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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香門第在線閱讀 - 第28節

第28節

    陳夫人看了她一眼,笑道:“六小姐越發的水靈了?!庇肿笥铱戳丝?,問大太太:“怎么就這一個,其它幾位小姐呢?”

    大太太眉頭一跳,不解陳夫人問起來其他幾位小姐,遂答道:“今兒去伯公府看堂會,我怕她們太淘就只帶了六丫頭去,就免了其他幾個的請安?!?/br>
    陳夫人腳步一頓,與大太太一左一右隔著八仙桌,坐在中堂的朱紅填漆的冒椅上,又接了丫鬟奉的茶笑道:“即是堂會,便是人越多越熱鬧,我瞧著那幾個孩子文靜,不如都帶了去,悶了一個冬天也讓她們散散心才好?!?/br>
    這一次大太太不僅是驚訝了,更添了狐疑,好好的怎么又要讓她帶其他幾個丫頭,難道又有什么變故不成?

    陳夫人將大太太神色看的分明,她脧了一眼析秋,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樣。

    析秋識趣的站起來,有些拘謹的道:“女兒落了帕子在房里,想回去??!”大太太就笑道:“這孩子,丟三落四的?!庇钟X得在陳夫人面前說析秋的不是不大好:“許是太高興的緣故……快去快回?!?/br>
    析秋朝兩人屈膝福了福,帶著司杏司榴退了出去。

    析秋并未走遠,而是轉了彎進了智薈苑前面的小花園里,佟府不算大,統共也就三個大的院子,大太太又隔了個小院子,當時是大少爺住的,后來大少爺年紀大了,就不能一直住在內院,大太太就和二老爺二太太商量,在二房的院子里新蓋了個院子,給幾位少爺住,因為二房人少住著到比這邊寬松許多。

    花園不算精致,至少和她前世見過的一些名家園林無法相比,析秋讓司榴注意著智薈苑門口,自己則在假山邊一塊太湖石上坐了下來,忽然眼角一抹紅影一閃,她看到一個背影匆匆上了小徑,析秋皺起眉頭……水香這時候躲在這里,難道是在等什么人?

    等誰?她昨晚就把消息放給了佟析言,按照她的風格,前面因為這門親事做了那么多事,不可能到了這節骨眼上,卻什么也不做?難道她真的因為王姨娘的事,而徹底沉寂任由大太太安排?

    直覺告訴她不可能,就算佟析言愿意,王姨娘也不可能同意,她付出了這么多,肚子里的孩子又沒了,她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佟析言,如果佟析言嫁了個高門貴胄,她可能還會咸魚翻身,有籌碼和大太太去斗,如果佟析言到最后被大太太隨便嫁了,又或者遠遠打發了,她想重新站起來就難了!

    所以,她必須去爭,她們面前唯一的出路,就是武進伯這門親事。

    析秋不禁想,如果她是王姨娘她會怎么做……府里把最有力的競爭對手解除,在外則找一個能在武進伯府說的上話的人……

    她心頭一跳,忽然想到了陳夫人!

    她是媒人,如果她看中了佟析言呢……難道陳夫人突然到來,連大太太都不知道,是和王姨娘有關?

    不得不感嘆王姨娘的好手段!

    想到這里,析秋笑了起來……

    連日來的郁悶,在這清晨的徐徐清風中頓時消散無蹤。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紫鵑自智薈苑出來,卻徑直去了西跨院,又有丫頭過來和司榴說話,司榴回過頭來告訴析秋:“大太太讓紫鵑去請三小姐八小姐了?!?/br>
    析秋眉梢一挑,果然是這樣!

    她微微點頭道:“可知道為什么單留了四小姐?”司榴回道:“大太太和陳夫人說四小姐染了風寒,這幾日正養著呢?!?/br>
    佟析硯的病確實不大方便,現在又是春天,哪家的后花園里沒有花花草草,她若是在別人家犯了病,傳出去對她將來的婚事也是很大的阻礙。

    她提了裙子,帶著司杏司榴又回到智薈苑。

    陳夫人笑看著她:“幾日不見六小姐好像又長高了點!”析秋臉頰一紅,羞澀的看向大太太,大太太笑道:“年輕就是好,借著長身體每一季都有新衣服穿?!?/br>
    “說的好像你沒衣服穿似得?!标惙蛉诵α似饋恚骸安贿^你這么一說,我也想到我像她這么大的時候,總是嫌衣服不夠穿,就天天和丫鬟悶在房里,把以前的舊衣服找出來,一件一件絞了想拼件新衣服出來,可那時候拿繡花針手都抖,我那丫頭也是四肢不勤的,兩個人不知道絞多少好衣裳……”說到最后臉上已露出落寞的樣子。

    陳夫人娘家就是前朝大名鼎鼎的袁提刑,查了文宗早期一個王姓家族滅門慘案,時隔二十年袁大人順藤摸瓜抓到元兇,一時名聲大震,自此后官運通達,累官至大學士又入了內閣,是文宗時期唯一一個入了內閣還能安享晚年的官員!

    他譜寫了提刑司的一代傳奇。

    只不過這兩代袁家沒出什么人才,陳夫人便是袁提刑嫡出的曾孫女,到她這代家境已經大不如從前,她提起童年舊事,只怕也不只湊趣這么簡單,如今陳家也只有她這支還算過的去,她與武進伯府走的這么勤,恐怕與娘家的沒落不無關系。

    大太太聞音知雅,誰還沒有幾件童年趣事呢,笑著寬解她:“可不是……我那時候為件衣服還和meimei置氣,好幾天都不說話,還是母親答應為我們重新再做一件,才算了了這件事……后來才知道,那兩件裙子都是母親親自動手做的?!?/br>
    陳夫人臉上落寞消失,笑著問道:“張府老夫人我可是在京城都聽說過,繡的花聽說蝴蝶都辯不了真偽呢……”大太太露出笑容,語氣中有毫不掩飾的驕傲:“我們那時候也不懂,只知道府里每年都有些貴婦人上門,為了求母親一件繡品,不知要跑多少次,我們姐們還因此得了許多好處呢!”

    兩人從身高說到舊衣服,從舊衣服說到繡品,又從繡品說到宮里貴人的穿戴,今年流行什么綜裙什么花色……

    析秋面含微笑,認真的聽著。

    三小姐八小姐相攜而來。

    析秋先是看向佟析言,一身玫瑰紅遍地金褙子,淺粉色挑線裙子,梳著桃心髻左邊戴著一只析秋沒有見過的鑲寶珠鎏金綠寶石簪子,右邊則是一只點翠簪子,一朵大紅珠花,赤金綠寶石耳墜,手上是一串艷紅的珊瑚手串,指甲上涂著丹寇……

    嬌媚的如一朵含著露珠盛開的玫瑰,明艷的讓人移不開眼!

    再看佟析玉,一件鵝黃色的小襖,一改平時喜歡的雙螺髻,也在腦后攥了個垂柳髻,左右各插著金釵戴著碧玉耳墜,乖巧中帶著絲柔美。

    兩個人都是盛裝而來,析秋又看了看自己搭的亂七八糟的裙子,露出淺淺的笑容。

    大太太看向她們,笑道:“怎么這么慢!勞陳夫人等這么久?!?/br>
    佟析言佟析玉雙雙屈膝福了福:“勞夫人久等,實在抱歉!”陳夫人含笑看著她們,擺手道:“這才小半個時辰,那個姑娘出門不好好打扮打扮,她們這已經很快了?!?/br>
    佟析言目光明亮,從眼底露出笑容,在不經意的位置,示威似得朝析秋瞇了瞇眼睛,露出勢在必得的樣子。

    析秋眉梢挑了挑,笑面以對!

    又是這樣,佟析言恨恨的收回目光,笑著去和陳夫人說話。

    一行人出了門,上了馬車,陳夫人本來要邀請大太太同乘,大太太婉言謝了,帶著析秋坐了一車,佟析言和佟析玉另外坐了,丫頭們則在后面幾輛車上。

    佟府在城中的偏北,而武進伯府則在西面,要斜插穿過西北大街走上約莫半個時辰的樣子,一路上大太太的面色都不好,析秋端坐在一邊,垂著眼睛識趣的不發出一點聲音。

    就在她以為這一路都要這樣時,大太太驀地一下轉了身,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待會到了,記住無論見到誰面上都要帶著微笑,我向你介紹你便行禮喊人,我若不介紹你就安靜的跟在我身后,如果有人給東西你就接著,不要扭扭捏捏小家子氣?!币娢銮镆灰粦?,大太太臉色稍霽:“任家一共三房,任大奶奶出身最高,是懷寧侯的嫡支,二爺是庶出,二奶奶是袁家也就是陳夫人的堂妹,雖家族有些沒落,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大太太的意思是,這兩家比起佟氏,根基都要深。

    析秋乖巧的點點頭,知道大太太在給她做準備功課,她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可析秋卻覺得大太太說的有點夸大其詞,文宗在位六十年,后十年有些昏聵,那些權貴功勛便有些收不住勢,開鋪買賣甚至連民間私鹽也大張旗鼓的摻了一腳,十年后承宗繼位,不知是他等了太久老皇帝才死,憋了滿肚子的怨氣,還是他看那些權貴早就不順眼,登基后就借著杭州府決堤案順藤摸瓜,一口氣廢了十二家的爵位,那十二家中就包括懷寧侯馬家。

    好在承宗在位只有十年,他死后其弟發動了“乾宮之亂”,將承宗的太子以及皇子殺的殺貶的貶,那位弟弟順利登基,他就是現任皇帝德宗,在乾宮之亂時那被廢的十二家功勛,有六家很幸運的押對了寶,恢復了爵位還了宅邸,但這其中有武進伯府卻不包括懷寧侯……

    老伯公爺為人圓滑,據說當時他正在內務府領補貼銀子,一看苗頭不對,就莫名其妙的在城門放了把火,那一把火堵住了八皇子的西山大營進宮的路,為德宗爭取了寶貴的時間,現在無從查證伯公爺真正的意圖是什么,但是很他走運,被德宗記在功臣一欄,成功的恢復了爵位。

    懷寧侯和武進伯一直是姻親,武進伯不知在德宗面前說了什么,德宗大筆一揮恢復了懷寧侯的爵位,但卻沒有把原來的宅子還給他們,不過這樣已經是萬幸了,所以現在的懷寧侯不過空掛著名頭罷了,比起佟府這樣幾代書香,又有得力的人在朝為官的,外面又有鋪子田莊的,差了不止一截半截。

    至于二奶奶,袁家沒有爵位,早就沒落了,也就陳夫人那一支還過得去,嫁給庶出二爺的二奶奶這只駱駝是不是比馬大,真不好說。

    不過這些與她無關,她順從的道:“女兒記住了?!?/br>
    大太太不知析秋心思,依舊不放心的叮囑著:“伯公夫人為人和氣,話卻不多,她若問你話你老實答了便可,也不用費盡了心與她說話?!?/br>
    是怕她話多讓伯公夫人不喜吧,竟這樣的緊張謹慎?

    大太太又道:“園子里唱戲不要亂跑,免得碰到不該碰的人?!?/br>
    “是!女兒謹記在心?!蔽銮飶鸟R車的暗格里拿出茶壺,為大太太倒了杯茶,大太太接過茶目光在她綠油油的衣服頓了頓,眉頭又幾不可聞的蹙了蹙。

    析秋裝作沒有看見,垂著頭安靜的坐著。

    不一會兒直行的馬車拐了彎,窗外就聽到隨車婆子的說話聲:“太太,到南宜坊了?!贝筇忘c點頭,目光一轉道:“到南宜坊你左拐從羊角胡同穿過去,到了羊角胡同你喊我一聲?!?/br>
    “是!”婆子應了一聲,馬車隨后又拐了個彎,進了個兩輛馬車可并行的胡同,漸漸的胡同變窄,只能單獨走一輛馬車。

    析秋不明白,好好的怎么拐了彎……

    后來才知道,羊角胡同里住著江家,佟慎之的未婚妻……

    大太太是真的著急了吧,連江家都提過讓佟慎之先納房妾室,大太太也有這意思,可是大少爺卻堅決不肯,說哪有正妻未娶妾先進門的!

    可到了江家的門口,大太太只撩開簾子看了一眼,又呼啦一聲放了下來:“走吧!”語氣不大好。

    析秋在這一掀一放中,看到一座落了漆顯得有些陳舊的院子……

    隨后,馬車出了羊角胡同,又拐了幾個彎停了下來,車外有婆子卸了門檻,馬車從側門進了任府院子,佟府隨行的趕車婆子退在了門口,換了任府內的婆子駕車,又行了半盞茶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有個臉生的婆子掀開簾子對大太太笑道:“夫人,陳夫人讓我告訴您一聲,她在里面等您?!彼中χ焓诌M來:“奴婢扶您下車?!?/br>
    已經到了二門了。

    大太太笑著把手遞給她,踩在腳凳下了車,析秋也由著趕過來的司杏扶著下了車,房mama上前拿出一個定藍色的荷包,賞給了那個婆子并著幾個趕車婆子,隨后佟析言佟析玉也下了車朝這邊走了過來,一行人在門口站定。二門那邊才有個穿著蜜色褙子的婦人迎了過來,圓圓的臉上堆滿了笑:“佟夫人!”她朝大太太屈膝行了晚輩的禮,歉疚的道:“讓你久等了!”

    大太太抬了她的胳膊,也是滿臉的笑:“這是大奶奶吧,我也才到,您不用客氣?!?/br>
    任大奶奶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嘴唇很薄膚色很白點著淡淡的胭脂,長的很小巧,她虛扶著大太太:“婆母本是要親自來,可里面來了好幾位夫人,她走不開只能遣了我來,還望夫人不要責怪?!彼f著目光看向大太太身后,眼底隨即露出驚艷之色,感嘆道:“這三位是佟小姐吧,可真是一個賽一個的俏麗?!?/br>
    大太太客氣道:“擔不得任大奶奶夸獎?!庇种钢銮镞@邊道:“這是老三,這是老六,這是老八!”

    三位小姐就朝任大奶奶福了福。

    她們是平輩之人,可任奶奶年齡稍長,她就側身受了禮,目光在佟析言和析秋身上打了個轉,又轉身虛扶著大太太:“勞夫人換了軟轎,從這里進去還要些腳程?!?/br>
    析秋眉頭挑了挑,她們從外院進來就走了小片刻,如果從二門到內院還要坐軟轎才行,那武進伯府是不是有三個佟府那么大?

    心思轉過,已經有小轎落在她們面前,析秋上了佟析言后面的轎子,司杏司榴一左一右護在旁邊,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轎子終于停了下來,耳朵里已經能清晰聽到稀稀拉拉的鑼鼓聲,像是在做開臺前演練。

    析秋下了轎,大太太已經和任大奶奶上了小徑,析秋緊隨其后進了紅漆琉璃頂兩邊屋檐翹立的寬大院子,進了垂花門就有撲鼻的香味拂面,旁邊整齊列著三四個未留頭的小丫頭,見到她們大大方方行了禮,房mama就隨在后面拿出荷包一一打了賞,又上了兩節臺階,佟府跟來的丫鬟們隨著一個婆子去了旁邊歇腳,三位小姐跟著大太太進了正房。

    廳里放了七八張椅子,已經有六七個婦人坐在里面,而陳夫人則虛坐在一個黃花梨長玫瑰椅邊上的繡杌子上,滿臉堆笑的和一位老夫人說著話,見到大太太進來陳夫人迎了過來,朝任大奶奶笑道:“累著meimei了?!睌y了大太太的手。

    析秋就看到任大奶奶眼底閃過一絲不屑,很自然的放開大太太的手:“什么累不累的,您不是也替我照顧母親了?!庇挚聪虼筇骸岸际且患胰?,我去迎佟夫人也是應該的?!?/br>
    陳夫人臉色僵了僵,就聽大太太笑道:“再站著我可真累了!”任大奶奶和陳夫人都笑了起來,那一點點尷尬隨之化解,陳夫人掩袖而笑:“您可是貴客,若是怠慢了老夫人可是要罰我的?!?/br>
    析秋佩服的看了眼大太太,這樣的為人處事甚至說話技巧,可都是她要學習的。

    三位小姐按齒序走在大太太身后,大太太和上座的婦人行了禮,析秋才知道她就是伯公夫人,等到大太太引薦她們,析秋余光飛快的打量了一眼伯公夫人,穿著一件蜜色云紋的團花褙子,頭上戴著赭色抹額,身體圓潤富態,皮膚白皙不見什么皺紋,看上去約莫五十歲左右。

    她笑瞇瞇的看著三位小姐,一一點評道:“三小姐明艷,六小姐乖巧,八小姐端莊?!庇挚聪虼筇骸胺蛉撕酶獍??!?/br>
    大太太笑道:“夫人夸獎了,就怕待會淘起來就惹夫人的嫌了?!彼聪蛉齻€女兒:“快跟夫人見禮?!?/br>
    三位小姐上前一步,就有小丫鬟眼捷手快的在她們面前放了三片秋香色的褥墊,三個人規規矩矩行了大禮,伯公夫人身邊一位姓韓的mama就拿出三個匣子出來,分別遞給三位小姐,伯公夫人笑瞇瞇的道:“地上涼也別在意這虛禮,都快起來?!?/br>
    佟析言接過見面禮就笑著起來,析秋跟在她身后也起了身,伯公夫人目光在三人身上停了停,又單看了析秋一眼。

    大太太眼底就露出悅色,一邊陳夫人笑道:“伯母……佟夫人可還站著呢?!辈蛉擞H昵瞪了她一眼,嗔道:“就你知禮!”

    仿佛和陳夫人的關系比任大奶奶還要親近幾分。

    伯公夫人指著右邊的一位婦人給大太太引薦:“這位是懷寧侯夫人,這位是馬大奶奶,馬二奶奶?!?/br>
    析秋看見任大奶奶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邊正和懷寧侯夫人說著話。

    原來是任大奶奶的娘家人,大太太一一見了禮,三位小姐也見了禮,懷寧侯夫人各賞了見面禮,伯公夫人又引薦了另外幾位婦人,有錦元伯的黃夫人,武威侯的許夫人,還有少詹士的方夫人……

    大太太和眾人見了禮,又引薦幾位小姐,一屋子歡聲笑語,環佩叮當。

    大家相互寒暄客套后,大太太就隔著三張椅子,與少詹士的方夫人比鄰坐著,三位小姐坐在大太太身后的小杌子上,又有丫鬟上前奉了茶。

    坐下后析秋才看見,佟析言旁邊還坐著一位小姐,穿著桃紅色的褙子,圓圓的臉龐嘴邊兩個酒窩,年紀約莫十二三歲長的很可愛,她見析秋朝她看來,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道:“我姓方?!庇种噶酥盖懊嫔僬彩康姆蛉耍骸斑@位是我母親?!焙軣崆?!

    “原來是方小姐?!辟∥鲅孕Φ亩饲f大方:“這兩位是我六meimei,八meimei?!?/br>
    析秋和方小姐互見了禮,又重新坐下,安靜的聽著大人們說話。

    又聊了會兒,門外又有兩位婦人相攜而來,這一次伯公夫人也親自下了玫瑰床迎了過去:“老jiejie……”

    大家也都隨著站了起來,忽上前虛扶著,或笑望著打著招呼。

    這時,旁邊那位方小姐看著當前的一位年紀稍長的婦人道:“是壽寧伯婁老太君?!庇挚粗硗庖晃荒贻p的:“這位是婁夫人?!?/br>
    看來經常出席這樣的聚會,析秋朝方小姐點點頭,對于她的熱心介紹表示感謝,佟析言則目露艷羨的與方小姐低低聊了起來:“方meimei知道的好多,你經常來武進伯府嗎?”

    佟析玉捏著帕子顯得有些緊張,僵直的坐在析秋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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