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白勝剛才也瞧見了這三個家伙跟麻家四老交手的景象,有心試試這七妖經的太穢黑光法的威力,故而把空天軌·玄冥種種法力全開,半點也無退縮之意。 太穢黑光法善污穢他人法力,但是白勝仗著有白骨舍利打底,又有奈何橋為主梁,不拘是幽冥地獄還是三途河,都不懼太穢黑光法的陰毒污穢,雙方晃眼就惡斗了千招,面對幾乎是無窮無傾斜下來的玄冥派法術,本土這一支玄冥派的三位長老亦是暗暗生出幾分寒意。 本來他們得知了麻家四老是來自閻浮提世界的那一支時,也有心試一試對方的本事,結果一試之下,卻下麻家四老也不過爾爾,登時對“五號位面”玄冥之外的這一支傳承,有了幾分瞧不起。但是當他們跟白勝惡斗連場之后,心里那一份輕視終于消失,暗暗忖道:“怪不得那四個叔叔伯伯都說,此人乃是外面那一支玄冥派極厲害的人物,甚至要奪麻長生祖爺爺的基業,果然有幾分本事。這人的法力,怕是只有本門掌教師兄才能將之壓制,我們三人多就是維持一個不勝不敗之局?!?/br> 白勝此時亦暗暗吃驚,心道:“沒想到這個小世界玄冥派也頗有能人,這三個人的道行也不算如何高明,但是三人的法力煉成一體,就等若互相之間給對方做道兵一般,三人聯手之威,還勝過了麻家四老聯手幾分?!?/br> 六百零五、麻宗陽 麻家四老瞧了一會兒,眼見這三個晚輩也不能退去這名大敵,倒是有心一同,招呼了葉翔雪和麻月堯一起動手,各種法術亂飛,饒是空天軌·玄冥奧妙難言,大玄冥高手的圍攻下,各種法術運轉起來,亦有幾分滯澀??仗燔墶ばねι醮?,主要是有好幾件法器連了一起,當這大玄冥派高手一起圍攻,就超過了空天軌·玄冥的承受上限。 白勝略略支撐了一會兒,知道自己再不退去,甚至有可能被這幾人聯手破去了自己的法術,這才悄然把空天軌·玄冥一收,滾滾黑光潛藏,登時云宇澄清,再也沒有一絲痕跡。 麻家四老對白勝的忌憚,實太深,眼前這名大敵來的神秘,走的輕易,心底的忌憚半點也沒有少,反而多了些。倒是本土這一支玄冥派的三位長老,白勝收去了空天軌·玄冥之后,各自出口贊嘆,對這一門法術深深欽佩,若不是鑒于剛才已經問明白,麻家四老跟他們是一家人,而這個“大敵”卻是外姓人,說不定就轉而支持這名“大敵”去了。 麻家四老雖然生氣,卻也不好教訓這幾個晚輩,畢竟兩邊已經千年沒有聯絡,就算是他麻家的人,卻也不是可以輕易呵斥的。他們一股火氣無處泄,就把白勝拎過來責問,白勝當然回答的滴水不露。 麻神駝,麻神梟問了白勝許久,白勝也只說自己是跟了飛仙金舟亂闖,這才到了這個小世界,不知怎么就遇上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大敵,被轟的狼狽如狗,若非得了四位老祖的救助,此時必然已經身死道消了。麻家四老本來也沒有懷疑他,只是胡亂責問罷了,白勝回答的毫無破綻,麻家四老自然是相信,這小子只是運氣特別不好,跟自己兄弟一樣倒霉罷了。倒是葉翔雪替白勝分說了幾句,讓麻月堯瞧的一雙美目亂轉,不知讓她想到了什么地方。 白勝成功的混入了麻家四老的這支隊伍,心頭也頗愉快,心道:“你們四個老貨總有分開的時候,當你們分開的時候,便是我下手的時候。至于葉翔雪和麻月堯,看到時候有無心情罷了?!?/br> 白勝想的兇狠,葉翔雪卻非常歡喜,她本來就對白勝高看一眼,此時兩人也算是歷經諸般危險,能夠重相會,自然讓這女孩兒多了好多言語。白勝就不是個老實頭,他只是裝的貌似忠厚而已,所以每一句話都回答關鍵處,讓葉翔雪的好感漸漸濃厚起來。 關閉 他們十人的遁光連一處,直奔這一支玄冥派的道場,一路上麻月堯亦對白勝顯得非常有興趣,幾次問出刁鉆的問題,白勝采用了干脆的做法,那就是大多數問題都故作回答不上來,任由自己丟幾個小面子。 麻家四老對白勝倒是沒什么好惡之感,畢竟對他們來說,白勝也算是“自家人”,畢竟他是麻五yin的“弟子”也是麻家這一脈的傳承。只是白勝畢竟姓白,不是麻五yin的私生子,故而也就是略略得些看重,再多一步的東西也就沒了。就如葉翔雪雖然道法高深,天縱之資,能把玄冥派的三大典籍之一《大荒經》堪破奧妙,修成天圓地方之法,但仍舊不受看重,本宗之還頗有些被排擠。麻月堯雖然不及葉翔雪,但卻是玄冥派的小公主,得了許多長輩的栽培,得了許多同輩弟子得不到的資源。 白勝對這些人情關隘,心知肚明,他本來也不是玄冥派弟子,當然也就不意這些。只是一路上,白勝也沒尋找任何下手的機會,眼看到了玄冥派“五號位面”玄冥的道場苦毒山,白勝微微惋惜,知道自己絕無可能苦毒山下手。他一路上靜心傾聽,也不用開口去問,就麻家四老和本土這一支玄冥派的三位長老對談之,大致了解了這個小世界的玄冥派架構。 如今執掌這一支玄冥派的真人,名為麻宗陽,已經是溫養級數的老祖。麻宗陽老祖共有七個師兄弟,修為弱的就是來迎接麻家四老的這三位,分別喚作,麻五仁,麻真機,麻魔象。另外四個都踏入了脫劫的級數,實力雖然比南蟾部洲的本宗略遜,但亦算的一等一的大派了。 南蟾部洲的本宗,麻長生老祖以下,有玄冥八**老,都是脫劫的級數,其便有麻神駝一個。麻家四老的其余三位因為道行不夠,還不能排入玄冥八**老之。僅此一項,便可知道玄冥派的實力。 麻五仁,麻真機,麻魔象三人帶了這些本宗的同門回了苦毒山之后,就引了麻家四老和葉翔雪,麻月堯,白勝等七人去見麻宗陽掌教。這位玄冥派旁支的掌教老祖,氣派卻不甚大,看起來就如一個飽讀詩書的年士,苦毒山的天魔殿接見了這七人。 白勝跟麻家四老背后,雖然一言不,但卻偷偷觀察這位玄冥教旁支的老祖,心暗暗對比較。白勝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溫養級數的老祖,麻宗陽身邊氣機飄渺,已經躍入了另外一個層次,雖然當面站立,卻給予人一種,不此間人世的錯覺。 白勝也聽說過,修為臻至溫養級數,一身真氣法力,就會轉為一股仙氣,故而溫養之輩也常被稱作散仙之流。這一股仙氣精微奧妙,跟真仙之輩的仙氣性質一般無二,就是法力還未突破那一層境界罷了。任何法術,只要沒有突破到天罡級數,這一股仙氣壓制之下,都要皆粉碎,故而除非是身懷階的天罡法器,就只有溫養之輩,才能對付溫養之輩,因為溫養級數一下,限于道 法的境界,永遠都不可能把法術修煉到天罡禁制的地步。 麻宗陽對麻家四老倒是很客氣,并且對葉翔雪,麻月堯贊嘆不已,絲毫也不吝嗇夸贊之詞。但是對白勝就一言也不曾提及,這種比較反常的舉動,讓白勝心生出了許多惴惴,生怕這位麻宗陽老祖已經瞧出來自己的來歷。 六百零六、改師另投 白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真氣,來有些惴惴的心情驟然消散,只剩下了一股勇往直前的彪悍。 麻宗陽微微點頭,忽然笑道:“你可知道,為何我單獨把你叫來?” 白勝亦不知道為什么,在麻宗陽真人接見過麻家四老和他們一行人之后,便都各自安排的地方,可是不旋踵麻魔象長老就特意把他叫了出來,重新又帶到了麻宗陽掌教的面前。麻魔象長老把白勝帶到了之后,就退了出去,現在只剩下了白勝獨自面對麻宗陽這位玄冥派的旁支老祖。 白勝想也不想的就恭敬的回答道:“弟子不知!” 他確實不知道,當然要實話實。 麻宗陽微微一笑,輕輕一拍白勝的肩膀,若不經意的道:“我剛才已經問過三位長老,知道在四位宗長老之下的三位弟子,只有你與眾不同。麻月堯是麻家的孫女,葉翔雪亦有師承,你的師父卻早就不管你了,如今還是孤魂野鬼一個,是也不是?” 白勝立刻露出激憤,但卻又極力掩飾的樣子,心底卻松了一口氣。麻宗陽掌教雖然比朱商老祖還要溫和,但是溫養級數的老祖宗的壓迫,可不是笑的。對白勝來,麻宗陽真人給他的威脅,只怕還大過了幽冥血河旗這樣的十階仙器。畢竟法寶雖然有我元靈,卻是個死物,沒法跟麻宗陽老祖這樣的老謀深算之輩相提并論。 麻宗陽微微一拂衣袖,對白勝道:“來我亦不曾想過搶旁人的弟子,但是最近我們這一支卻出了點問題,我這一代有師兄弟七人,修為盡皆不俗,所以還能維持宗名聲不墮。但是下一代卻有些后繼無人,如今只有三名弟子突破金丹,再下一代勢頭更弱。來這還算不得什么大事兒,門的九幽十方胎藏如意法最能延壽,為此界第一延壽法門,我破門幾個老家伙多活幾年,再培養些弟子就是了。但我因為百年之前跟龍王梵馱迦惡斗一場,雖然擊傷了梵馱迦,卻也被冥河劍派的掌教嚴師我暗算了一,故而壽命已經不甚遠。麻五仁,麻真機,麻魔象三位師弟,又因為修煉太穢黑光法,把自身魂魄和祭煉出來的太穢黑皇合一,日后無望更進一步。你其余的四位師叔雖然還能撐的一時,但終究不是嚴師我的對手?!?/br> 到了這里麻宗陽深深嘆息一聲,道:“也是我當初錯了路數,覺得門走的乃是代天殺伐的路數,就該秉持正路而行,不許門下走捷徑,所以門中杰出弟子隕落太多。尤其是每三十八年就要跟龍王界勾連,每一次都是我們玄冥派的弟子隕落甚多。我現在明白,為何當年宗雖然收徒良莠不齊,卻一直屹立不倒?!?/br> 白勝微微驚訝,他雖然對這個世界的玄冥派略有了解,但是畢竟了解的不夠多,在南蟾部洲大多數門派的新一代都是人才輩出,玄冥派的第四代更有十八金丹,第三代人才更盛,這個世界的玄冥派卻凋零至此。不過白勝微微思忖,也出了幾分警醒來,暗暗忖道:“只怕麻宗陽座下的三大金丹,法力都是驚天動地之輩,不然如何能夠在這般殘酷的磨練之下,仍舊笑傲?” 麻宗陽笑了一笑,繼續道:“我瞧你修煉的命法器,應是白骨舍利無疑,我手頭恰有一枚六階的白骨舍利,若是你愿意轉投我的門下,成為我門下的第十六弟子,我便把這枚白骨舍利贈你?!?/br> 白勝微微一震,暗暗盤算了一會兒,心道:“六階的白骨舍利,可未必是所有的禁制都祭煉到了四十五重以上,不定只有幾種核心法術才祭煉到六階的級數。既然這位老祖都開口了,我不多撈mo些法器,如何對得,冒險這一回?” 白勝想到了這里,在似乎深思熟慮之后,斷然的搖了搖頭,慨然拒絕道:“一件六階的法器縱然誘惑不,但總及不得麻五yin老師待我恩重,我來只是一個尋常凡人,卻得了老師傳授,還贈我白骨舍利的法器胚胎,從而一步登天,做人怎可不顧念舊情,忘恩負義?!?/br> 白勝的大義凜然,麻宗陽微微點頭,卻不再這件事兒了,而是口風一轉,聊起了玄冥派道法。麻宗陽乃是溫養級數的老祖,對玄冥派道法了然之深邃,遠非白勝可比,只是隨口提點一兩句,便能讓白勝獲益匪淺。兩人隨隨便便就閑談了兩三個時辰,還是最后白勝幾次提出,麻宗陽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他離去。 白勝離開了麻宗陽修煉的內府,心中暗暗忖道:“既然這個世界的玄冥派弟子隕落如此之多,他們死后遺落的法器必然不少,若是我都能得到手,將之煉入了九空天軌玄冥之中,法力必然一躍千里,百尺竿頭。只是……如何能夠把這些法器都得到手里,卻是一個礙難之處?!?/br> 白勝把九空天軌玄冥煉為了命法器,能夠煉入這個體系更多的玄冥派法器,身法力就能愈加強橫,這是他最大的依仗。甚至對白勝來,這個體系的重要程度已經超過了他斬鬼殺神的絕世劍術,劍術再強,也要受限于他的身道行,但這個體系卻超越了道行的限制。白勝現在能夠挑戰脫劫中稍弱之輩,斬殺道基金丹,更為依賴諸多法器的加成,而非身功力修為。若是只靠身功力,白勝在運使赤城仙派心法的時候,也就是仗著劍氣雷音之術,勉強挑戰金丹而已。 白勝才自離開,麻宗陽的臉色就微變化,他目光中露出深深思索之意,良,良之后,這才忽然噗嗤一笑,淡淡道:“沒想到宗的各支爭斗,居然慘烈到如此地步,麻家四老居然被一個晚輩弟子追殺到如此地步。這個子道行也不甚高,但是卻厲害的緊,我的那個笨蛋徒兒可不及他深沉潛藏,陸師兄和龍師兄的兩位弟子,也在心智陰沉上差了這子一籌,還真有些想要把他收入門下的念頭??!” 六百零七、得其所哉 在“五號位面”玄冥,對“四號位面”水晶宮有個俗稱,叫做龍王界。 在“四號位面”水晶宮的龍族口中,“五號位面”玄冥也有個俗稱,被喚作“冥界”,只是這些俗稱對白勝卻沒有半點意義。 白勝漂浮在苦毒山上空,雖然不上躊躇滿志,但是卻頗有些神清氣爽。 他在苦毒山已經呆了差不多一個月有余,憑了他的手段,早就把玄冥派這一支現在留守苦毒山的弟子,上下人頭混熟,甚至還討了一分起來很不可思議的工作,做的不亦樂乎。 玄冥派在南蟾部洲不但是最頂尖的大派,也是人口大派,但是在“五號位面”玄冥的這一支玄冥派人數卻并不多,從上到下也不過百余人罷了。除了麻宗陽那一代,連掌教老祖麻宗陽在內一共師兄弟七人,再往下跟麻月堯,葉翔雪,白勝班輩相當的這一代只有七十余人,再往下那一代只有二三十人。 現在的苦毒山上,也只有麻宗陽和麻五仁,麻真機,麻魔象等三位長老和十余名留守弟子,大多數人都不在苦毒山,包括那些入門還沒幾年的,甚至就連麻家四老和麻月堯,也都去了“四號位面”水晶宮獵殺海族妖怪。留守的這些人要么就是修煉的道法,不需要以殺戮來提升法力,要么就是另有問題,要閉關潛修,不能輕易出動。 麻宗陽很麻長不同,同為掌教老祖,麻宗陽卻比麻長對門派的掌控力度要強橫百倍不止,麻長除了自顧自的修煉之外,幾乎不管宗門事務,任由幾個長老把持權柄,反正以他的修為,什么算計都是空的,依舊足以牢牢掌握玄冥派的一切。玄冥派在“五號位面”玄冥并非是麻宗陽的那般不,盡管麻宗陽老祖一句謊話也沒,但卻跟事實的真相差之甚遠。 這一支玄冥派走的是正宗的代天殺伐的路子,門下弟子時時刻刻都要面臨危險,故而隕落幾率極高。為了應付這種情況麻宗陽居然以極大魄力,把玄冥派的入門法術分拆,散播了出去,就如白勝所見,就連極邊緣之地都有修煉玄冥派法術的家族。這些人修煉了玄冥派法術,只要有天才之輩脫穎而出,想要更進一步,踏上更高的境界,就只能投入玄冥派門下。故而玄冥派這一支的人數雖然少,但是力量積蓄卻非是麻宗陽的那般不堪,甚至比南蟾部洲的宗還要。但凡能夠投入苦毒山,并且歷經無數戰斗不死之輩,都是一等一的絕世天才。 白勝在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后,雖然暗暗罵麻宗陽這位老祖太狡詐,但也不得不欽佩這位麻宗陽老祖的胸襟魄力,甚至這種眼光和勇氣,就連白勝這個穿越者都自愧不如。 白勝修煉的“白骨舍利”來也是需要屠殺靈來修煉的命法器,但是他卻沒有跟隨麻家四老前去“四號位面”水晶宮,而是留在了苦毒山。因為白勝在投入苦毒山不之后,就發現宗門有許多損壞的法器。玄冥派這一支走的代天殺伐的路數,門中弟子隕落極多,這些弟子隕落之后,往往就會把祭煉到半路的命法器遺留下來,白勝只是一個新來的弟子,連座恩師都沒有,當然不可能拿到那些完無損,還能傳授新入門弟子的法器。但是那些破損的法器,對玄冥派的人來,修復起來十分麻煩,一直都無人問津。所以他老著臉皮跟麻宗陽討了一個替門修補殘損法器的活,每日都在忙碌。 白勝現在是工作之余,出來透透氣,我們百鳥大爺任由罡風拂面,暗暗忖道:“我在苦毒山呆了十余日,已經修復了一十九件法器,其中有十一件被我克扣了下來,剩下的都交了上去,倒也頗得麻宗陽老祖感。按照清點過的數目,苦毒山的宗門倉庫中,共有殘損法器三千零九十件。按照目前的速度,我最少也要滯留兩三年才能完成這個工作。只是當這個工作完成之后,我的九空天軌玄冥的威力,只怕也突破至不可思議的地步了?!?/br> 白勝修復的法器,多是二三階的貨色,雖然因為祭煉的禁制不高,這些法器的威力也只是一般,但是當這些法器數目一旦多起來,亦足以爆發無邊威力。 白勝正在思緒萬千,尋思如何利用這一次的機會,增強自身法力的時候,背后忽然有一道遁光飛起,卻是葉翔雪這個妞。葉翔雪修煉的大荒經,不須屠殺靈,所以也留在苦毒山潛修,此妞一身白衣,長發披拂,一副慵懶的模樣,氣質悠然,顯然經過數次磨難之后,修為亦復有所精進。 白勝回首一笑,道:“原來是葉翔雪師姐,最近我都忙著替宗門修復法器,許沒拜會過師姐了?!?/br> 葉翔雪亦是微微一笑,道:“你怎么忽然對修復這些殘損法器出了興趣?門雖然是器修,但是也只能有一件命法器,最多再有一兩件備用罷了。你要那么多也沒得用處?!?/br> 白勝克扣修復完的法器一事,就沒想過瞞人。他縱然有許多手段,但是想要在溫養老祖面前搞鬼,未免也太高估自己的智商,既然鐵鐵的瞞不麻宗陽,白勝自然也不會隱瞞跟他“關系更親密”的葉翔雪。他哈哈一笑,道:“師姐出身宗門,師父降象真人也愛護,自然不知道做師弟剛拜師的時候有多么窘迫,所以手中每多一件法器,總會讓我心情愉悅,有不出的歡喜,甚至就連道法都似乎有進境了?!?/br> 白勝這番話出,就連葉翔雪也不知如何勸阻,只能搖了搖螓首,再也不提此事,跟白勝聊起了宗門的一些事情。葉翔雪道:“四位老祖已經決定在旁支做太上長老,我和麻月堯師妹亦打算留下來,因為我們已經問過麻宗陽師叔,他這里內外隔絕,除非跟隨飛仙金舟,不然絕出不去。但飛仙金舟飛向何方變幻不定,有可能一去不復返,甚或落在什么不可測的危險地方。不知白勝師弟有甚打算?” 六百零八、讓我掌中之劍,寂寞輕吟 白勝心道:“當然是擊殺了麻家四老之后,回去“三號位面”蛇魔神跟大羅小羅妹子團聚了” 但這話他卻不能跟葉翔雪說,白勝微微回首,忽然看到了遠方天空,風云變幻,在千里之外必然有一場暴雨。他心頭微微一動,含笑說道:“我對在什么地方也不在意,只想日后能夠有朝一日,讓我掌中之劍,寂寞輕吟!” 葉翔雪說什么也沒想到,白勝居然說出一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話來。 讓我掌中之劍,寂寞輕吟! 這是**裸的在宣告,白勝想要天下無敵的野心。葉翔雪雖然亦是天資非凡之輩,但是卻從未有想過能有朝一日,無敵于天下。因為她知道本門之中藏龍臥虎,也知道天下之大,人外有人。白勝的道行法力,似乎都不如她,但是卻有一股男兒的雄心壯志,慷慨豪邁。 葉翔雪也不知怎么,就冒出來一句打擊白勝的話,她有些薄嗔的說道:“我們是修道的人,縱然有些法力,卻不可以此為持仗。道行才是一切之根本,法術只不過是衛護大道的工具,白勝師弟怎么本末倒置?以法為先!” 白勝哈哈一笑,搔了搔頭,說道:“也許是跟師姐說話比較輕松,就忍不住說出來這一句。我亦知道道法,道法,道在法先,但是從師學道之前,我一直都羨慕那些飛天遁地的仙人,只想日后比他們飛的更高,更遠。后來學了道法,就有一些愚蠢的念頭,倒是讓師姐見笑了?!?/br> 白勝雖然說的婉轉,但是葉翔雪卻微微后悔,因為她明明白白感覺到了白勝的言不由衷。她幾次見到白勝出手,也跟白勝一起經歷了頗多磨難,但是似乎這一次,才看清了白勝的為人。她踟躇半晌,忽然說道:“難道對白勝師弟來說,做劍中之仙,橫掃天上天下,就那么重要么?” 白勝亦不奇怪,自己居然瞞不過葉翔雪,他嘿然一笑,并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葉翔雪見他不說話,也不追問,嫣然一笑說道:“師弟的心思倒是跟本門的許川師兄相似,他亦是愛劍如命,入門不久之后,就選了黑煞劍的修煉法門,一百三十年就凝結金丹,更修成了煉劍成絲的絕世劍術。若非他不肯出門,常年的山門中閉關,必然是年輕一代有數的人物?!?/br> “許川?莫不是號為天億劍的許川師兄?” 葉翔雪笑道:“難道你也聽說過許川師兄?他當年為了學道,拋了過門不久的愛妻,向道心思之堅,本門無人可及?,F在他的道觀之外,還掛了當年給愛妻的一句:那年悔去摘桃花,而不提觀名!” 白勝至此再無疑問,知道此人必然是自己奈何橋上所收伏的鬼女明月的夫婿。白勝之前并未在意過這件事,也沒打聽過此人的下落,他收了鬼女明月為陰兵,可沒打算過替她報仇雪恨,只是驟然聽得這個名字,還是略略有些吃驚。 “沒想到天億劍許川師兄,居然能修成煉劍成絲的絕世劍術,不知道何時我才能追得上?!?/br> 白勝輕輕一拍,掌中劍光輕吟,只是十八泥犁地獄劍不是走的煉劍成絲的路子,他的臉上滿是遺憾。 葉翔雪見到白勝這般臉色,淺淺一笑說道:“白勝師弟你就差了一個當年愛妻,就跟天億劍許川師兄一般無二。他當年還是凡人之時,偶然路過一戶人家的墻外,看到一個女子,嫻靜淡雅,宛如仙姿,登時生出愛慕之意。便在人家墻外提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詩句。后來高中皇榜,被授予了官位,自忖地位已經不同,遂大了膽子尋人去那女子府上求親,結果一求而成?!?/br> “兩夫妻本來恩愛無雙,但是那個女子卻生有隱疾,許川師兄知道之后,便費盡千辛萬苦求藥,結果遇上了本門陸師伯,把他收入了門下,以此為代價,替他治好了愛妻。再后來……許川師兄就拋棄家業,來我玄冥派修道。我曾見過許川師兄幾次,他雖然風姿若神,但是卻總是一副凄苦之色,常年不見小臉,氣質抑郁,就算我們這些同門在他面前,也不敢多言多笑?!?/br> 白勝微微吃驚,暗暗忖道:“怎么葉翔雪說的跟明月說的不同?” 他隨即就又問了幾句,葉翔雪微微嘆息說道:“我亦不知道許川師兄為何拋棄愛妻,要知道我們玄冥派根本就不禁婚嫁的。但是每次問起,許川師兄總不肯說,這種事情畢竟私密,旁人也不好多問?!?/br> 白勝微微點頭,心思忽然飄到了十方院道觀,想起了那頭千眼妖鬼和赤陽鏈,還有段鈺這個“五弟”。十方院道觀藏有太多秘密,白勝就在那里得了《仙羅真解·副冊》,這才從此混的風生水起,如今他的成就,倒是有七成維系在這卷道書之上,剩下的才是各種機緣,以及個人的努力。 葉翔雪見白勝忽然沉默,似乎想什么事情,也沒打破沉默,只是陪著白勝默默的瞧看風景。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道遁光從遠處飛來,打破了兩人之間悄然而生的微妙曖昧。 這道遁光來的極快,眼看到了苦毒山外,遁光中一個面容冷漠的年輕人,背上扛了一個年邁道人,他瞧了白勝和葉翔雪一眼,也不理會他們兩個,徑直在苦毒山按落遁法。白勝心生好奇,他瞧得出來,這人金丹界域外放,道法極高明,但是這個年輕人的道法雖然高明,卻還不及他扛回來的那個年邁道人。 這個年邁道人被人重傷,氣息奄奄,但是那一股強橫的元氣,卻依然不衰,顯露出來脫劫大宗師的渾厚元氣。 “這一次獵殺妖獸,看來戰斗頗激烈,剛才那位年邁的道人有脫劫的修為,不知是龍,陸,于,魯四大長老的哪一位。那個年輕人更不知道是這一支玄冥派的三大金丹弟子中的誰人?!?/br> 白勝心底生出了好奇,卻也沒有繼續探究之意,但是卻有人不想讓他閑著,只聽得苦毒山中一聲厲喝:“梵馱迦居然敢傷我陸師弟,不殺他幾頭老龍,如何能泄我之怒氣?白勝,你跟我走一遭罷!” 白勝說什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點名。 六百零九、老祖對老祖 一道遁光起自苦毒山上空,白勝身不由己的被一股大力攝走,甚至就連跟葉翔雪揮揮手,道個別也都沒來得及。當白勝鎮定了心神之后,只瞧見身邊一個年輕男子,正是剛才把那位陸長老扛回來之人。 白勝見對方并無開口的意思,倒也懶得去打招呼,只是捏了一個法訣,定住了自己身形,然后這才緩緩吐納,平復種種情緒,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再也不去管其他。 麻宗陽的怒氣只有三分是真的,似他這樣的溫養老祖,根本就不會受任何情緒干擾。他本來只是臨時起意,但卻見白勝幾乎立刻就調整了心思,根本就不問為何帶他走,而是開始醞釀戰斗。麻宗陽不由得微微點頭,暗暗夸贊道:“果然不愧是本宗培養出來的絕世殺手,處變不驚也就罷了,隨時隨地都能調整心態,這點才是最可怕。我倒是越來越喜歡這小子了,比起我這個笨蛋徒兒,這小子心智實在可怕?!?/br> 白勝只聽得呼呼風向,不旋踵,就看到茫茫大海。 一位龍首人身的老者,全身都籠罩在無窮激蕩不定的仙氣之中,遠遠望去,猶如身處一根接地連天的旋風柱子之中。但凡出現在他身邊千里之內的各派修士,都是忽然身子冒出一團雷電,就粉身碎骨,只是眨眼間,就有數百名修士死于非命,縱然有幾個脫劫大宗師拼命攔阻,卻也不能阻擋這位有皇者威儀,龍頭人身的老者。 麻宗陽遠遠的大喝一聲,探手一按,便有一道黑光一掃,登時把那個龍頭人身的老者身外晶瑩如玉石的旋風打散。他隨即喝道:“梵馱迦老龍,你已經養好了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