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真氣cao縱飛劍不過步,符箓cao縱飛劍亦不過數里,但若是分化念頭用來cao縱飛劍,便可與千里之外斬殺敵人。畢竟從極遠的地方,傳遞一縷意念過去,cao縱飛劍對敵總要有延遲,數里,數十里或者不妨,但遠就要反應遲緩。只有把煉劍之人的念頭打入飛劍法器之,讓飛劍本身就具有不下于本人的靈性,可以自行隨機應變,方能有傳說千里之外斬人級的大威能。 白勝現的修為還不足,想要千里之外對敵,飛劍吞吐的法力尚不足支撐。但他完成了這一步,所差的就只是真氣的積蓄而已,跟之前那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白勝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可以毫無顧忌的直視那顆幻陰妖瞳。徐仲卿身上的劍氣引而不,臉上看起來還平靜,也不知思忖什么,但孫青羽的臉上卻全是駭然之色。修道之人誰想要晉升境界,不是辛辛苦苦的花費無數苦功修煉,有大機緣巧合,又諸般條件齊備,才能忽然有所突破。似白勝這樣,眼見敵人厲害,就先升一級來,輕松自若的好似玩笑,簡直是天下間聞所未聞之事。 孫青羽剛剛蔑視過白勝修為太低,連幻陰妖瞳的掃視也經受不住,此時白勝忽然突破天人境,讓他臉上**辣的,就好似被人抽了十幾個巴掌相仿。 白勝也沒那么多的顧忌,他突破到了天人境之后,只是呵呵一笑,忽然說道:“方才修為太低,故而徐道友面前險些丟了丑,還好我現已經突破一回,這團東西邪氣太重,讓我先把它收了罷?!?/br> 這一次就連徐仲卿的目光也是難以置信,孫青羽是憋的臉色通紅,露出了譏諷的笑意,想要瞧白勝的笑話。這團幻陰妖瞳他和徐仲卿攻打過數次,雖然憑了兩人的法力將之擊破不難,但都因為這顆幻陰妖瞳實太過詭異,縱然他們能夠將之斬碎,也會因此讓幻陰妖瞳內的邪氣泄漏出來,讓整座衛城的人一起化為妖鬼。徐仲卿和孫青羽都是名門大派出身,并不敢以為自己的行為,而導致出現無辜死傷。 徐仲卿本來還想要提醒白勝一聲,卻被孫青羽悄悄的攔了下來,他才不信白勝能做到,連他和徐仲卿也做不到的事情。 白勝輕輕探手,登時有無窮金霞飛出,金霞之有一丸骨珠輕盈跳躍,正是白勝的本命法器白骨舍利,只是金霞幡的籠罩之下,旁人根本瞧不到內隱藏的白骨舍利。 當漫天金霞把幻陰妖瞳攝住之后,白骨舍利立刻化為車輪半大小的髑髏頭,大口張開把這口幻陰妖瞳生吞了下去?;藐幯ねㄓ姆ㄒ话?,都能溝通幽冥,但是卻有一個缺憾,就是化為幻陰妖瞳溝通幽冥的時候,再也不能移動。故而這顆幻陰妖瞳雖然法力不弱,卻也不能避讓開來。 當白骨舍利所化髑髏剛把幻陰妖瞳吞噬,這顆妖瞳內蘊的邪氣就一股腦的爆了出來,想要把白骨舍利谷爆。 這顆幻陰妖瞳比白勝遇到的前兩顆都強橫太多,凝聚的邪氣已經相當于一個實打實的煉罡之輩。若是通常情況下,必然是白骨舍利這顆勉強才有三階的法器被生生谷爆,炸成無數粉渣。但現白勝的這顆白骨舍利之內,卻藏著一尊幽冥尸皇,幽冥尸皇身上的幽皇龍氣一卷,登時把幻陰妖瞳的所有yin威都鎮壓了下去。 白勝一即收,從容的把金霞收了回來,連帶內還掙扎不休的幻陰妖瞳都鎮壓了下去。他對著徐仲卿微微點頭一笑,便做出一副不愿多言的樣子,把個徐仲卿驚訝的風都快丟了,孫青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就好似剛被人抽了幾十個耳光之后,又被人臉上踹了多大腳,臉色的難看程已經臻至一種全的境界。 不要說孫青羽,就連徐仲卿也怎么都料想不到,白勝居然一出手就輕描淡寫收了幻陰妖瞳,若非是白勝出手金光燦爛,絕非任何邪門道法,徐仲卿幾乎都快懷疑這顆幻陰妖瞳是白勝自家煉就的了。雖然徐仲卿是因為他修煉劍術,不精鎮壓法門,這才拿幻陰妖瞳頗無可奈何,但仍舊足以讓徐仲卿把白勝的評價連升個好幾級。 見白勝收了幻陰妖瞳,徐仲卿登時精神一振,身外劍氣迸,提氣喝道:“段鈺公子!你修煉邪門妖法,殘害無辜生靈,論罪當誅!蒼天有好生之德,若是你還肯悔過,也未嘗沒有一線生機!”這卻是徐仲卿投桃報李,看白勝的面子上,準備給段鈺一條生路了。 一百九十、掩面而走(第九更) 白勝收了幻陰妖瞳,雖然讓徐仲卿和孫青羽震驚非常,但兩人畢竟都是大派弟子,極快就清醒過來。 徐仲卿精神一振,身外劍氣迸,提氣喝道:“段鈺公子!你修煉邪門妖法,殘害無辜生靈,論罪當誅!蒼天有好生之德,若是你還肯悔過,也未嘗沒有一線生機!”這卻是徐仲卿投桃報李,看白勝的面子上,準備給段鈺一條生路了。 白勝對徐仲卿這種作派大大有些腹誹,若是他根本就沒廢話,直接殺過去了。不過他忙著催動白骨舍利內的十種法術,煉化那團幻陰妖瞳,也沒得功夫去管徐仲卿的做事風格。 衛城之忽然傳來一聲陰慘慘的笑聲,段鈺猛然從一座營房沖破了屋頂,一躍飛出,臉上都是yin邪之氣。白勝瞧了一眼這位五弟,就知道他已經徹底沒救了。段鈺就連rou身都已經變化,裸露外的肌膚上補滿了細碎的鱗甲,額頭上有三個鼓包,狀如犄角,全身都為邪氣灌注,已經再非人類,化為了妖鬼。 段鈺一聲大喝:“你們這些道士真是討厭,莫要以為你家段總管好心腸,就幾次三番來攪擾。爾等居然還把我的幻陰妖瞳收了,今次讓你們來的去不得?!彼p臂一振,衛城之登時飛出了數千妖鬼,都是他原本的手下兵士,如今也都為邪氣污染化為了異類。 徐仲卿瞧了白勝一眼,心頭微微有些猶豫,因為他并未捉到段鈺正是食人的證據,管段鈺已經變化成這個模樣,但終究跟他當時許諾不同。 但就這個時候,段鈺猛然一聲狂吼,身上妖氣迸,一招轟天錘向著徐仲卿猛轟了下來。 段家乃是將門世家,這一路轟天錘是段家三大家傳絕學之一,傳子不傳女的獨傳之秘。段珪也有學過這路武功的秘訣,且當年這路轟天錘上造詣極深。當段鈺把這一路轟天錘施展開來的時候,白勝微微吃驚,下意識食指一勾,身上的金霞衣登時飛出了七道劍光出來。 孫青羽剛才被白勝掃了顏面,這會兒非常想要討回。他一聲清嘯,從衣袖飛出一根青幽幽的玉笛,有意無意的搶徐仲卿之前出手了。 孫青羽所使的這件法器,乃是他師父所贈的青冥笛,合他修煉七音無形劍! 沒有了幻陰妖瞳,他再也不怕跟段鈺惡斗的時候毀了這邪物,導致附近生靈被污染為妖鬼。故而孫青羽出手便毫無保留,把青冥笛湊嘴唇邊輕輕奏起,登時有無數音波劍氣飛出。 徐仲卿見孫青羽搶先出手,不由得微微踟躇。他并指一點,便有一道劍氣以洞穿宇宙的氣勢飛出,跟段鈺的轟天錘狠狠的撞一起。段鈺的武功雖然得了幻陰妖瞳之助突飛猛進,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但仍舊不能跟徐仲卿這一道劍氣相提并論。 徐仲卿的獨門劍氣迸,透入了轟天錘的錘勁之,劍氣猶如靈蛇游走,登時把轟天錘的錘勁震破。 白勝旁邊忙著鎮壓幻陰妖瞳,也分不出來許多功夫,他瞧著孫青羽和自家五弟動手,徐仲卿震破了轟天錘的錘勁之后,便一旁掠陣,不由得暗暗忖道:“段鈺怎么會這么短的時間內提升到如此厲害的地步?居然能夠跟煉罡之輩相抗,而不落半分下風?” 白勝定睛去仔細觀瞧,只見段鈺身上妖氣流動,跟他手下的數千妖兵氣息融合無間,每一擊轟天錘出,都匯聚了手下數千兵丁的力量,故而每一招都能跟孫青羽的七音無形劍氣拼個旗鼓相當。白勝瞧徐仲卿震碎了段鈺轟向他的轟天錘錘勁之后,就再也不肯出手,只是悠哉悠哉的一旁掠陣,好似孫青羽穩贏無疑,心也暗暗忖道:“徐仲卿的法力高深莫測,倒是個極難纏的人物,孫青羽瞧來不過是煉罡初步,比陰山黑魁強些也不多。段鈺雖然入魔,但本身就已經有將近煉罡的修為,再加上這數千妖兵,就算我想要殺這些家伙也要費多手腳,為何這兩人如此有信心?” 孫青羽的七音無形劍雖然精妙,但白勝瞧來,也不是沒有破綻,自己就有十多種方法可以應付。但當孫青羽和段鈺大戰了十多個回合之后,白勝便知道自己又是太多慮了。孫青羽的七音無形劍雖然他瞧來還不算精妙,但是段鈺卻仍舊抵御不得,白勝所思的那些可以克制七音無形劍的法子,他這個五弟是一點也不會,全然落入了被動挨打的地步。 白勝有忍不住從孫青羽的角思考戰略,只覺得若是換了自己,就算他不用各種獨門手段,全靠七音無形劍也早就把段鈺亂劍分尸,剩下了那些妖兵都只不過是些瓜菜。孫青羽卻猶如炫耀自己的劍術一般,一面纏斗段鈺,便面抽空襲殺那些妖兵,本末倒置,反主為次。 徐仲卿旁觀了一會兒,便不關注孫青羽和段鈺的斗法,而是飄身飛去了段鈺的大營之上,隨手一揮,便有一道勁氣把整個大營掀開,露出了里面極端凄慘的景象。有十來個殘缺是尸身,里面橫七豎八的亂堆著,有些上面還有被撕咬的痕跡,顯然剛才段鈺正做食人之事。 白勝忍不住暗暗吐槽道:“段鈺這貨被幻陰妖瞳污染,心性怎么會變得這么殘忍,鬼女明月和王允道人可沒有變得如此。徐仲卿明明可以很容易就能殺了段鈺,還非要拉我來作甚?非要我頂一個大義滅親的帽子,這玩意很舒爽咩?”白勝雖然沒有動手,徐仲卿殺了段鈺也有非常充分的理由,但這種事情想要全無任何反對又怎么可能? 段鈺做壞事的時候,白勝不去管就會有人說他縱容包庇,當有人懲處了段鈺,又會有人說他冷血不愛親弟弟,反正這世上有無數無聊之輩,翻來覆去都能找到些紙糊的道德高帽子,戴自己的頭頂上,很恬不知恥的說自己有道德潔癖,其實做的事情都很齷齪卑鄙無恥下流。 腹誹歸腹誹,白勝仍舊能記得自己之前諾言,瞧到了這一幕之后,他長嘆一聲,掩面就走。 一百九十一、雀躍(第十更) 徐仲卿本還想解釋幾句,但是瞧白勝駕馭金霞,瞬息就飛走的遠了。徐仲卿以己人,認為白勝是不忍心瞧見弟弟被孫青羽當面殺死,卻有因為正義跟公理,無法保護親人,故而心凄惻,所以并不去追趕,只是長嘆一聲,替白勝說道:“也難為了這位段珪道友,如此正氣凜然的一個人,卻有了這么一個不成器的弟弟?!?/br> 倒是孫青羽見白勝走了,不由得微微露出得色。他看來,自己和徐仲卿終究是落了赤城仙派弟子的面子,讓白勝掩面而走,如此證據面前,不能保護的了親生弟弟,必然心底憋屈異常。剛才他被白勝隨隨便便就升了個級,還順手把為難住他和徐仲卿甚久的幻陰妖瞳收了,面子上非常下不來,此時才總算是除了一口惡氣。 白勝要趕緊離開現場,其實沒徐仲卿和孫青羽那么多想法,他就是有些要鎮壓不住白骨舍利了,這才想要退走的遠一些,好把白骨舍利里面那團邪氣凝練的幻陰妖瞳煉化。 白勝也不回去大梁城,直接飛遁出了里之外,這才盤膝座下,把全部的精神都集到了白骨舍利上,開始狠狠鎮壓里面的幻陰妖瞳。這顆幻陰妖瞳的品質極高,已經化為了一頭妖鬼白骨舍利內東沖西撞。白勝緩手過來,捏了玄冥通幽劍訣,催動了白骨幻陰神爪,無數法術一起動,這才把這頭幻陰妖瞳所化的妖鬼狠狠重傷。 這頭幻陰妖瞳所化的妖鬼,足足有煉罡境界的修為,而且因為污染了衛城數千兵士和段鈺,妖氣雄渾遠遠超過白勝之前鎮壓的兩團幻陰妖瞳。白勝的白骨舍利祭煉重數不足,雖然主要幾種法術已經突破了三階,但卻不能組成白骨舍利為厲害的幽冥鎮獄神禁,因為好多法術也才不過五重禁制罷了,還比不得奈何橋的太陰役鬼劾神禁法完整,原本是鎮壓不住這頭妖鬼的。但偏巧此時白骨舍利當有幽冥尸皇藏身,這頭幽冥尸皇恰好可以跟白骨舍利互相配合,登時就把這頭妖鬼壓制的不能翻身。 白勝調動白骨舍利內的所有法術,煉化這頭妖鬼,七八個時辰過去,這頭妖鬼已經被白勝殺的只剩下了一半身子,其余的邪氣都被白骨舍利吞噬,讓白骨舍利內的十種法術都提升到了第重的禁制。雖然這頭妖鬼妖氣雄渾,但畢竟白骨舍利內蘊含的法術實太多,沒種法術分一些,提升效果就不明顯,但饒是如此,也足以讓白勝十分歡喜。 他當初祭煉白骨舍利,只挑自己喜歡的,威力夠大的法術祭煉,十足的偏科。但后來祭煉奈何橋,因為只是為了抵御幽之地的陰煞之氣,故而一切法術都是平頭煉去,并不曾分彼此。此時比較過來,反而是沒有一種法術比白骨舍利內的法術高明,但卻平均無比的奈何橋威力奧妙一些。白勝有了比較,自然也就明白,這種體內法術可以組成一道神禁法術的法器,還是組合起來威力大,單獨一門法術的威力差之甚遠。 再加上白勝之前修煉白骨舍利,幾種厲害的法術已經幾乎到了頂,所以這一次他就平頭煉去,所有的十種法術一體晉升。 十種法術驟然提升了一重禁制,幽冥鎮獄神禁的大威力就顯露出來,那頭妖鬼元氣大耗,是抵御不得白骨舍利的煉化。白勝捏了玄冥通幽劍訣,劍光忽然暴漲,仗著參悟的劍術,只是七招化情連,便把這頭妖鬼斬殺的七零八落,白骨舍利內諸多法術一起動,化為幽冥鎮獄神禁,登時把這頭妖鬼被斬殺之后散逸的元氣數吞噬。 白勝又修煉了一回,白骨舍利登時出輕微的噼啪之聲,脆骨爆鳴,十種法術,又有許多種晉升了禁制重數。雖然這一次還差了十多種法術,未有把十種法術都沖擊到第七重禁制,但白勝相信自己只要稍稍祭煉幾日,就可以煉成幽冥鎮獄神禁的第七重。 雖然白勝已經把白骨舍利從修煉的序列降低了一個層級,但這件本命法器的晉升,還是讓他十分滿意。白勝收了白骨舍利,把這件法器仍舊化為一丸骨珠收入后腦,這才暗暗思忖道:“如今天人境已破,該當是回天都峰去凝煞了。此番揚眉吐氣,不知是大羅妹子,還是小羅妹子給了我的那方錦帕,我可以理直氣壯的亮出,只要千萬別亮錯了人就好?!?/br> 白勝終究是關心自己的事兒,多過了關心旁人,徐仲卿和孫青羽如何擊殺段鈺也罷,還十方院道觀的汪潮和何茉也罷,都遠遠不及他凝練煞氣重要。所以白勝收了修煉之后,立刻覺得再也不該拖延,一聲清喝,金霞沖霄,他竟然直接折返天都峰去了。 白勝該隱忍的時候能忍的下來,但是該痛快的時候,也爽利的半分也不拖泥帶水。 既然到了凝煞的關口,他能立刻放下一切,再也不會去關心旁的事情,轉身就走。就如他萬千人的面前一劍斬殺了獨孤求偶,那種干脆利落的出劍,一個人里有十個做不到。 金霞幡空不斷變化光彩,從初的金霞,后轉為了燦爛彩虹。這是白勝把平時慣用的流霞訣,改成了以焚離真訣為主。焚離真訣能把水氣蒸為等離子態,煥異常燦爛的光彩,乃是龍形劍箓的兩道開鋒法訣之一。白勝平時催動龍形劍箓都以流霞訣為主,因為他偏愛那燦爛金霞,但這一次白勝卻覺得,非得這般五光十色,不能形容自己雀躍的心情。 經過白勝屢次重煉的金霞幡,遁光之快速已經超過了羅家姐妹的白玉畫舫,白勝又是心急,竟然連一日夜都沒用上,就從大梁城飛回了天屏山。 眼看前方不遠就是天都峰,白勝心情十分奇異,全力谷催真氣,金霞幡的遁光一沖再沖,居然把速又自提升了一成。 一百九十二、天下十六字(第十一更) 就白勝的遁光剛剛接近了天都峰,他想要換了黑鐵木舟好避開天都峰禁制的時候,忽然一道紅云飛了出,阻住了去路。白勝眉頭微微一皺,他瞧得出來這團紅云非是天都峰一脈的法術,但既然來人也天都峰居住,想必跟羅神君有些關系,故而收斂了金霞幡,正要出言解釋,就聽得一個似乎溫潤,卻十分傲氣的聲音喝道:“哪里來的混帳東西,居然敢闖天都峰,且讓我給你些教訓!”對方把紅云一催,晃眼擴張為數十畝大小,就要把白勝夾裹了進去。 白勝不知對方底細,哪里肯讓對方占這么大的便宜?他心頭也略略有氣,暗暗忖道:“天都峰須不是你家的,這乃是羅神君的地盤,我身為羅神君的弟子,才算是自家人。這貨連問也不問多一句,就這么魯莽出手,眼睛長到哪里去了?既然你先出手,可就怪我不得了……” 白勝精云系法術。 龍形劍箓和仙氣霓裳鎧合起來,總共有十種云系法術,白勝又用赤城真符重推演過,故而他只略略試探,就立刻就認出對方使用的乃是云系道法的祭云訣。 這部云系道法一道符箓之有種變化,可以煉出種顏色的云朵來,若是修成了祭云訣這門道術,隨意就能放出來數十團各色彩云,不拘是用來御敵、護身、飛遁各有其妙用。 祭云訣雖然好看,但威力卻并不甚大,為妙處就是能放出無數云團來,讓敵人目迷五色,瞧不清自家藏身何處。白勝摸清了此人法力不過如此之后,隨手一指,誅魔仙劍便自飛出,一劍就斬裂了那團紅云。 這團紅云才滅,便有一團黃云飛出,白勝催劍再斬,對方又放出了一團彩云出來…… 遇上這樣的牛皮糖一般的對手,饒是白勝自負劍術,也有些難受。連斬了對方八團云彩之后,白勝便借了誅魔仙劍護身,放出了黑鐵木舟來,徑直闖入了天都峰之。 出手的那人也未料到白勝居然能夠闖入天都峰的禁制,他其實心也極害怕,平時他施展法術,頗有無往不利,但今日卻被人連連斬破他心愛的云朵。其實此人的道法也不過是感應巔峰,才突破天人境不久,將要凝煞卻還未凝煞的關口,手也只有十來朵祭煉好的云朵。當白勝沖入了天都峰的禁制之后,這人一狠心就把所有的云朵一起放出,扭頭就跑。 白勝隨手破去了對方的這幾團云彩,卻見此人連飛遁也不會,不由得暗暗失笑。雖然對方魯莽,但他卻知道,此人既然能進入天都峰,必然是跟羅神君夫婦有些關系,所以管有怒氣,卻也沒肆意泄,只是伸手一指,放了一個捆仙繩的法術。他重煉法力以來,體內三道鎖仙環各安竅xue,運使《赤城雜攝妙用陽符經》上的法術比原來要快捷許多,威力也大了些。 不過捆仙繩這種法術,本來就只好用來對付一般的人物,當初白勝用來對付汪潮就有失手,他也擬只能絆得此人一跤,多少也就除了半口氣。卻沒想到捆仙繩飛出,登時把此人捆一個結結實實,摔地上就不能動了。白勝見這人摔倒之后,就要破口大罵,不等對方罵出幾個字來,就隨手施展了一個禁口的法術,將對方封了口舌。 他一抖金霞衣的袖袍,也不理會此人,徑直去尋羅神君夫婦了。 這一次白勝倒是運氣好,羅神君夫婦和羅家姐妹正他上此來過的平臺上觀賞風景,白勝只是轉了三四處地方,就找到了羅神君夫婦。他心微微一熱,遠遠就把黑鐵木舟落下,步行登上了高臺。羅神君夫婦瞧見是白勝的時候,都十分驚訝,倒是大羅和小羅兩姐妹都喜動顏色,也不避嫌疑,一起手牽手的迎接了下來。 羅玉璣見到了白勝,就喜滋滋的問道:“段珪師兄怎么回來了?可是已經突破了天人境?”羅羽璇雖然沒有說話,但一雙溫柔的眼睛里,全都是蜜蜜的情意,讓白勝都有些不敢直視。他也不玩弄什么花頭,老老實實的答道:“為兄確實已經突破了心結,突破了天人之境,故而回來想要通秉師尊一聲,求師尊容我天都峰上凝練煞氣?!?/br> 羅神君等白勝上得高臺,嘿然一笑道:“上次你下山的時候,還以為你要許久才能歸來,沒想到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居然便過了心結。既然你已經突破天人境,回來天都峰凝煞也是當然。我們天都峰上有南蟾部洲著名的四十七口地煞陰*xue之一,我費了無數心力,這口地煞陰*xue之上布置了一座五方真煞陣,把所有的地煞陰氣都轉為了五行真脈。你既然回來修煉,便先歇息幾日,然后讓玉璇玉璣傳你凝煞法門罷。反正她們姐妹也要凝練煞氣,正好同你一起修煉!” 白勝聞言大喜,連忙謝過了羅神君,并且把剛才自己跟人動手,將那人捆縛地的事情搶先說了。雖然是那人先挑釁,但既然生了沖撞,白勝是一定要先占了道理的,他雖然只是寥寥幾句,就把自己摘的干凈。只說自己屢次言明身份,對方都不肯聽,他急著來拜會師父師母這才隨手將人制住。 羅神君還未說什么,羅玉璣已經忿忿的說道:“那個人我也知道,他叫做張牧云,每每自稱牧云公子!他師父跟我父母相熟,所以就讓他來我們天都峰凝煞。既然長輩有些交情,來我們家凝煞也就罷了,他居然還對我們姐妹有些覬覦之心,十分的惹厭。我都跟母親說了好幾次,趕緊攆他走算了,此人就如一膏藥般,總是黏糊糊,濕噠噠,幾乎都快把自己當作了天都峰的主人,什么事情還都要替我們姐妹做主?!?/br> 羅玉璣顯然氣憤此人非止一日,立刻說了那人許多壞話,白勝雖然有些啞然失笑,可也有些警惕,暗暗忖道:“這人能來天都峰,只怕也是有些背景的,他如此作派莫不是得了羅神君夫婦什么指點,要挖鳥生大爺墻角的?”白勝抬頭瞧了一眼羅神君夫婦,見羅神君也還罷了,羅夫人也有些惱火之意,知道這人也不討羅神君夫婦的喜歡,這才微微放心。 白勝才跟羅家姐妹聊起,自己離開天都峰這些日子以來生的事情,他把遇上了徐仲卿,孫青羽兩人之事才提了個頭。羅家姐妹都一起驚呼,說道:“孫青羽也就罷了,也沒什么名頭。但徐仲卿可是了不起的家伙,段珪師兄你可是招惹他了么?”有這么兩小美人關心,白勝心底也暖洋洋的,連說不曾,只是因為一些誤會,早就分說明白。 羅神君夫婦見他們三個聊的開心,便都不愿再打擾他們,吩咐了幾句就一起離開,倒是白勝心頭輕松了不少。 羅玉璣有些羨慕的說道:“徐仲卿乃是天下十字之一,算是近五十年內,南蟾部洲仙道之士,出色的幾個人物。我跟jiejie凝煞還未大成,就算想要跟這些人比較也沒得資格。倒是赤城仙派的司馬易師兄也都天下十字之,其余諸如大師兄公冶長,四師兄羅玄,師兄王松川因為年紀已經過了五十,故而都不能算內?!?/br> p;本章有書友牧云公子出場 一百九十三、奇葩 白勝還真不知道什么天下十字,蓋因為段珪赤城仙派二十年,連感應也未突破,根本就不愿意跟同門師兄弟討論,天下誰人才是秀俊杰這類的話題。他自己鐵鐵的不是,跟人討論這個,不是等著被人戳臉么? 段珪不知道,白勝自然也就不知道,現聽羅玉璣跟他提說,登時覺得鮮非常,暗暗忖道:“按照五十年內這個標準,我估計小師弟云挽舟也有可能躋身這個行列,我就不知道能否五十歲之前修煉到罡氣絕頂了?!卑讋俦緛硪彩切母邭獍林?,但被天人境卡了這么一次,雖然憑了自己的意志終于過,但卻心境圓融了不少,沒有原來那么不知天高地厚。 但白勝說到底,還是一個傲嬌的貨,所以他雖然聽羅玉璣說起什么天下十字,覺得自己躋身進去有點難,但也只是有點難,他可沒想過自己不能辦到。 這點傲氣,就算再多挫折,也不能消磨。 白勝跟羅家姐妹聊得開心,一時間居然也就忘了那個倒霉的牧云公子。等他和羅家姐妹商量,要去五方真煞陣的時候,那個牧云公子才氣急敗壞的跑了過來。他遠遠的瞧見了白勝立刻大呼小叫道:“兩位jiejie快幫我拿住此人,他剛才斬破了我所有的云朵,還要強行闖入天都峰,必然是不壞好心之輩,前來覬覦我們天都峰的好東西……” 羅玉璣冷哼了一聲,連聲登時有不悅之色,羅羽璇抿了抿嘴,忽然笑道:“不如段珪師兄你把我們姐妹活捉了,躲入五方真煞陣里去!”羅玉璣登時拊掌叫好,白勝雖然有些啼笑皆非,但也覺得這個主意不壞。這位牧云公子連他和羅家姐妹的關系都瞧不出來,而且就拿自己當天都峰的主人了,讓白勝也瞧之不順眼。 他探手一攬,把大羅小羅姐妹一起摟懷里,故意把黑鐵木舟放出,沖著牧云公子撞了過去。此人剛被白勝破去了所有祭煉的云朵,哪里敢跟白勝放對?被白勝一嚇,登時嚇的鉆到了旁邊的藥圃,也不知糟蹋了多少好東西。羅玉璣氣的有些扁嘴,還是jiejie羅玉璇寬慰她說道:“父母早就把重要的地方都禁制起來,那塊藥圃也只是一些尋常靈草,meimei也不須這般小家子氣?!?/br> 羅玉璣辯駁道:“我哪里是小氣?是這人實太讓人瞧不順眼,每次都會做出一些讓你厭煩至極的舉動來。段珪師兄也是來我們天都峰凝煞的,可就那么招人喜歡?一言一行無不讓人隨心順意……” 羅玉璣這話才出口,頓覺微微失言,偷偷瞧了白勝一眼,見白勝似乎無所察覺,這才略略放了心,卻沒注意到自家jiejie的眼里卻微微有些異色。 白勝倒是瞧的分明,但他除了想說:“今天天氣真好,哈哈哈哈哈哈哈……”之外,就不想再多說別的。這種頭疼的事情,饒是我們鳥生大爺十分自負,也不知道該如何搞定才好。 羅神君修筑的五方真煞陣就天都峰頂,羅家姐妹的指點下,白勝cao縱了黑鐵木舟,很快就飛到了地方。整座天都峰的絕頂,都被一團霧氣籠罩,霧氣之外又有一層金光,乃是天都峰諸多禁法厲害,也強的一處。沒有羅神君秘傳的法門,根本也就進不來。 羅玉璣笑嘻嘻的說道:“本來父母也讓我們帶那個牧云公子一起凝煞,但是他總是一副我們姐妹欠了他,該了他的樣子,所以我一直都沒帶他進來,現他還未有開始凝煞呢!”羅羽璇拉著meimei的手說道:“本來我還勸妹子來著,但是那一次他居然跟我們姐妹說,他要凝煞須得越純厚越好,所以讓我們姐妹暫且不要修煉了,把整個五方真煞陣讓給他,讓他先修煉了。等他修煉到凝煞層,才輪到我們姐妹來……我一氣之下,就再也沒阻止meimei?!?/br> 白勝也不曉得居然有這么一回事兒,這貨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些,讓他想起了一個微博的笑話: 小的時候,我們都是祖國的花骨朵,隨著時間推移,有的人開了花有的人結了果,有的人開枝散葉,還有的人桃李天下??善陀羞@么一小撮人,他們后長成了奇葩! 牧云公子這貨,穩穩是一朵奇葩! “他來天都峰借你家的五方真煞陣凝煞,還居然說讓你們姐妹先別修煉,把五方真煞陣讓給他先……這廝果然天下奇才,日后必有前途?!?/br> 白勝忍不住夸贊了這貨一句,順帶把微博的笑話改了改,跟羅家姐妹說了,登時把這對孿生姐妹花笑的花枝亂顫,讓白勝瞧的目馳神搖,白小勝直想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