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雙方這一場大戰,一晃眼就惡斗了三日三夜,兩方都打出了真火,“四號位面”水晶宮最少有四分之一的海水被蒸發,蒸騰成了云霧。不知有多少水族被無辜殃及,死傷狼藉,整個“四號位面”水晶宮原本都無邊大海,只有海島點綴,但是在赤陽鏈的真陽火力之下,還有如意金舟的法力蒸騰,生生搞出一小片陸地來。 只是這小塊陸地,絕無半分升級,原本只是海底,此時更多了無數枯焦的海底水草,水族的殘骸,跟海底的泥沙混雜一起,被各種法力反復煉化,都成了白森森的一片五彩溶漿,最后凝固為石頭。 白勝越是爭斗,心頭就越是沉靜,漸漸晉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冥冥之中,超拔自身,似乎以全無感情的面目,在戰場之外,觀察這場戰斗,并且以半分差錯也無的水準,cao縱手頭所有的力量,把赤陽鏈和幽冥血河旗兩件法寶的威力催動到了極致。 就在連番苦戰之后,白勝覺察到時機充足,猛然伸手一指,蝕神雷蠱留下的最后兩道血色雷虹也一起震爆,驚天的威力,幾乎把方圓千里之內的海水一起炸干,不知多少魚蝦被生生震成了齏粉,混雜在海水之中,黑紅的一片,根本分不出來個數。如意金舟再禁受如此一擊,護身的金霞也不由得黯淡了五六分,再也維持不住萬幻劍禁,改成了大勢錘法,仍舊猛攻不休。 幽冥血河旗一面要恨苦戰斗,一面還要應付跟自己糾纏不休,深入周身禁制的血神子,雖然在白勝的cao縱之下,血神子已經被重創一回,而且被引去侵蝕了那兩道血色雷虹,對幽冥血河旗本身的幽冥血河神禁卻并無太多滲透,但終究是十分難受的一件事兒。 白勝再度引爆了兩道血色雷虹,幽冥血河旗大喜過望,血神子的元神再被震爆,幽冥血河旗吞吸兩道血色雷虹崩散的法力,兩道天罡禁制先后凝聚,只是第五道天罡禁制一蹴而就,第六道天罡禁制幾次凝聚,但終究還是差了一線,最后只能停留在七十二道地煞禁制圓滿的地步,無望晉級第六道天罡禁制。 此時幽冥血河旗的品階已經超過了如意金舟,如意金舟本身也只有四道天罡法力,只是仗著如意神禁品質太好,這才能夠把赤陽鏈和幽冥血河旗生生壓制。 連續兩次被白勝設計重創,血神子的法力也是損失慘重,被再度進階的幽冥血河旗催動本身禁制法力生生鎮壓到了體內,雖然尚無力量將之煉化,但卻再也不能構成危害。 幽冥血河旗忽然感覺身上頑疴盡去,禁制又復連番增長,心情舒暢到了極致,縱聲咆哮,聲震九霄。 白勝也是陡然精神一振,雖然如意金舟實在太過強橫,這件仙羅派當年的鎮派之寶,幾乎就是不可戰勝的存在。不管他用盡一切手段,想盡一切戰略,甚至不惜震爆了三道血色雷虹,仍舊不能徹底將之傷害。若是換了其他人,已經拼到如此地步,早就心生絕望。不拘如何努力,也不能戰勝的敵人,實在太過可怕。 白勝一直都在超高負荷的運轉法力,不管是赤城仙派還是玄冥派的道法,都已經被他運轉到了極致,這樣緊繃的狀態,只要稍有松懈,就要徹底崩潰。但作為白勝來說,這樣的戰斗,反而最合他的胃口,百鳥生在蜀山2中,就是戰斗狂人,練級癡漢,每一劍的角度,每一招的分寸,每一場戰斗,都會讓白勝不住的回味,并且將之改進到更為完美。 每一次戰斗,對白勝來說都是享受。 這一次白勝跟如意金舟戰斗,雖然好不容易,才占了上風,但是仍舊尋找不出來,如何擊敗如意金舟的方略,但是我們百鳥生大爺,卻有些樂在其中,享受戰斗的快感。 幽冥血河旗在百勝的催動下,恢復了最為正宗的形態,化為一條無邊血河,從九幽之地不斷的汲取血河之氣,變化萬千,一瞬間就生滅無數血河生靈,把已經不得不改了萬幻劍禁為大勢錘形態的如意金舟牢牢困在當中。 如意金舟雖然拼力催動無量日月光遍照一切超勝法,想要把無盡血河蒸發干凈,但是白勝手頭還有一條赤陽鏈。赤陽鏈本身就是最正宗的太陽真火煉就,如意金舟的幾次反撲,都被赤陽鏈給擋了下來。本來對如意金舟來說,隨時可以壓制的赤陽鏈,現在卻成了它面前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不拘它怎么催動力量,都不能突破赤陽鏈的防線。 在白勝的cao縱下,還有九空天軌·混沌的幫助下,赤陽鏈每一次變化,都精微到了極致,把遠遠遜色如意金舟的力量,發揮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讓如意金舟所化的大勢錘,幾次沖蕩,都被各種削弱之后,生生反擊了回去。 白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真氣,忽然感到體內有什么東西忽然破碎,他正在戰斗的最緊要關頭,根本來不及體察體內究竟有了什么變化,只顧得催動法力,要把如意金舟這一波反撲鎮壓回去。 七百七十五、萬物無不可為劍 無量日月光遍照一切超勝法排名還在赤陽真火鏈之上,如意金舟雖然已經不能維持萬幻劍禁這樣的變化,仍舊擁有足以壓制赤陽鏈和幽冥血河旗的力量。但是如意金舟雖然力量非凡,但在白勝的種種精妙戰略和戰術運用下,再也占不到任何上風。 而且這還不是最讓如意金舟煩躁的,它本來以為白勝能借助戰斗,幫幽冥血河旗煉化了原本不能煉化的力量,就已經是極限,但是隨著戰斗的持續,如意金舟駭然發現,白勝帶給它的壓力,仍舊在不斷的持續上升,這代表白勝的力量仍舊在微妙而緩緩的提升。 “這小子怎么可能一直都在不斷的進境?我跟他交手以來,他的法力最少暴增了七八倍,虧得他本身的力量不值一提,不然也實在太過恐怖了?!?/br> 驀然間,一道太陽真火劍光橫空,劍光斬出之后,驟然縮小,隨后化為了一道系若有似的光線。如意金舟的護身金霞被這道光線掃過,無數符箓紛紛破裂,駭的如意金舟連催法力,這才擋住了白勝這忽如起來的一擊。 白勝似乎也只是湊巧才使出來這一劍,接下來雙方惡斗了百余招,也不見白勝再次使出這一招奇妙劍法,但是待得到了百余招之后,白勝的劍光驟然飄蕩,六七道劍光飛出,都收縮細小起來,其中六道劍光只是收縮到了手指粗細就無以為繼,但卻有一道劍光猶如上次一般,變得細如游絲。 好在這一次白勝沒有運使赤陽鏈法術,如意金舟連催無量日月光遍照一切超勝法,所化的大勢錘光芒如晝,生生把這幾道劍光一起燒化,雖然驚出一身冷汗,但卻沒有再受什么傷害。如此一來,如意金舟大為警惕,白勝也似乎忽有所悟,劍光也變得越發的飄渺難測,十劍之中倒是有七八劍,劍光發出之后,就生出變化,有些變化莫名其妙,劍光自動就崩散了,有些劍光卻會變得古怪起來,有的威力大增,有的威力大減,但對如意金舟威脅最大的,就是白勝的劍光會忽然化為游絲。 若是尋常劍光,對如意金舟來說也不甚在意,畢竟白勝才只是煉氣級數,跟它這樣的正宗法寶沒法比,但若是白勝催動了赤陽鏈,以赤陽真火鏈為根基發出的劍光,對如意金舟的威脅可就太大了。每一次白勝催動太陽真火劍光,若是僥幸化為劍絲,都會斬滅如意金舟護身的如意金霞中的數十枚符箓。 這些禁制符箓,乃是如意神禁的根本,每損毀一個,對如意金舟來說都是不可彌補的損失,他心頭痛恨以及,但卻再也拿不出來任何手段抵御白勝這一手神乎其技的劍術。 白勝正處于一種極其美妙的感覺里,在cao縱赤陽鏈和幽冥血河旗的過程中,他忽然有了一種豁然貫通的感覺,似乎什么東西被打破,接下來就是各種舒暢,原本只存在于構思之中,根本就沒法運用的劍術,似乎都可以信手拈來,當然這種感覺也不是十分靠譜,往往十次嘗試就會有七八次失敗,甚至成功的一兩次,白勝也不知道為什么,但這種感覺仍舊是難能可貴。 在白勝的心目,他之前無可奈何的如意金舟,不拘催動兩件法寶,如何轟擊,都不能損傷,甚至自爆天罡級數的法力禁制,也不能重創其根本,現在卻變得有可能被傷害。盡管這種傷害實在是微乎其微,但不管多么微小的傷害,一旦可以積累起來,就會變得異??捎^。 白勝和如意金舟翻翻滾滾,惡斗了不知多少招數,忽然心中靈光一現,隨手一拍,赤陽鏈和幽冥血河旗各自化為一道赤金一道血虹的長虹,雖然這兩件法寶都不是飛劍,但是白勝早就到了萬物無不可為劍的地步,只是力有未逮而已。 現在他的力量更上了一層樓,原本不能運使的劍術,就變得得心應手起來,經過這么一場苦戰,白勝終于再次脫胎換骨。 赤陽鏈和幽冥血河旗的本體,雖然不能夠被他化為劍光,但是這兩件法寶的禁制,卻被他以劍術催運起來,雙劍合一,猛然往如意金舟斬去。這兩道劍光如此耀眼貫目,甚至到了連如意金舟也不想硬抗的地步。如意金舟權衡利弊,終于放棄了一直以來執著的念頭,猛然發出驚天震鳴,化為一道金光霹靂,沖破了“四號位面”水晶宮的空間,遁逃去了不知何方。 白勝也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以來都窮追不舍的大敵,居然在最要緊的關頭逃走,但是他卻再也沒有收劍的意思。在經過了某種領悟之后,白勝好容易才使出來如此暢快淋漓的一劍,縱然敵人不在,他也不肯收去,只想要把這一劍中蘊含的一切意境,都痛痛快快的揮灑出來。 盡出,自從穿越來以來,一直都橫亙心頭的悶氣! 白勝穿越到了閻浮提世界之后,也不是沒有過揚眉吐氣,也不是沒有過縱橫吟嘯,但卻從沒有機會做回真真正正的自己。 因為他縱然不愿意承認,但他卻明白,自己只能以別人的面目,生活在一個陌生的世界里。但是這一件斬出之后,白勝忽然領悟到,自己已經再不須要遮掩什么,因為已經根本沒有了必要。 這兩道劍光橫掃,把“四號位面”水晶宮的虛空都斬裂出兩道深深的痕跡,甚至露出來不知通向哪里的黑暗虛空?!八奶栁幻妗彼m所有的生靈,盡皆在這一劍之下,生出極大的恐懼,因為cao縱這兩道劍光的人,已經有了毀滅整個小世界的力量。 早就把海族盡皆招呼到了一起,用自身法力保護起來的老龍王梵馱迦,心中駭然,環顧自己的龍子龍孫,忽然生出一種感覺,從此之后,這個世界就再非是自己所能掌握。他的兒孫們和所有勇猛海族,亦自生出混雜了絕望和難以置信的情緒…… 只是當所有人回神過來之后,“四號位面”水晶宮已經空蕩蕩的,天地間蒸發的海水,又復化為雨水落下,剛才毀天滅地的力量,早就消失不見,不管是如意金舟,還是cao縱兩大*法寶的白勝,已經都再不復見。 七百七十六、夜闌深深難成眠,細數蛤蟆催夢鸞 “夜闌深深難成眠,細數蛤蟆催夢鸞;煩心且聽風吹雨,咕呱一聲入夢來?!?/br> 白勝斜斜的躺在青石之上,吟唱某支不知來歷的小調,身邊卻是羅玉璣和羅羽璇兩個妹子,正在給他斟酒,說不出的風光寫意,閑散自如。 在跟如意金舟一戰之后,白勝就回到了“三號位面”蛇魔神,整個人都呈現了一種異常懶散的姿態,根本也不去管仍舊在南蟾部洲奔走,拼命擴張玄門勢力的林逍和諸龍象,也不去管正在發展成長的大聯盟,對圣門和魔門的事情亦是不聞不問,甚至就連還在閉關努力修煉的羅家姐妹,都被他給sao擾出來,一同吟風弄月。 羅羽璇溫柔恬淡,羅玉璣卻笑吟吟的,似乎兩姐妹都不覺得正在修煉的要緊關頭,被白勝打擾了出來,有什么不妥。 白勝亦是興致甚高,但卻全然不提不久之前死里逃生的經歷,只是編篡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逗這對孿生姐妹開懷。 羅玉璣瞧見白勝不住的把玩一個金絲編就的小球,變幻無窮手法,狀似窮極無聊,忍不住就開口說道:“段珪哥哥,你把玩這東西已經好幾日了,這東西真就有那么好玩么?” 白勝搖了搖頭,含笑說道:“當然不好玩,但這件東西來歷不凡,換了是你也是一般。一件九階法器縱然再不好玩,也不忍得丟手?!?/br> 羅玉璣一雙美目立刻就睜大了,探手抓過來這個金絲編就的小球,翻來覆去的瞧了一遍,有些不信的說道:“這東西怎么不見半分法力波動?然則九階天罡法器,整個南蟾部洲傳說才有九件,都是名頭響亮,我怎么就不曾聽說有這樣的一件?” 白勝哈哈一笑,說道:“此物不是我南蟾部洲的,卻是來自東乘蜃洲,是我從魔門的幾個圣子手中奪來。只是我亦沒辦法洗練其中的法力禁制,所以才將之封印起來,你當然就感覺不到其中的法力波動了?!碧祛讣墧档姆ㄆ?,白勝確實沒有辦法洗練,若是他強行洗練,只怕這件渾天儀就要從九階跌落到八階。 九階法器和八階法器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想要把七十二道地煞禁制祭煉合一,化為天罡禁制,比從頭祭煉一件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大圓滿的法器還要艱難。何況白勝現在并不缺法器,也就不做這煮鶴焚琴的“壯舉”。 白勝為了減少對“渾天儀”的破壞,采用了最緩和的手段,在渾天儀中散播了混沌病毒,慢慢侵蝕其禁制法力,每侵蝕一部分禁制符箓,白勝就會灌注一部分法力進去溫養,讓侵蝕了這部分禁制符箓的混沌病毒滋養壯大,這種手段見效甚慢,但卻可以讓渾天儀的品階保存的最完整。 羅羽璇亦是生出了幾分好奇,從妹子手中接過了這件九階天罡法器,仔細的瞧看了片刻,有些后怕的說道:“段珪師兄你道法雖然精奇,但總是這般冒險卻也不好,畢竟世上厲害的人物正多。就算南蟾部洲沒有跟你比肩之輩,總還有其余三部大洲的人物。圣門如今已經差不多把南蟾部洲都占了,我們赤城仙派有了九空天軌開辟的數十個小世界為根基,正好不用跟他們爭持,段珪師兄何苦還要冒險?” 羅羽璇言下關切之意盡顯,白勝笑了笑,他當然不會不識好歹的說什么自己劍術厲害,法力過人,而是溫言解釋,讓羅家姐妹都放寬心。他笑了笑道:“圣門應該已經無暇再對南蟾部洲的本土門派打壓,因為魔門的大軍正在遠遠開拔過來,在北海上正是戰事連綿,沒有一刻消停。我們赤城仙派畢竟人數太少,朱商老師和羅神君恩師也都不知去向,只有大師兄執掌,勉力支撐罷了,也沒力氣對外有甚舉動。我之前只是因為,魔門和圣門都有些手段,對九空天軌所開辟的小世界也有些威脅,這才不辭辛勞,連方轉戰?,F在我已經大致解決了這些問題,今后想必是不需要怎么出面了?!?/br> 羅玉璣和羅羽璇姐妹聽了,這才放了心,再她們姐妹想來,修仙之人,正該閑散逍遙,何苦跟人家爭斗?赤城仙派雖然勢弱,卻有九空天軌這樣的好地方,正好不用去跟別派一樣苦惱。她們姐妹唯一擔憂的就是這個夫婿,實在太過跳脫,往往不知什么時候,就走的無影無蹤,等回來時,已經不只是冒了多少奇險,驚心動魄之處,就算是事后聽來,也有許多揪心之處。 羅家姐妹又是溫柔自持,不好去管束白勝,每每都提心吊膽,真恨不得跟白勝一起,就算有什么危險也是三人一起當之。 白勝陪羅家姐妹閑談了一陣,忽然見得遠方有金霞流動,不旋踵就有一個長身玉立的年輕道人在十里之外落下劍光。白勝識得是小師弟云挽舟,這位小師弟顯然是知道白勝正跟,羅家姐妹一起,所以才遠遠的落下劍光,免得瞧見什么不當瞧的舉動。 白勝微微一笑,衣袖一揮,羅家姐妹就身不由己的飛空而起,一股柔和的劍氣托住了三人,須臾間就飛到了云挽舟的面前。 云挽舟還在安步當車,準備來尋白勝,忽然見到這位十六師兄出現,忍不住歡喜的叫道:“十六師兄,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在“三號位面”蛇魔神的這些時候,本門連有幾件喜事,只是大師兄因為要坐鎮八景幻真樓,懾服八方妖魔和諸多散修,一直都拖著不好度劫。十六師兄你回來了,自然就可以代替大師兄鎮住場面,讓公冶長大師兄安心度劫?!?/br> 云挽舟說道這里,顯得十分興奮,一家門派只要有了脫劫大宗師,就算的一流大派。沒有脫劫大宗師,就算門中人口再興盛,道基金丹之輩再多,也只好算作二流。雖然朱商和羅神君夫婦不在,但若是公冶長能夠度過天劫,對赤城仙派上下弟子來說,也算是一個定心丸了。因為門中幾位長輩全部失蹤,雖然赤城仙派在“三號位面”蛇魔神越來越壯大,每個人修為都是大大增長,但卻仍舊人人都不大托底。 七百七十七、金丹界域 白勝回到了“三號位面”蛇魔神,就把羅家姐妹勾引了出來,并未有去見別的師兄弟,只是他在九空天軌·混沌上,自己的赤城face上留了言,關注了他赤城face的同門師兄弟,自然都知道他回來了。白勝又沒有隱瞞自己的影蹤,故而幾個同門利用九空天軌·混沌的定位系統,很快就找到了白勝。 頭幾日同門們都不曾來打擾,是想要給白勝和羅家姐妹一個敘舊的空間,但公冶長度劫這件事,也實在耽擱不得,故而才在今日派了小師弟云挽舟過來催促。 白勝也頗意外,大師兄公冶長居然進步如此神速,不過赤城仙派同門之家感情甚篤,所以他倒也是替大師兄歡喜。當下白勝就對云挽舟說道:“大師兄要度劫,怎么都要準備一二,小師弟我們快些回去,先跟大師兄商議一番?!?/br> 云挽舟大為歡喜,正要催動遁光,忽然一股柔和劍氣繞身上來,不由自主飛騰天空。他扭頭望去,見白勝和羅家姐妹亦是一樣,身外不見任何遁光,御虛凌空,自由自在,宛如天空就是康莊大道,可以任意閑庭信步一般。 云挽舟只是微微琢磨,就不由自主的驚喜叫道:“十六師兄亦鑄就了金丹么?這金丹界域劍氣為尊,卻是跟任何一種金丹界域都不相同,不知段珪師兄是怎么參悟出來?” 白勝在跟如意金舟一戰之后,金丹難關豁然貫通,只是初步金丹,界域仍未成型,他回來“三號位面”蛇魔神,也是為了潛心琢磨,把金丹界域修煉完美。聽得云挽舟問起,白勝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說道:“我的金丹界域參照了本門萬幻劍禁之法,只是萬幻劍禁的修煉之法早就佚失,為兄推敲出來的法門,也就還粗糙的很。如今只有兩道劍氣罷了,遠遠不能夠跟真正的萬幻劍禁相媲美?!?/br> 云挽舟聽得目瞪口呆,金丹界域最為完美的形態,就是跟一門神禁法術徹底合一,把金丹界域所籠罩的一方天地化為自己的法則。但這種情況實在太難,一般成就金丹之人,也就是對自己的金丹界域的元氣cao縱更為隨心所欲,運使法術威力更大,能削減他人法術威力罷了。 白勝把手一張,方圓百里之內盡數化為金丹界域,他淡淡的說道:“我現在已經勉可做到,把方圓百里的天地元氣盡數化為劍氣,源源不絕的補充戰斗只消耗。但凡踏入我的金丹界域之中,就如被鎮壓到了萬幻劍陣之中,萬劍攢刺,無休無止,就算法力高我數倍,也要落個身死道消,萬劍削骨的下場。只是我知修得兩道劍訣,威力比不得真正的萬幻劍禁,還須多加打磨?!?/br> 饒是如此,云挽舟亦是吃驚非小,羨慕不已,他亦是罕有的劍術天才,修道之速,不要說在赤城仙派,就算在整個南蟾部洲,也算是位列前茅之輩。甚至朱商都有信心十足,想要培養出來一個,超過靈嶠仙派的王母娘娘朱月的絕世天才出來。若非后來白勝橫空出世,劍掃天下,頭角崢嶸,赤城仙派最有名氣的弟子,本來是云挽舟的。 云挽舟難掩眼中的光彩,忍不住說道:“小弟本還覺得,自己修道之速已經頗為值得自傲,星斗辰光劍如今也算入門,但比起段珪師兄來,可就遠遠不如了。就算萬幻劍禁的劍術秘籍都擺在我面前,我也不敢去嘗試修煉這萬幻劍禁,九道劍訣要何年何月才能修煉到頭?段珪師兄真是有大毅力之人,居然敢嘗試這種神禁法術?!?/br> 白勝微微一笑,他是有鎖仙環在身,又有九空天軌·混沌,這才敢在金丹級數就嘗試修煉萬幻劍禁,本來神禁法術就是給那些道行深厚,又復壽元甚長的老古董們,因為難望再有進境,提升境界,這才會去修煉法術,增強實力。 白勝念頭運轉,金丹界域內不知多少道劍光顯化,五光十彩,游走不定。尤其是龍形劍箓和千影游絲劍,都是劍光好看,光彩斑斕的劍訣,數百道劍光一出,就如漫天燦爛朝霞,團團轉轉,氣韻動人。但就算以云挽舟的眼里,也瞧不出來,白勝這數百道劍光之中,真正具有殺傷力的幾道,卻是跟別的劍光一般無二,不是真正交手,誰也分不出來隱藏在燦爛劍光之中的那一道,細如游絲的劍光。 白勝在跟如意金舟的一戰,不但突破金丹,亦復水到渠成修成了煉劍成絲的絕世劍術,只是這個秘密他跟誰也沒說,甚至包括了大羅小羅。 白勝帶了云挽舟和大羅小羅,飄飄蕩蕩的在八景幻真樓落下了遁光,赤城仙派的眾多弟子,登時都迎了出來。他們早就在九空天軌·混沌之中,得知了白勝歸來的消息,早一步就離開了自己的山場,到八景幻真樓中等待白勝。 白勝回歸對赤城仙派來說,也已經算是一件大事,許多赤城仙派的弟子,包括即將度劫的公冶長,已經鑄就了金丹的二師兄顧柳,甚至修成了赤陽真火鏈的三師兄燕不回,都承認白勝劍術無敵,為赤城仙派這一代弟子中的戰力最強之人。所以公冶長要度劫的時候,就算大家都聯手守護,又是在“三號位面”蛇魔神這樣穩居主宰地位的小世界中,大家仍然不大放行,非要等白勝歸來,替公冶長護法不可。 白勝踏入了八景幻真樓之中,瞧到了本門諸多師兄弟,不由得輕笑一聲,說道:“公冶長師兄怎么不在?” 六師兄王松川笑了一笑,答道:“公冶長師兄這幾日都在溫養真氣,準備度劫,所以不曾下來,只在八景幻真樓最高一層潛修。段珪師弟盡可去上面見大師兄,我們只是來湊合熱鬧,到是不須理會?!卑讋俟恍?,跟每個同門師兄弟都打過了招呼,這才拾階而上,去尋公冶長大師兄。 當白勝踏上了八景幻真樓的最高層,正好見到大師兄公冶長閉目而坐,這一層八景幻真樓上什么也米有,只有空蕩蕩的樓宇,一個蒲團而已。 七百七十八、師弟恰有一點禮物可送 比起白勝這種每日東奔西走,極少安定修煉的貨色來,公冶長才算是閻浮提世界的仙道修士的正統表率。如果論起戰斗力來,白勝可以穩穩勝過大師兄,但是比起道心精純澄凈來,公冶長甩他八條街都不止。 就似早就感應到了白勝來,就在白勝踏入八景幻真樓最高一層的時候,公冶長也同時睜開了雙眼。這位赤城仙派的大師兄瞧到了白勝,露出欣慰的笑容,公冶長已經有近兩百歲了,對他而言,白勝這種才五六十歲的師弟,都還只是孩子。 雖然白勝早就成長到,不需要他庇護的地步,但公冶長仍舊會把這位十六師弟當作一半晚輩看待。 白勝匆匆走了上來,露出微笑,在公冶長身邊坐下,抬手一掌拍出,公冶長穩穩不動,任由白勝一掌拍在了肩膀上。白勝送出一股法力在公冶長體內游走得了一圈,這才微笑說道:“虧得我回來的及時,大師兄此番度劫,師弟恰有一點禮物可送?!?/br> 白勝也不抬手,法力源源不絕的注入到公冶長體內,無數真符在大師兄體內凝成了一團幻符。這團幻符由數千道符箓組成,天然就帶有一股凌厲的威壓,縱然知道白勝是絕不會害自己,但公冶長也不由得微微心境,問道:“這一道法力是什么來歷?為何跟我赤城仙派的道法如此吻合,為兄卻不曾聽說過?” 白勝也不隱瞞,就把自己在煉獄魔界,闖入太古魔山的事情說了,只是他也沒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不曾提起跟如意金舟斗法的事情,只說自己便是在那里得了這套龍象如意神禁的法門。同時白勝也把在離恨天山所得的神通金舟雛形取了出來,遞給了公冶長。 這件神通金舟的雛形,祭煉的太過精微,材質用也不足真正神通金舟的萬分之一,再也不能承受更進一步的祭煉,但卻是參悟龍象如意神禁的無上秘籍。此物白勝已經沒得什么用處,轉送給大師兄公冶長卻是物有所得。 公冶長接過來這件神通金舟雛形,只是略略看顧,就駭然大驚,也明白十六師弟的意思。公冶長雖然道行深厚,劍術亦復了得,但卻并未有修成神禁道法。本來這也不算什么缺陷,南蟾部洲的各派弟子,不消說年輕一代,就算老一輩,或者更老個兩三倍的老家伙們,也極少有能修成神禁法術的。 就算是修煉神禁法術的人,大多數也只不過只把一兩種核心法術修煉的跟自身道行相當,其余的法術只不過修煉五六重,七八重而已,根本不能夠當作神禁法術來運用。 奠定道基之后,日后再修煉新的法術,就再也不能夠突破七十二重地煞禁制,修成天罡法力,所以道基這一關,才被如此稱呼。便是此一境界,便奠定了日后成道根基之意,根基打的不好,日后再多努力也是無用。 公冶長能夠在度劫之前,修成龍象如意神禁,哪怕就只有一重境界,也足以為日后奠定無上根基。 公冶長道行深厚,度劫倒是不難,白勝這件禮物其實跟這位大師兄度劫沒甚關系,但是卻為公冶長日后開闊了一條大道,曠闊無比。公冶長若是能夠修成龍象如意神禁,足以匹敵南蟾部洲的幾個老古董,甚至都未必遜色白勝多少,能夠讓赤城仙派的實力激增一倍。 公冶長點了點頭,兩師兄弟間關系親近,早也用不著可以道謝。他含笑把神通金舟的雛形收了,這才開口說道:“本來段珪師弟你已經趕回來,師兄我今日便要度過劫數,但得了此物,我要再閉關十日,門中的一切,都暫且交付十六師弟你來打理?!?/br> 段珪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八景幻真樓的最高一層,去跟同門師兄弟聊敘舊情。 這件法器在得了銅皮魔象為底座之后,威力日進增長,隱然為“三號位面”蛇魔神第一高的建筑,甚至高過了所有的山峰,樓閣幻變,幾乎無窮無盡,只要有法力支持,幻變多少層也都可以。 饒是白勝也見慣了各種法器,也不由得對朱商老祖深表欽佩,這件法器超過九空天軌·混沌上所有的法器,比三角天魔旗,白勝新得的煉魔殿和兜率天書都要厲害三分。 只是朱商把這件法器留下之后,就不知去向,弄得現在白勝也不知道,這位赤城仙派的老祖,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