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朱菊兒臉色一紅說:“你早知道了?!?/br> “你一早要去哪里?”朱菊兒接著問?!安恢?,隨便看看?!泵射J在客棧外的荒野上轉悠了一圈,最后停在一排白玉石堆砌而成的墓地前,不同于野墳,這里的墳冢修建得氣派。蒙銳數了數,總共有五座墳冢?!斑@是誰的墳?”朱菊兒的臉色微變,說:“是黃泉老先生一家人的墳?!?/br> “一家人,都有誰?” “黃泉老先生,他夫人、兩個女兒,還有一個最小的兒子?!?/br> “都死了?”朱菊兒點點頭:“我聽爺爺說黃泉老先生的家人死于多年前在客棧發生的一場意外火災,除了外出的黃泉老先生外,所有人都死了。我跟爺爺是火災后,客棧重新整修時被黃泉老先生收留的,所以具體也沒有印象?!泵射J一一從墳冢前走過,而后摸了摸肚子說:“回去了,肚子餓了?!?/br> “救命,救命??!”不遠處傳來了呼救聲,蒙銳同朱菊兒循聲趕去,卻看到毒河中央張大頭蹲在一塊厚重木板上,木板浸泡在毒河里已經開始腐爛,再不多會兒,張大頭肯定就掉河里了。 “抓??!”蒙銳扔過去一根粗樹枝將張大頭拉了回來,張大頭一上岸,就大喊:“金貝你個死人,說好一起過河,一有危險就扔下我自己逃命了。我,我要揍你!” 張大頭直奔客棧而去,蒙銳微微搖頭陪著朱菊兒也回到了客棧??蜅R粯俏鹘?,金貝癱跪在地上,嘴角的肌rou不停抽搐。 “你個見死不救的家伙!”張大頭氣勢洶洶而來,但見到金貝臉色又變得膽怯起來,問:“怎么了,你在看什么?”金貝的目光鎖定在一扇開啟的門內,蒙銳趕來,門內正對幾人的位置有一面靈牌臺,臺上靜靜地立著一排靈牌,死人的靈牌!蒙銳心頭猛震,他明白金貝為何如此吃驚了,就在昨夜他清楚記得,這靈位臺上根本一個靈牌也沒有,而現在的靈牌卻又從何而來?“鬼……是鬼!”金貝冷汗直落,終于憋足了所有力氣說了出來。 第六章 百鬼夜行時 鬼頭山,晌午時分的天色又變得陰沉起來,大團大團的黑云郁結在高空里,搖搖欲墜,似下一剎那就會狠狠砸下來。 黃泉客棧里,金貝臉色稍微好轉,大多數人都來了,這一次沒有露面的是宋魚水,他依然將自己同兩具尸體關在房間里,而神出鬼沒的白袍老者卻出現了,他站在人群的后面,望著那排靈位。 “你確定沒看錯,或許早就擺上了,是你沒注意?!睆埓箢^嘗試著找出合理的理由,但這理由讓他自己都無法信服。金貝搖頭:“你也看到了,不是嗎?” 金貝的話問的是蒙銳,蒙銳點點頭:“我看到時,只有臺子,沒有靈牌?!?/br> “這靈牌以前就有嗎?”蒙銳問,他問的是朱杰。朱杰緊張地說:“黃泉老先生死前曾囑咐過我,他不喜歡什么靈牌祖牌這些冗繁物,所以不讓我給他設置靈堂,更不可以置辦靈位。所以,我也不知道這些靈牌是從哪里來的?!?/br> “死后不愿意給自己置辦靈位,或許這黃泉老先生并不想讓人記住他?!泵射J說。 “那說了這么多,這東西究竟從哪里來的?莫非是黃泉死后陰魂不散,想殺光這客棧里所有的人?”金貝語調變得有些尖銳。 “不可能,黃泉老先生是個大善人,我還有菊兒都是他收留的,如果沒有他我們早死了。而且他死后還將錢財都散盡了給周圍城鎮上的窮人,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變成惡鬼,來害人呢?!” “爺爺說的對,黃泉老先生是我見過最慈祥的老人了?!敝炀諆阂卜瘩g金貝的假設。 “不是他,還會是誰把這些靈位牌擱在這里,總不會是我們其中一人吧?”金貝話出口,不由得轉臉看了看幾個人,朱杰、朱菊兒、張大頭、白袍老者、蒙銳,金貝抿了抿嘴,不再做聲。 黃泉客棧被圍困到今日已有五天,其間死了兩人,一人失蹤,還有一個死人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加之眼前毛骨悚然的靈位牌突然出現,真是客棧里存在著這樣一只漸漸展露殺機的兇鬼,亦或根本就沒有神鬼,而是有人所為? 如果是人,這個人就藏在客棧里,此時此刻,或許他就站在自己的身邊。 張大頭也微退一步,與每個人都隔開了幾步距離,想了想說:“我累了,先回去了?!?/br> “我也回房了?!苯鹭愓f著,匆忙趕回自己房間。 朱杰嘆息一聲,找來一塊干凈的抹布擦拭起靈位臺上的靈位牌。蒙銳道:“你不怕?” “呵呵,怕什么,靈位又不會害人?!敝旖軗u搖頭,蒙銳笑了,這是他入住黃泉客棧后第二次露出笑容。朱菊兒瞅見了,不知怎的,臉色又是微微一紅。 “不錯,你說的對。殺人的也許并不是我們所看的東西,而是我們所看不見的那些?!泵射J道,“朱掌柜,能給我講講黃泉老先生還有黃泉客棧嗎?” “呃,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泵射J淡淡說,白袍老者也沒有離去,站在陰影里,看著朱杰。 朱杰長長吁一口氣才說:“其實黃泉先生這一生挺可憐的,本來好好的一個家突然被一場大火帶走了所有親人,剩下了自己孤苦伶仃在這荒山野地里守著這樣一座冷清清的客棧。即便如此他仍然幫助了那么多人,其中就包括了當時逃荒到鬼頭山的我跟菊兒,那時我們餓昏在路邊,若不是黃泉先生……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說了?!?/br> “有沒有一些特別的事情發生?”蒙銳突然問了古怪的一句,“比如說,黃泉客棧里有沒有來過……賊?” “賊?”朱杰微一愣,問說,“客官,你看看這客棧中有什么東西是賊能看上眼的嗎?老鼠蟑螂倒是一抓一大把,這里根本沒來過賊?!?/br> “也是?!?/br> 朱菊兒在一旁站著,突然身體搖晃了幾下,險些跌倒,蒙銳一把摟住朱菊兒下墜的身軀。朱菊兒微閉了一會兒眼睛,看到是蒙銳抱著自己,忙掙脫了開去。 “你不舒服?”蒙銳問。 “菊兒,不打緊吧?”朱杰也是緊張地拉著孫女的手問。朱菊兒笑著搖搖頭:“沒事了,以前頭昏的老毛病,現在好多了,但時不時還是會有些頭暈?!?/br> “菊兒,千萬注意身體,感覺頭暈時早點吃藥?!敝旖車诟乐?。蒙銳見朱菊兒無礙,便悄悄走了,神秘白袍老者也走了。 蒙銳回到了二樓,在自己房間外面,他又看著圓弧露臺上的那棵金烏花出神,身后傳來了沙啞的聲音:“方才少女印堂之側有塊黑霧,那是大疾之兆,非同一般?!?/br> “又如何?”蒙銳道一句,“人活著總會死的,能死在親人面前豈非要比孤零零地去死更好?” “是。但可惜你我都已經沒有了這個福分?!?/br> “咔嚓!”一聲巨響,天空積郁的黑云終于噴薄而出,大雨重新籠罩了整座鬼頭山。蒙銳從露臺望出去,仿佛整間黃泉客棧處在一襲從九天飛涌而出的瀑布之下,白色的雨水同黑色的霧氣在天地相接的地方絞纏在一起。 時間如流水而逝,蒙銳眼睛里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他揉了揉眼睛,才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里坐了多久,老人不在了。蒙銳轉身,立刻迎上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朱菊兒?”蒙銳有些吃驚,朱菊兒站在他身后的走廊里,看著蒙銳的臉,笑了笑說:“我剛來了一會兒,看你在那里想事情就沒打擾你?!?/br> “你的臉色不好,怎么不回屋去休息?”蒙銳語氣柔和下來。 “我吃了藥,好多了?!敝炀諆禾蛄颂蚋蓾淖齑?,像是鼓足了勇氣開口說,“我來,是想對你說一些秘密?!?/br> “秘密?”蒙銳愕然。 “是爺爺跟我的秘密。我記得幾年前有一次爺爺喝醉了,他對我說。黃泉客棧里真的來過賊,他們想要偷走客棧里的一樣寶貝?!?/br> “什么寶貝?” “我當時也問爺爺,爺爺說是‘天珠’!”朱菊兒看著蒙銳迷惑不解的神情,解釋說,“就是千年人參所結出的果實。爺爺曾告訴我,普通的人參包括百年人參在內所結出的果實都是在參花上,而只有上千年的人參才會在參根上結出果實,那種根果像是人類的眼睛一樣,會散發出寶石一樣的光芒。傳說中,過了三千年人間壽命的人參結出的根果可以讓人死而復生,令枯骨重現生機,而三千年根果就被稱作‘天珠’,寓意是天上才有的神珠。但這些都是傳說,多是在參戶間流傳,爺爺說根本不可信,只是不知道那些賊為什么要來黃泉客棧尋找天珠。但爺爺說,所有的賊最后都無功而返,后來慢慢就沒有賊再來了?!敝炀諆赫f完,咬了咬嘴唇,“這些爺爺不讓我跟任何人說,我是偷偷告訴你的,你可以保密嗎?” 蒙銳嘴角輕輕舒展,點了點頭。 “但是菊兒,你相信這世上有天珠嗎?”蒙銳問朱菊兒,朱菊兒卻肯定地搖了搖頭,“爺爺說沒有,我相信爺爺?!?/br> 朱菊兒看了蒙銳一眼,緩緩地轉過身:“我走了?!?/br> 蒙銳看著朱菊兒消瘦單薄的背影,想開口說什么,倏然間,走廊地板一陣劇烈抖動,朱菊兒驚叫一聲,扶住了墻壁才沒有跌倒,蒙銳連忙上來按住朱菊兒肩膀。同一時間,更加劇烈的震顫開始了,大地似要沉陷。整間客棧各個角落縫隙里發出的無比刺耳的“咔咔”聲像是有只巨大的鬼手在翻轉著整間客棧。 “下樓!”蒙銳不知道是不是地震,但這種情況下,樓下更安全。 露臺墻壁上也傳來巨大的摩擦聲,蒙銳看到其中一塊墻壁慢慢凹陷進去,露出了一個黑幽幽拳頭大小的洞,但轉眼,又有一塊同樣色澤的墻壁從洞中浮凸出來,跟原本的墻壁合二為一,不留半點痕跡。 “??!”慘叫聲從樓下傳來,這叫聲蒙銳似已經不陌生了,金貝。 金貝的房間里,朱杰也趕來了,客棧一樓的地面同樣震顫不止,但慢慢恢復了原樣。金貝橫身躺在床上,看到了蒙銳、朱杰和朱菊兒,他伸出顫巍巍的手指著頭頂,幾人抬頭,在頭頂墻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血骷髏頭,血色凜冽,無比恐怖。 “我,我不住這里了,我要走,我要走,我再也受不了了!” 金貝收拾完東西,沒頭沒腦地沖出了房間,蒙銳連忙追了出去,金貝拉開客棧的門,客棧外的荒野里,一團團流動的黑霧如同一只只從陰間爬上來的惡鬼,已然將客棧團團圍住。 正是鬼頭山,百鬼夜行時! 第七章 猙獰容 “你要去哪里,還不進去?”張大頭一把將金貝推進客棧里,擦著腦門冷汗說,“現在外面下著大雨,毒河又漲了,還出現了鬼霧,你想去哪里?” “哪里也好,總之不能再待在這里了!再待下去,就算不被藏在這里的那只兇鬼殺死,我也會被嚇死!”金貝雙眼通紅。蒙銳身旁的朱菊兒突然喊道:“爺爺,蒙大哥,你們看!” 樓梯口頂上的墻壁上赫然也出現了一只血色骷髏頭,這只比在金貝房間里看到的更大更猙獰,隨即,眾人在客棧各處發現了不下十處的血骷髏頭印記。 “為什么會這樣?”朱杰似失去了力量,一屁股坐在樓梯上?!稗Z轟!”地面又開始震顫起來!“出了什么事?”宋魚水終于打開了門走了出來,腳下的顫栗已經讓他不能再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了,宋魚水看著在場的人,所有人都低下頭。朱杰搖頭說:“我活了一輩子,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難道,難道……客棧中真有鬼?” 一個輕飄飄的影子從樓梯上飄了下來,朱菊兒連忙捂住眼睛,蒙銳拍了拍她肩膀說:“不用怕,他是人,不是鬼!” 樓梯上走下來的是那神秘白袍老者,老者走下樓,身體突然抖了抖,撲倒在地上。老者神情一凝,想爬起來卻怎么也起不身。 “你怎么了?”蒙銳想走過去,但剛走一步,整個人像是被無數根銀針刺入rou里一樣,疼痛難忍,身體里所有的力道也在迅速消失,蒙銳終也是無力地跪了下去。 緊接著,朱杰、金貝、張大頭還有朱菊兒都一一倒地,片刻間,還能站著的就只有一個人,宋魚水。 “你做的?”蒙銳字字像是砸進宋魚水耳中的釘子。 宋魚水將每一個人的面容神情看在眼中,許久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是我做的?!?/br> “你,你做了什么,下毒?”金貝神色驚恐地喊,“我,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求求你饒我一命!” “晚了,我昨天晚上就在客棧的水里還有食物里下了毒粉,毒粉無色無味要經過大半天時間才會發作,一天一夜的時間,你們不可能不吃不喝,我為的就是讓你們所有人都中毒?!彼昔~水淡淡一笑說,“我本來不想做絕,這一次我也沒想再殺人?!?/br> “那你,你為什么下毒?”張大頭問。 “為什么,是你們逼我的!哼,張春良、熊沖先后慘死,而桑順估計也兇多吉少,下一個就會是我了。而兇手就在你們當中,我不想成為下一個去死的人,那死的就必須是那個藏在你們當中的兇手?!彼昔~水冷笑,“你們都要給這個兇手陪葬,要怪的話就下了地獄找他算賬吧?!?/br> “我不是兇手,你可以不用殺我的,我可以給你當手下,當奴隸也可以!”金貝哭喪著臉,淚水奪眶而出。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宋魚水厭惡地看著金貝,“我最厭惡的就是怕死的娘娘腔,過會兒我會第一個送你上路?!?/br> 宋魚水倏然轉了個身,走到一人面前,蹲下身子說:“朱掌柜,你真不記得我了?” “我認識你?” “哼,難道你忘記了七年前的那場大火?”宋魚水又笑了,笑容冷漠而恐怖,朱杰的瞳孔收縮,顫聲道:“是你……你就是七年前潛入黃泉客棧里的惡賊,就是你們殺死了黃泉先生的夫人和孩子,還放火燒了客棧!你……你竟然還敢回來?” “哈哈,哈哈!我為什么不敢回來,實話告訴你,我這一次回來就是為了找到七年前沒有找到的東西,你該知道是什么了吧?!?/br> “你,你還想找天珠?”朱杰白髯抖動,似是氣憤到了極點,“當年你們為了要偷走天珠,害死了那么多人。這么多年過去了,難道你還執迷不悟嗎?” “我就是執迷不悟,但你只要將藏天珠的地方告訴我,我就可以看破了。怎么樣,說不說?”宋魚水望著朱杰的眼睛,朱杰咬著牙死死地搖頭,“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天珠,你不要癡心妄想了?!?/br> “真的沒有嗎?”宋魚水挪動了下身軀,挪到了朱菊兒身旁,又轉過臉來看著朱杰說,“你再好好想想,究竟有沒有?!?/br> 朱菊兒身體害怕地發抖,她緊緊閉著眼睛,朱杰痛苦地看著自己的孫女,說:“我真的不知道,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天珠,更沒有從黃泉先生那里聽說過天珠的只言片語。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啊?!?/br> 宋魚水將冰冷的蛇棍輕輕依在朱菊兒白皙的脖子上,繼續說:“你真不再好好想想了?” “我,我說的是真的,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告訴你!我求你放過菊兒,我愿意用我的命來換菊兒的命!”朱杰在地上磕頭,哀求道。 “爺爺!”朱菊兒雙眼含淚。 宋魚水緩緩將蛇棍收了回來,站起身子冷冷地說:“就算你不說,你當我就找不到天珠了?”宋魚水轉臉對著走廊盡頭喊,“還不滾出來!” 一個腳步蹣跚的人走出了陰影,是那個始終被關在房間里的囚犯,宋魚水將蛇棍抵在囚犯腦門上說:“就像我說過的,想要活命就幫我找出天珠的秘密藏處?!?/br> 囚犯抬起頭,懷疑地看著宋魚水:“我告訴你了,你真會放過我?” “少廢話!當初可是你在樊城深牢里提及過天珠,還說你曾經在黃泉客棧里見到過一間密室,我這才把你從死牢里救了出來。哼,如果你膽敢騙我,我不會再將你送回死牢,但我保證會讓你比死痛苦一萬倍?!彼昔~水聲若地獄惡鬼。 “我,我真的見過!當年我被官府緝捕逃到了鬼頭山,本想來客棧里偷點吃的,卻沒想被我發現了一間密室。那老頭進入密室時,我清楚看到了一股璀璨光芒從密室里射了出來,后來我就溜了?!鼻舴覆煌|c頭說。 “好,現在帶我去找那間密室?!彼昔~水押著囚犯,囚犯轉個身,走向了對面的走廊里,走走停停,似在努力回憶著方位,宋魚水緊緊跟隨在后面。 “好像就在這房間里!”囚犯指著一個房間,宋魚水目光收攏:“你沒有記錯?” “沒錯,就是這間!”囚犯所指的房間正是出現了黃泉一家靈牌的房間,宋魚水抬步欲進,便在此時,遠遠的,黃泉客棧的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咚!” 黃泉客棧已是一座圍城,人進不來也出不去,而客棧里所有的人都已經在前堂中毒癱倒,那此時在黃泉客棧門外敲門的又是誰? 敲門聲密集起來,最后成了砸門,“咚咚,咚咚”聲不斷。宋魚水屏住了呼吸,緊握手中蛇棍,倏然拉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