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他們兩個要吵起來，負責開船的人沖衣錦喊道，“你們還上不上船？”

    衣錦把收據塞進口袋里，目光緊緊盯著褚行，“先上去再說?！?/br>
    他包的是一艘雙層豪華畫舫，畫舫外綴著四排燈，頭尾掛著燈籠，即使是白天，看起來也十分喜慶。

    云辭意最先上船，在一層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褚行、衣錦緊跟在他身后。

    一坐下，衣錦便開口道，“我說過吧，他眉骨高，眉毛硬，性狠氣傲！根本就沒看起來那么沉穩老實?！?/br>
    云辭意撐著腦袋，不是很在意這話，“衣錦，你是心理醫生，不是相面大師?！?/br>
    衣錦警惕的盯著褚行，“但是相面我略懂啊?！?/br>
    褚行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把我擠走，自己上位！”

    他也同樣戒備衣錦。

    云辭意伸手拍了他一巴掌，“你說什么胡話呢！”

    衣錦看了眼云辭意，面露不忍，嫌棄扭頭，“要不是打不過他，就他這脾氣，別說戀愛了，進我診室，我都要收雙倍診金?！?/br>
    云辭意目光從湖面上收了回來，“我脾氣怎么了？”

    “……”衣錦沉默。

    “沒什么，很有個性?！?/br>
    “我們還是繼續來說褚行吧?！币洛\堅持不懈道，“我相面還是可以的?！?/br>
    “而且這個是有科學依據的?！?/br>
    云辭意反問，“這個有什么科學依據？”

    衣錦深沉開口，“都是幾千年來總結歸納出的道理，適用于普遍人群?！?/br>
    云辭意糾正他，“這個不叫科學依據，是經驗?！?/br>
    衣錦無所謂道，“經驗就經驗，反正有道理?！?/br>
    云辭意轉頭去看褚行。

    本性么？

    但是有些東西是裝不出來的，他能感覺到褚行確實是喜歡他。

    “我相信他?！?/br>
    衣錦，“他還說要把你鎖到家里?！?/br>
    云辭意不以為意，“也就說說?！?/br>
    褚行終于找到了插話的機會，“我可不止是說說！”

    衣錦興奮道，“你聽，你聽！”

    褚行又看向衣錦，“還有你！如果不是我現在……哼！”

    “你現在怎么？”衣錦嘴上不服氣的說著，身體誠實的往云辭意旁邊靠了靠。

    褚行怒道，“離我老婆遠點兒！”

    “你不會想承擔來自龍……我的怒火的?！?/br>
    云辭意聽到這句，才撩起眼皮看過去，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只當是褚行知道不在外面犯傻。

    他出言相勸，“不是來游湖的么？別吵了?！?/br>
    衣錦看褚行，總覺得他不懷好意，接近云辭意另有目的。

    褚行看衣錦，也覺得他不懷好意，想擠走自己跟云辭意好。

    兩人相看兩相厭，齊齊轉頭去看湖面。

    南方的秋來的晚一些。

    十月末。

    湖面上才飄起偏偏金色的樹葉。

    畫舫劃到湖中心，已經看不到什么樹葉了。

    只有鱗片似的湖面，在日光下波動，淌著金色的光。

    ·

    一個小時后。

    他們下了船，走在岸邊。

    褚行挨著云辭意走在湖面的一側。

    湖面已經沒了最下面一層臺階，飛來過冬的鴛鴦成雙成對的嬉戲。

    迷糊的鴛鴦幼崽一頭扎上岸，撞到了褚行腳邊。

    翅羽和背部的毛炸著，毛絨絨的，煞是可愛。

    云辭意蹲下來，試探的伸手。

    被幼崽蹭了蹭指尖。

    心都軟成了一團。

    又摸了一把，才把鴛鴦幼崽放回去。

    褚行拉著他站起來，手上用了巧勁，將云辭意擁到懷里，低語道，“喜歡么？這是我給你的禮物?！?/br>
    云辭意不客氣的回懟，“明明是湊巧，別給自己臉上貼光?！?/br>
    褚行低笑一聲，“你對我的力量一無所知?！?/br>
    衣錦看他們還抱著，忍不住出聲，“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

    “這里不止有你們兩個?！?/br>
    云辭意身體僵了下，若無其事的站正，“走吧，去找宮賀?！?/br>
    說完瞪了褚行一眼。

    ·

    宮賀剛忙完，把他們接進了自己辦公室。

    “我定好位置了，先歇會兒，再一起去吃飯?！?/br>
    他挨個倒了茶，先游說衣錦，“你都二十五了，也該護膚了吧？”

    衣錦喝著茶，“免費我就來?！?/br>
    宮賀嘆氣，“你好歹也體諒一下我。我這小本生意，哪兒有那么多錢賠?！?/br>
    “這樣，我只收成本費怎么樣？”

    云辭意打了個哈欠，有些倦的縮在沙發里，幫宮賀說了句，“他給打八折，也可以了?！?/br>
    “別跟我來這一套！”衣錦翻著白眼，“八折他也有的賺?！?/br>
    云辭意看向宮賀。

    宮賀伸手比劃了一下，“一點點?！?/br>
    衣錦端著茶杯的手指了指大廳的方向，“外面是不是還掛了云辭意的照片？”

    云辭意：？

    云辭意坐直了身體，“給我代言費?！?/br>
    宮賀解釋，“也沒有拍你拿著產品的照片，就隨便掛了張?！?/br>
    云辭意，“那也得給?！?/br>
    宮賀哈哈一笑，試圖混過去，“都是朋友，要什么代言費?！?/br>
    “朋友……”云辭意掏出手機，打開收款碼，“給你八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