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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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她一個陸府千金,不顧自己的身份,拋頭露臉跑到郡主府尋夫,需要多大的勇氣,她完全沒有考慮到此舉會給自己帶來什么不良的后果,她只是隨著自己的心走。來到了這里,而公子遲遲未見,憑白惹人笑話。 月月羞怒交加,她掩面上了馬車,也不喚管家駕車離開。 這時,一陣秋風吹過,樹上的樹葉吹得嘩嘩直響。一片片黃葉隨風飄落,天氣已然進入深秋,秋日的天空,鋪滿荒涼的氣息,流動著孤獨和悲涼。 一雙朦朧的淚眼,落在紅蓋頭上,屬于她生命中最美的色彩經繡球的歷練變成生命的記憶,浸染了美麗的年華。 透過記憶深處的蒼茫,把繡球的故事彌漫在心靈的每一個角落,化為一道道別致而又絢麗的風景,肆意的涂鴉在青春的劇本上。那一刻,她擺脫了夢境的糾葛,不顧世人的眼光,憑著一顆單純的心,來到這里尋找著自己的緣分。 她也不知公子是否還記住了月月,可她此身都不會忘記她生命中的一位重要的人——向陽, 她的公子, 她的夫君。 月月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她想起了繡樓上的一瞬間的風華,火紅的衣袍綻放出夢幻的沁影,茫茫人海,緣來緣去,尋尋覓覓,夢中熟悉的身影被人群推到了自己的面前,使她疲憊的心開始了狂跳。 公子你可知,此身我的心為你而跳動,請你不要枉負了此番思念之情。 這時一片落葉被風吹進了窗戶里,輕撫過紅蓋頭,從她的手上滑落到了地上。 她的心也跟著飄零起來了。 秋風起,樹葉落,只是不知,夢里依稀。他們相遇了。相遇的他們緣分有多少,兜兜轉轉的愁白了少年頭。 這一份心思誰懂? 小姐的心思管家懂。 管家一直默然不語,聽著小姐與何管事的對話,轉眼看到府里的一些下人指指點點,小姐迫于壓力,將這一份相思埋于心底,羞怒交加的進到了馬車上,避開眾人的質疑。 他馬上侯在馬車旁,只等小姐開口喚他離開,可是等了半響,馬車內只有紅蓋頭翻來覆去的聲音。 他就知道小姐心不死,還想見到那個負心漢,管家的心開始痛起來了,對公子產生了恨意,暗暗發誓:他如果撞見了那個負心漢,他一定會教訓他的,替小姐出一口氣。 這個負心漢接了繡球,不負責任的丟下小姐不聞不問,就這樣的跑了,他這樣做豈不是害了小姐,自打公子離府以后,小姐在陸府坐立不安,以淚洗面,盼著公子放下一切、回心轉意,來到陸府給她一個說法。 左等右等。也沒有看見這個負心漢的影子,小姐心緒難平,自己獨自離府尋夫。 從來沒有出過陸府的小姐,不知江湖的險惡,自身涉險踏上尋夫的路。小姐的真情感天動地,也感動了他,他愿意帶著小姐循著公子的足跡,找到了郡主府,果然,這個負心漢就是郡主的夫侍。 小姐愿意做小,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公子應該對自家的小姐有一個說法,直到現在還不露面,太不像話了。 管家氣鼓鼓的望著何靖,他把所有的怨氣都往何靖身上發泄。一雙眼睛恨不得把何靖身上瞪出一個窟窿,他像一尊佛一樣豎在何靖的面前:“何管事,我們都是靠主子過活的,你為公子,我為郡主。我們不遠百里趕到這里,你如果不給我家小姐一個明確的答復,我都不服?!?/br> 何靖的一雙眼睛看看窗戶上露出的一雙哀怨的眼睛,在望望管家咄咄逼人的雙眼。 他暗暗叫苦:公子,你怎么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這尊佛不好送??! “何管事,你就給個痛快!” 何靖循聲目光投到了管家的身上,看樣子,能否把這一尊送走,關鍵的在這一位管家的身上。 何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換了一副和善的面孔,朝小姐深施一禮:“小姐,在下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你看是否可行?” “你說吧!”沒有等小姐回答,管家就替小姐做主。 “等我家公子回府了,我一定會把小姐的話轉告給公子?!?/br> 管家沉默了一會兒,把帽子往上推了推,掃了一眼郡主府的大門一眼,還沒有尋到熟悉的身影,只好作罷:“小姐,也許何管事沒有哄騙我們,公子不在府里,再等下去也是無意,徒增口實,落人話柄,也不可取,給公子增添麻煩,公子不好為人,也不妥,這樣對誰都不利。我們還是走吧!” “現在,天色已晚,錦城是回不去的,我們到哪里去?!痹略碌吐曉儐栔?。 何靖大喜過望,果然,他的猜測是對的,把管家說動了,月月孤立無援,她一個千金小姐面對這樣的處境自然是不會應酬的,只要管家愿意離府,她一定會跟著管家離府的。 只要她肯離府,之前所受的委屈都會化為烏有。一個陸府的管家敢對他一個郡主府的院子的管事,指手畫腳,他想起來都有氣。 他忍住氣,陪著笑臉,指著前面的一條路,告訴管家:“朝前面駕著馬車,行駛二十里,就有一家客棧,兩位可到客棧歇息一晚,明天等天亮在打道回府。 管家詫異的問道:“方圓二十里都是郡主府的范圍?” “正是。所以附近是沒有客棧的,最近來往京城的人很多,如果去晚了,怕兩位找不到好客棧,兩位請先行,趁天黑前可找到客棧落腳歇息?!?/br> “只好如此,小姐我們就先行一步吧!”管家扭過腦袋,與車內的小姐商量著。 “哎!”長長的嘆息聲無奈的從車內傳出來,落在何靖的耳里,他不僅不怒,反而大喜,他真想對著蒼天大喊一聲:“感謝蒼天。將這一尊佛送走了?!?/br>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趕走月月 何靖掩住眼里的笑意,壓低聲音,朝小姐又施一禮,然后對著管家說:“送佛送到天,好事做到底。如果兩位一時半會找不到打尖的客棧。我可以向你們推薦一家客棧??蜅5恼乒衽c我相熟,我在這家客棧里包下了一個上房,只需報出地子號的客房,掌柜就會給你安排的。還會給你提供優質的服務?!?/br> 何靖從袍袖里抽出一個折疊起來的小紙片,遞給管家。身子往旁邊一讓,微微欠著身子,十分客氣:“請小姐慢行。府里事物多,我就送到這里了?!?/br> “送客的意思很明顯,這是郡主府待客之道?”何靖掩藏不住的笑意刺痛了管家的眼睛,氣得管家的胡子翹起來了。 他揮手扔掉手里的紙條,伸出右腳在紙條上踩了幾下,馬臉拉得更長了,牙齒咬得咯咯響,狠狠的瞪了一眼晴轉陰的長臉。冷哼一聲:“狗仗人勢。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你…你罵誰?”長臉一沉,何靖收起笑意。 “罵你!”管家毫不客氣直指他的鼻子,厲聲喝道。 “放肆!哪里跑出來的山野匹夫。竟敢在郡主府胡鬧,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目中無人。給你臉你不要臉,一個鄉下村姑做夢攀高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你再不走,我就叫人趕你出府?!焙尉副緛硎遣幌肴鞘碌?,替他們著想,好言好語把他們打發出去的,誰知道這個馬車夫不知好歹,還惡言相向,將他心中壓抑許久的怒火給點燃了。他也口不擇言的與管家對罵開了了。 不知從哪里跑出來的鄉野村姑,和一個粗俗不堪的馬車夫,兩人一唱一和編排著公子,還敢上門辱罵公子,欺到府門口了,再不反擊,她還以為郡主府無人了? 哼!當他是軟骨頭,連一個鄉野匹夫也怕,也不打聽打聽他何靖的為人,公子將偌大的一個院子交給我管理,就是相信他有能力。 連這一點小事也辦不好,豈不是被人看輕!何靖毫不顧忌、虎虎生威,雙手叉腰,惡言惡語相向。 “這就是公子待客之道?”管家氣急,把公子扯出來壓住何靖囂張的氣焰。 何靖才不會上他的當,繼續謾罵著:“癩蛤蟆想吃天鵝rou!自不量力,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要才沒才,要貌沒貌,隨便編一個故事就可成為公子的人,企圖一夜之間麻雀變鳳凰,癡人說夢話白日做夢?” 何靖的聲音漸漸提高了,驚飛了在樹上筑巢的麻雀,一群麻雀從樹叢里驚叫著飛出來,打斷了何靖的咒罵。 何靖抬眼瞧著頭頂上一群亂飛的麻雀,抬手袍袖里一柄飛鏢激射而出,從空中打落了一只麻雀。 麻雀慘叫著落到了地上,一只飛鏢扎在麻雀的背上,它撲騰著翅膀掙扎了幾下,就死了。 何靖眼里露出奚落的鄙視的目光,他走過去從麻雀的身上抽出飛鏢,鮮血滴答著,他面無表情的把滴血的飛鏢在麻雀身上擦了擦,再把飛鏢攏進袍袖里。 他露了這一手其目的就是敲山震虎,讓對方收斂一些,他不是好惹的。 他一腳把麻雀踢開了,指著在空中翻騰的麻雀,冷冷的告訴對方:“麻雀就是麻雀,永遠不可能成為鳳凰,這就是哪些企圖一夜之間麻雀變鳳凰的人的下場,我是公子院子的管事,凡是對公子不利的人我都會不客氣,一定要鏟除,不許她打擾公子?!?/br> 何靖把袖子挽起來,吹胡子瞪眼的咆哮起來了。 管家見何靖露出了真面目,阻斷小姐尋夫,一氣之下也不顧及后果,提氣從馬車上躍過來,落在何靖的面前,也把袖子挽起來,紅著眼睛,指著何靖罵道:“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會圈養出什么樣的狗,主子無情無義,他養的一條狗也是蠻不講理。我家小姐是陸府千金,你竟敢侮辱我家小姐,我豈可饒你?我一拳頭把你打殘。替我家小姐出氣。一個狗仗人勢的小人該打!” “管伯”一個驚慌的聲音傳過來,生生拉回了管家,阻止了揮出去的一拳頭,拳頭離何靖面門一步之遙生生收回來。 管家吹胡子瞪眼,揚起拳頭在何靖面前比劃,威脅著何靖。 峰回路轉,形勢急轉直下,剛才還有希望把月月支走的,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破壞了他的大事。因一個掩飾不住的笑意被管家看出了破綻,兩人鬧起來了。 何靖氣瘋了,自他當管事以來,還沒有遇上這么難纏的人。 窗簾掀開了,露出一張花容失色的驚惶的小臉,一雙冒火的眸子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給她臉不要臉,硬生生的巴著公子不放。公子眼拙,怎會看上一個鄉野村姑? 公子是郡主的夫侍,論身份,郡主是啟國戰神的愛女,論財富,郡主是啟國最富有的郡主,僅郡主府里的寶貝富可敵國。 論長相,傾國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傾倒眾生。 他見識過郡主的真容,郡主經?;瘖y出府,蓋住了傾世的容貌,還沒有幾個人真正的見識過郡主的真容。 兩相權衡,何靖堅信公子不會相中這個山野村姑,當中也許有何誤會,導致小姐一相情愿、自作多情。 哼!郎無情妾有意,白日做夢。 一瞬間,何靖把當中遺缺的部分連接起來,想明白了事情前因后果以后,他膽子更壯起來了:“哪里來的鄉野匹夫,竟敢在這里撒野,來人啊,把他們趕出去,不許在郡主府門口撒野?!?/br> 侍衛站在府門口,一直遠遠的觀察著這一邊的情形,雖然,聽不見他們在一起說什么,只是看見何靖耐著性子與他們交談。有時候何靖態度不是很友好。 侍衛兩人在一起嘀嘀咕咕,議論著:何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老虎屁股也敢摸,公子的家人也敢吆喝,侍候不周,公子的家人會到公子面前狀告何靖禮數不周全,到時他會吃不了兜著走。 他們就放松警惕,靠在石獅子上歇息一會兒,轉過頭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隨時做好郡主府的防衛。 何靖呵斥聲越來越大,遠遠傳過來何靖的謾罵聲。 “麻雀變鳳凰休想……”侍衛聽到這一句后,互相對視了幾眼,側耳傾聽著,又聽不真切了,兩人越看越不對。 何靖與管家,指手畫腳似在爭吵,侍衛神情戒備,緊緊的盯著管家,從管家躍過馬車的一瞬間,侍衛就看出了一絲端倪,車夫不是一般的車夫,而是練家子,武功不弱。他露出自己的武功旨在威懾何靖不要太放肆。 情況不對! 侍衛對府里的每一個人的情況比較熟悉,他們知道何靖的武功底子是半吊子,只會幾招逃命的功夫。 平時就是喜歡拿飛鏢打打麻雀,打打山雞,拿回府做一盤好菜侍候公子。討得公子的歡心。 如果動真格的,何靖討不到任何便宜的,哪里是人家的對手? 于是侍衛頭目就揚聲詢問:“何管事怎么回事?” 何靖扯起嗓子叫喚起來了,兩位侍衛手里提著刀飛快的跑過來,侍衛頭目一副公事公辦的冷面孔,指著管家質疑著:“你是誰?車內的小姐是誰?這里是郡主府,外人不得在此喧嘩?!?/br> “管伯伯不要生事,我們走吧?!濒[了半天,馬車里終于傳出來,一句軟綿無力、絕望的聲音,讓劍拔弩張的兩人馬上冷靜下來了。 “算你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等著?我一定替我家小姐討一個公道?!惫芗液藓薜某厣贤铝艘豢谔?,躍上馬車,一拉韁繩,“吁”駕著馬車沿著原路急促的離開了郡主府。 何靖心里松了一口氣:終于走了,走了好! 侍衛朝何靖看了一眼:“他們到底是誰???” 何靖用腳從地上挑起一根棍子,追著馬車一腳踢過去,恨恨的罵道:“不知從哪里跑出來的山野匹夫。跑錯了地方,跑到這里胡攪蠻纏了一番,原來認錯了人!晦氣,還會有人瞎了眼,會認錯人!這個年頭什么怪事都有,就沒有聽說會有認錯人的。滾遠了,郡主府安靜多了?!?/br> “他們自稱是向公子的家人,哦,原來是這么回事認錯了人。我就說嘛,一個女子怎么會跑到這里來尋人?!笔绦l搖搖頭,不可思議的嘆息著。 “兄弟啊,話可不能這樣說啊,說得不好,容易產生誤會,世上同名同姓的多得很,她只是說出向公子三個字,你就怎么可斷定是找向陽公子,這樣會損害公子的清譽。以后這樣的誤會不要產生,否則公子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何靖拉長著臉,連哄帶嚇的嚇唬著侍衛,把他嚇得半死,連連稱是,向何靖打躬作揖賠不是,給公子惹麻煩了,給何靖添亂了。 何靖滿意的點點頭:“給我添一點麻煩是小事,就怕給公子惹上麻煩,那就不好了,以后凡是不認識的女子,不要隨便的放進來,同時也不許他們在郡主府門口逗留,郡主府不是尋常人家的人可進來,沒有得到郡主和公子的許可,不要擅自做主把人放進來。出事了,你可要擔責?!?/br>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維護公子 何靖的話嚇得侍衛冷汗直流,向公子有調配郡主府侍衛的權力,如果惹毛了公子,公子懲罰他,將他調到偏僻的后山去巡視,后山鬼影子也看不到一個,那他一輩子就與青山白云,松鼠和猴子打交道。 他這一身算是毀了,再也沒有升職的機會了,月銀也不會漲。他永遠過著伴山吃,伴山眠的清苦的生活,苦不堪言。 其他的侍衛跟著公子,風風光光,過著呼風喚雨的逍遙日子,他們吃香的喝辣的,他在鳥不拉屎的后山連聞香的機會也沒有,他一定會后悔惹上了一個禍害。幸好何靖及時趕到把禍害送走了。 侍衛望著遠去的馬車,臉上嚇得慘白,額上的汗順著臉龐淌下來,心里充滿了對何靖的感激,他拍著胸脯信誓旦旦:“何大哥謝謝你救了我!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你放心,我是不會亂嚼舌根的,一切憑何管事做主,如果有人問我,我就告訴他們一個馬車夫跑錯了地方,認錯了門?,F在已經離開了?!?/br> 何靖見侍衛腦子靈光,是個見風使舵的人,知道剛才的嚇唬起了作用。只要封住了他的嘴巴,這一件事就不會在郡主府張揚,沒人知曉此事,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