mama過來吧?” “不用?!痹鹤永镆呀浻袑氈樽详柫?,雖然覺得太夫人為人還不會派人來窺探她的生活,但自己住的院子里,有外人總是感覺不舒服,她需要相對私密的空間,想著她立刻笑著擺手:“就是覺得府里許多事和規矩都不清楚,想找個年老持重的mama跟著?!?/br> 總不能什么事都讓碧梧去打聽吧! 蕭四郎想了想便淡淡嗯了聲:“院子里的事你自己拿主意?!?/br> 析秋就笑著點頭,忽然覺得嫁人有許多的好處,至少她沒有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捏在手心里的感覺,雖也小心翼翼,可卻是與生死無關,也沒有自己或是自己身邊的人被人送出去,或是隨隨便便找個地方打發了的危機感。 譬如太夫人今日,她雖是動了心思想把春雁送出府去,可還是用隱晦的方法來暗示她,被她委婉的拒絕后,太夫人也沒有再提,若是在佟府,只怕春雁她想保也保不住的了! 析秋靠在蕭四郎的肩上,忽然覺得很踏實,有種實實在在的活著,很踏實的感覺。 “怎么了?”蕭四郎明顯感覺到析秋的情緒比剛才要愉悅一些,他不由低頭去看她,就見她微微笑著,大大的眼睛在微黃的燭光下,尤顯得明亮靜逸…… “就是想到些旁的事情?!彼f完,又想到佟全之,就問蕭四郎道:“今兒三弟來,聽說你們在外院比試了拳腳?” 蕭四郎也被析秋的情緒感染,聲音也輕快了一分:“嗯,他下盤不穩,不過他這樣的年紀,有這樣的功力手法,已是難得!” 析秋來了興致,坐起來看著蕭四郎,挑著眉頭問道:“那四爺呢?”她一直沒有機會問他,武功是誰教的,只傳聞他武藝高強,卻一直沒有機會見識一番。 蕭四郎表情頓了頓,眼瞼微垂仿佛想到了什么,析秋以為他又會避而不答,畢竟前面她問他的事兒,他總是選擇性的回答,有些問題也總是會有意無意的避開。 “父親?!笔捤睦傻_口回道:“啟蒙時是父親軍營中一位姓鐘的副將,后來那位副將調去了薊州,父親也沒有請旁的師傅,就親自在府里叫我們幾個練武?!?/br> 我們幾個? 據她所知蕭延亦和蕭延庭都不會武功,那么是指他和蕭延炙嗎? 感覺到他似乎不愿提這件事,析秋就收了話題,又縮了肩膀裹進被子里:“全之說想去軍營,可和您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