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絲契機
李奇其實不敢確定司徒玲萱種種表現,是否就是陷入幻境之中的表現。 但是李奇能看出,司徒玲萱即使不是陷入幻境之中,至少也是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控制住,從而陷入了如此這般的死循環之中。 陷入這種死循環之后,起初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威脅。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中的兇險卻是漸漸的顯露了出來。 特別是看到司徒玲萱的臉色已然越加的蒼白的時候,李奇知道,這是司徒玲萱體內法力,以及識海中的神識消耗過大之后,沒能及時恢復所造成的嚴重后果。 這也是李奇之所以不再嘗試去喚醒司徒玲萱的真正緣由所在。 盡管李奇不再繼續嘗試,盡管司徒玲萱并沒有再次耗費法力對李奇出手,但是司徒玲萱的臉色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 恰恰相反,隨著這種循環的不斷繼續,司徒玲萱的臉色亦是越加的蒼白毫無血色。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李奇亦是極為擔憂的輕聲說道“萱兒體內的法力竟然在不斷的流失!” 李奇知道,假如不盡快制止的話,不需要多久,司徒玲萱即使不會被餓死,也會因為體內法力消耗一空,從而徹底淪為一具干尸。 李奇可以不在乎周濤的死活,但是他卻不能不在意司徒玲萱的生死。 然而在這片除了三層塔樓之外,儼然只是空無一物的死寂的空間之中,李奇需要如何做,才能制止這種無休止的循環? 司徒玲萱是因為看到三層塔樓之后,這才陷入此種循環之中。 不用多想,周濤肯定也是因為看到這座三層塔樓之后,這才陷入了永無休止的死循環之中。 所以在片刻的沉思過后,李奇這才抬頭凝視著三層塔樓,這才喃喃的輕聲說道“看來一切的根源就在于三層塔樓之上,所以真想要喚醒萱兒,其關鍵肯定還在于三層塔樓本身!” 所以李奇徹底摒棄了一切雜念,他只是緊緊的盯著這座不停變換方位的三層塔樓,他希望能從三層塔樓之中找到破解此種循環的方法。 不看不知道,細看之下李奇這才發現,塔樓雖然在不斷的消失又不斷的出現,塔樓消失的位置與顯現的位置雖然看似雜亂無章,卻又在隱隱之中,仿佛總是遵循著某種規律。 “蘊含有某種規律!”看到了規律,并且還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李奇亦是忍不住輕呼出口。 輕呼出口之后,在仿佛曾經在什么地方見到過類似的情形之中,李奇亦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當初在定安城的時候,奇親就眼目睹過兩大陣法的詭異及多變,更是對陣法的強大早已有了極為深刻的體會。 當時,李奇甚至還曾借機去感悟兩大陣法之中禁制的變化。 當然,因為李奇當初連禁制入門都算不上的水平,最終也是以失敗告終。 盡管如此,有此經歷過后,李奇對于陣法當然也有了些許熟悉。 所以在沉思之中的李奇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亦是突然有一絲光亮一閃而過。 所以李奇再次凝視著三層塔樓,再次輕呼出口“難道說這里并非是一個介子空間,難道說我們正處于一個極為強大的陣法之中?” 緊接著,李奇露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更是不停的輕聲念道“陣法,禁制,陣法與禁制……” 禁制是陣法的基礎,準確的說,禁制是陣法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才對。 因為一個完整的陣法之中,不僅僅只有禁制,還需要有數量不等的布陣器具。 以當年李奇在定安城所看到的七星陣為例,其中非但有各種繁雜的復合禁制,還要有各種高階法器,甚至修士本身就是組成陣法的關鍵所在。 禁制其實只是一門最為基礎的技藝,在修真百藝之中,利用禁制的地方本就多不勝數。 比如說煉器,禁制在煉器之中,同樣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就以李奇偏愛的陣旗來說,煉器師煉制陣旗,首先需要利用不同的珍稀材料鍛造出陣旗的雛形,隨后在陣旗雛形之中融入相關禁制。 有了以上的步湊,最后又在煉器師精心打造下,才能打造出完整的陣旗。 非要用一個極為形象的比喻的話,那么陣旗本身好比是一個容器,禁制就好比陣旗的靈魂。 所以說煉制陣旗的材料越好,能夠容納的禁制等級越高,陣旗的威力自然就越大。 因此對于煉器來說,禁制也是決定陣旗等級的重要因素之一。 煉器如是,陣法也是同樣的道理。 大多情況下,陣法師首先要把布陣器具按照陣法的需求一一擺放好,以此來形成陣法的雛形。 然后在此基礎之上,再加入不同的禁制,以此來激活陣法。 當然也有的陣法,在布置陣法器具的時候,就需要同時布置下相應的禁制。 所以說陣法不同,布置的方式也不盡相同,需要的禁制組合也不盡相同。 所以說陣法中所設下的禁制,同樣也是決定陣法威力的重要因素之一。 總而言之,陣法其實是一門更為駁雜的技藝。 陣法師布置陣法,需要有禁師設置的禁制,煉器師煉制的布陣器具。 非但如此,陣法師布置還需要根據天時地利,還需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需要利用資源。 而這些,當然都是陣法師布置陣法的基礎所在。 當然,這些只是修真界對于陣法這一門技藝的些許常識。 所以這也是在此時此刻,在有所猜測的情況下,李奇對有關于陣法的些許簡要回顧。 簡要的回顧過后,李奇盡管依舊緊緊盯著三層塔樓,卻是極為疑惑的說道“不可能啊,為何依舊找不到絲毫禁制波動的跡象?” 因為李奇本就對陣法一竅不通,所以他僅僅只是知道些許陣法的常識,卻是不懂其中真正的原理。 所以說,對于陣法一道,李奇其實僅僅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在李奇想來,他不懂陣法,當然只能從陣法之中的禁制入手。 想要從禁制入手,自然需要首先找出隱匿于陣法之中的禁制。 所以李奇在依舊一無所獲之后,已然開始懷疑他之前的判斷。 所以李奇有些不確定的輕聲問道“難道說是我看錯了,難道我們并不是置身于陣法之中?” 在確定與不確定之間來回的徘徊,李奇只能緊緊的皺著眉頭,苦苦的思索起來。 苦苦思索依然毫無所得,李奇卻是突然拍了拍他的腦門,突然說道“我怎么把它給忘了?” 說著,李奇已然攤開了手心,已然看著手心之中一個拳頭大小的禁制光團。 凝視少許之后,李奇這才喃喃的輕聲說道“我阻斷了兩道復合禁制最終的融合,因此被傳送到這個詭異的空間之中,卻也保留下了這一團禁制,假如我恢復它們的融合又會如何?” 想到就做到,這本就是李奇行事的一貫風格。 所以李奇極為堅定的說道“既然別無選擇,就暫且試上一試又有何妨?” 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李奇當然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所以李奇再也不去理會什么三層塔樓,立即盤膝坐在地上,手心中的禁制光團也隨之懸浮在眼前。 所以李奇已然摒棄了一切雜念,已然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這一個禁制光團之上。 李奇之所以能夠阻斷禁制的融合,是因為他看到了四十九對基礎禁制完整融合的過程。 因此在最后一對基礎禁制即將融合之際,李奇這才用他自身的禁制之力阻斷了二者的最終融合,從而才有了之后的變故。 觀摩到兩道基礎禁制融合的過程,僅僅只是觀摩,而并不是真正的掌控。 能夠阻斷兩道基礎禁制的融合,只是因為明白了個中緣由,卻不是已經掌控融合的本質。 所以真想要因此而推演出兩道基礎禁制融合的本質所在,卻不是說的這么簡單。 所以在這個沒有晝夜之分的,更是極為詭異的空間之中,李奇緊緊盯著眼前禁制光團的雙眼之中,早已是血紅一片。 所以李奇在司徒玲萱和周濤不斷的循環之中,再一次陷入了對恢復融合禁制的瘋魔之中。 所以在李奇的瘋魔之中,他當然并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少時日。 所以在李奇不知不覺之中,詭異的空間之中,周濤的極盡瘋狂的大喊之聲已然越來越弱。 盡管如此,周濤嘶啞的喊聲之中,所飽含的瘋狂意味卻是依舊極其的濃烈。 仿佛即使剩下最后一口氣,也無法消磨周濤心中的瘋狂一般。 司徒玲萱盡管沒有喊叫,但是她前行的步伐已然極為不穩,仿佛隨時都會跌倒一般。 即使如此,司徒玲萱的執著依舊,仿佛這就是她活著的唯一動力一般。 所以在周濤大喊聲越加弱小之際,在司徒玲萱越加虛弱之際,李奇終于從瘋魔之中轉醒過來。 剛剛轉醒過來的李奇,他并未發現周濤和司徒玲萱的變化。 只見李奇血紅的雙眼之中,雖然盡顯疲憊,卻也帶有一絲極為強烈的激動之色。 所以李奇極為激動的,更是略顯顫音的說道“原來如此!” “兩道基礎禁制看似合二為一,其實二者僅僅是重合在一起,或者說是更加緊密的聯系在一起,因此看起來像是融合,卻又不是真正的融合!”這一刻,李奇只是喃喃的說著,仿佛是說給他自己聽,也仿佛是在說服他自己。 不同基礎禁制之間本就是相互排斥的,這是修真界已知的,更是不容反駁的規律。 所以說,這也是修真界對禁制認知的常識所在。 但是就是這種公認的規律,公認的常識,在此時此刻,在李奇的眼中已然被打破。 “兩道基礎禁制的重合,需要的其實就是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契機,只要有了這一絲契機,不同的基礎禁制就能打破桎梏,達到更深層次的重合!”李奇仿佛陷入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之中,他的雙眼之中仿佛已然窺視到了某種未知的秘密。 所以就在這一刻,李奇已然輕輕的抬起右手。 只見李奇抬起的右手之上,不知何時已然纏繞著一絲看似平淡無奇,卻又仿佛是極其深奧的禁制之力。 同一時間,李奇亦是輕聲呼喚道“融!” 同一時間,這一絲禁制之力在李奇話音剛落之際,已然脫離李奇的右手之上,已然輕飄飄的飛離而出。 輕飄飄的飛出之后,突然就融入了李奇身前的禁制光團之中,亦是徹底消失不見。