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嘛，說什么照顧老演員，我就笑了。演員年輕化是市場選擇，大家愛看小男孩兒小女孩兒，走了極端才敗壞了風氣。但選演員，說到底是要適合角色。校園劇年輕演員演，諜戰劇老演員演，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哪里還要專門夸！

    有人要說了，那為什么就光耀拍了諜戰劇呢？是為了給他們的老演員回春機會嗎？不是，他們有錢宣傳，這劇就被你們看到了，而更多的作品，播出后悄無聲息的沒了。我給你們列舉一下今年播出的劇……

    以下是一長串撲街和未播劇，很多眼熟的人。

    邱菱角挨個看下去，最后嘆了口氣。就看條微博的功夫，轉發已經飚了五千多，眼看著評論也噌蹭上漲。

    “今日這個號，是我們買的稿?！鳖欁谱坡愤^她，看了一眼說道。

    “真的??？”邱菱角回頭：“我還以為真有這么多轉發評論……”

    “轉評沒買，只買了稿?！鳖欁谱聘嬖V她：“這個號的所屬公司，做了很多專搞輿論戰、帶話題節奏的大V，收錢幫說話。聽說他們老板以前是個辯論選手，正著說反著說，信手拈來。買過的都說好?！?/br>
    顧灼灼看她發愣，忍不住笑了笑：“不過討論度是真的，別幻滅?！?/br>
    “我沒有，”邱菱角不好意思地跟著笑：“我只是覺得說得太對了，辯論選手真厲害?！?/br>
    晚上十點，輿情小組準備收工，只留兩個人值班。

    該發的稿子發了，該帶的節奏帶了，目前反響不錯，等待一夜發酵后，明早再把控風向。

    顧灼灼送她回家，哈圖在車上跟她說未來工作的事。

    “你對未來有什么想法嗎？”哈圖問：“簡單談談?！?/br>
    小唐開車，顧灼灼坐在副駕駛，即便沉默著，邱菱角還是有點拘謹。

    將來要走什么樣的路，想成為什么樣的人，類似的思考已經在每個迷?；炭值囊雇?，反復進行，卻沒有個確切的答案。

    “小顧說說呢？”哈圖見他不答，突然問。

    “我？”顧灼灼正在前座刷微博，聞言抬頭看了一眼后視鏡。

    “我一開始只要有戲演就好了，”顧灼灼坦誠道：“別以為我這樣的身份，想演戲很容易，其實各有各的難處吧?！?/br>
    邱菱角第一次聽他說內里的事，眼中閃過好奇。

    顧灼灼笑了笑，繼續道：“很多家庭都希望孩子順著他們想象的方向走，越是在某一行業有所成就的父母，越是希望孩子子承父業。我家也不例外，所以我受到的阻撓很大。而我以前，沒有勇氣邁出一步?！?/br>
    顧灼灼想起平行世界的自己這十年，嘆了口氣：“這一步是最難的，但邁出一步也就出來了。剛開始，有個角色演我就很高興了，現在的話，想演更多角色，也把你們也安頓好?！?/br>
    他摩挲小拇指，回頭看后座兩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追求，其星每天忙成那樣，沒個休息，因為他想要當top1；王煦晨去國外拍那么多年的文藝片，因為他想拿獎；苗航想要更長久的在這行混下去，所以不想被定型，拼命找些刁鉆另類的角色來演。還有更多人，有各種各樣的目的?！?/br>
    他笑了笑：“我不缺錢，不需要在這個圈子里享受出人頭地，呼風喚雨的感覺。所以我挑角色也很隨便，全憑喜好。但我也有野心，我想被所有人看見，被世界記住。你的野心是什么？”

    “我……”邱菱角口干舌燥，一陣陣戰栗感爬上手臂：“我也想被記住?！?/br>
    她用力吞咽了一下：“……上學的時候，老師給我們看各種經典影片，演員賦予角色生命，一起永垂不朽……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br>
    “如果做不到呢？”顧灼灼笑著問：“畢竟很難?！?/br>
    “做不到，就一直努力，也很好……沒什么錢也沒關系，我家雖然不如前輩有錢，也不至于吃不上飯。一時不被人看見……也沒關系，我耐得住寂寞。我想……為這個目標努力?！?/br>
    邱菱角說得很慢，甚至有點斷斷續續的，臉頰緋紅。

    這番話大言不慚，她想起校草開拍之前，她還因為沒機會演戲，被季羨超過去，而躲在舞蹈室哭?？梢哉f非常打臉。

    但現在她的心境又有了不同，哪怕只是拍了兩部待播劇，就已經沒有那么焦慮了。

    “瞎說什么，”哈圖罵道：“賺不到錢，沒有曝光，那經紀人干什么去了，生孩子嗎？”

    “……”邱菱角尷尬地抿嘴，她之前那個經紀人可不是生孩子去了嗎……

    “說起這個，吳小莉是不想在這行混了嗎？她離職一提，也不交接，辦公室東西都不要了。今天實習小妹過來問我怎么處理，我說扔了?！惫D這么一頭冒火的熊，沒好氣地說：“要不是知道她確實懷孕了，我都懷疑她跟咱們有仇?！?/br>
    說罷又安慰邱菱角：“反正你放心，事業上經紀人會幫你的，當然，你能不浮躁最好了，這樣我們才能合作愉快?！?/br>
    哈圖想起藍粒，想叮囑一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邱菱角不是藍粒，不需要提醒這些，像侮辱誰似的。不過哈圖還是有句話要叮囑：“但是談戀愛要告訴我，我好早做準備，別學你顧師兄，同居都一年了我才知道他在我眼皮底下暗度陳倉。還裝得挺好?！?/br>
    顧灼灼摸摸鼻子：“啊，說起這個……我跟他正式在一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