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蕭四郎就摟住她,下頜抵在她的頭頂:“傻丫頭,你若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顧忌別的,你要記住你有我!”他說著看著析秋緩緩道:“我娶你不是讓你來受氣的!” 析秋心中感動,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聲音哽咽道:“妾身明白四爺的心意!”卻依舊沒有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他。 她的事她還是愿意自己去做! ==== 蕭延庭從四房回到自己的院子,院子里下人走路壓著聲音,甚至連呼吸都不由自主放慢,生怕驚著房間里的五夫人。 自從晴霜和杜mama被太夫人杖斃,五夫人已經將房間里能摔的東西都摔了,院子里人人靜若寒蟬,就連藤姨娘也一連兩日沒有過來串門了。 蕭延庭走進院子,大步進了書房,小心翼翼的將匣子打開,又找出個碧璽石雕刻而成的筆架,將蕭四郎贈他的狼毫置于多寶格上,又愛不釋手的觀看了半天。 忽然,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五夫人氣沖沖的走了進來,蕭延庭一怔回頭輕蔑的看了一眼五夫人,轉頭又去看她的狼毫筆。 五夫人被他剛剛的一眼,看的心里的火騰的一下冒了出來,這兩日心中憋著的氣瞬間膨脹在胸口,堵得她喘不過起來氣,她提著裙子迅速上前兩步,一把奪過蕭延庭手中拿著的筆,絲毫不做停頓一抬手就摔在了地上,她尤不解氣指著蕭延庭的鼻子就罵道:“你這個廢物,我被人欺負成這樣子,你竟然還有心思看這些沒用的東西,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蕭延庭本來心里就有氣,五夫人這一摔,他看著摔在地上的筆,一下子就紅了眼睛,想也不想就抓起剛剛那個碧璽石的筆架,朝著五夫人的額頭便砸了過去…… 因為力道很大,五夫人頓時大腦一片空白,一個趔趄便坐倒在地上,額頭上瞬間被砸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洞,泂泂的血自里面冒了出來。 五夫人被蕭延庭這出其不意的一下砸懵了,蕭延庭也被自己的舉動,嚇的傻愣在當場,看著五夫人額頭上不斷冒出的血,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聲尖叫,五夫人捂住額頭就爬了起來,流著滿是血的臉上此時看上去格外的瘆人,她不計什么抓起書桌上的東西便朝蕭延庭砸了過去:“你這個廢物,你竟然敢打我,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則你就給我去死!” 劈頭蓋臉的東西扔過來,有筆筒,有端硯,有水洗,蕭延庭頭上身上被五夫人砸中,他抱著頭滿房間里躲避,一邊逃一邊指著五夫人回嘴:“你這個潑婦,我要休了你!” 五夫人發了瘋一樣,怒罵道:“蕭延庭,你要不休你就沒種!” 書房里乒乒乓乓一通聲音傳出來,院子里婆子丫鬟紛紛伸了腦袋去看,一看到五夫人滿頭滿臉是血的樣子,一個個嚇的頓時三魂丟了七魄,有人抬著走便朝太夫人院子里跑…… 不一會兒二夫人帶著人過去,才將滿身是傷的蕭延庭救了出來,又將五夫人按住,找府醫給他們止了血,二夫人看著狼狽不堪的二人,嘆氣的勸道:“好好的,你們這是又鬧什么,娘這兩日身體不好,若是被你們氣壞了身子,看你們如何和你們二哥交代!” 五夫人大哭道:“二嫂,哪是我鬧,分明就是他瘋了,好好的抓了筆架就把我砸成這樣,你說,他還是個男人么,簡直禽獸不如!” 蕭延庭大怒,指著五夫人罵道:“我禽獸不如?你這個潑婦,在府里生了這么多事端,惹了娘生了那么大的氣,連我也跟著丟人現眼,我沒有把你休了,就已經對得起你了!”他說著又嘶的一聲摸到自己胳膊被硯臺砸的傷,怒火躥道頭頂:“我告訴你,這一次我若不休你,我誓不罷休!” 五夫人就冷笑著站起來,指著蕭延庭罵道:“那你就試試看,你能不能休了我!你以為府里個個喊你五爺,你就真的是五爺了?你不過是個庶出的,你憑什么休我,是你有好的仕途,還是有高高在上的身世,我告訴你,你什么都沒有,不過是條寄人籬下的狗!” 蕭延庭氣的說不出話來,指著五夫人;“你……”臉色直一點一點變的慘白,身子也搖搖晃晃起來。 “住口!”二夫人聽著也冷了臉:“五弟妹,你胡言亂語說的什么混賬話!”她聲音很大,五夫人聽著一愣,也驚覺自己的話說的太過了,她喃喃的收了聲,不甘心的坐在椅子上。 “夫妻拌嘴本是小事,便是再氣說話也該有個分寸,哪有你這樣訓斥自家相公的,五爺的身份如何,難道你有資格評價?他再怎么說都是宣寧侯府的五爺!” 一席話說的五夫人啞口無言,剛剛的囂張氣盛一瞬間也xiele:“二嫂……我……”又轉頭去看蕭延庭。 蕭延庭臉色鐵青,看著她怒道:“無知潑婦!”甩袖便出了房間。 二夫人看著五夫人的目光就含著一絲輕蔑。 析秋晚上與蕭四郎去太夫人房里請安,還未進院子就聽到有低低的哭泣聲,下人們各自待在自己的位置,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她暗暗疑惑,走進院里便看到包著手臂的蕭延庭和包著額頭的五夫人,正雙雙狼狽的跪在太夫人門口! 她微微挑眉,朝蕭四郎看去,就看到他目不斜視滿臉的淡然,析秋側開視線就隨著蕭四郎進了太夫人房里,仿若沒有看到蕭延庭和五夫人! 大夫人和二夫人正一左一右的坐在太夫人身邊,蕭延亦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蕭延箏則在一側的杌子上垂著頭不說話,房間里氣氛沉悶,每個人臉色都不好看。 見蕭四郎和析秋進來,蕭延箏暗暗朝析秋眨眨眼睛,又迅速垂了頭去喝茶。 蕭四郎和析秋雙雙朝太夫人行了禮,太夫人隨意看了他們一眼,就嘆氣道:“坐吧!” 析秋朝大夫人和二夫人,蕭延亦行了禮,便坐在蕭延箏旁邊的杌子上,二夫人朝析秋點點頭,朝太夫人道:“娘,您消消氣,五弟和五弟妹都還小,一時有了沖突便控制不住,他們既然知道錯了,您就別罰了,院子里來來去去的下人,他們臉上也難看!” 太夫人冷哼一聲,道:“早知道丟了份,就該仔細清楚了腦子,整日里做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碧蛉说穆曇艉芨?,故意讓跪在外面的五爺和五夫人聽見。 二夫人見太夫人這樣,就暗暗朝大夫人使了眼色,大夫人淡淡坐著一副并不打算開口的樣子,二夫人又朝析秋看去,就見析秋垂著頭眉眼溫順的樣子,仿佛是她犯了錯一樣,她不由想到昨晚的事情,心里嘆了口氣,五夫人若是安分些,也不至于像如今這樣眾叛親離的! 二夫人勸不動,就回頭去看蕭延亦:“侯爺,您快勸勸娘吧!” 蕭延亦并沒有依言去勸二夫人,卻是對她道:“承寧,娘罰的對,他們這次確實做的太過了!” 二夫人聽著一愣,臉上就閃過尷尬之色。 “都別說了?!碧蛉顺林槍χ娙说溃骸澳銈兌蓟厝バ?,省的在這里陪著煩心!” 二夫人就聽著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再說話,大夫人首先站了起來,朝太夫人道:“那我先回去了!”說完朝太夫人行了禮。 “去吧,路上慢些!” 大夫人點點頭,又朝蕭延亦和蕭四郎及兩個妯娌行了禮,淡淡的走了出去。 二夫人看著大夫人的背影就皺了皺眉頭,這邊蕭四郎也忽然站了起來,朝析秋看著道:“我們也走吧!”說完,一轉身走到門口又回頭等著析秋過來…… 析秋隨著站起來:“娘,那我們也回去了?!闭f完朝二夫人行禮,又和蕭延亦行禮:“二哥,二嫂我們先走了?!?/br> 蕭延亦站了起來,視線看向析秋又迅速收了回來,又朝二夫人道:“我有事情和四弟談,你稍后自己回去吧!”說完就朝蕭四郎走過去。 蕭延箏也笑嘻嘻站起來拉著析秋的手:“娘,我和四嫂一起!”說著,四個人前后出了門,留了二夫人和太夫人在房里。 門口蕭延庭和五夫人依舊跪著,看見眾人進來垂著頭抬也不敢抬,析秋也學著蕭四郎目不斜視的自兩人身邊走了過去。 蕭延亦和蕭四郎走在前面,析秋就聽到蕭延亦淡淡的問蕭四郎:“禮部的批文下來了?” 蕭四郎就回道:“嗯。明早來宣旨?!笔捬右嗟纳硇温灶D了頓,聲音比方才還要低:“禮部的周大人昨日與我提到,這一次圣上似乎有意封沈季的長子爵位……” 這邊蕭延箏拉著析秋的手,小聲問道:“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娘發了這樣大的脾氣?”杜mama和晴霜一個是五嫂的陪房mama,晴霜卻是五哥的通房,娘審也不慎審就把兩人杖斃了,這分明就是沖著五嫂去的! 析秋側目看著蕭延箏好奇的表情,就笑著道:“什么事你不是知道嘛,大嫂房里的紫鵑偷錢……” 蕭延箏自然不信,可再問析秋她卻怎么也不肯說! 在岔路和蕭延亦,蕭延箏分了手,析秋站在院中對蕭四郎道:“四爺先歇會兒,我去看看春雁?!?/br> 蕭四郎點點頭:“早點回來?!闭f完就先進了房,析秋吩咐碧槐隨去伺候,她自己則進了春雁的房間。 第二日一早,析秋剛剛和蕭四郎吃過早飯,這邊外院的婆子就匆匆跑了過來,隔著門回道:“四爺,四夫人,宮里來人了,侯爺請你們到前院去!” 析秋心里一緊,朝蕭四郎看去。 蕭四郎看著析秋,唇間就露出一絲笑容來。 ☆、第二卷 庶大招鋒 115 誥命 析秋和蕭四郎到前院時,太夫人已經在正院邊的廣廳中設了香案。 這次來的內侍是個年紀不大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白白凈凈的見人三分笑,析秋進去時他正在和穿著麒麟藏青袍服的蕭延亦說著話,見蕭四郎和析秋進來隨即笑著擺開手中的拂塵,笑著道:“大都督和夫人到了,那灑家就開始宣讀圣旨了!” 蕭四郎上前立在蕭延亦身邊,抱拳道:“原來是范公公!”然后三個人又說了幾句。 女眷也是按品級著的霞披,只有蕭延箏和五夫人穿了平日的正裝,析秋走過去和太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以及蕭延庭和五夫人,蕭延箏見過禮,這邊鑫哥兒和敏哥兒來拜見過她,一家人就在廣廳中按品級輩分依次跪了下來。 析秋余光看了眼范公公,他手中拿著的是一軸紅,明黃等色的五色織錦,上書奉天誥命四個端正大字。 范公公打開犀牛角卷軸,照本宣讀圣旨,析秋聽著大意大概是大都督是良將,對社稷有功,其與發妻婚事乃圣上御賜,聞得其妻溫柔恭良,恪守謹德……敕封為二品誥命! “四夫人,請接旨吧!”范公公笑著收了卷軸,目光就看向析秋。 析秋微垂著頭,雙手接過五彩的誥命文書,又接過一方托盤,托盤中承置著珠冠霞披,她恭恭敬敬的磕了頭謝了恩。 “恭喜大都督,恭喜都督夫人!”范公公雙手抱拳朝蕭四郎叉了叉,蕭四郎也起身回禮,道:“勞您跑一趟,還請移步到外院喝杯茶?!?/br> 范公公就笑著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又朝太夫人行禮:“老夫人,灑家告退了!” 太夫人連忙笑道:“有勞公公了!”范公公忙說不敢當,這邊又轉身和二夫人行了禮,和大夫人打了招呼,就隨著蕭四郎和蕭延亦去了外院。 待他們離開,太夫人滿臉溫和的看著析秋,微微點頭道:“稍后便去祠堂,原是想新婚第二日便帶你去見見你父親,老四卻說要等誥命下來一起供到祠堂去,才拖到今日……”說完,她頓了頓又道:“你稍后回去換了衣裳,要隨老四去宮中謝恩?!?/br> 太夫人這是在和她解釋,為什么一直沒有祠堂拜過蕭家祖先,又指點她稍后還要去宮中謝恩的,析秋笑的很感激,點頭道:“謝謝娘,兒媳明白了!” 太夫人就點點頭,二夫人也笑著過來:“恭喜四弟妹!”析秋笑著回禮,大夫人則挽著太夫人的胳膊,淡淡的朝析秋點頭:“恭喜!” 析秋也笑著還了禮! 五夫人額頭上纏著白布,穿著一身正紅大朵福貴牡丹花紋的立領褙子,頭上朱釵環繞步搖叮當,臉上泛著青黑色,聽說昨晚她和五爺一直跪在太夫人門口,直至早晨太夫人才喚了她們進去,這還是冬日里,在外面跪了一夜怎么會好受……她走過來,很僵硬的朝析秋行了禮,聲音低低的透著一絲酸氣:“恭喜四嫂!”這個家里的女人,只有她沒有封誥命。 蕭延庭臉色也不好看。 稍后等蕭四郎回來,析秋就隨著他和眾人一起移步到蕭府東北角上的祠堂,析秋看著明墻灰瓦卻透著莊嚴肅穆的祠堂時,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敬畏,等看到放著一排排壘了十五六層高蕭家祖宗牌位時,也不由暗暗感嘆……與佟家單薄的祠堂比起來,蕭家不愧是百年大族! 這時的人比的是出身,嫡庶或是功勛侯爵,若是身份地位相同,就會去比祖宗…… 有時朝代更迭戰亂不斷,有時天災人禍百姓死傷無數,大家顛沛流離的連飯都吃不飽,哪里還記得祖宗是誰?!所以,但凡祠堂中祖宗牌位越多,若是能推排到前幾十上百代以前,那就說明這個家族實力雄厚源遠流長,是名門世家! 析秋垂著眉眼接過線香,和蕭四郎并肩跪在蒲團上,恭恭敬敬給磕了頭,析秋拿眼去看最前面的一排相對比較新的牌位,她看到“先考蕭公寧震之位”的字樣,看來這應該是老侯爺的,她又迅速掃了一眼旁邊的…… 旁邊兩方新上的牌子,有蕭延炙和佟析華的,太夫人看著就紅了眼睛,由蕭延箏扶著在一邊擦著眼淚。 沒有蕭三爺的。 析秋暗暗疑惑之時,這邊蕭延亦已經在族譜上,拿了羊毫端端正正在蕭四郎的旁邊寫上蕭佟氏,而她的下面也立了一個名子,蕭懷敏……原來蕭家到敏哥兒這里是懷字輩。 待寫了族譜,蕭延亦又將析秋的誥命文書放在文案上,和大夫人當時的誥命并排而立。 一眾人行過禮又悉數退了出來,隨著太夫人就回了她的院子里,吳mama帶著紫薇上了茶,又到里間捧個楠木掃紅漆單銅扣的四方匣子出來,擱在太夫人左手邊的炕幾上,太夫人看了眼匣子拿過來遞給析秋:“以前的首飾,你幾個嫂嫂我也都給了,這是你的,拿去吧!”聲音依舊是淡淡的,但比以前的冷漠,似乎多了點什么。 現在才給她,這算是太夫人認可了她這個兒媳嗎? 析秋接過匣子朝太夫人行了禮,又交給春柳拿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著。 二夫人看了眼神色淡淡的大夫人,見她沒什么反應,她就站了起來,從自己身后的丫鬟手中接過一個小小的雕牡丹刻絲花紋的寶盒:“去年太后娘娘賞的,如今我轉送給弟妹,恭喜弟妹!” 析秋笑著站起來:“這怎么好意思?!倍蛉司桶押凶臃旁谖銮锸种?,笑著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們是一家人,弟妹得了誥命是府中的喜事,理當恭賀慶祝?!?/br> 析秋沒再推辭,朝二夫人行了禮:“謝謝二嫂!” 五爺朝五夫人看去,瞪了眼五夫人,五夫人就很不甘愿的站起來,勉強笑著走來朝析秋笑著道:“四嫂,我也沒什么好東西,這個是家兄送來,說是龍泉官窯出的鈞瓷,還望四嫂不要嫌棄!”說著,就打開手里捧著的紅木鏤空匣子…… 析秋就看到里面躺著個手指大小的鈞瓷鼻煙壺,顏色很絢麗,紫中藏青,青中寓白,白里泛紅很精致漂亮,她沒接卻是笑著道:“怎么能要五弟妹的東西……” 五夫人就撇了撇嘴,又看眼五爺,笑著將匣子塞在析秋手中:“四嫂不要客氣了!”說完,也不再說話,轉了身就回到五爺身邊坐著。 析秋笑著謝了! 太夫人就瞇著眼睛看了眼五夫人,笑著對蕭四郎和析秋到:“時間不早了,你們早些去宮里吧!” 析秋和眾人打過招呼,就和蕭四郎回了自己房里,析秋換了珠冠霞披著了二品誥命的正裝兩人又坐車去了外院,在儀門前上了馬車,一路到了宮門外,又下了車隨著引路的內侍,在一個空空的殿里略侯了會兒,待內侍回來他們便如上次一樣先去了太后的宮里,小坐了一會兒又去了皇后的宮中,析秋謝了皇后賞香薰,兩人又聊了會兒,這邊東昌伯的世子夫人抱著孩子進來了。 世子夫人許是剛出月子,顯得很豐腴,白白凈凈眼睛很大顯得很有靈氣,她朝皇后行了禮,才轉頭來看析秋,皇后那邊已經笑著道:“這位是蕭四夫人!”又看著析秋道:“這是東昌伯的沈夫人?!?/br> 析秋就上前朝沈夫人行了禮:“沈夫人!”這邊沈夫人抱著孩子過來:“四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