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雞皮疙瘩
“小穎睡了么?” 晚上九點多鐘,陳佳清忽然打了個電話回來,頭一句就問他小穎睡了沒有。 莊言看了一眼小穎的房門,說“嗯,她剛剛睡下,怎么?” “睡了就好?!标惣亚逅坪鹾荛_心,她笑道“你要是現在有空,能不能到酒吧來一趟?” “去酒吧?”莊言遲疑道,“去酒吧有什么事?” “我想讓你來聽聽新歌啊,你自己寫的歌,難道不想看看別人聽到有什么反應么?”陳佳清說。 “新歌你還沒唱?”莊言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陳佳清去酒吧都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沒有,剛剛跟老板說了一下,她同意了,你快來,我一會就唱了?!闭f完莊言似乎聽見對面有人喊她,陳佳清又急急忙忙地說道“你快點來,我要上臺了?!?/br> 說完電話就掛了,莊言沒考慮多久,就帶著錢包鑰匙出門了。 陳佳清說的沒錯,他確實想要看看別人聽到《貝加爾湖畔》的反應。不過倒不是因為這歌是他自己寫的,而是因為他想看看另一個世界的歌曲在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市場。 紫金花酒吧就在陳佳清之前駐唱的藍月亮酒吧不遠處,莊言自己開車過去的,找個地方把車停好,就走進了酒吧里面。 剛進酒吧,莊言點了點頭,因為這家酒吧給他的感覺明顯比那家藍月亮要好很多,雖然不是靜吧,不過可能是因為老板是女人的緣故,酒吧里面并不是十分嘈雜。 燈光比較暗淡,偶爾轉過來的射燈,也并不是十分刺眼。不過從面積上看,這家酒吧比藍月亮要小一些,人流量也要少一些。 就門口進去,正前方就是一個小的舞臺,此時臺上沒有其他人,就陳佳清抱著一把吉他在上面。 陳佳清正在唱的歌很柔緩,聽起來像是民謠,有點董小姐的感覺,不過莊言不太喜歡這種風格。 倒不是說莊言不喜歡民謠,只不過在他印象中,民謠主打的都是歌詞,相反旋律倒是不太注重。不過民謠也有很好聽的,不過相對比較少而已。 之前就有人說過,民謠的歌詞很能打動人心,如果旋律稍微好一些,就能成為一首很好的歌曲。這句話莊言很贊同,而他之所以不太欣賞《董小姐》就是因為它的旋律他不太認可。 跟董小姐同時期的另一首民謠《南山南》,莊言就比較喜歡,還有后來的《當你老了》和《gdu》這些,莊言也感覺很不錯。 就算不說其他人的歌,單單說宋冬野自己的歌,莊言也覺得《斑馬斑馬》要比《董小姐》要好聽的多。 當然,莊言就是個音樂愛好者,他的喜好都是憑感覺。 陳佳清這首歌剛唱沒多久,莊言自己找了個座位,然后點了一杯果酒就坐下了。 他當然不怎么喜歡喝果酒,如果可以的話,他會選一瓶威士忌,可是自從上次跟鴨子吃過燒烤之后,他就大概知道自己這幅身體現在能夠承受的酒精有多少,所以他連啤酒都沒敢點。 大概兩三分鐘之后,他的果酒到了,臺上的陳佳清也結束了演唱。 唱完之后,陳佳清朝著臺下彎了彎腰,臺下也配合地響起了一陣掌聲。掌聲并不熱烈,聽起來更多的是一種禮貌。這也難怪,在酒吧里面唱民謠本來就不怎么討好。 陳佳清抱著吉他在臺上,目光在下面逡巡著,似乎在找什么東西,等到她看到莊言所在的位置,她眼睛一亮,笑了起來。隨后她扶了扶話筒說道“下面給大家帶來一首新歌,這首歌叫做《貝加爾湖畔》,是我一個朋友之前游歷俄國的時候看到貝加爾湖畔,心有所感寫下的一首歌,希望大家能夠喜歡?!?/br> 莊言笑了笑,陳佳清也挺會來事的,她沒有直接開口唱,而是先說幾句話鋪墊一下,暖暖場子,這樣對后面的演唱也有好處。 果然,她這話剛說完,底下的顧客們就來了興趣,酒吧駐唱歌手唱原創歌曲本來就少,而且陳佳清剛才說的游歷俄國,路過貝加爾湖畔心有所感作下一曲的說法確實也挺有逼格的。 所以顧客們都紛紛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這首為貝加爾湖畔寫的歌到底如何。 陳佳清也看到顧客們的反應,她悄悄地朝莊言這個方向揚了揚下巴,露出計謀得逞的笑容,似乎是在跟莊言說你看,我的辦法厲害吧。 莊言也對她豎了個大拇指,算是對她的回應。 陳佳清調整了一下姿勢,手指在吉他上彈了起來。 前面的一段舒緩的指彈,雖然還算悅耳,不過聽起來平平無奇,底下的觀眾并沒有什么反應。甚至有人還撇了撇嘴,似乎對這段前奏并不怎么滿意。 其實原版的前奏后半部分是有這首歌的旋律的,不過陳佳清并沒有加進去,一段指彈之后直接進入了歌曲部分。 “在你的懷里,我的眼里 那里春風沉醉,那里綠草如茵 ……” 當前兩句從陳佳清的口中緩緩吐出之后,觀眾們的表情變得不一樣了,悠揚舒緩的曲調像流水一樣流進了聽眾們的耳朵里,讓人有種清凌凌的感覺。 一直到陳佳清唱到“多少年以后,如云般游走,那變換的腳步,然我們難牽手”,人們感覺剛才流進自己耳朵里面的那股流水慢慢匯成大河,輕輕泛起浪花。 隨著情感的推進,浪花慢慢變大,最后在那句“被吞沒在月光如水的夜里”最后的那個真假音轉化中送到最高處,激流涌動,人們感覺自己被這股浪花打得身體一顫。 隨后,這一句結束,浪花散落,又回歸平靜,大河又分成涓涓細流從耳朵里面往外流。 之后的過程跟前面的相似,不過感情的推進越來越急,一直唱到最后一句副歌,莊言甚至聽到后面有個人情不自禁地說“來了來了,那一句又要來了?!?/br> 莊言笑了,敢情這家伙聽歌就是為了聽副歌那一句的。 陳佳清當然沒有讓他們失望,又把剛才分散開的溪流重新匯成大河,翻涌起巨浪,聽得底下的人渾身一陣。 “哎呀,我雞皮疙瘩起來了?!庇质莿偛诺哪莻€人,莊言終于忍不住轉頭看去,一個黑臉胖子正在搓著自己的胳膊,就好像是在撫平站立起來的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