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入世
魔君將半夏交到了蕭問道手里,再看到獨孤含寒和半夏水火不容的樣子,他撓了撓后腦勺,只能無奈的一嘆了之。 昨日,魔軍與天狼族一戰,就折損了三萬余人,可是西門百屠還是一副狂狷邪魅的樣子,看著蕭問道說道:“終有一日,我會拿下魔君的頭顱?!?/br> 他是小聲對蕭問道說的,因為身后還跟著個脾氣火爆的“小辣椒”。 半夏扭頭看著西門百屠對蕭問道竊竊私語,抽出烏青色的鞭子,打在了兩人一旁。 “兩個大男人,磨蹭什么?!卑胂姆廴还?,秀目一瞪。 兩人互道珍重,小狐貍還是趴在蕭問道的肩上,陸斬牽著黑驢大將軍,小黑龍抱手在胸,獨孤含寒和半夏兩人,誰也沒放下手里的鞭子。 快出天西城的時候,窮道士拉著小姑娘,苦木道長還是跟在身后,三人朝著蕭問道走來。 “棄吾仙長,盜宗宗主李蒼耳還想讓我問你,你可知我的姑母蕭空青,到底在何處?!笔拞柕绬栔?,還真想聽到他的回答。 “我曾為蕭空青卜算過一卦,她應該還活著。她的生門在西南,應該在妖族或是西南三座仙山之上。不過,蕭空青活著卻不去見李蒼耳,恐怕他們兩人之間也有心結,解鈴還須系鈴人,隨緣吧?!睏壩岬篱L說著,看了一眼身旁的苦木道長。 “那兩位仙長,打算去何處。為何不留在妖國,妖帝獨孤落恒如此敬重您,也不必漂泊了?!笔拞柕勒f道,看了一眼小姑娘。 “我的道在路上,不在榮華富貴中,俗世牽扯太多,修道之路就會愈發的坎坷。我與師兄商議,打算去魔族冰封城看看,看看修魔之法?!睏壩岬篱L說道。 冰封城,蕭問道可沒曾想這兩位會去冰封城,不過想想這兩位的修為造詣,就算是冰封城的魔殿,也能闖一闖了。 “去往雪國,天寒地凍,路上小心了?!笔拞柕勒f道,扭頭本想就走。 誰知窮道士還是那個窮道士,喊道:“那就請少俠,再賞二兩銀子,讓我們三人,有口酒喝?!?/br> 蕭問道苦笑著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了一錠一百兩的銀子遞給窮道士,窮道士接過銀錠,掰了一塊銀角,放在掌心說道:“二兩銀子,就要二兩銀子?!?/br> 他說著將掰爛的銀錠,拋向了蕭問道,將“二兩”碎銀,放在懷中,一路往北而去。 ··· ··· 蕭問道一眾人,并沒從擁雪關進人族,而是從白象城穿過,來到燕州西嶺娥峰的一座小城中。 落腳在西嶺娥峰并非是納蘭蟬衣在娥峰上,蕭問道只是在想,若是蕭家沒有遭遇“寒門舊案”,或是父親沒有被貶“不正山”,他應該就是在這樣的小城中,從小生活到大的吧。 背靠青山,小城之中都以打獵或采藥為生,女子在家織布,照料老人。 看著頭頂一塊小小的匾額上寫著,甲留城。 后來蕭問道才明了,這座小城為何為甲留城,三百多年前,有一位名為“蘇弒”的修道者,曾是兩族比試的“首榜首名”。 就如同今年的蕭問道一樣的身份,小城之中,能出一位首榜首名,那是天大的造化。甲為第一,這就是當年首榜第一留過的地方。 “也不知道先生與這位蘇弒先生,誰更厲害?!豹毠潞粗琢舫堑挠涊d說道。 “古今之人,何必來做比較?!笔拞柕勒f著就往小城走去。 “說不定這位蘇弒先生,應當還活著,才三百多年前,蘇弒先生能取得兩族比試的首榜首名,自然是天賦異稟的翹楚人物,說不定他應當是立嬰通圣的大人物了?!豹毠潞粗拞柕勒f道。 “什么天之驕子,若是有雪國參與,怎么會有人族和妖族的份,大言不慚?!卑胂恼f著,盯著蕭問道說著。 獨孤含寒一下扯住蕭問道的半邊身子說道:“魔族要是這么厲害,也不會待在極北那樣冰寒至極的地方,是吧,先生?!?/br> 獨孤含寒和半夏兩人扯住蕭問道的半邊身子,只聽“刺啦”一聲,蕭問道身上穿著的青衫,再次被拉開了。 蕭問道看著兩條斷了的袖子,無奈的看著她們兩眼說道:“我一共就三套衣衫,這是最后一套了,你們兩個誰會針線活?!?/br> 半夏和獨孤含寒兩眸一對,蕭問道就知曉要大事不好,兩聲脆生生的鞭子聲,響徹整個甲留城。 甲留城本身也就不大,走在大街上的人,都朝著他們一眾人側目看來。 三個生的各有千秋的小姑娘,小黑龍春春俏皮卻冷艷,獨孤含寒樣貌乖巧,有著豆蔻華年的楚楚動人,半夏一副般般入畫的畫中美人,蛾眉淡掃,粉腮雪體,只要她不說話,她是個完美的女人。 眼看著看向他們的人愈發的多了,蕭問道拱手說道:“不知,哪有空宅出售?!?/br> 半夏看了一眼獨孤含寒,又看了一眼蕭問道,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說道:“我要一處空宅?!?/br> 看向他們的人都是一愣神,隨即就舉起了手說道:“我有空宅?!?/br> 半夏深知“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定律,可蕭問道看向她說道:“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們最后一錠銀子?!?/br> 半夏鼓起雪腮看向蕭問道說道:“不都是你管錢么?!?/br> 蕭問道捂額看著快要黑了的天說道:“修道難,碰上一個敗家的女人活著更難?!?/br> 陸斬看著蕭問道一臉無奈說道:“先生,這里臨近江邊,又后靠青山,不必為生計發愁?!?/br> 蕭問道點了點頭,最后在這一眾人的商議下,看重了一處大宅,這座大宅也是甲留城唯一的大宅了。 賣宅之人,還算厚道,最后給他們一眾人留了十兩銀子。 翌日,摘下舊匾,掛上新匾,新匾之上刻著“寒夏府”,這是獨孤含寒和半夏爭執了一宿,取得府名。 在這寒夏府一旁的店鋪中,蕭問道掛上了一方“同仁閣”的匾額,以醫者入世,是蕭問道早就想好的。 開門半天也不見有什么人來看病,快到傍晚的時候,一個小孩抱著一只灰兔走了進來。 “你能醫好它么?!毙∧泻⒖粗拞柕勒f道。 蕭問道看著灰兔的右腿,殷出了血,接過灰兔,點了點頭。 那小男孩從小小的手掌里,拿出一枚銅錢放在桌上,低著頭說道:“我只有一文錢?!?/br> 然后,一言不發的等著蕭問道的回答,他知道一文錢,誰也不會去醫治它,他已經跑遍了整個甲留城,雖然,甲留城只有三家醫館,而蕭問道這家醫館就是第三家。 “我現在煉藥,為它醫治?!笔拞柕勒f完,將灰兔放在小孩的手里。 “腿部淤血,局部殷血,應當是經脈破損,沒有傷到骨頭?!笔拞柕佬闹蟹治鲋』彝玫膫麆?,想著醫治經脈傷破的丹方。 “血陽丹?!?/br> 看著神農寸心留著的丹經,開爐煉丹。 龜苓草,仙芝草··· 半個時辰,一爐十枚血陽丹,就倒在了蕭問道的掌心中。 一顆血陽丹喂在灰兔的嘴里,誰都沒看到灰兔的眼中,掠過也是赤芒。 灰兔腿上的傷,在眼力能極的觀察下,傷口結痂,淤血消散了。 任誰都不曾想到,就是一枚血陽丹,造就了一段傳奇佳話。 不過,那也是百年以后的事,灰兔服下血陽丹,修道一百零二年化形成功,與那小男孩廝守了十生十世。 小男孩揚首看著蕭問道笑著,天真爛漫的笑著,他抱起灰兔,就往門外走去。 蕭問道說道:“它已經好了,為何還要抱著它呢?!?/br> 小男孩咧開嘴笑道:“我怕它再受傷?!?/br> 在蕭問道待在甲留城不多的日子里,每天早上在“寒夏府”的門口,總會有一捆干柴,直到多年以后,寒夏府門口的干柴,一直有人放在門口。 甲留城的天上,云卷云散,風吹雨停,在這小城里,過了一月有余。 忙時醫人,閑時修道。 而獨孤含寒和半夏兩人雖是爭吵不斷,卻在“比試”中,兩人在修道境界,頗有進境。 獨孤含寒已然是先天中期的境界,半夏已然到了先天的巔峰了。 陸斬還是刀癡,天炙刀忙時劈柴,閑時煉刀。 蕭問道看著陸斬,他的修為被廢,丹田也被廢,他也在想著如何醫好陸斬的經脈修為。 而陸斬卻癡迷于“無極玄衣”的煉體之術,扛著巨石在青山之上奔跑練拳。 陸斬已是甲留城的名人了,更有甚者,要拜他為師。 忽爾,寒夏府外一陣喧鬧聲,五六個身著深青色道袍的年輕人,闖了進來。 “就是他打傷三師兄?!逼渲幸粋€瘦小的年輕人,伸出手指著陸斬。 陸斬掀眉一看說道:“欺辱婦人,該打?!?/br> 只見那領頭的嘴角翹著說道:“沒想到甲留城還有人敢惹渾天門的人,該殺?!?/br> 半夏和獨孤含寒聽聞有異響,兩人打著哈欠就走了出來。 兩人步履姍姍,秀眸惺忪,粉腮紅潤。 那一眾人眼神一亮,蕭問道就知曉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