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可能會用點疼,忍著點?!?/br> “嗯,沒關……嘶!” 諾夏話還沒說完,冰涼的指尖,已經摁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近乎膏狀的半固態藥液,隨著桃兔纖指的輕輕揉搓,在淤痕遍布的肌膚表面暈染散開。 他忍不住抬起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知是因為傷口傳來的火辣辣疼痛,還是肌膚親密相觸時,那絲絲涼意沁入心底時,帶來的些微異樣感。 漫天星河映入眼底,月色如若琉璃,靜美優雅。 他又低下頭,看著月光下,正微微躬身,伏在自己胸口,專注上藥擦拭的桃兔,忽然無聲地笑了笑。 這才不到一個月啊。 當初在那艘軍艦上,自己與桃兔初遇初識,抬頭仰望著那如同高嶺之花般驕傲的持劍少女時,何曾想過會有這么一天? 或許。 自己之前其實不該怪罪那只小貍貓,反而應該對它心懷感恩才對? 真對不起。 早知道就不搶你的小魚干吃了,貍貓君。 淡淡的幽香從鼻尖傳來,讓人莫名聯想起夜盡天明時,清幽無人的森林深處,那如若鏡面一般的澄澈湖水。 有點熟悉,但更多的還是陌生。 諾夏嗅了嗅,眉頭皺起,表情有些疑惑。 ——他和桃兔二人獨處過一段時日,也曾用著對方的身體起居洗漱,對桃兔身上那恍如梔子花般典雅柔和的香氣,再熟稔不過。 怎么現在的感覺完全不同了…… 是換了香波? 還是用的沐浴乳或者肥皂不一樣了? 大腦剛開始放飛思緒,胡思亂想時,諾夏忽然身體一震,嘴巴微微張開,低頭看著下方的桃兔,目光中露出幾分難以置信之色。 兔子,你在干什么啊小兔子! ——纖細的指尖,仍舊在他的胸膛上,緩緩涂抹著藥水。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桃兔也抬起了頭,略顯迷離的目光,與他對視,臉頰紅撲撲的,真的像極了兔子那樣可愛。 “這……這……” 諾夏想開口說點什么,但話到嗓子邊,就仿佛整個聲帶都變得異常干澀,連吐出一個清晰的字詞,都如若木魚念經般艱難。 異樣感逐漸消退,諾夏的腦子也終于從月間云端,回到了地面。 “……” 他許久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正躊躇糾結時,忽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了桃兔那如天鵝般雪白修長的脖頸上。 沒有痣。 印象中,這脖頸靠下,平常被衣領掩藏的位置,應當有一顆米粒大小的朱紅色小痔才對。 諾夏敢肯定自己的記憶沒有出岔錯。 畢竟是待過幾天的身體,這個世界上,除了桃兔自己以外,對她身體最清楚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所以…… 諾夏閉起了眼。 從今晚見面后,一直到現在,對方表現出的與往日種種的微妙不同,如同跑馬燈般在腦海一一閃回,他再睜開眼時,目光隱隱有些陰沉。 之前心中的喜悅、震驚、茫然等種種不一而足的復雜情緒,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俊美的臉龐上,表情已經徹底冷了下來。 表現不同,或許是因為心境影響,體香變了,或許是因為換了香波皂露,可朱砂痣呢,這種東西也能憑空不翼而飛的么? ——眼前的這個「桃兔」,是贗品,是冒牌貨,這已經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剩下唯一的問題,是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 對于一個大半夜不睡覺,專門冒充他人,來給自己涂抹藥水的人,諾夏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推測對方的動機圖謀。 他并未選擇立刻揭穿,而是不動聲色,繼續靜靜看著底下的“桃兔”折騰,準備等到對方露出馬腳破綻,意圖顯露時,再擇機動手。 而這個時機,比他預想中,來的好像還要更快一些。 …… “藥涂好啦,少年?!?/br> 專注地將最后一塊淤血結痂的位置涂抹完后,「桃兔」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將藥品擰好蓋子放回原處后,然后從身旁取出了一打繃帶和剪刀來。 很大號的剪刀,鋒利的刀尖在月光下,折射著刺目的寒芒。 “接下來要打繃帶咯,你把雙臂舉起來,人不要動?!?/br> 她拆著繃帶,莞爾一笑:“你有些傷口可是在胳膊底下,這樣我才方便……” “方便趁我舉起雙臂的時候,下手偷襲,對么?” 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少女一愣,愕然抬頭時,映入視線的,是黑發少年冷峻森然的目光,和一只猛然伸出、快到來不及反應的大手。 咔。 修長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那天鵝般修長的脖頸,而后驟然發力,緊緊扼住,同時響起的還有諾夏冰冷的聲音: “自己交代吧,你……究竟是誰?” 第73章 「初吻」 即便諾夏刻意收著力道,但在大手的扼壓之下,“桃兔”的呼吸還是變得急促起來。 嫩白如玉的脖頸往上,逐層染上如鮮血般的嫣紅。 但她卻依舊沒有反抗的意思,也不開口,就那么在月光下靜靜的,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諾夏的眼睛。 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