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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使如此,春花依舊是頭也不轉,一副不理人的態度。 樂心無法,只得回去如實回稟老爺,欲知王有財見春花不肯吃藥如何表態,這以后 再表,如今再把話頭轉到王詡安那邊。 卻說王詡安自從將方榕帶了回來,又讓她住在春花房里,這樣提心吊膽的過了幾 天,不到十天終于被王有財給知道這事。 不出所料,王有財在知道后果然氣的暴跳如雷,為著這件事,甚至還差點舊疾復 發,幸好多虧程氏在旁才免于遭難。 王詡安到底還是少不更事,見到父親氣成這樣,自認再說下去只會更加令父親生 氣,所以便一句話也不說,立在一旁。 但王有財見他這樣只是令他更加怒極,一怒之下,竟隨手拿起一個夜光瑪瑙杯就往 王詡安身上擲去,杯子正中在王詡安的額頭上。 在場的奴才們見了都不由得驚愣住,精致的瑪瑙碎成一地,但沒有一個人趕上前去 清理,額頭被劃出一道口子,霎時鮮血流了出來,王詡安即使這樣也不吭一聲。 見到王詡安額頭出了血,王有財怒極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下來,連喚管家阿福去把藥 箱拿來。 王有財又見王詡安一句話也不言,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神情,不免又要動怒,奇氣 的男氣人放下狠話:“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給我馬上把那個來歷不明的 女子送走,否則的話,你就給我滾出家,就當我們王家從沒出你這個逆子!”說 罷,王有財連看他都不愿再看,就拂袖而去。 王有財剛走,恰好春花和王詡奇就進來了,見一地的碎片以及王詡安額頭上的傷 口,發生了什么一看就明了。 “宇昌,到底怎么回事,為何會這樣?”王詡奇見血仍在往外流,趕忙叫奴才去找止 血帶過來包扎。 正好這時阿福拿著藥箱也回來了,見到大爺小姐,忙將方才的事都如實敘述了一 遍,王詡奇打斷他:“現在別說那么多,你先為他包扎傷口吧!” 阿福走過去,讓王詡安椅子上坐下,打開藥箱,小心處理著傷口。 王詡奇又叫一旁的奴才們將碎片清理干凈,轉身對春花道:“你在這里看著他,我 進去跟父親說說?!?/br> “知道了?!贝夯c點頭,就看著王詡奇進了內屋。 待王詡奇進去后,春花才看向王詡安,但見他冷著一張臉,尚且看不到一絲喜怒, 明明額頭還在流血,卻仿佛一點事也沒有,一聲也不吭。 春花看不下去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見他這樣,自己心里也很難過:“二哥,你 不要這樣子……” 阿福包扎好傷口之后就下去了,王詡安此時也不再沉默,將方才的事都與春花說 了,說完之后又仿佛自嘲一般道:“到頭來我在他心目中終究比不上王家的面子!” 春花見他這樣看待男人,忙道:“不是的,爹爹并不是這個意思……” 話音未落,王詡安就不耐煩的打斷她:“行了,你不用安慰我,自己的爹,當然只 有自己最清楚!” 春花還想說什么的時候,恰好王詡奇出來了,見他們兩人都在看他,便將方才在里 面的情形與他們說了,又道:“如今父親正在氣頭上,我看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br> 兩人沒法,只得不甘不愿的點點頭。 欲知王有財究竟會不會答應讓方榕留下,請看下回分解。 第二三回 過了一天,天還未亮,春花就隱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的吵鬧聲,以及伴隨著一陣哭 聲,春花被吵的實在睡不著,便起來去外面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要這樣擾人清夢? 到了外面一看,頓時讓春花什么睡意也沒了,你道是何事?,原來就是五六個老嫗 在一塊,從北廂房那邊出來,前面四個人分別拖著一個女子,來人氣勢洶洶,被拖 著走的女孩傳出可憐無比的哭聲,仔細一聽,那聲音不正是方榕嗎? 認出是方榕,春花登時就跑上前去,攔在那幾個老嫗面前,厲聲道:“慢著,你們 這是在做什么?!要如此拖犯人一樣拖她走嗎?!” 幾個老嫗見小姐突然出來攔住她們,不免都有些怔怔,其中一個人道:“若有什么 地方得罪小姐的,老奴們先自行陪個不是,但老爺有差,小的們不敢不從,還請小 姐諒解,若小姐還有什么疑問,還請自行去找老爺問清楚吧,別的小的們也不敢多 言?!?/br> 春花見她們絲毫不肯放人,急的跳腳,又無法不管方榕可憐兮兮的被她們肆意拖著 走,只得咬著牙道:“好,我去找老爺,但前提是你們必須得把她放下,且在我沒 回來之前不準離開這里半步,如若做不到,你們知道會是什么后果!” 幾個老嫗見她說的如此鄭重其事,都不由得有些懼意,幾人紛紛商議了一會兒,最 后一致決定將方榕放下,聽從春花的安排。 春花見她們拎的清就放心了,方才還擔心她們堅持不肯放人那該如何是好,看來都 是自己想多了。 春花換上衣服后,連早飯也沒吃就趕到了正房,一走進院子里,便有守夜的奴才過 來攔在她面前道:“老爺夫人尚還未起來,不知小姐可有何事?” 還沒起來?春花一聽這話便覺得怪怪的,如若果真沒起來的話,那么那幾個老嫗難 不成是假傳圣旨訛她不成? 春花呵呵一笑,很明顯并不相信他說的話:“那麻煩你進去通傳一下,說我有很重 要的話要同老爺說!” “這……”奴才見她如此固執,一時找不出回絕的理由,正當他難辦的時候,王有財的 聲音適時從房內傳來:“你讓她進來吧?!?/br> 有了老爺的指示,做奴才的總算是如釋重負,跟猴子似的一轉眼就不見了,春花見 他跑的如此快就有些好笑,推開門,一眼就看到王有財正在書案后,鼻梁上架著一 副金絲眼鏡,案上點了一盞小燭,正不知在凝神提筆寫著什么。 “爹爹?!贝夯ń袉玖艘宦?,王有財只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下頭去,開口招她 過去。 春花慢慢挪動腳步走了過去,到了王有財面前,竟克制不住的緊張起來。 視線順著男人的目光往下看去,一雙結實有力的男人大手出現在她眼前,但見王有 財原來是在題字:一張蘇產的泥金箋上印著蒼勁雄渾的大楷,箋上所提的詩是一首 五古,為陶淵明的<責子>。 春花看罷,頓時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待王有財謄畢,抬起頭就看見春花一副 欲言又止的樣子,頓時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什么都不用說,我知道你的意 思?!?/br> 春花仍舊不死心, ㈢щ.ЯοЦгομщЦ.οг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