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兩人
“這里變了好多?!?/br> 殘損不堪的土地被填到地下,混凝土重新澆灌,一塊塊古老的青石和花崗巖搭著卡車不遠千里趕到,發動機的噠噠噠聲一響就是三個月,前幾天終于建造完成的“守望公園”,終于在今天迎來了它的第一批游人。 期待,希望,欣慰,無奈,悔恨,悲傷,懷念,憂愁,絕望,各式各樣的情緒在人們臉上浮現,但最多的,還是那種在災難中反復磨練出來的平靜,這個民族經歷過太多的苦痛,鑄就了他們在家園毀滅時那種如蟻群一般的堅強。他們知道,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還有更大一片廢墟需要重建。 “三個月了……” “是啊,三個月了?!?/br> …… 徐俊良永遠忘不了那一天的場景漫天的沙土將天空染得灰黃,他像是倒在霧霾中一樣,視線短得可怕,身上,嘴里,耳朵里還有發隙中全是沙子,把血埋住了,嗓子很干,說不出話,耳朵里嗡嗡嗡刺耳的鳴叫聲忽遠忽近。樓房的碎片一塊塊塌下來,發出沉悶而厚重的悲鳴。 徐俊良毫不掩飾自己的恐懼,他發了瘋一樣地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木板,朝天歇斯底里地喊道。 “有人嗎!還有人嗎!” 回答他的只有空曠的回響。 那一戰,死傷七十余人,十余幢樓房被摧毀……不對,那根本稱不上是戰斗。 徐俊良在病床上昏迷了五天,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秦桓呢? “師父走了?!?/br> 蕭關月躺在他旁邊那張床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恐怕不會回來了?!?/br> 他們后來知道,那一日,秦桓離開安市后一路北上至魯區,一路斬盡蘇浙瀘三省暗影魔神。秦桓到渤海,一只百米大,上千米長的海獸從海底浮出,一只腳騰起巨浪,掀翻三十多支海船,秦桓提斧與之戰斗,一瞬間黑云壓下,風暴凝聚,戰場方圓五十海里內都受到波及,他們從渤海一直殺到公海,撕殺了三天三夜,那黑云才退散。華夏派戰艦去探察,只見到百里汪洋全被血染成紅色。無數死魚漂浮在海面上,千百只海鳥在高空盤旋不敢低飛。 秦桓從此全無音訊。 徐俊良和蕭關月在新公園賞了會花,一路上認出他們的人,都停下向他們點頭致意。這些天他們一有空就會來這里看看,也認識了不少老城區的原居民,他們之中的大多數現在還被分配在各個醫院,養老院,學校宿舍甚至簡易帳篷里。徐俊良和蕭關月曾代表特行處給他們送去生活物資,所以在他們之中還有著不小的威望。 “小徐啊,今晚要不要來我那里吃飯,我女兒剛從外省回來,我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不用了大伯,我,我今年才十六……” 徐俊良急忙擺手,拉著蕭關月的手慌也似的跑了。 兩人又來到秦桓家,這里也已人走樓空了。秦時月在秦桓離開的第二天就啟程前往京都找父親秦昊,在走之前,她還與王萱大吵了一架,兩人短暫妥協下的友誼被正式撕破。在那之后王萱也離開了,她說要去日區找秦桓,日區找不到就去神圣聯邦找,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王勛章沒有攔她。葉塵在兩個月前也返回了玉市,他說自己還要回去準備《我是騎士》的全國總決賽,但大家都知道,安市已經沒有值得他留戀的東西了。葉塵走之前留下了ooo和birth的腰帶,這兩個腰帶分別交給了徐俊良和蕭關月,在那一戰之后,兩人拼命地訓練,取得了巨大的進步,如今已然取代了蘇紅梅和徐鵬,成為了安市新的王牌騎士。至于greeed們,倒是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動靜了。 “走吧?!笔掙P月嘆道。 “我總覺得,秦大哥……師父他一定會回來的。再怎么說他也是主角吧?一個地圖打穿了去下一個地圖不是很正常的嘛,說不定正在哪里裝b把妹呢?!?/br> “哈哈,說的也是?!?/br> 離開秦桓家,兩人回到特行處,從大廳到會議室,幾乎所有人都對他們畢恭畢敬,就連劉景徹,陳浩這樣心高氣傲的人,都不再用輕視的眼光看待他們了,半年之前見到假面騎士就瑟瑟發抖的小萌新如今已成了大佬了。 “咚咚咚!” “請進?!?/br> 徐俊良和蕭關月并肩走進辦公室,一臉閻王相的許忠國依舊是那個姿勢坐在黑色辦公桌的后面,翹著二郎腿,輕輕擺著搖椅,一手端著咖啡,在歲月沉淀下更加銳利的眼光看了兩人一眼,淡淡地說道。 “來了?!?/br> 蕭關月開門見山地問道“許處,找我們什么事?” “看這個?!痹S忠國丟過來一個文件夾。 徐俊良打開一看,笑道“暗影魔神?” 文件夾里有十多張照片,上面的人物都相同一個中年男人,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還有一個綠皮螳螂模樣的怪人。 “監控不止一次拍到過這三個人,一開始我們還以為那個怪物是人假扮的,但就在昨晚,他們三個剿滅了一個黑幫?;疖囌疽粠У摹氏x’手下三十多人,一個都沒逃出來?!痹S忠國嚴肅道“除此之外,還有小混混,假乞丐,扒手,黑車司機……一共二十七人,都是這周遭殃的,他們之中有的受了重傷,有的只損失了財物,還有的被打成了殘疾,但共同之處都在于——犯人都是這個家伙!” 許忠國一指那個螳螂模樣的怪人,道“這就是yureeed用硬幣制造出來的欲望怪物!” “它就交給你們兩個了?!?/br> 徐俊良和蕭關月同時立正,敬禮道“是!” “yuy?可是……這只yuy一直在幫助人類打擊罪犯不是嗎?!弊叱鲛k公室,蕭關月問徐俊良道“yuy是基于人類的欲望而生的,如果那人的欲望是制裁邪惡,對于我們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 徐俊良瞥了蕭關月一眼,奇怪一向理性的她怎么會問出這種問題,一邊道。 “打擊罪犯?可他自己就是罪犯,殺人犯!‘肥蟲’三十多人,還有那二十七人,他一個普通人,有什么資格審判他們?說到底,一個偶然得到了力量的心理變態罷了?!?/br> “而且這種力量并非他能控制的?!笔掙P月接著他的話說道。 徐俊良似乎想到了什么,冷漠地說道“所以我不會給他任何機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