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羅神君見自家夫人已經確定,便也不多說,只是說道:“從今日起,你便跟我一起修煉,出師之后你能有什么本事,全看這幾日的苦功,莫說為師不曾叮囑你!” 羅夫人似乎十分倦了,起身便駕馭遁光飛走,只留下了自家老爺這里指點白勝。 羅神君傳授白勝的諸般法術,跟《赤城雜攝妙用陽符經》相類,都是一些旁門雜學,有些《赤城雜攝妙用陽符經》也有記載,有些卻并不曾有。只是《赤城雜攝妙用陽符經》只專注法術,羅神君所傳的卻包羅甚廣,連許多醫相星卜之術都一一傳授。 白勝感念羅神君的恩德,再加上這些本事也確有許多用處,所以學的十分認真。他丹田內有兩道鎖仙環,故而這些尋常的一二階法術,只要學了立刻就能運用,根本不須花費苦功修煉。羅神君雖然頗安慰,但是畢竟這些雜術對正經的修為也沒什么用處,他心傳授也只是不愿意空擔師父這虛名,有本事卻不傳給這個徒弟。 與羅神君想來,不是他不肯傳授高深的法術,著實是白勝道行太低,根本無法學習。他只能傳授這些尋常法術作為彌補,多少也一點做師父的責任。 白勝跟羅神君學習了三日法術,羅神君便長嘆一聲,說道:“徒兒你的悟心甚佳,品性也還不差,我跟你師母雖然因為自家修煉要緊,不曾仔細指點你,但卻也對你寄托厚望。本來我還想等你凝煞之后,傳你天都峰正宗道法,但如今卻不能了。你若是下山之后,有甚為難,隨時都可回來天都峰避難。若是你后代有資質出眾之輩,也可送來我這里調教?!?/br> 羅神君一直都甚是威嚴,但是得知白勝不能突破天人境之后,反而多顯出溫情的一面。白勝本來也沒覺得這個拜的師父如何,他對朱商都沒多大感覺,何況羅神君了!但是羅神君這一番話,卻讓他頗多感慨,他跟羅神君的關系,卻跟穿越后的這個身份沒有半點掛礙,都是他白勝努力,漸漸入了羅神君的眼。若是他能按部就班的突破天人境,開始凝練煞氣,此時說不定就能稱呼一聲岳父大人了,那時候身份又是不同。 白勝深深的拜服地,恭謹的說道:“雖然徒兒資質魯鈍,不能再多得恩師親炙,但師尊恩德徒兒不敢或忘,日后只要師父不嫌棄這個徒兒瞧了礙眼,徒兒必然時?;貋戆萃??!?/br> 羅神君本來也覺得白勝不錯,有意把女兒許配,他這樣的人物也不好食言。他見白勝并無提起此事,心頭也略寬松些,又自說道:“太陰散人雖然被我打退,但此人法力高深,乃是天下散修極厲害的人物。此時你出去,難免被他撞上,反正也不須著急下山,就天都峰多苦修幾日,待得外面沒了事情再走罷?!?/br> 白勝雖然有心早點離開天都峰,恢復了自由自的身份,但羅神君既然如此關懷,他也不好一口回絕。再說他也真有些擔心遇上太陰散人,所以就一口答應了下來。羅神君本來思忖黃精殿已經毀了要給他再撥一座宮殿,白勝卻乖巧,搶先說道:“弟子的黃精殿已經毀了,再有幾日也就要下山去,莫不如就住天羽觀好了。那里比較清凈,弟子也能靜心多多琢磨師父傳授的法術?!?/br> 羅神君當即一口答允了,自家起身離去,讓白勝自行其事。 白勝也天都峰沒呆多久,便回到了耀陽峰上的天羽觀。朱商派他來天都峰送信,本來是給他一場大機緣,但是白勝自己努力許久,終究沒能把握住,天都峰上景致雖然好,大羅嬌憨,小羅俏皮,但對白勝來說果然就是一場夢幻,很快就都再跟他沒什么關系。 白勝記得自己考完大學,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到處打電話問別的同學如何,也有好幾個同學平時學習不大好,因此落榜,當時的語氣就頗寂寥,他也不能體會那種情緒,只是敷衍的安慰了好幾句,就忙著慶賀自己的歡愉。此時想來,那些落榜的同學心情就跟他差不多,一步走差,便是一生遺憾,縱然日后別有際遇,日子過的未必就差,但這種遺憾卻是不可彌補。 何況白勝亦明白,自己錯過了羅神君這一段機緣,日后再想有甚成就,只怕就難比登天,而且也要付出十倍倍的努力。 一百七十四、一朝結發從君子,愿言行路莫多情(一) 白勝天羽觀住下,每日除了修煉法術之外,便是把當初弄出來的相機符箓,重編制程序,加了鏡頭和光圈的效果,又增加的存儲信息的容量,把《赤城雜攝妙用陽符經》,羅神君所傳的《銅鼓真經》還有得自翠羽仙子的道書,都重用赤城真符編譯,煉入了一卷羊皮之。 白勝本來是想弄個cao作系統來的,但是他雖然懂得編制程序,可距離**開一個cao作系統還差的太遠。好閻浮提世界的符法明跟地球的電子明不同,一個符箓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以赤城真符為基礎設計的小程序完全可以不借助cao作系統來運行,只是這類的小程序未免不大智能罷了。 白勝煉制這卷羊皮,倒也沒太多目的,只是覺得自己學了許多旁門法術,不如整理一番,重抄錄。而用紙筆抄錄修改起來太繁瑣,不利于日后修改,所以才煉制了這件對大多數仙道之士都稍嫌無用的法器。本來白勝是想要煉制一臺平板電腦出來,但他后煉制出來的這卷羊皮法器,因為缺乏了只能系統,多只能算是一臺有照相攝像功能電子書。好白勝要求不高,倒也可以滿足他的需求。 自從煉成了這卷羊皮卷,白勝每天修煉之余,就是修改這卷羊皮法器上的諸多法術。 不拘是《赤城雜攝妙用陽符經》也好,還是羅神君所傳的《銅鼓真經》也罷,又或者翠羽仙子的道書,都是一階法術多,二階的法術只有四分之一還不到,三階法術只有種。這些法術都是修煉到高境界也就那么七八重,十來重禁制的,再無法再有突破,所以才會白赤城仙派和羅神君收集來,另行錄寫一部道書。翠羽仙子純是因為實沒什么好傳承,只能學到這些旁門法術,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赤城雜攝妙用陽符經》和《銅鼓真經》上的法術,都是以赤城真符編譯,翠羽仙子的道書卻五花八門,什么真符都有,白勝也試著整理過,他有原版的龍形劍箓和玄冥十篇,倒也整理出來七八種真符,只是這些真符都不齊全,也沒有如《赤城雜攝妙用陽符經》這樣的參考標準,白勝一時間也無法摸清這些真符構成符箓的規律,只是順手都抄錄下來,并且羅列了自己知道的所有示例法術也就作罷。 這份工程繁瑣而細碎,開始白勝只是隨意而為之,并無太多目的,但很快他就其找到了樂趣。似乎又回到了公司加班的時候,每天都是跟各種程序和測試打交道。穿越到了閻浮提世界,白勝的生活跟之前就截然不同,雖然沒有了生活壓力,沒有了加班趕工,但是卻總有生死懸于一,隨時都可能沒命的感覺。 一開始白勝剛穿越,他又是個愛玩游戲的人,還沒什么覺得,甚至覺得自己一人一劍足以縱橫天下。但隨著天人境這一關難過,白勝也漸漸沉潛下來,深切的明白了閻浮提世界跟游戲的不同,這里不是只要付出就一定有回報的游戲,不是只要肯練級就一定會升級的游戲,不是殺了也可以復活,生死都不須意的游戲……也不是大家可以隨便玩玩網戀,做個任務就能結婚的游戲。 閻浮提世界對白勝來說,越來越真實,他的心也就越來越孤寂,那種縱然深處鬧市,卻無一人相識的孤寂…… 擺弄這個東西,會讓白勝覺得找回一點過去的記憶。 甚至忙忙碌碌的日子里,白勝連大羅小羅兩個妹紙都忘記了,他從未有去想過,羅羽璇和羅玉璣沒有出現,究竟是仍舊閉關修煉,還是刻意的躲避自己。對白勝來說,兩者都沒卻別,他并不想要去知道那個答案。 這一日,白勝修煉過道法之后,就開始整理已經被他命名為赤城pad的小玩意,白勝已經把所有的一階法術,也就是高修煉的禁制重數層以下的法術全部都整理完畢,總計一三十四種。 蜀山2,因為是個仙劍游戲,所以玩飛劍的多,但也有一小批人力爭與眾不同,專修法術,不練飛劍。這種法術流要求的跟飛劍流不同,但不拘是大范圍,高傷害流,還是小法術,高效率的流派,都對法術的cao縱十分關注。對這些人來說,沒有威力不夠的法術,只有找不到正確用法的法術。 白勝雖然專精劍術,但對法術也略有涉獵,當他整理了所有學到一階法術,一個的戰術便自動他的腦海形成。飛劍殺傷力凌厲,cao控精微,殺傷范圍集,但相應的對cao縱入微的要求和真氣法力的消耗高。假如是遇上一些等級很低,但數目奇多的敵人,飛劍就未必有這些小法術的殺傷效率高。 白勝也兼修玄冥十篇,故而對法術的精微cao作,流暢無縫,也頗有體會。畢竟他對付幽邪靈也有經驗,面對無數邪靈一起撲上來的時候,小法術、高效率、廣范圍的戰術,其實比劍術合適。尤其是他有兩道鎖仙環,催動一階以下的法術,快捷如電,念動即,近身動的速上比飛劍還要快一些。 白勝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算不算不務正業,只是有了這些事情忙,就可以少去想別的侍寢。 就白勝把被他命名為“赤城pad”的羊皮卷合了起來,閉目細細思忖這種戰術的時候,忽然心微微一動,還未等他起身,就有一團火焰卷云一般滾了進來。 白勝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張眉目如畫的嬌靨,還有急匆匆,氣喘吁吁的活色生香。 “段珪師兄!母親說你要離開天都峰,這是為什么?” 白勝聳了聳肩膀,輕松的一笑說道:“我踏入感應境界幾近一年,甚至因為之前積累雄厚,不過區區數日就連續突破了先天四境的御氣,通靈二境,開始修煉赤城一脈的法術。但時至今日,卻仍舊無法跨過天人境那一關,也無法凝練煞氣,突破無望,自然是不如下山的好?!?/br> 一百七十四、一朝結發從君子,愿言行路莫多情(二) 羅玉璣看到白勝那么輕松樣子,心底就暗暗焦惱,叫道:“只是才一年,如何就斷定不能突破天人境?我要去跟父親說去,讓他留你下來!” 白勝微微判斷了一會兒,雖然他被羅家姐妹騙過幾次,但仍就覺得這個脾氣該是小羅,他一笑說道:“小羅妹子不要去,是我自己要離開天都峰的,非是師父要攆我走。我也并未放棄,只是心境不夠成熟,尚須紅塵打滾,待我外面磨礪好了心境,自然可以突破,再回來凝練煞氣了?!?/br> 羅玉璣扭頭過來,仍舊心有不甘的說道:“我才不管怎么樣,都不會讓段珪師兄離開,我這就去找父親說……” 羅玉璣來的快,走的也快,等白勝反應過來,已經只嗅得滿屋清香,還有那走了之后,仍舊印入心神的一抹胭紅身影。羅玉璣今日竟然傳了一身妖艷的紅衫,雖然來去匆匆,讓白勝只能驚鴻一瞥,但無邊胭紅襯托之下,小羅妹子雪白的肌膚顯得為嬌艷,讓白勝竟然久久不能忘懷。 白勝本想追出去,但是后還是搖了搖頭,并未有挪動半步,因為他實想不出來,自己該如何勸阻羅玉璣。既然想不出來如何勸說小羅妹子,白勝就決定把這個堅決的任務留給羅神君夫婦好了,反正羅神君夫婦一定會勸說羅玉璣的,因為他們作為父母,考慮的一定總是那么深遠。 只是羅玉璣這么一來,白勝就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心無數情緒起伏,過往的記憶紛至沓來,間或還會混雜一點段珪的前生記憶,讓他腦混亂無比。 饒是白勝自負定心的功夫不錯,這時候卻也似乎全無用處了,他探手剛想要給自己倒一杯茶水,就有人把一杯溫溫的茶水遞到了他的手。白勝微微抬頭,又看到了那一團猶如火焰般的胭紅,一身胭紅的衣裙,讓羅玉璣看起來反而多了幾分清冷,而非是熱情。 白勝點了點頭,算是謝過,飲了一口茶之后,剛要問羅玉璣回來做什么,眼前這個一身紅裙的少女,卻緩緩抵過了一方錦帕。白勝瞧了一眼,驀然心頭大震,這幅錦帕上繡的也不過是尋常的并蒂蓮花,除了針功娟秀之外,也不見太多奇處,但是并蒂蓮花之下,卻有兩句古詩。 一朝結從君子,愿言行路莫多情! 羅玉璣一字一句的說道:“段珪師兄!你若是接了這方錦帕,下山之后就切莫留戀別家女孩兒,我便天都峰上等你有朝一日突破天人界限,回來參修上乘道法。若是你不肯接,便撕了罷……” 白勝心觸動,鬼使神差的結果了這方錦帕,過得半晌,等他抬頭,眼前的少女卻已經無影無蹤。白勝精神恍惚,即沒有現少女從怎么來的,也沒現人家怎么走的,他愕然半晌之后,心頭忽然古怪起來,因為他著實分不清后來的這位究竟是大羅還是小羅。究竟是小羅忽然回來,還是大羅芳蹤忽現,而且他居然也沒有問上一聲,這會想起來真是好生尷尬。 “人家本來就已經夠苦逼了好不好?這么搞很容易精神崩潰也……” 白勝瞧了瞧手這方錦帕,他既然接了此物,便等若許下的承諾,可是……他究竟是跟誰許下的承諾?白勝一時間腦袋也要大了七八圈,只能苦笑著把這方錦帕收入了懷,喟然一聲長嘆,居然也不去向羅神君辭行,就那么站起身來,飄然下了天都峰,連遁法也不用,就是仗著一身武功攀爬下山。 白勝心亂如麻團,他本來以為大羅小羅都只是對他略有好感而已,還未到了相許此生的地步。但忽然接了這一方錦帕,這種感覺頓時被打破,這兩個妹紙的好處登時點點滴滴都上了心頭。只是其還伴隨了,連他也分不清的古怪,因為很多好處他都分不清究竟是大羅的還是小羅的。 “唉!” 下了天都峰,白勝狂奔了半日,所有的情緒,都化為了輕輕的一聲嘆息。 我們鳥生大爺穿越以來,從未有過感覺如此苦惱,本來他一直都覺得自己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縱然他有無雙的劍術,名門正派出身,又結識了尹慶雪,白雀兒,大羅小羅這樣的好妹子,他仍舊心底深的地方有一種感覺,自己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是接了也不只是大羅還是小羅的錦帕之后,這樣的隔膜被轟然打碎,讓他一時間也分不出來,究竟這一世的身份是虛幻,還是前生的記憶為空無。 白勝且行且走,遇上什么障礙便是幾個小法術出去,就連念頭也不須轉,便從容跨過。他的赤城pad上記載的一階法術,雖然威力不大,但是卻皆實用,尤其是經過了白勝的整理之后,許多不必要的赤城真符全數刪減,運使起來是猶如行云流水,動念即,什么穿山術,土遁術,驅遣野獸,輕身大力等符箓,被白勝用來趕山路,登時都生出了平時料想不到的妙用。 白勝就這么走了幾日幾夜,體內赤城真氣雖然仍舊雄渾澎湃,但體力卻漸漸不支,翻過了一道山梁之后,白勝忽然腿腳一軟就跌坐地上,全身疲憊一起襲來,登時陷入了昏沉沉的睡夢之。 縱然夢,白勝也不得閑,一會兒夢到了朱夜,仍舊是俏皮活潑的樣子,循循善誘的叮囑他不可忘了自己,一會兒又夢到了白雀兒憤怒的叫道:“你不是真心喜歡,為何卻來撩撥人家?我不是朱夜的代替品……”一會兒又夢到大羅小羅這兩個妹紙,似乎情深款款,眼波盈盈,卻就是不說話,讓他急的什么也似。 “??!” 白勝猛然翻身做起,晃了晃腦袋,這才算是略略清醒,卻聽得一個冷冷的聲音他的頭上傳了下來。 “你就是那個拿了蓮鑰的段珪么?給你十次呼吸的功夫考慮,是交出來,還是讓我殺了你出來!” 一百七十五、你老兄多生了兩根jj么? “念夕空!” 白勝幾乎不假思,就認出了眼前這人的來歷。 來者全身都籠罩火紅的符靈鎧之內,正是仙甲門的念夕空。白勝遠遠的瞧著他跟何茉交手,還不覺得,當時他去救人,也是一戰即走,并未仔細觀察,但是現瞧來,卻現這套符箓組成的鎧甲極其高大,按照地球尺寸應該有十五公尺以上,每一道符箓都非是極靜止不動,而是緩緩的運轉,化為無邊法力,供給主人驅使。念夕空眉頭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喝道:“你居然認得我?那應該知道我是為何而來,瞧羅神君份上,交出蓮鑰,我饒你不死?!?/br> 白勝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哈哈大笑道:“蓮鑰我身上沒錯,但是憑什么我就要給你?你老兄多生了兩根jj么?” 念夕空瞳孔忽然收縮,低聲喝道:“既然你如此不知抬舉,我也就不客氣了,諒來你這樣的廢物,就算給念某殺了,羅神君也懶得為你討個公道?!蹦钕丈泶┓`鎧,動作迅如閃電,只是一晃就近了白勝的面前,伸手輕輕一搭。以念夕空的法力,只要微微碰觸,就能把一身精純法力傳遞過來,封死白勝全身的竅xue,讓他半點掙扎之力也無。當初他就是用這招擒捉住了何茉。 白勝雖然因為心緒煩亂,警惕性差了些,被此人追蹤上來,但念夕空想要制住他,哪里有那么容易?白勝可不是何茉,他鳥生從來都是一劍手,神鬼無愁的主兒??v然念夕空已經是煉罡絕頂的法力,但白勝有金霞幡手,那是半點也不懼怕此人的。他一聲厲喝,舌綻春雷,無數道劍氣就從身上冒了出來,四面八方的亂斬,看起來似乎猛然爆,雜亂無章,許多劍氣都不知沖著念夕空來的。 念夕空見到白勝爆了數十道劍氣,雖然也微微驚奇,卻半點也不放眼里。白勝還不過是感應的層次,念夕空想來,就算讓白勝的劍氣砍,他的符靈鎧也能抵擋的下來。白勝運使金霞幡的手段跟之前不同,他倒是沒有認出來,我們鳥生大爺就是救走了何茉的人。 這卻也不怪他,要知道南蟾部洲的仙道之士,若不能成就金丹,多也不過二三年壽元,窮一生也不過才能修煉三四種法術。許多人的戰斗模式非常固定,一出手就能讓人認出來本尊,批不起馬甲。白勝出手救何茉的時候,金霞滾滾,又故意遮蓋了臉面,把劍光弄得花哨,什么顏色都有,此時他只催動了龍形劍箓,化為金霞劍氣,落念夕空眼里,自然跟那時候不同。 念夕空亦知道赤城仙派乃是劍仙宗門,故而還以為白勝用的是赤城一脈的劍法,管眾所周知赤城仙派的獨門劍光赤紅如火,但念夕空想來,許是白勝功力不夠,又煉了別的雜學,這才讓劍光不純,倒也情有可原,并未想到旁的上去。 念夕空把符靈鎧一震,登時無數幻符飛出,他本身卻仍有一掌拍下,想要制住了白勝。 白勝劍光出手,人就往后退走,身外金霞裹住了全身,動作登時快如飄絮。兩人一進一退,晃眼之間已經過了七八招,白勝的劍氣紛亂,根本無可奈何念夕空的符靈鎧,念夕空的咄咄緊逼卻似乎隨時都能把白勝拿下,兩人氣勢截然不同,勝敗之態亦復鮮明。 念夕空雖然驚訝白勝居然身懷如斯寶物,以感應境界的水準,自己手下也能逃得幾分,但仍舊不以為意,只擬再加一把力氣,就能把白勝生擒活捉。 白勝退了七次,退出了近里許之外,眼見自己射出的紛亂劍光已經把念夕空圈入了包圍之,這才輕輕一笑,朗聲斷喝,把劍訣一捏,登時那些亂射的劍光就有一道劍光驟然生出奇異變化,正是白勝劍術為巔峰的一招“驚夜!” 情人看劍那一招是白勝專門為了朱夜創出,他從不覺得有人能配得上這一劍。他每次使出情人看劍都只是為了想念自己的愛人,也只有當他想起了朱夜的時候,情人看劍那一招才有了“至愛至恨,至愛至毒”的意境,才能揮出來無上威力。 驚夜是情人看劍的另外一個版本,是白勝試圖以精妙的劍術來代替那一股纏纏綿綿,愛恨交織的劍意,但是卻一直都沒能完成的版本。直到他穿越到了閻浮提世界,接觸到了正宗的仙道劍術,這才漸次完成了這一招驚夜,能夠徹底揮出這一招的威力。 念夕空雖然是仙甲門杰出的弟子之一,一身法力已經是煉罡絕頂,把仙甲門為厲害的符靈鎧修成,但也無法破解這一招驚夜。只是一剎那,這一道金霞劍光就劃破了無數光陰,似乎虛無來,只斬人心,專破七情,狠狠的切符靈鎧的柔弱處。 念夕空雖然反應的快,爆了強橫的法力,硬生生抗住了這道金霞劍氣,但是隨即……第二招驚夜又自出。 白勝此時已經頗覺清閑,他手捏劍訣催動金霞劍光,看念夕空手忙腳亂的破解,但是卻屢屢失敗,只能靠了雄渾法力硬抗過去,心底只是冷笑。 “我就看你能夠扛過多少招——驚夜!” 符靈鎧乃是仙甲門絕頂的秘傳之一,一旦煉成,便能化為一道符箓鎧甲把主人包裹的風雨不透,防御力超強,就算遇到多少敵人的圍攻,也難一時三刻攻破這一道猶如強力烏龜殼一般的符靈鎧。但縱然再嚴密的鎧甲也不是沒有弱點,白勝先后出了數道劍光,此時這數道劍光已經把念夕空包圍起來,白勝的劍訣催動下,化為了一招有一招的驚夜。 念夕空只扛過了四招,就忍不住噴了一口鮮血,勉強扛到了第七招驚夜,符靈鎧就被攻破了一道符箓,出現了破綻。白勝哪里是肯錯過敵人弱點的人?他的第八招,第招驚夜隨即動,直指念夕空的符靈鎧上已經被砍崩出缺口的地方…… 一百七十六、求饒 念夕空奮力運轉仙甲門的嫡傳真訣,把別處的符箓挪移過來填補符靈鎧上的破綻,但是他的這些努力,被白勝一道接一道的劍光一一粉碎。 念夕空心底憋屈已極,其實按照他的道行法力,白勝的手底下絕不至于受窘到了這般田地。之所以一開始就落入了只能挨打,不能反擊的地步,是因為他和白勝之間的戰術差異。念夕空仗著符靈鎧,平生跟人斗法都是一派rou搏之姿,憑了他一身符箓鎧甲,堅固的好比一件決定的防御法器,尋常仙道之士的法術和法器根本攻不破他符靈鎧,只能被他壓著打,根本也還手不能。 但是偏巧他遇上了白勝,白勝幾乎沒多瞧半眼,就知道了此人的戰斗模式,近身rou搏憋的就是被人遠距離強攻。而白勝恰恰知道好幾種,專門克制這種只能近身搏殺,沒有遠距離攻擊手段的戰術。他先是放出了無數到劍光,待得這些劍光把念夕空包圍起來,再運使強橫劍招,尋找念夕空的弱點猛攻,當然就把念夕空打的狼狽不堪。 要是換了一個斗法經驗豐富的大行家,只要一開始就展開符靈鎧身法快絕的優勢,不讓白勝的劍光包圍,這種戰術就無從揮。因為符靈鎧身法太快,想要鎖死目標就煞非容易,白勝畢竟才是感應的修為,劍光再快,控制劍光的能力仍舊有其極限,對上煉罡之輩,饒是憑了金霞幡能稍快一線,但劍術的變化卻不可能跟得上去。 雖然白勝仍記有別的戰術,但絕不能把一個煉罡絕頂之輩壓制的這么狠! 念夕空也不是沒有想過突圍,但不拘他向著哪個方向突破,都會遭到迎面痛擊,從他欲逃走的方向攝來一道凌厲劍氣。念夕空說什么也不明白,為何明明才不過是感應層次的劍氣威力,卻能威脅到他這樣煉罡絕頂之輩,敵人的劍術變化詭異到了極點,他連續不拘出多少種法術攔截,都只能是攔截了個空,而敵人的劍光后一定能找到他符靈鎧上弱的地方攻破。 待得白勝出第一十三招驚夜的時候,念夕空身上已經鮮血斑斑,被無邊劍氣震傷的肺腑,身上的符靈鎧雖然還未有被攻破,但是光芒也漸次黯淡,連念夕空自己也不知道還能撐下幾招。 白勝捏了一個劍訣,第十四招驚夜又自出,這一招出的時候,他不知怎么忽然想到了懷錦帕,這一劍也就帶了三分纏綿,三分驚喜,三分的忐忑,還有一分的茫然! 混雜了這種情緒的驚夜,雖然還未有情人看劍那股,至愛至恨,至愛至毒的無邊劍意,但是卻多了幾分說不清楚,也道不明白的感覺,威力驟然增長了三分,把念夕空符靈鎧上又自砍破了一道符箓。 白勝心頭忽然靈光一現,第十五招驚夜出的時候,已經恍恍惚惚,若有若無,讓念夕空看的心底寒氣大冒,甚至生出了自己再也躲不過這一劍的念頭。他乃是仙甲門的弟子,仙甲門跟赤城仙派無恩無仇,也跟天都峰的羅神君無恩無仇,他來尋太陰散人只是為了蓮鑰,想要奪得飛仙金舟罷了,亦跟白勝沒什么恩怨。 飛仙金舟雖好,但對念夕空來說,卻仍舊不及自家的性命好,何況他此時已經心生后悔,不該上來就強橫霸道。飛仙金舟非是一人可以奪取,他放下些身段跟白勝要求合作,說不定兩人攜手有把握,也不須面臨這種打生打死的場面。 念夕空奮力把符靈鎧的道護身真符一起放出,他亦知道自己的護身真符未必能夠攔下這一招殺的他魂魄都快冒出來的驚夜,所以他拼了這道護身真符將之一一引爆,這才炸碎了白勝第十五招驚夜。但是隨即白勝的第十招驚夜又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