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第一卷 庶難從命 082 風波(1) “大太太和大少爺可回來了?侯府那邊有沒有消息回來?”析秋見喜兒進來,就放了手中的繡花繃子去問她,早上林mama來了以后,也不知和大太太說了什么,大太太派人去館里請了佟慎之,她自己則急匆匆去了宣寧侯府。 喜兒搖搖頭,撓著頭道:“大太太還沒有回來,不過中間代荷回來了一趟,帶走了一個婆子?!彼肓讼胗纸忉尩溃骸澳莻€婆子以前是在廚房打雜的?!?/br> 打雜的?帶去宣寧侯府做什么? 喜兒終究是年紀小,若是春雁或是司杏就會連那婆子的來歷一并問了,析秋見喜兒這里問不清楚什么,就擺著手道:“你去歇著吧,若是太太回來,你再前院看看?!?/br> 喜兒點頭應是,出了門。 析秋重新坐回炕上,心中思慮著林mama是佟析華成親時帶去的陪嫁婆子,是看著佟析華長大的,她對佟析華比對自己兒女都要親,若是有什么事能讓她這么急急忙忙的趕回來,除了佟析華出了事她想不出還有別的原因。 佟析華出事? 她就想到了佟析華肚子里的孩子,她走時就覺得佟析華的臉色很不好看,說話時也是有氣無力的,可她自懷孕開始臉色就一直不大好,若說出事也不會等到今天吧??? 念頭閃過司杏和春雁笑瞇瞇的走了進來,一人提著一個筐子,司杏手里更是多抱著一個黑漆匣子,她走進來笑看著析秋道:“小姐,司榴的年節禮到了!”說著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面上,又將司榴送年節禮的清單拿出來遞給析秋:“這是禮單?!?/br> 析秋接過單子掃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春雁也捂著嘴唇笑指著單子道:“小姐您瞧瞧,這誰家送年節禮,竟送布匹紅線針頭的?!彼舆^析秋手里的單子折了半頁指著上面的一處笑道:“不送年糕,竟是鴻雁樓的桂花山藥糕!”說完直搖頭。 司杏也是笑的前合后仰的:“她這是圖實惠,小姐這里又沒有小廚房,吃什么都要去院子里的廚房做,她若是和旁人一樣送了魚鱉年糕,還要拿去廚房做,憑白給了旁人議論?!?/br> 春雁不服氣,指著那個籃子道:“便是如此,那年節的八大件總是少不得的,你們瞧瞧這哪里有,依我看啊,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沒把這些事記在心里?!彼拘佑樣樞χ鴽]有說話,比起春雁她更了解司榴一些,春雁說的沒有錯,司榴根本就不注重這些,想必她是思量這小姐這里缺什么,她就送什么,至于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這樣的事她都可以隨意做主,看來她在來家的日子過的真的不錯。 司杏滿心里的高興。 “她向來如此你們又不是第一次認識她,何必去爭個長短?!蔽銮镄χ鴮⒍Y單放在桌子上,對司杏和春雁吩咐道:“把糕點給七少爺和姨娘都送一些過去,你們也留點,其它的東西都入了庫吧” 司杏和春雁不再說話,兩人默默的將桌上的東西拾掇了,又重新記了賬,春雁又拿著筆墨去院子里,將擺在院子里沒有搬進去的東西上了賬,讓粗使婆子抬到庫房里去,等他們回來時析秋又吩咐道:“明兒沒事,你們親自把回禮送去,也看看她身子怎么樣!”她說著一頓又道:“等回來,就把今年的年節時的值班表排好,讓大家也過個舒坦的年?!?/br> 司杏和春雁笑了起來,她們早就想去看看司榴,可房里事請雖不多,可樣樣都要她們來拿主意,離了半日她們心里也不放心。 這一夜,大太太和房mama并著佟慎之都沒有回來,看來事情比她想的可能還要糟糕! 析秋有些不安的過了一天,晚上代絹來了,朝析秋屈膝行了禮問道:“四小姐讓我來問問六小姐,可知道大太太去宣寧侯府做什么?!” “不知道?!蔽銮飺u著頭回道:“人也沒有回來,也沒有消息送回來!”代絹滿臉的忐忑,不安的道:“我們四小姐昨晚一夜未睡,擔心大姑奶奶的安危,讓奴婢去打聽,奴婢思來想去也沒什么地兒可去,就想著到六小姐您這里來問問?!?/br> “我也不知道?!蔽銮飺u頭道:“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正擔心著呢。你告訴四jiejie也不用擔心,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想必侯府的人會來報信,如今什么消息也沒有,想必事情并非是我們想的那樣?!?/br> 代絹其實心里也清楚,四小姐不知道的,六小姐想必也沒有旁的法子,只是她出了院子就立刻想到了六小姐,總覺得只要到她這里來,總會有法子的,如今聽六小姐這么一說,她心里也莫名的安心許多。 “叨擾六小姐了,那奴婢回去了?!贝伋銮镄辛硕Y,轉身要出門。 析秋又喊住她,問道:“四jiejie她怎么樣了?”代絹回頭看著析秋,眼眶就紅了起來:“兩天沒有吃東西,錢mama哄著勸著才喝了點水,如今人躺在床上,瘦的不成形了?!?/br> 析秋皺了皺眉,和代絹道:“你也別著急,我讓人去打聽打聽,一有消息就讓人去告訴你們?!?/br> 代絹點點頭,側身福了福:“多謝六小姐,那奴婢告退了!”說著,掀了簾子走了出去。 析秋嘆了口氣,喊來司杏道:“你去找找來旺家的,讓她想辦法去打聽打聽,大jiejie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彼拘狱c頭:“奴婢這就去?!?/br> 到了戍初司杏才回來,她氣喘吁吁顯然是跑著回來的,一進房里就面色難看的和析秋道:“來旺家的說,昨兒是她送房mama走的,房mama在車里訓斥小丫頭,她聽了一耳朵,好像是大小姐早產了!” 早產?佟析華這才八個多月,怎么就早產了呢。 “她可聽到是什么原因了嗎?”司杏搖搖頭道:“房mama怕她聽見,就故意壓低了聲音,不過明兒大太太就回來了,說是今天有婆子回來說,明天辰時去接大太太!” 析秋點點頭,如果佟析華早產了,那么林mama和大太太的反應就說的通了,只是不知道母子現在可平安,這都兩天若是生了,侯府也該有人來保喜才是?!怎么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忐忑不安的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侯府的一個婆子果然來報喜了,大太太不在還是二太太過來接待的,此時傳言才真的得到了證實,佟析華自前天早上肚子就開始陣痛,也見了紅,可一直疼著卻不見半點生產的跡象,太夫人請了太醫,又請了四五個穩婆等著,蕭延亦更是去了宮里的奶子府,請了乳母回來,可肚子疼了兩天兩夜,佟析華嗓子都喊啞了,可孩子依舊在肚子不見半分動靜。 穩婆嚇的都快暈過去了,最后還是太夫人有辦法,求了太醫施針,雖風險極高可比這樣一直呆在肚子里不見動靜的好,果然太醫兩針扎完,過了半夜佟析華就產了一子,只是因為未足月的關系,氣血有些不足,生下來等了許久才聽到第一聲哭。 侯府的嫡孫,又是在侯府這樣風雨飄搖的時候降臨,幾乎給了全府人的希望,太夫人喜極而泣,大太太也是如此,兩個人抱著紅紅皺皺的孩子,大太太更是當即給取了小名,叫鑫哥兒,諧音心和辛。 到了中午大太太回來了,析秋帶著丫頭婆子和佟析玉一起去道喜,進了房才發現,大太太臉色很難看,析秋心里咯噔一聲,將恭喜的話咽了下去,道:“母親!” 大太太看了她一眼,就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佟析玉也笑著上去:“恭喜母親,恭喜大jiejie?!?/br> “嗯?!贝筇樕兞艘蛔?,臉上并沒有什么喜悅之色,她心里更加的狐疑,難道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心里想著耳邊就聽大太太道:“我下午還要去你們大jiejie那邊,家里的事我就先交給梅姨娘和錢mama照料著,你們若是有事就去和她們說?!?/br> 析秋點了點頭,佟析玉眼里一喜,垂這頭也就沒有看到大太太眼里一閃而過的厭惡之色,她道:“都回去吧,我也累了休息會兒?!?/br> “是!”兩人屈膝應了,就雙雙出了門,佟析玉站在智薈苑門口,和析秋道:“六jiejie慢走,我去看看姨娘?!?/br> 析秋挑了挑眉,看見佟析玉面上的笑容幾乎是壓抑不住的流露出來,她笑了笑回道:“八meimei也慢走?!蔽銮镎f完,就上了小徑回了西跨院。 剛到院子里,來旺家的已經在門口等她,見到她就迎了過來,左右看了一看,在析秋耳邊小聲道:“大姑奶奶昨晚生了個少爺,小少爺雖有些不足之癥,倒也算齊整,可是大姑奶奶卻……”析秋一愣,來旺家的又道:“大姑奶奶血崩了,太醫救了半夜才救回來,這會兒還沒醒呢?!?/br> 原來是這樣,難怪大太太的面上不但沒有喜悅,反而臉色陰冷的可怕,這個時代女人生孩子就等于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運氣好的能走回來,運氣不好的一尸兩命的幾率非常高。 佟析華身體向來不好,這次又是早產…… 來旺家的面色凝重,暗暗為侯府捏了把汗,宣寧侯的靈柩如今停在在家里還未發喪,如若佟析華再出了什么事,那對于宣寧侯府來說,簡直猶如雪上加霜,想著她就搖搖頭滿臉的唏噓:“阿彌陀佛,保佑大姑奶奶母子平安!” 析秋沒有說話,佟析華如今這樣,估計明天孩子的洗三禮該是不會辦了! 可到了第二天,卻出乎意料的,大太太回來了,看上去面色要比昨日好一些,她喊了析秋去又叫了佟析玉,把佟析硯也放了出來,對著三人道:“你們都回去收拾收拾,稍后隨我一起去侯府,鑫哥兒的洗三禮,你們這些做姨母的可不能缺席了!” 才兩日的功夫,佟析硯就瘦了一大圈,臉瘦瘦小小的只有一雙眼睛顯的特別大,只是看人沒有焦距更沒有神采,聽到大太太提到鑫哥兒眼睛一亮,就垂著臉福了福道:“女兒知道了!” 析秋和佟析玉也各自點頭應了,大太太就看著佟析硯道:“四丫頭留下,你們兩個都回去準備吧,稍后直接去二門便可?!?/br> 析秋看了眼佟析硯,就和佟析玉兩人前后回了東跨院,又換了衣裳準備好直接去了二門,她們到時大太太和佟析硯也走了過來,她就看見佟析硯的臉色要比剛才更加的難看,眼睛也是紅紅的。 她是因為自己的婚事哭,還是因為大太太和她說了佟析華的病情才哭的? “等等你們嬸嬸?!币驗楹罡€在喪期,大太太就穿了間蜜色素面的褙子,頭上別一只累鳳鑲藍寶石的簪子,右邊一只赤金珊瑚珠花,下面掛著紅寶石的墜子,耳朵上是指甲大小的珍珠耳釘,比平日打扮簡單許多! 析秋又去看佟析硯,她穿了件耦合色的夾襖,外面套了件鵝黃色褙子,頭發也只是象征性的別了兩只發釵,臉上敷了脂粉,可依舊顯得很憔悴,她再看自己,一件玉渦色的夾襖,外面一件象牙白的褙子,頭幾朵珠花,和大太太佟析硯比起來,卻還是素凈了些。 她挑了挑眉,轉過視線,二夫人也帶著佟析佳過來了,析秋幾人就和二夫人行了禮,又還了佟析佳的禮,二太太一上來就攜了大太太的手,大太太就朝她微微點頭,二夫人就笑著道:“大嫂也別擔心,華兒自小是個多福的,這次也不會例外,再說,今兒可是大喜事,是我們鑫哥兒人生頭一件是呢?!?/br> 大太太笑著點頭,拉著二夫人笑道:“二嬸說的在理!”又道:“我們上車吧?!?/br> 二太太就點頭,大太太轉了身由房mama和代荷扶著上了馬車,佟析硯回頭看了她一眼也隨后上了車,析秋就和佟析玉坐在后面的一輛車上,二太太則和佟析玉坐了中間的一輛馬車,接著車輪便吱吱動了起來。 好像眨眼的功夫,馬車就顛簸了一下,已經進了侯府的側門,又在二門處換了軟轎進了內院,侯府內依舊是入眼都是白色,來往下人也是一身的孝服,她們這次沒有去太夫人的房里,而是直接去了佟析華的院子,才一進門就見到門口站著的蕭延亦,他負著臉色沉著的立著,見到大太太他迎了過來,叉手行了禮喊了聲岳母,又和二太太行禮:“二夫人!”這邊大太太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怎么樣了?人可醒了?” 蕭延亦眉頭又緊了緊回道:“還是您在時醒了會兒,強撐著抱了會鑫哥兒,就又睡過去了?!贝筇闪丝跉?,又問道:“中午的藥可吃了?” 蕭延亦點點頭:“喂了半碗!” 析秋也松了口氣,人是清醒的,又能吃的進去藥,想必問題還不算很嚴重。 大太太面色松了,就對蕭延亦道:“東西可準備好了?”蕭延亦回道:“都準備好了?!?/br> 析秋就隨著大太太和二太太進了正廳,果然見正廳里插著香案,供著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等小巧的雕像,門上掛著紅色布條,以及一些艾草,青蔥之類的物什,大太太沒在門口停留就直接穿過正堂進了臥室,房間里的血腥味沒有散去,又混合中中藥味,氣味并不好聞,孩子不在房里只有佟析華躺在床上,臉色如紙一樣的白,毫無血色,輕淺的呼吸聲若不是細聽根本無法分辨,仿若是個沒有生命的木娃娃…… 縱是這兩日一直陪著佟析華,大太太再看見依舊是紅了眼睛,她坐在床邊握著佟析華的手,眼淚就無聲的落了下來,二太太就安慰著大太太,自己卻紅了眼匡。 佟析硯也跪在床邊哭了起來,析秋也低低抽泣起來,前些日子見時,她還是笑面如花,撐著腰去罵藤秋香,如今卻突然成了這樣,她暗暗嘆了口氣,掏了帕子站在床前抹眼淚。 大太太哭了一陣,就回頭問蕭延亦:“太夫人可來了?定了什么時辰?” 蕭延亦站在門口并未進來,聽到大太太說話,門前守著的秋萍就掀開簾子,蕭延亦跨了進來,目光在佟析華的臉上掠過,眉頭蹙了蹙回大太太的話:“定了辰時三刻,娘那邊剛剛差人來問了,稍后就會過來!” 現在是辰時,還有三刻鐘。 大太太目光閃了閃沒有說話,過了半晌又抬起頭來去看三個女兒:“去看看你們侄兒吧!”這是有話和蕭延亦說,要把她們支開,二太太目光一閃也笑道:“我也去看看鑫哥兒吧!”大太太卻拉著她道:“二嬸在這里坐坐吧,稍后再去看鑫哥兒?!倍忘c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析秋就隨著佟析硯出了門,在臥室的左手邊,有隔間的碧紗櫥,現在臨時改成了兒童房,有兩個身體豐腴的女子,正坐在嬰兒床邊說話,想必就是蕭延亦從奶子府請來的奶媽,兩人見到幾位小姐打扮的姑娘進來,就立刻站起來躬身行了禮,旁邊秋萍就介紹道:“這幾位是親家小姐?!?/br> 兩個人就蹲身行禮喊道:“親家小姐?!蔽銮飵兹俗哌M去,看到小小的嬰兒床里,躺著個紅紅皺皺的孩子,此時閉著眼睛正睡的鼾。 佟析硯看著疼惜的不得了,立刻伸手要去摸,析秋就看見旁邊的有位奶媽眉頭皺了皺,卻不敢說話,她就拉住佟析硯的手,道:“孩子還小,別驚著了?!?/br> 佟析硯就收了手去看奶媽,奶媽笑著道:“早上一直哭著,這會兒才睡下?!?/br> 佟析硯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房外就聽到太夫人的聲音,析秋幾人迎了出來,太夫人正由五夫人和蕭延箏扶著走了進來,宣寧侯如今在孝期又是孀居不便出席,只讓身邊的丫頭蔣禮送了過來。 “太夫人!”析秋幾人走過去和太夫人見了禮,太夫人微微點頭,臉上也并無多少喜色,析秋暗暗吃驚,恐怕佟析華的病情比她想的要嚴重許多! 大太太聽到聲音也從里面走了出來,太夫人看見他就攜了大太太的手:“親家!”又朝臥室看了一眼:“可醒了?” “沒有!”大太太滿面憂色的搖搖頭,太夫人就嘆了口氣,五夫人卻是笑瞇瞇的道:“二嫂這可是大難不死,其后必有大福的,太醫也說了,這血崩之癥需要靜養,短則半年長則三五年,我們凡事也看好的一面,他們母子平安,也是我們的大福了!”她說著一頓又道:“所以我說,娘和親家太太也別太憂心,二嫂會福運即轉必不會有礙的?!?/br> 大太太目光微微一閃,看了眼五夫人,笑著朝她點點頭,太夫人也笑了笑,拍了拍五夫人的手,又去和二太太說話:“又是年關,府里的事情定是多的很,耽擱您時間了!” 二太太滿臉的笑:“太夫人太客氣了。我一直把華兒當女兒看,這鑫哥兒可不就是我的外孫,莫說一趟就是日日讓我跑,我也巴不得呢!”大太太微微一笑,太夫人也笑著點頭,這時屋外錢夫人并著兩位面生的夫人進來。 太夫人就為大太太和二太太介紹:“這是東昌伯府二夫人?!庇值溃骸斑@是周夫人!” 東昌伯的二夫人,不就是錢夫人的弟媳?!至于周夫人,析秋眉梢一挑,想必就是周公子的母親,錢夫人娘家的嫂子了吧! 佟析硯本能的朝析秋身后縮了縮,析秋回頭看著她,無奈的握著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佟析硯垂著臉沒有再動。 大太太目光一亮,笑著去和錢二夫人打了招呼,又親熱的拉著周夫人的手:“沒想到您能來!” 周夫人個子很高,清清瘦瘦的笑的時候眼角略有些皺紋,手上的皮膚也不如大太太細膩,她笑著回了話,聲音很低沉:“一早就聽到喜訊了,就想著過來討杯哥兒的酒喝!”又看著太夫人道:“哥兒,怎么沒瞧見?!?/br> 太夫人就笑著回頭去和身邊的吳mama吩咐:“快去把鑫哥兒抱來!”吳mama應是而去。 這時穩婆也笑著走了過來,朝太夫人和大太太,蕭延亦行了禮,笑道:“太夫人,親家太太,二爺,吉時到了……我們開始吧!” ☆、第一卷 庶難從命 083 風波(2) 穩婆話落,門口又走來位六旬的老夫人,左右由丫鬟婆子扶著,顫顫巍巍走進了院子,太夫人親自迎了過去,遠遠的就伸出手挽著那位夫人,嘴里道:“親家,您怎么親自來了!” 周夫人也不認識,目光看向錢夫人,錢夫人就壓著聲音介紹道:“是誠意伯的唐老夫人!”周夫人就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又用余光去看大太太,大太太也是笑盈盈的站在門口,去迎唐老夫人! 析秋也是挑了挑眉,原來是唐老夫人,那也就是宣寧侯夫人的娘家,這個時候來,該是在爵位繼承的事情上和太夫人表個態度和立場吧?!畢竟若是宣寧侯夫人愿意,過繼一個子嗣在她名下,那么爵位也并非蕭延亦繼承不可,可無論是宣寧侯夫人和唐家,還是蕭家,都默契的沒有人去提這個方案,因為他們明白,對于宣寧侯府來說,如今正是風雨飄搖之際,只有蕭延亦或是蕭四郎才有能力承擔,讓侯府度過這個難關。 可是,蕭家能這么想理所當然,可是唐家也這么想不得不讓她刮目相看! 不過,誠意伯和武進伯在坊間,都被冠上了不倒翁的稱號,只是誠意伯的稱號是褒義,而武進伯的卻是含有貶義。 她不由又暗暗感嘆,侯府中侯爺,二爺以及五爺的親事,都是由太夫人親自挑選的,唐家是根基深厚的功勛之家,爵位雖不如侯府,可現下的在朝中的卻要比侯府好上許多,佟家兩位老爺,當年是京中有名的清貴書香之門,頗得學子文人的推崇,至于藤家,她起初以為藤家只是沒落的書香貴門,后來又無意間聽佟析華說起過,藤家這些年雖在官場不如意,但私底下卻在通州做起了漕運,早就賺的盆滿缽滿。 三門姻親,都是侯府低娶,可卻各有各的領域和優勢,明顯是經過挑選的,如今唐家深厚的修養和通情達理顯現出來了……對于太夫人的深謀和遠慮,她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