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貳拾肆.上路
藍嗣瑛一早醒來,便顯得有些焦慮,問他卻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只當是他的強迫癥發作。 上了車後,他也沒看他那本披著太公兵法的h書,我也不想自討沒趣,便沒怎麼搭里他。 於是車內的氣氛便十足沉悶,除了無趣之外,我屁股和胃里還很不舒服。終於我忍到受不了了,拉著他的衣袖求救,說我暈車。 我差點當著他的面嘔出一道彩虹,他趕緊讓車夫停下,帶我下車緩緩。 外頭的空氣是真的好,我換了幾口氣便通t舒暢了。藍嗣瑛卻還是一副眉頭深鎖貌,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我拖累他的行程。 「實在抱歉呀,我沒想到趕路是這種折磨?!刮翌H為愧疚的朝他道歉,他卻說頭一回出遠門都是這樣,這不是我的錯。 這荒郊野嶺的,雖是官道,放眼遠眺,卻也沒幾戶人家。說實話我也不敢久待,休息完後拉著他便要上車。 「你不是會暈嗎,」他阻止了我?!敢?,隨為夫騎馬?」他牽了一匹白馬來,英姿煥發的跨上,「上來吧?!谷会釋⑽乙渤读松先?。 「坐穩了?!顾坏篷R肚,白馬便奔馳了起來。初初我有些懼怕這速度感,但很快便習慣了,我靠在他懷里倒也舒適,便更不愿回車里了。 只是這些天,由於入冬的關系,天氣是越來越冷了。越往北走,便越是刺骨。騎馬趕路倒是b坐車還要快上一點,但因為我們家當太多,不找個住處落腳也不行。 我原先還挺好奇驛站是什麼樣子的,藍嗣瑛只說還沒進入東北三省前,官道上的驛站我是絕對不會想住的。既然想見識驛站,等晚幾天再去投宿便是。 「為什麼非要進入東北三省才行?」我問。 「因為東北三省的官方建設,從建國以來皆是由右賢王負責的?!顾??!钙渌胤降捏A站,住宿水平低下,衛生條件惡劣,我尚且受不住,像你這種千金之軀,我更不舍得讓你受一丁點苦?!?/br> 「唔,不過驛站不是公營的嗎?」我突然想到,「是驛站官員克扣經費?」 「還不算太笨?!顾⑿??!杆晕覀冎缓枚嗬@點路,住客棧了?!?/br> 「那你們封地的驛站怎麼就不糟糕了?」 「早年我經常兩地奔波,因此咱封地里的驛站,已經整頓得不錯?!顾行┑靡??!概?,這是我的政績?!骨扑桓币铱渌男∧?。 我懶得理他,鋪床便睡。 「明兒許是要下雪,你畏寒,要不要改坐車?」 一聽他說要下雪我就來了精神! 「不要不要,我就要看雪!」 「你可別說,以前京城隆冬大雪,你都躲在國師府里烤炭火,我找你五回,你都不見得出來一回?!?/br> 我不依,說以前的事我又記不得,他拗不過我,便只叮囑我多穿點衣服。 隔天早上一醒,窗外確實下起雪珠,我興奮得鞋都沒穿就要出去。 「還不過來加衣服?!顾{嗣瑛拉住我,解開行囊掏出件毛衣,往我身上套?!改氵@野丫頭,等回到咱們領地,天天下大雪凍死你?!?/br> 他像個老父親似的讓我把衣服穿妥,又向小二要了一碗熱粥,盯著我吃完才讓我出去。 他親自去檢查馬匹家當,我從地上挖了些雪,躲躲藏藏的尾隨在他身後,趁他蹲下身時拉起他後領將一抔雪滑了進去。 藍嗣瑛冷得直哆嗦,轉身就要抓我,我跑開,哈哈笑得沒個形象,心里想總是他欺負我,我終於有一回可以得瑟。 他瞬間撲到我身前,將我按倒在地,扣住我的下巴便是一頓兇猛的啃吻,一只手還探入下擺撫上我的腿根,又rou又捏,那手冷得像是從冰窖拿出來似的。我閃躲不能,便只得哇哇叫得在地上滾來滾去。 「冰不冰?冰不冰?」他喘著粗氣,兇惡著對我說。 我趁他放過我的時候趕緊爬起,「你看你,地上都融出個窟窿!」然後抱緊他對著臉頰又親又啃,「我哪知道你這北方人也怕冷?!?/br> 他無奈將我從身上摘了下來,「明知我舍不得修理你……真是拿你沒轍?!?/br> 我朝他吐吐舌頭,問他不出發嗎,他便拉著我上馬了。 「今天不出意外,便會進入右賢王的勢力范圍,一旦進入領地,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受他監視。因此從現在開始,你須謹言慎行?!?/br> 每回談到右賢王,藍嗣瑛便緊張地坐立難安,他爹是真的這麼不好對付嗎? 我好奇問他,「你父王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呀,看你每次都這樣嚴肅?!?/br> 他卻生y地轉移話題,而我是更加地好奇了。 接連著幾天下來,藍嗣瑛總繃著一張臉,我總變著法子逗他開心,但成效甚微,也就不好意思繼續招他煩了。 而車隊進入東北三省後,行進速度便有些趨緩,一來是因為風雪漸大,我實在挨不住寒,終於妥協坐車,二來是因為驛站間距離較近,因此每天所趕的路也不那麼長了,這對我來說至少是件好事,起碼我不用天天嘔吐。 驛站官員見來的人是東北的少主子,對我們都很客氣,吃得也不錯,住得也舒服,趕路好幾天都沒能好好沐浴,在幾個規模大點的驛站甚至有得洗,藍嗣瑛說他們驛管興辦得好,誠不欺我。 見我住得還算滿意,藍嗣瑛也稍微松懈了他那張梅子一樣的臉。 「看來我父王并無為難你的意思?!顾麑ξ艺f。 「唔,這是你這幾天都在煩擾的事嗎?」 「算是吧,其實我東北藍家一脈,都有點……」他像是在斟酌要怎麼說才不至於嚇著我,「有點殘暴?!?/br> 一聽他說起家里的事,我馬上來了勁,跪坐在床上望著他背影,就等著他開口。 「我,是很糟糕的人,我父王、祖父也是?!?/br> 「藍嗣瑛,」我輕喚他的名字,「沒事的?!?/br> 剎那間,我雙臂被他緊握著倒在了床上。那雙泫然欲泣的眼眸,就這麼不為所動的盯著我。他有話梗在喉頭,卻弄弄了幾聲也沒說出來。 「沒事,沒事的?!?/br> 我輕摟著他的後頸,柔聲安撫著他。他的頭埋進我的肩窩,像是在啜泣,又極力壓抑。 他還真是個缺愛的孩子。 我輕輕順著他後腦勺的發絲,他也沒再說什麼,就這樣睡了過去。 就是可憐了我這顆軟枕頭,整個晚上動都不能動。 一夜過去,他神清氣爽,而我渾身酸痛。 「真是辛苦我的小心肝娘子了,還要包容為夫的臭脾氣?!?/br> 「你少貧嘴,若是真心疼我,就弄來一床被子放車里讓我睡?!刮肄抢?,沒好氣的對他說。 沒想到他就真的把那被褥帶進車里,并且貢獻他的雙腿讓我枕頭。 「墨兒,再過一座驛站,便離王府不遠了?!顾跣踹哆兜慕淮?,到了王府要注意什麼,哪處不能闖,以及一些瑣碎小事。 我被他說得頭昏眼花,腦子又困得昏沉,他又念得我睡不著,便隨意應著聲,權當有聽進去。 有了這床被褥,在車里也算睡得暖和,這近兩個月趕路倒是漸入佳境啊。 隔天正午時分,天下著大雪,他喚醒了我,讓我整理一番,右賢王府近在眼前。 這王府的墻檐宮闕,簡直是紫禁城的翻版,只是小了點。不知道是陛下的默許,還是天高皇帝遠,他根本管不著。 藍嗣瑛這幾天所享受的待遇,倒也像個東北太子爺就是。 「墨兒,下車吧?!?/br> 城門外站滿兩列下仆,朝我們齊聲大喊:「恭迎世子爺、世子妃回府!」 我不安的拉扯藍嗣瑛的袖口,問他:「你們王府排場都那麼大的嗎?」 他亦表現得像是個局外人,「以前不會這樣子的,不知父王又打什麼算盤?!恭瘭è钵毹?Mê(rouwen.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