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這時,門口的人影一閃,吳mama胖胖的身影出現在析秋眼前,她笑站了起來,朝吳mama側身福了福,道:“吳mama?!?/br> 吳mama目光就落在析秋包著棉布的手上,疼惜的抬起她的手,滿臉內疚的道:“讓六小姐來做客,卻讓您受了這么大的委屈,是我們疏忽了……稍后親家小姐也別急著回去,太夫人已和大太太說了,讓六小姐把傷養好了再回去,我們心里也安心些!”又從懷里拿出個小瓶子:“是太夫人讓我拿給六小姐的,這傷總歸要擔心些才好,若是留了疤,可真是罪過了?!?/br> 析秋笑著接過藥,又搖頭道:“太夫人太客氣了,我和二小姐本就一見如故,只要她沒事就好了,我這不過是小傷,養養就好了,還勞mama告訴太夫人,真的不用在意?!?/br> 吳mama看著析秋,她眼里雖是在笑,可除了認真并沒有客套的意思,她神情一愣便笑著岔開了話題:“六小姐怎么不在里面坐,反而坐在穿堂里了?”她留不住,怕是要太夫人親自說才好。 析秋笑道:“二小姐睡著了,丫鬟們都在,我怕人多吵著她,就出來坐坐?!闭f著她掩袖而笑:“沒想到這里空氣倒很好,一坐下來便就不想動了?!?/br> 吳mama笑看著析秋:“那六小姐坐著歇會兒,奴婢進去看看,太夫人心里惦記著卻又走不開,總歸知道了到底如何,才能放心啊?!蔽銮锩c著頭道:“mama去吧?!?/br> “那奴婢進去了?!本头砰_析秋的手,帶著兩個小丫頭進了院子。 司杏扶著析秋坐下,目光落在吳mama的背影上,道:“小姐,奴婢怎么覺得吳mama怪怪的”析秋眉梢一挑,問道:“怎么說?” “奴婢也說不清楚,總覺得怪怪的……小姐是客,如今卻干坐穿堂里,總是有些不成規矩的,她卻什么都沒有說就走了!”還說留小姐在府里養傷,聽著怎么也不是真心的。 析秋也挑著眉頭笑了笑,:“她不是問過我嗎,是你想多了?!毙睦飬s是笑了笑,吳mama定是知道蕭四郎在里面,明白她坐在這里是避嫌,又怎么會讓她進去,況且,她特意過來,除了來看蕭延箏,恐怕還有話和蕭四郎說卻又不便讓她這外人知道,索性就不提別的事了。 司杏沒有說話,只是狠狠的皺著眉頭。 吳mama進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帶著兩個小丫頭出來了:“這里風大,不如奴婢送您去二夫人那邊吧,前頭人多二夫人也還在房里,您去了正好你們姐妹也說說話?!?/br> 析秋就回身看了眼蕭延箏的房間,吳mama立刻笑道:“我留個丫頭在這里,二小姐若是醒了,我讓她去和您說一聲,也免得您擔心?!蔽銮锞托χc頭道:“那就有勞吳mama了?!?/br> 雖然她并不想去佟析華那邊,可總比坐在這穿堂里,人來人往的好。 析秋便帶著司杏春雁出了穿堂,和吳mama一起又回到佟析華的院子。 一見析秋手上包著棉布,又是吳mama親自送回來的,佟析華眼底便露了一絲冷意,她笑拉了析秋到自己身邊,又回身對吳mama道:“母親那里可還好?” 吳mama笑著道:“熱鬧的很,錢夫人可是鐵了心要把周夫人灌醉,正鬧著呢?!辟∥鋈A就笑了起來:“就她最是鬧人的?!笨吹某鰜?,她和錢夫人的關系還不錯。 “誰說不是,太夫人直捂額頭說頭疼,可錢夫人說今兒是太夫人壽辰,本該請了戲班子唱個三天的堂會,再席開八十桌,如今又拒了外人的禮,留他們幾個不鬧一鬧,豈不顯得她們沒有規矩,讓太夫人冷冷清清的過了個壽辰?!眳莔ama說著用帕子捂住嘴角:“太夫人就佯裝醉了酒,躺在一邊歇著……錢夫人就轉了方向,去灌周夫人的酒?!?/br> “我看,以周夫人的酒量,怕是最后倒的是她!”佟析華也笑了起來,吳mama就點頭不迭:“二夫人所料不錯,奴婢來前錢夫人說話就有點壓著舌頭了?!?/br> “也只有母親寬厚容得她,她才這么鬧……給她備間客房,回頭待她喝醉了也別著急送回去,讓她歇一歇才好?!?/br> 吳mama就稱是:“太夫人已經讓人備好了,只怕今兒幾位夫人都要留下來的?!闭f著吳mama一頓又道:“太夫人說是裝醉,可到底吃了酒……六小姐也送到了,奴婢也回去了?!闭f著又看向析秋:“六小姐在這里歇個午覺,親家太太怕也要下午才能回去了?!?/br> 析秋就笑著給吳mama福了福:“mama慢走?!辟∥鋈A就讓身邊的林mama去送吳mama,她轉了頭笑拉著析秋道:“你和吳mama從二小姐的院子里來?” 析秋乖巧的點了點頭:“本是打算回來的,可二小姐留了我想說說話……后來大姐夫和四爺也去了,我正要走二小姐又犯了病,就一時也沒走開,等二小姐安穩下來,就出了門坐在穿堂里,吳mama來瞧見,就把我送jiejie這里來了?!?/br> 佟析華目光一閃,問道:“四爺也在?!” 析秋就點頭道:“是!說是等二小姐醒了再走?!辟∥鋈A沒有說話,目光又落在析秋的手背上:“你這好好的,怎么又受傷了?” 析秋原原本本的將房里發生的事給佟析華說了一遍:“并不深,養幾日就會消了?!币粋€府里的事,想瞞也瞞不住,她何必去遮遮掩掩,惹了佟析華的懷疑。 “也不能大意了,你年紀還小,若是留了疤可就難看了?!庇只仡^對秋露道:“把我房里的那瓶凝露拿來給六小姐抹上?!?/br> 析秋笑著拒絕:“jiejie不用麻煩了,剛剛吳mama也給了我一瓶,我回去抹上就好了?!辟∥鋈A眉梢微挑:“太夫人給的,那是太夫人的,jiejie給的這是jiejie的心意,況且,這疤恐怕也要好些日子,一瓶也是不夠的?!眻桃庖屒锫度ト?。 析秋就笑著謝了。 佟析華就拉著析秋坐在炕上,又笑看著她道:“你和我客氣,我還要多謝meimei呢,jiejie這次可真是托了你的福了!若真是如你所說,生了小侄兒,jiejie定是要謝謝你的?!蔽銮锎沽祟^,紅著臉道:“這本就是jiejie的福氣,meimei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br> 佟析華笑了起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我們姐妹也不必這般客氣,你的好……jiejie心里可都記著呢?!庇钟H昵的攜了析秋的手:“待他日你也嫁人成家,我們姐妹再想走動,可也都沒時間了?!?/br> 析秋連連點頭,佟析華示意她喝茶,狀似無意又問道:“你平日和四meimei走的近,可知道她近些日子怎么了?我瞧著怎么心事重重的?” 析秋心里提著的石頭,終于落了下來,佟析華忽然對她這般親近,她還沒納悶呢,原來是想問佟析硯的事,她也露出詫異的表情來:“心事?這我倒沒覺得,若真是有,她連大jiejie都沒有說,怎么可能讓我知道!” 佟析華目光一閃,嘆息道:“她若是真和我說了,要是有事我也能幫幫她,可她就跟鋸嘴葫蘆似的,問什么也不說,倒真讓我沒轍?!闭f著她看著析秋:“你回家幫我看著她,若是有事就寫了信著人送來,也省的我亂猜,心里也不安生?!?/br> “好!”析秋點頭回了,佟析華又道:“你可是累了,若不然去客房歇一歇?!正好我也去歇個午覺,母親怕也要到下午才能回來了?!?/br> “我在這里坐坐就好,也不麻煩了,您去歇著吧,如今侄兒的事才是最重要的?!蔽銮镄χ?。 佟析華眼睛一亮,作為母親提到孩子總是高興的:“我讓小丫頭去正房守著,母親出來就會回來告訴我們的,也不知何時回來,你就放心去歇著吧?!闭f著,就指著秋露道:“把六小姐送去西廂房里歇著?!?/br> 秋露正好從里面拿了藥膏出來,就順勢應了,析秋就站起來和佟析華道別:“那jiejie好好休息?!彪S著秋露去了門。 剛剛出了房門在抄手游廊上,蕭延亦就從穿堂走了出來,遠遠的他就看到析秋站在廊下,一件芙蓉色的素面褙子,顯得她越發的單薄,滿面素凈未施半點脂粉,柔柔的仿佛似墻頭上那剛剛露了新枝,含苞待放的杏花,徐徐清香自花間流露,微風拂過時而跳動,時而輕舞,時而靜雅,卻永遠淡淡的落在枝頭,不驚不怒,無喜無悲…… 蕭延亦目光微微一黯,驀地收回了目光,走到析秋面前,笑著道:“六meimei可好些了?” 秋露首先蹲身行了禮:“二爺!”析秋這才驚覺蕭延亦來了,才回身帶著司杏春雁也屈膝行了禮:“大姐夫!”又回道:“好多了,剛剛太夫人和大jiejie又都給了藥,稍后我再抹一些!”她垂著眼臉,并沒有抬頭去看蕭延亦。 蕭延亦微微點頭:“二meimei的病……自小就有了,尋了許多大夫,吃了很多的藥,卻俱是不見起色,去年娘便心疼她,就停了藥,沒想到病發的反而少了,沒成想今兒倒傷著六meimei了?!?/br> 析秋就搖頭道:“也不過是意外罷了!” 蕭延亦微微笑著:“你不記怪二meimei就好!”他說著從身后的常隨手里接過個藥瓶遞過來:“你拿去用,對治外傷很有用?!蔽銮锬抗庖徽?,正要拒絕蕭延亦就已經把藥交給了析秋,她看著今兒拿到的第三瓶藥,露出頭疼的樣子來。 “多謝大姐夫!” 秋露詫異的看了眼蕭延亦,歪著頭用余光去打量析秋。 蕭延亦并未覺察析秋細微的變化,又似想起來什么,問道:“六meimei可用過午膳?”析秋沒有說話,蕭延亦眉頭就狠狠皺了起來,回身看了眼正房,又回頭目光似箭看向秋露,滿臉不悅冷冷的吩咐道:“讓廚房重新給六小姐做了飯菜送來?!?/br> 秋露也是一驚,立刻蹲身應是,將手里的藥膏交給司杏,又交代一個小丫頭領析秋去客房,她則帶著人匆匆出了門。 “我在二小姐房里用了糕點,本也不餓的?!闭f著她也看了眼正房,就側身福了福:“那我先去客房了?!?/br> 蕭延亦點了點頭:“六meimei好好休息?!庇謱π⊙绢^吩咐道:“你也不用急著回來,就留在六小姐房里伺候吧?!毙⊙绢^應是。 析秋便轉過身拐了彎,又走了進了一間廂房。 蕭延亦則皺著眉頭,轉過身又重新下了臺階,頭也不回的又出了院子。 佟析華在房里等了半晌,就囑咐秋萍去看看:“怎么這么久,你去看看?!鼻锲硷w快的出了門,在院子里轉了兩圈沒看見蕭延亦的身影,就拉著他小丫頭問道:“二爺不是回來了嗎,人呢?” 小丫頭回道:“剛剛和親家小姐說過話,就帶著人又走了?!?/br> 秋萍臉色一變,頓時僵硬起來:“走了?沒有交代什么?” 小丫頭就懵懂不知的搖了搖頭:“奴婢不知道……要不然秋萍jiejie去問問親家小姐吧!”秋萍就狠瞪了她一眼,啐道:“沒腦子的東西,去做你的事?!?/br> 就氣呼呼的回了正房。 佟析華聽到秋萍說時,臉色頓時就是一變,捂著肚子靠在床上,眼底盡是失望之色,她早上還道蕭延亦對她好了許多,可轉眼功夫他又回到了以前,明明回來了他卻連門也沒進就又走了…… 從昨晚開始,她們還沒有見過面。 秋萍小心翼翼的安慰道:“今兒雖說來的客人少,可外院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二爺拿主意,夫人也不用擔心,等二爺忙完了太夫人壽辰就會回來了?!?/br> 佟析華失望的擺了擺手,嘆道:“你不用說了,他什么心思我比你清楚?!笨刹还苁裁葱乃?,總歸她現在懷著他的骨rou啊。 秋萍欲言又止,也是滿眼的失落。 析秋回到房里,秋露的飯也送了過來,她面露歉意的笑著道:“還當這個時辰了小姐定是用過來才來,是奴婢疏忽了,也不知道小姐沒有用飯?!彼f著朝析秋行了大禮,算是賠禮道歉。 司杏趕忙過去將秋露扶起來,笑道:“jiejie這是做什么,這事那是您的錯,是我們疏忽了沒和您說這事,還望jiejie多擔待些?!?/br> 秋露又客氣了幾句,析秋便笑著道:“快去忙吧,jiejie如今身邊缺不得人?!?/br> “那六小姐慢用?!闭f著行了禮退了出去。 司杏就冷了臉,卻又不敢去說佟析華的不是,只是心里卻還是忍不住嘀咕,一家子的姐妹,大小姐卻問也沒有問六小姐可用了飯,若不是大姑爺,六小姐這場客做的,竟餓著肚子回家了。 春雁把飯菜擺在桌上,給析秋倒了茶放在一邊,析秋就指著椅子道:“你們也坐著一起吃吧?!?/br> 司杏和春雁就在析秋的對面坐了下來,析秋卻是連筷子也沒有動,司杏抬頭看著她:“小姐好歹吃點,這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回去,可不能餓壞了身子?!?/br> 析秋搖著頭道:“我不餓,你們吃吧?!闭f著已經起身坐在床上,靠在迎枕上閉上了眼睛。 到了下午,大太太帶著佟析硯和佟析玉回來了,太夫人也來了,秋露來喊門:“六小姐,太夫人和太太來了,讓您過去?!?/br> 析秋立刻睜開眼睛,半點睡意也沒有,她讓司杏開了門,對秋露道:“勞煩秋露姑娘了,我們走吧!”就出了房門,秋露一愣,眼睛往房里的床上掃了一眼,就看到床上的被子整潔如初,她暗暗詫異……難道六小姐根本沒有睡? 念頭閃過,她又去看析秋,依舊是清清淡淡的樣子,面上是親和的笑容,眉宇間雖有些疲累,但背脊卻挺的筆直,秋露笑道:“前面二小姐房里有個小丫頭來說,二小姐已經醒了,來和您說一聲,說已經沒事了?!?/br> 析秋眉頭急不可查的皺了皺,笑道:“知道了?!毙⊙绢^來說蕭延箏的事,卻沒有來見她?! 進了正房,太夫人和大太太一左一右坐在炕上,佟析華坐在大太太的身邊,宣寧侯夫人則坐在右手邊的椅子上,不見其他幾位夫人,席面應該已經散場了,她笑著走進去,先朝太夫人行了禮,又對大太太喊道:“母親?!鞭D了身又和宣寧侯夫人行了禮。 太夫人立刻攜了她的手,疼惜的摸了摸她的手背,道:“委屈你了,好孩子?!?/br> 析秋看了眼大太太,就垂著臉道:“不疼的,又上了您給的藥,這會兒怕是已經結痂了?!?/br> 太夫人暗暗點頭,笑道:“回頭讓延箏給你賠不是,是她弄的,總要給你個交代才是?!蔽銮锩u著頭:“二小姐也不是有意,太夫人千萬不必這樣?!?/br> 大太太滿臉的笑,點頭道:“不過咬了一下,二小姐那樣的嬌弱,又是犯了病哪里就有多嚴重,回頭上了藥歇幾天就沒事兒,若是讓二小姐賠禮,反倒落了二小姐的面子?!?/br> 太夫人目光微微一動:“若不然就留在這里住些日子吧,住我那里去,請了太醫來瞧瞧,不然我這心里可過意不去?!?/br> “哪能留她在這里給您添麻煩!這丫頭看著柔弱也皮實的很,您不用放在心上!”大太太笑看著太夫人,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太夫人的邀請。 “好吧!”太夫人就點著頭,回頭對吳mama交代道:“你去庫房包些人參,血燕給六小姐送回去?!?/br> 吳mama忙應是。 大太太看了眼佟析華,就笑著和太夫人道:“倒讓您費心了?!碧蛉藷o奈的擺擺手:“是六小姐受委屈了?!?/br> 佟析華立刻起身走到太夫人身邊,笑挽著她:“你別放在心里上了,還是二meimei的身體要緊,你若真不放心六meimei,明兒讓人拿了帖子去宮里請了太醫過去瞧瞧便是,您也好放了心?!?/br> 太夫人點頭道:“這主意好,明兒一早老二去宮里時,讓他把這事辦了?!闭f起蕭延亦,太夫人又問道:“去送周夫人了,說是晚些回來,讓我和你說一聲?!?/br> 佟析華眉頭微微一皺,心里冷笑,什么讓您和我說,他何時出門和我提前打過招呼?哪一次不是她去外院問,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一次他瑞州,竟然是走了兩天她才知道! 想到這里佟析華心里便是鈍刀子磨的難受,臉上卻是滿臉的笑容:“我說剛剛讓人去外院送醒酒湯,說是二爺不在,原來去送周夫人了?!彼捯怀?,太夫人的眼睛就瞇了瞇,沒有說話就拍了拍佟析華的手。 析秋默默退開一步,佟析硯就立刻握著了她的手,小聲的道:“疼不疼?”析秋搖了搖頭,佟析硯眉頭始終皺著,卻又不能當著太夫人的面去說蕭延箏的不是,只能握了握析秋的手:“沒事就好?!?/br> 析秋朝她笑笑,卻發現有道視線始終粘在她身上,她挑著眉回去找,卻發現佟析玉正雙目放空的看著她,像是在想事情,又像在發呆,她咳嗽一聲問道:“八meimei怎么了?” 佟析玉一驚,臉紅了起來,搖頭道:“沒……沒有什么?!蔽銮镎{悶,耳邊就聽到佟析硯含著怒的道:“什么沒什么,你不知道她,一整日恍恍惚惚的,說是帕子掉了,我陪她一路找回來,路上又要去凈房,又要去逛園子……好不容易到了大jiejie這里,才發現帕子根本就沒有丟,還在她荷包里好好的放著呢?!?/br> 佟析玉話雖不多,但絕非粗心之人,況且,即便她粗心不還有翠玉她們,怎么帕子丟沒丟也不知道?析秋嘆了口氣,不再去看佟析玉,和佟析硯道:“她年紀小,總有迷糊的時候,你也消消氣?!?/br> 佟析硯冷哼一聲,沒有接話,析秋微露驚訝,難道事情并非如她所述那么簡單? 這邊大太太已經和太夫人說完了話,起身正要告辭:“叨擾了一日,我們也該回去了?!碧蛉司偷溃骸氨鞠肓裟銈冃灰?,可我也知道你心里記掛著府里的事,再稍坐坐等老二回來,讓他送你們回去?!?/br> 大太太就笑著道:“姑爺事兒忙,也不要他跑來跑去,反而累著她!”太夫人擺手道:“他是您的女婿,也是半個兒子,您盡管指使!” 析秋不得不感嘆,太夫人真的會說話,就連大太太和她比起來,都不知落了幾個階層。 果然大太太滿眼的笑,沒有再繼續推辭,又說了幾句,外面就有小丫頭傳二爺回來了,說馬車已經架好了,他在二門等親家太太。 佟析華眼睛一黯,大太太卻笑站了起來:“可真是……那我就先告辭了?!辟∥鋈A也隨著站了起來:“我送您去二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