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梳洗
唐卿準臉頰上的大片紅暈還未褪去,睫毛沾著淚珠,額頭都是薄汗,鼻腔里還低聲抽泣著,胸口起伏,小口小口平復著呼吸,整個人透著股水汪汪的媚色。 賀杞俯身將她抱起來,抬腳輕輕踢開屋內一扇并不明顯的門,里頭竟然還有間小室。室內很暗,門一開便一股水汽迎面撲來,唐卿準眨了眨眼睛,適應了會兒光線,看清這里是間浴室。 屋子不大,多半都被正中鑲嵌的寬敞浴桶占據了,此刻浴桶中蓄滿清水,正裊裊蒸騰起熱霧。 賀杞將唐卿準放到一側擱東西的石臺上,手掌漫不經心在她腰間捏了兩下。 目光掃過她被撕壞的衣領,殘存的兩片衣襟被只小手顫巍巍地緊攥住,卻只能勉強擋住幾分,飽滿鮮嫩的乳rou從布料上方溢出大半來,細膩柔軟得讓人仿佛還能在指尖記得觸感的雪白皮膚上,盡是深淺不一的暗色指痕。 都是他的指痕。 賀杞眸光晦暗,眉眼間卻不自覺有些松懈開。 搭在唐卿準腰間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挑了挑,撥著早就在反復抓弄中松垮得不成樣子的細錦腰帶繞弄兩下,聲音輕了幾分:“梳洗一下,然后我送你回去?!?/br> 意思是安撫她,并不會把她獨自丟在這種地方。 說的很直白了,可唐卿準顯然沒領會,正忙著從他手指間搶回自己的腰帶。 實在是…… 賀杞輕嗤一聲,手上用了分力氣,直接了當地一扯,原本就松松垮垮岌岌可危、勉強攏在唐卿準腰間的束帶徹底被剝奪,順著男人力道被抽出,甩到石臺上。 少女身上凌亂的布料失去最后一絲禁錮,隨著她顫抖嬌呼向兩側散開。 “啊……”唐卿準來不及抓住下墜的衣襟,寬松的領口順著她肩頭一路滑落到手邊,堆迭到黑石的臺面上,轉瞬暴露出整片身軀。 她被賀杞拉她腰帶的力度帶著往前,跌進他懷里,賀杞寬大粗糲的手掌順勢撫到她腰上,毫無阻隔,掌心炙熱的溫度肆意灼燒在她腰間,沿著向下到臀上的那一小截游弋,像是試探,又像是威脅。 唐卿準身前是賀杞寬硬的胸膛,身后是他手掌,男人的體溫燙的她心跳加速,本能地顫了兩下,抬起來的眸子里半是無措又半是可憐:“洗、洗一洗……” 小嬌嬌眼眶泛紅,身子打顫,細聲細氣哼著央人。 明明是想躲,缺躲不開,逃不脫,被抓著腰就不得不整個靠進男人懷里了,兩團豐盈玉乳都壓扁到他身上,貼上來軟得不像話。手上稍微用點力氣捏一捏就又要抖,纖細的指尖按到黑石的臺面上,泛出清晰的粉白,一副任他宰割的小可憐模樣。 可賀杞卻沒有心軟的感覺,輕呵一聲:“抱我?!?/br> 他眉目冷淡,出口的話帶著沉甸甸的命令感,手掌還停在唐卿準腰間,力道不重,只是掌心溫度灼熱,壓迫感十足。 唐卿準別無選擇,乖乖把手臂環上男人肩頭。 賀杞依舊是單手環著唐卿準的腰,輕松將人抱了起來。他經年習武,拜師拜過宮廷禁衛也拜過江湖劍客,身體素質比精壯身軀昭示得還要更強勁有力,不需要唐卿準攀著肩膀也能肆意擺弄她,只是享受她的屈從和迎合。 他微微俯身,將懷里緊繃的小人放進身后浴桶的水中。 水溫微燙,接觸皮膚的剎那唐卿準下意識就哼出一聲,又急匆匆地咬住尾音,變成個嘶嘶的氣聲,輕輕飄進水汽之中。 實在太像是…… 唐卿準心虛地抬眼去瞄賀杞的反應。 男人單臂撐著浴桶的邊緣,居高臨下看向她,唇邊掛著似笑非笑的一點涼意。 他垂手沉進水中,隨意托住唐卿準一側乳rou,掂著捏了兩下,目光很玩味,似乎是在思索著接下來該怎么搓弄她。 唐卿準無措地咬了咬下唇,她想說還疼,說不要,或者干脆直白地告訴他,說和他睡了只是因為醉了不清醒,剛剛那次已經是意料之外……總之不能和他再來一次??勺罱K措辭失敗,只能垂著眉梢,可憐兮兮地抬頭看向賀杞。 賀杞也靜默地垂眸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一時凝滯。 飄散的白色水汽像柔軟的紗鍛裹在唐卿準周身,又像她瑩白軀體揮灑的光暈,清澈的水波遮掩不住她身體的曲線,胸前飽滿的乳rou在浮波中輕顫,柔軟的乳珠輕輕刮著他掌心。有點撓人的癢。 露出煙霧的只有那張被熏蒸成緋色的小臉,墜著水光的眸子閃爍,眼尾殷紅。 賀杞伏下身體,緩緩向她靠近,最終在即將親吻的距離停住。 “你挺會裝可憐的?!?/br> 他聲音又輕又低,讓人聽不清里頭的意味。 “呵?!?/br> 賀杞輕輕嗤笑一聲,捏在她乳尖上的手掌驟然從水波里抽出,隨意甩了甩上面掛著的水珠。 “但我今天已經沒興致了?!?/br> 他直起腰身,聲音平淡,臉上神色收斂,轉瞬恢復成慣常那副漫不經心又拒人千里的疏離淡漠。臉色轉變之快,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蓄謀演繹的捉弄。 他說的是實話。 今天確實是沒有興致再來一次了。蹭她的小屄的確別有一番滋味,爽也是爽的,看她噴了他一身的時候他眼睛都發紅了,可到底是不夠盡興,放著那么口會咬會吞的小嫩屄不能插,只能在門口蹭蹭解渴,根本不夠暢快。倒不如留著,下次有時間慢慢弄她。 賀杞說完,便轉身從浴桶邊離開,轉身抓起墻邊另外一只小桶,嘩嘩淋到自己身上,開始自顧自的沖洗。 晶瑩的水花被他堅實的臂膀肌rou彈起飛濺,零星散落到唐卿準臉上。 冰涼涼的,是冷水。冷水沖醒了唐卿準霧蒙蒙的思緒,她這才反應過來,不管賀杞覺得她是勾引也好,是拒絕也罷??傊幌胍?,他也不想來。這件事情,也算是和平結束了。 唐卿準輕輕松懈一口氣,拽起桶邊的素色絲布,開始整理身上的痕跡。 當當。 浴室的門被從外側敲響。 “小侯爺,您吩咐的衣服給您送過來了?!?/br> 傳進來的男聲尖銳嘶啞,明明語調已經極力輕柔,聲音中堆積著諂媚卑微的笑意,卻仍舊刺耳難聽。 唐卿準被嚇得一驚,頗有些慌亂地向水面下沉了沉,求助的目光下意識看下賀杞。 “怕什么。是個太監?!?/br> 賀杞已經洗好,正把架子上的汗衣套到自己身上,聽見唐卿準驚慌躲閃的水聲,微微側了側頭,輕笑著丟過來一句。 唐卿準聽說過,華音樓的管事是個太監。不知是偷東西被抓,還是與人斗毆,或者拋妻棄子被妻子娘家報復,總之是被割了東西,成了個太監。沒了命根子的男人似乎也丟了骨氣和熱血,沒臉沒皮打得罵得,在這華音樓恭維討好各位公子哥反而如魚得水,靠著別的男人女人的身子賺了一副身家。 她思緒還沒轉完,賀杞已經穿好汗衣,大步向門口走去。 別…… 第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賀杞便推開了門。蜷在水中的唐卿準堪堪從浴桶邊緣看出去,只看見門外地面上一片衣角。 “奴才伺候小侯爺穿衣……” 同樣擠滿諂媚的一句,余下的聲音便被賀杞回身推門的手,關到了門外。 · 掌事太監送過來的衣服不僅有賀杞的,還有唐卿準的一套。 是條月白色的長裙,款式很別致,沒有腰帶束攏衣襟,而是全靠背后穿插的緞帶固定,輕紗覆蓋的錦緞沿著肩膀到胸口的弧度垂墜,從正面看著像是一整塊完整未經剪裁的布匹,渾然天成般襯托出衣服中的人。 真是巧思。唐卿準暗暗贊嘆。 換好衣服時,賀杞正好整以暇地盤坐在窗邊,指間夾著顆素白棋子,自己同自己對弈打發時間。 聽見她出來的腳步聲,微微側頭掃過她一眼。 啪嗒。 指間夾著的棋子頓了頓,掉落到殘局之上。 賀杞眸色不自覺地深沉了些,輕抿著唇角不說話。 唐卿準被他有如實質的目光盯得局促,慌亂地扯了扯松散的裙擺,又抬手捋了捋鬢發,四肢似乎都不知如何安放才好。 “……不合身嗎?” 這裙子確實有些大,原主人身材該比她高挑,她撐不起來,領口微微往肩頭散開,腰間也多出一截,松松垮垮在她小腹位置堆積出幾條波浪。 “嗯?!?/br> 賀杞似乎朦朧地應了一聲,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掃著胸卡的位置挑了下眉梢:“不該瘦的地方倒是一點不瘦?!?/br> 唐卿準被說得臉頰一燙,抓著肩膀墜著的輕紗攏了攏,卻終歸提不住,稍一松手便重新墜落回去。而且她這才發現,稍微一動作,薄紗之下,深開的領口處,便會隱約露出她胸上的指痕。 她目光慌亂地掃視,最后看見賀杞手邊,那條被換下的舊袍子上扣著顆玉扣。賀杞也順著她視線看見了,解下來,隨手拋給她。 唐卿準又理了半晌,終于將玉扣勾在一側肩膀上扣好。 松垂對稱的衣裙被加了這么一筆,平添了幾道不協調的細褶,貼著女人身軀的曲線蔓延至纖盈不足一握的腰肢。 賀杞想,他該把這一截折斷的。該把這一截楊柳似的彎折起來,按下去,弓出幾要斷折的弧度。 他臉色沉沉,不太好看,沉默著就站起身往房間外走。 唐卿準在他身后,只匆忙地掃視一圈沒忘什么東西,便不得不提起裙擺去追趕他步伐。 她目光掃過輕紗半垂的床鋪,紗帳后翻起一半的凌亂錦被,恍然覺得兩人這場露水情緣就像這床褥一樣隔著朦朧光暈,已經記不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