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佟析華喃喃的點點頭,沒有說話,大太太就拉著她的手,在她耳邊細聲的說起話來…… == 太夫人沉著臉坐在椅子上,看著蕭延亦道:“可查到了,到底是怎么死的?” 蕭延亦就道:“那十六個人去福建,在路上就被人殺了,還是任雋托人捎來的口信,說他一個走漕運的朋友,在河里撈上來的尸體,見那些人懷里有府里的銘牌,就告訴了任雋,任雋一見人,就確定是侯府外院的銘牌,帶著人去把那十六個人的尸體接了,又去找四弟,找不到四弟就來尋我了?!?/br> 田夫人眼睛瞇了瞇又道:“回來報信的常隨名叫蕭山,昨夜醒了,他說侯爺帶著一隊四十八人,偷襲那伙倭寇的糧草大營,卻不知是誰xiele軍機,路過一個名叫斷頭坡的地方時,被一股穿著黑衣蒙面的人攔住,對方數百人,且都是高手,殺氣人來手起刀落兇殘的很,他護著侯爺逃走,侯爺卻將他推下了河道,說他不能丟下自己的士兵獨自逃命,讓他一定要活著回來,給您報喪!”說完,蕭延亦頓了頓,聲音沉沉的沒有絲毫的波瀾:“還將大嫂的一塊玉佩一起交由他帶回來,我來前把玉佩送給大嫂了?!?/br> 太夫人的眼淚,就順著眼角落了下來,蕭延亦上去坐在太夫人的身邊,環抱著她:“娘,大哥還說他有負父親所托,無臉回來見凝!” 太夫人抱著蕭延亦,嗚嗚痛哭起來,吳mama也在一邊擦眼淚 == 侯府的正門口,白幡飄搖,平日里的莊嚴肅穆此刻縱然客來人往,賓客不斷,可依舊顯得冷清而蕭條。 有侯府的小廝站在門口,引著下車的官員往里去! 安靜中,忽然自一字排開的官員用的鶴頂琉璃平頂馬車中,傳來一聲驚呼聲,眾人駐足回頭望去,就見遠遠的一輛黑色平頂馬車疾速飛馳而來,卷起漫天灰塵,所到之處所有人驚呼著跳開,愣愣的去看馬車。 霧蒙蒙中駕車人一鞭揮起,尖利的鞭聲穿過人群,馬車驟然止步在侯府正門前,駕車人一身黑衣,面容之上敷著黑色面巾,只余兩只精光暗斂的眼睛露在外面,他動作輕盈的跳下車,在所有人瞠目結舌不明所以中,他挑開車簾。 一襲黑袍呈在眾人眼中,緊接袍子一動,車里的人已經站在馬車外面,當眾人看清那人面孔之時,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那人胡須敷面,臉上除了一雙狹而長的丹鳳眼,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他大步朝侯府大門走來,走動時步履沉重,發出砰砰的聲響震懾眾人的耳膜。 此刻他們才驚覺,他懷里還抱著一人,那人一身金色戰袍,袍子上血跡斑斑,看不清臉但侯府早有眼尖的下人認出來,那是侯爺出征時,穿著的戰袍! “四爺!”有人推開旁人驚呼的迎過去,噗通跪在地上哭道:“侯爺!” 蕭四郎看也不看那樣,大步朝正門走去,門口的官員主動讓開一條通道,府門大開蕭四郎揮袍走了進去! == “小姐,四爺回來了!”平巧沖進蕭延箏的房里,爬在床邊抓住蕭延箏的手道:“四爺回來了,還把侯爺也一起帶回來了!” 蕭延箏一下子坐了起來,拉著平巧的手確認道:“四哥把大哥帶回來了?” 平巧連連點頭。 蕭延箏立刻坐了起來,對平巧道:“快幫我穿衣服,我要去看看!”平巧急忙幫她幫夾襖和褙子找出來,又隨便梳了頭,析秋正好掀了簾子進來,見到蕭延箏起床不由問道:“怎么了?” 蕭延箏匆匆往外跑:“四哥把大哥帶回來了,我要去看看?!?/br> 析秋一愣,難道蕭四郎消失了這么多天,是去接蕭延炙了?! 她不放心蕭延箏一個人出去,就陪著她去太夫人那邊,就見到太夫人的正廳里,太夫人坐在正位之上,三個兒子依次跪著,在他們的前面,蕭延炙一身戰袍面色祥和的躺在那里,這是析秋第一次見到蕭延炙,也是最后一次見到! 一屋子的人靜靜的,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音來,蕭延箏進房,一下子撲在了蕭延炙的身上:“大哥!”她拿著帕子去擦蕭延炙沾了血的臉,可因為時間太久怎么也擦不干凈,蕭延箏就死命的擦著:“大哥,您平日最愛干凈,現在怎么變的這么不講究了!” 太夫人也哭了起來,靠在椅子上眼淚無聲的落著! 析秋默默的走到佟析華身邊站住,壓抑的哭聲在蕭延箏撕裂的哭聲中終于不再壓抑,眾人放聲大哭起來! 析秋抬眼去看蕭四郎,他垂頭臉臉頰上的胡須已有半指長,面上滿是灰塵,甚至有幾處傷口正在滲著血,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滿身的風塵……她聽蕭延箏說過,蕭延炙的遺體還有二十日左右才能到京城,可蕭四郎僅僅過了四日,就將蕭延炙帶回來了,她無法想象他一路是怎么走的,才能將二十日的路途縮短至四日。 “侯爺!”忽然,門外一聲驚呼聲傳來,析秋就見到宣寧侯夫人甩開身邊攙扶的人,沖進了正廳里,撥開蕭四郎和蕭延亦撲在蕭延炙的身上,放聲大哭起來。 這是析秋這幾日來,第一次聽到她發出聲音來! 蕭四郎卻在哭聲震天中,突然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遺體抬回侯爺生前居住的房里,梳洗小殮后,欽天監的人到了,擇了三日后大殮,停靈七七四十九日! 析秋第二日才知道,蕭四郎在蕭延炙的書房獨自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和蕭延亦一起在外院里接待。 第二日圣旨來了,追封了蕭延炙為一等忠勇侯,榮威大將軍的封號,按郡王禮葬! 這已經是無上的殊榮! 朝廷的態度明確后,侯府的門庭再次熱鬧起來,幾乎在京的官員都來吊唁,三日后大殮,大太太的三牲祭品也到了,宮里的兩位皇子以及太后娘娘也各都送了三牲祭品,本應隨大太太回府的析秋,卻因為蕭延箏的病再次犯了留了下來。 蕭延箏躺在床上,析秋給她喂了藥,蕭延箏嘆氣道:“禮部,把奏折扣了下來!” 析秋一驚,問道:“可問了緣由?”蕭延箏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二哥在和母親說時,我聽到了,恐怕有人不想二哥順利承爵?!?/br> 禮部能做的也只是走個過場罷了,真正的定奪的大權還是在圣上手中,至于圣上為何這么留而不發,她卻不知道,若是有意冷落蕭家,可蕭延炙的追封以及葬禮都給足了面子,滿大周都知道,蕭延炙封了榮威將軍,享郡王葬禮,這樣的殊榮之下為什么又扣了蕭延亦承爵的奏折? 難道是怕蕭府恃寵而驕,而已壓一壓? 析秋只覺得可笑! 太夫人留了五夫人和佟析華在府里,一連兩日都出了門,析秋不知道太夫人為何出去,但五夫人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她拉著蕭延庭在房里,沉著臉道:“我讓你去和娘說,你到底說了沒有?” 蕭延庭一把甩開五夫人的手,面色不耐的坐在椅子上,怒道:“說什么?如今家里這樣的光景,但凡有點良心的人,都不該這個時候去給娘心里添堵,要說你去說,我絕對不會去說?!?/br> 五夫人瞪著眼睛看著他道:“你整日跟在老二身后,懵懵懂懂不問家事,可我這幾日管著府里的收入,開支……從三天前母親從賬上拿去三千兩后,今日又拿走了兩千兩,還在庫里把父親留下的一對前朝青花官窯梅瓶也拿走了,這樣下去,我們若是再過段時間分家,家里還能剩下什么?” 蕭延庭目光一閃,也驚了一驚,卻不肯去議論自己的嫡母:“娘也是為了府里,她日夜奔波這些日子頭發都白了許多,我告訴你,我不但現在不去說,就是以后也不會說!” 五夫人惱怒的看著他,插著腰道:“為了府里?那是為了你二哥,你能得到什么好處?有沒有侯府這顆大樹撐著,你是能享蔭恩還是能承爵,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晟哥想想,難道等他長大了也要和你一樣,在嫡出的光芒下唯唯諾諾的活著?以前老四不在家里,你日子還好過一些,如今老四也回來了,這個家以后還有你立足之地???” 蕭延庭被五夫人的話堵住,他悶悶的灌了一杯茶,五夫人又接著道:“你不說可以,那我去說!這一次無論誰攔著,我也要把家分了!”說著就要出去。 蕭延庭一把拉住她,狠狠的道:“你敢去說,我就休了你!”五夫人回頭看著他,譏諷道:“廢物!你也敢?”一把揮開蕭延庭的手。 蕭延庭被她一眼刺痛,想也不想一巴掌揮了過去,打在五夫人的臉上,他指著五夫人道:“你大可試試看!”說完,袖子一揮就出了門! 五夫人捂著臉氣了個倒仰,頓時淚如雨下。 這時藤秋娘聽到動靜,就掀了簾子走了進來,五夫人看到自己的meimei,忽然心里突的跳了一下,一個大膽的念頭成了形。 ☆、第一卷 庶難從命 080 四爺 太夫人請了西郊朝聞寺大師回府,做九九八十一場水陸道場,府里人多析秋和蕭延箏就更不宜亂走動,析秋怕她心里難受,便拉著她一直做針黹,蕭延箏有一針沒一針的走著,常常便停下來,看著窗臺上年少時蕭延炙送給她的泥人,有時靜靜看著,有時便哭的和淚人一般。 前院每日客流漸漸少了些,但與侯府走的相近的一些女眷,還是會日日來,若太夫人在便陪著太夫人說說話,若是不在便陪著宣寧侯夫人說話,析秋也陪著蕭延箏去了一次,卻在房外停了停并未見到了,只聽說她整日整夜的不吃不睡,單單坐著也不說話,只拿著侯爺送回來的那枚玉佩發呆,若不然就一個人日夜跪在靈堂里一動不動的看著侯爺的遺體。 大太太依舊是每日都來,佟析華在前院替太夫人招待女眷,大太太就在太夫人的院子里稍坐,析秋知道大太太來了便去了太夫人房里稍坐,大太太看著她道:“二小姐的身體可好些了?” 此刻已近午時,房里的客人都各自回府了,析秋坐在大太太對面的杌子上,見她問起便抬了頭回道:“稍稍好些,這兩日就只發作了一次?!笔捬庸~的病不能受刺激,所以這些日子發病的次數相比以前頻繁很多,析秋不敢大意,日夜讓人在她身邊伺候著。 大太太微微點頭,嘆了口氣:“也是命苦的!”身為侯府的嫡女,自是不愁嫁的,可聽說早前太夫人說了幾家的親事,最后對方都聽到了風聲,都以各種理由悔了,以至于蕭延箏到今日也沒有定親,過了年,可就十六了! 析秋垂著臉沒有說話,大太太又道:“你照顧二小姐也累,可也要多關心你大jiejie才是,我不在這里,她身子又不便,這些日子勞累的很,你也常去走動走動?!?/br> “是!”析秋點頭:“女兒也是這么想的,大jiejie如今雙身子,可心思重又每日在太夫人這里忙著,我也是怕她受了累,便和四jiejie每日都去瞧她,見她無事心里才安心些!” 大太太看著她,微微頷首笑道:“我知你是個知道輕重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過兩日我便去和太夫人提,讓你們姐妹回家去住,留在這里也總是不便的?!?/br> 如今也是年關,在新年前總是要回去的。 析秋點點頭,大太太又轉頭去看坐在一邊不知在想什么的佟析硯,微蹙了眉頭問道:“四丫頭!”佟析硯一愣看向大太太:“娘?!?/br> “住在這里可還習慣?”大太太問道。 佟析硯點了點頭,又搖頭:“在大jiejie這邊,有什么不習慣的?!彼f完又回頭看了眼掛著簾子的暖閣的門:“母親何時讓大哥哥來接我們回去?” 大太太笑了起來看著她搖了搖頭,心里卻是暗暗高興,還怕佟析硯依舊是放不下,可聽佟析華說她日日待在房里,安安分分的情緒也很穩定,只是不知怎么,和一位保定的婆子走的近,那婆子平日得了空便去和佟析硯說話,以前和端mama都隔著一層的佟析硯,竟和一個面生的婆子這樣投緣? 大太太目光微微一斂,眉頭又緊緊蹙了起來! 佟析硯不明所以,用眼神去詢問析秋,析秋也不明所以微微搖了搖頭。 大太太沉吟了半晌正要說話,忽然門簾子一掀,五夫人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朝大太太屈膝行了禮,笑道:“怎么二嫂不在?竟讓親家太太一人在這里,真是過意不去!”她說著又看向正起身向她行禮的析秋和佟析硯道:“兩位親家小姐也在啊?!?/br> 大太太笑看著五夫人:“她說有些累,我便替她守一會兒?!贝筇D了一頓又道:“我聽析華說,這兩日侯府里的事都是你里里外外的照應著,都是主持中饋的,這府里的事最是累人,如今又正辦著大事,來來往往的客人又多,我本還怕五夫人年輕,讓析華便是累些也要去幫著你一些,卻不想五夫人這樣能干,這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條!”說著抿唇而笑:“倒是我多慮了!” “不多慮,不多慮……”五夫人笑著道:“親家太太擔心的可都有道理,我年輕也不知事,在娘家雖是隨母親主持過中饋,可畢竟經驗尚淺,以為每日發發牌子就好了,誰知道如今真的著手做起來,才知道這其中學問大著呢,就比如這灶上的事,昨日采買了多少,今兒剩余多少,還要采買多少,這東西都用在哪里,又是經誰的手,銀子進出支領,單是廚房一個地兒,就夠我忙一上午的了,更何況偌大的一個府邸,我真是恨我沒那分身的本事……” 五夫人說著,大太太微微笑了起來,她又道:“親家太太是能干的,不像我又笨,想去問太夫人可又怕煩著她,大嫂又成了那樣,二嫂懷著孕也不敢累著她,我只能現學現賣就怕照顧不周?!彼f著掩面而笑:“得虧太夫人這兩日沒問我府里的事,若不然我心里可真是沒了底!” 一番話,看似貶低自己,實則卻是在告訴大太太,她在娘家也隨母親料理過中饋,比起佟析華可不是差的,況且,即便她不會她現學也能做的這樣好,大太太的關心實在是多余! 至于提到太夫人,不過是在暗示大太太,太夫人沒有問過府里的事,是對她非常的信任。 大太太目光一閃笑著點頭:“五夫人謙虛了,這來來去去的夫人們,誰不知道你是能干的,以往只道你乖巧懂事,沒成想這當家的事也做的這樣好!” 是在說五夫人不要那雞毛當令箭,順著桿子爬,這當家作主的事不是每個女人都有資格做的。 五夫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又用帕子捂住了嘴角,咯咯笑了起來,析秋看著她,想到她第一次見到五夫人,白白胖胖的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單純可愛的樣子,卻沒有想到她也會有和大太太明嘲暗諷的一次。 “光顧著說話,竟忘了問一問,兩位親家小姐何時回去?若是回去可得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將馬車準備好,這兩日府里事多車也用的多,就怕到時候臨時要起來卻尋不著,到時候不單太夫人說我,恐怕連二嫂也要怪我辦事不利了!” 大太太臉色僵硬起來,你算個什么東西,若非宣寧侯夫人如今無心料理,析華又是懷孕在身,這拿主意的事怎么也輪不到你一個庶出的兒媳,況且,她們可是正經的親家的,怎么也輪不到你一個庶女的兒媳婦來問親家小姐的去留! 心思轉過,大太太笑道:“五夫人說的在理,我昨兒也和太夫人說起這事,眼見著也到了年關,家里的事也多,兩個丫頭也打攪了許久,哪總能一直留在這里,這不我剛剛正和兩個丫頭說起這事,便是太夫人和二小姐再留,我們也要回去才是,這馬車的事還得勞煩五夫人多cao心了?!?/br> 五夫人擺手笑著,一副恨賢惠的樣子:“親家太太才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的,這便又和我客氣上了?!闭f完轉了身又去拉析秋的手:“還要多謝六小姐為晟哥做的鞋,可真是又小巧又有趣,連晟哥見了都要抓在手里,用什么換也拿不下來,愛不釋手呢!” 大太太的臉色微微一變! 析秋垂了頭,紅著臉道:“五夫人客氣,便是答應您的事,自是要做到才是,況且,晟哥也生的可愛,我瞧著也喜歡的很?!彼f完又看著大太太:“也不知大jiejie何時生!” 五夫人神色一怔,訕訕的沒有說話,大太太笑了起來,指著析秋道:“也不知羞,姑娘家也說這樣的話?!?/br> 析秋掩袖笑了起來,五夫人握著她的手很自然的就松開了,她暗暗搖頭,看來藤秋娘把自己撞見她堵著蕭延亦說話的事,說給五夫人聽了,五夫人這里怕是記恨上了! 大太太又和五夫人說了幾句客套話,就順勢站了起來:“也不早了,我去析華那邊坐坐便回府了,待太夫人回來,也勞五夫人轉告一聲,我就不等她了!” 五夫人點頭:“好,我送送親家太太!”說完親昵的挽了大太太的手,兩人說說笑笑的出了門。 析秋和佟析硯兩個人跟在后面,有意將距離拉開一些,佟析硯就挨著析秋小聲說道:“五夫人越發的得寸進尺了!”析秋笑笑,沒有說話! 析秋又陪著大太太去佟析華房里坐了會兒,就回了蕭延箏的院子,她正在睡覺,析秋便回了自己房里,司杏幫她把外間的褙子脫了,邊為她松妝面邊道:“小姐,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析秋回頭看她,笑道:“想回去了?”司杏點點頭回道:“在別人家自是不如自己家里自在的?!?/br> 是啊,在別人家終不如自己家里自在。 她暗暗挑眉,什么時候她已經把佟府當成自己的家了?! 她靠在迎枕上長長的舒了口氣,春雁又拿了熱毛巾來給她敷退,司杏又重新拆了藥給她換,析秋看著她手里沒見過的包裝,問道:“這是新抓的藥?我怎么沒瞧見過!” 司杏一怔,臉色變了一變垂了臉笑道:“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小姐怕是記錯了!” 析秋眼睛微微一瞇,沒有說話,司杏心里咯噔一聲,余光看了眼析秋,敷在膝蓋上的手動了動,猶豫了半晌終是道:“是……是表少爺托人送來的?!?/br> 析秋睜開眼睛看著司杏道:“表哥?他托了誰送來的?” “錢mama前日和大太太回府了一趟,晚上回來的時候,就悄悄把這個給我了,說表少爺不要讓我們告訴小姐,我就沒說!”司杏說著偷看了一眼析秋:“奴婢覺得表少爺也是關心小姐,所以才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