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正山下
當名為良人還不是魔君南燭的良人,來到這不正山手里也抱著一個女嬰,他說這是自己的女兒,名為半夏。 就在蕭啟山聽聞半夏這個名字的時候,酸不溜秋的又賣弄了一次自己的文采說道,尋春半夏渡雪逢,幾許飄零憶流年。 然后伸出了大拇指,一直夸贊半夏這個名字取得好。 良人一聽蕭啟山夸贊他名字起得好,總會露出雪白的牙齒,沖著蕭啟山一陣憨厚的笑。 自從來到這不正山,蕭啟山學會了第一個本事,就是與人為善,每次看著良人魁梧的身子,矯健的身手,蕭啟山心里更不會去得罪這個大傻個子了。要不然誰劈柴挑水,打獵修補房屋。 說幾句漂亮話,賣弄幾句酸文詩句,對于蕭啟山來說是稀松平常的,既然沒壞處,蕭啟山逮到機會,就會夸贊一番所有人,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蕭啟山總會找到適合他們的詩詞,沖著他們伸出大拇指,然后夸贊他們給自己孩子名字取得好。 比如不正山下,一戶名為丁二狗的孩子,取名為丁一。 就在丁二狗抱著自家孩子丁一,來找蕭啟山的時候,蕭啟山就不茍言笑,一本正經的看著這個名為丁一的孩子,拍著手看著丁二狗說道:“二狗哥,你這個孩子的名字起得,當真是一絕?!?/br> 丁二狗一聽自家孩子起得好,也是急忙問著“哎呀,啟山兄弟。這名字哪好了”。 蕭啟山看著丁二狗急不可耐的神情,晃著腦袋,仰著頭故作玄虛的說道,想必二狗哥給孩子取丁一這個名字,一定是取得“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丁一”這句詩的典故,這個名字可是極好的名字,當浮一大白。 那最后兩個字本是叮嚀兩字,到了蕭啟山的嘴里,稍稍的一改動,就成了不正山下村民口中,拍手稱快的妙詞佳句,最主要的是這妙詞佳句還能用在自家孩子的身上,這讓不正山的一眾老幼,看到蕭啟山都是一陣夸贊。 每當村民聽到蕭啟山搖頭晃腦的時候,說出當浮一大白的時候,都會回自家拿出自己釀的烈酒,然后送到蕭啟山的家里,若是順帶著看見蕭啟山家里沒了柴火,那也會去林間劈個幾捆兒送到他家里。 有酒喝,有rou吃,還有一家心愛的妻子,乖巧的女兒和樣貌英俊的兒子。 蕭啟山過的很知足,雖說沒有了在尚京時的鮮衣怒馬,可過的順心意。 蕭允兒聰明伶俐,樣貌清麗,在蕭啟山的心里可是心頭好,而蕭問道雖說也是樣貌清秀,這不正山下的人,沒有一個不夸贊蕭問道樣貌帥氣的。 在小的時候,蕭啟山會進山里面捕捉狍子和野兔,蕭問道也會跟在他的身后,不大的屁股上掛著三個酒葫蘆。 從小蕭問道就是跟在蕭啟山身后,喝著烈酒吃著野味長大的,而不正山下的人,不論老小也都是酒不離身,用不正山最老資格的老太爺說,在不正山下不喝酒的人,命不長。 蕭問道從小就隨著不正山一眾老小,從一歲開始就飲酒驅寒。 后來蕭啟山帶著蕭允兒和蕭問道來到不正山頂,一個眾所周知的洞xue,洞xue最深處,有一塊幾丈高的石碑么,石碑上鏤刻著誰都看不懂的符文,直到有一天蕭問道對著蕭啟山說道,這些符文他能看懂。 從那個時候,蕭問道就開始不多說話,而蕭啟山也曾想過辦法,可他是不懂任何醫術的,就算是最年長的老者也是說道,等問道長大了,自然就好了。 眼看著蕭問道長到十歲的年紀,還是一個勁兒的往那個洞xue跑著,在那符文前一坐就是一天,癡迷的很,仿佛這符文有什么了不得的玄機。 此時的蕭啟山開始放任不管了,雖說他也曾想過將蕭問道送至離的最近的魔族的冰封城,可想了想還是沒下這個決心,魔族不來尋麻煩就算不錯了,能活在魔族的眼皮子地下,有酒有rou,在蕭啟山的心里是感激的。 忽然,蕭問道一蹦一跳的告訴蕭啟山說道,那符文的背后有一個老人,那個老人告訴蕭問道說他名霍玄極,還傳授了蕭問道的離火訣。 等到蕭問道的手掌上,覆蓋了一層不可見的火焰,蕭啟山是相信的,也許這個在半路上撿的孩子,真可能是了不得的人物,將這件事告訴了漾柔,卻將漾柔嚇了一跳,也非得去山頂看看。 漾柔看著神秘的符文,看著蕭問道說道:“問道,你能不能替娘親問一句話,娘親想了好久,就是沒想明白?!?/br> 蕭問道看著那面都是符文的墻說道:“霍爺爺,我娘親有話要問你,您能替娘親想一想么?!?/br> 不過一會兒,蕭問道就回頭說道:“霍爺爺答應了?!?/br> 漾柔想起了在尚京“太上觀”難倒無數修道人的一句話,也是道祖流傳最廣的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誰知,蕭問道緊接著就說了一句,吾若不仁,天地為芻狗。 這是對道祖大不敬的話,可是從蕭問道的嘴里說出來,他們兩人就真的相信這如天書一般的符文后面真的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非同尋常的人。 此時,他們兩人看著神秘的符文,也不禁頭皮發麻了,可蕭啟山心里清楚,這是問道的造化。 從尚京到不正山,總歸帶來了八本書,上中下三冊的《道經注解》,二本百曉生所著的《妖游記》和《魔游紀》,一本自己最愛的劍仙李人王的劍譜《花間集》,一本唐門的玄武機關術,最有一本他一個字都沒看過的易慕白所贈的《龍符歌》。 將這八本書,放在蕭問道的身邊,就想讓符文背后的那個人教導一下問道,不求問道有大造化,若是學點本事,總歸是沒錯的。 其實,在蕭啟山的心里也明白,就算是問道再有天賦,也是比不過天武的那些天之驕子的,順其自然吧。 可就在蕭啟山想順其自然的時候,一向面貌憨厚的良人大哥,對著他說他是魔族的魔君,千古一帝的魔君。 當時的蕭啟山聽到“良人”說這句話的時候,第一反應是用右手的掌心,摸著他的額頭說道,你沒生病吧。 你不信。 良人用甕聲甕氣的口吻問著他。 那個時候,蕭啟山還是如往常一般,用右手掌拍一下他的后腦勺,然后說道,你要是魔君,我就是人皇。 忽爾,良人的面色鄭重了起來問道,你想做人皇么。 這還是那個替自己砍柴挑水,修葺屋子,左一腳,右一手隨便欺負的良人大哥么。他也不禁恍惚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蕭啟山還是本著與人為善的心思說道:“不管你是不是魔君,你都是我蕭啟山最敬重的良人大哥?!?/br> “你還是不信?!绷既藛栔?。 蕭啟山看著兩人一本正經的樣子,腦海中立馬閃現出三個字“神經病”。 只見良人雙手擊掌三次,震天的金戈聲呼嘯而來。 “參見魔君陛下?!?/br> 良人挑著粗狂的眉毛,看著蕭啟山。 這一下蕭啟山看著“良人”鼻子上,那道傷疤說道:“你臉上的傷疤,就是我父親蕭天岳留下的吧?!?/br> “是”。 “你來尋仇的?!?/br> “不是”。 “那你來著不正山到底做什么?!?/br> “為了遇見你?!?/br> 蕭啟山聽著此時魔君說的這句話,后背直發涼。 “你想不想做人皇呢?!?/br> 這句話聽在蕭啟山的耳朵里,也扎在了他的心上,不論如何,魔君成了他的朋友,這不是個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